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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半寸月

    到了燕府,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等。
    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修长的身影静候如同青竹。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见是蓝佩,松了一口气。
    下了马车。
    蓝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明日你还要早朝吧?
    蓝佩等他走近,方才开口:我有话想同阿挽你说。
    却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今晚说,燕挽问:蓝兄想说什么?
    蓝佩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阿挽,如果你跟祁云生婚约有变,能不能考虑考虑我?我虽有些眼拙,但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燕挽直直回视,眼神沉静:我和云生的婚事是不会有变的。
    我是说如果。蓝佩急急道,未来之事谁也不能预料,三年太长,变数很多。
    燕挽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什么都会变,我和云生的情谊不会;蓝佩哥哥,你值得更好的。
    蓝佩早知这个答案,却不死心非要来问一问,脸上神情微沉,心里却并没有多么难过,只道:我不会放弃的。
    他可以用他一生,等一颗青梅的成熟。
    燕挽看他匆匆离去,叹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一转,定在某一片黑暗处。
    接着,雪白的身影从那黑暗处缓缓走出。
    原来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在火车上,发个文太难了。
    老是过隧道。
    第76章 难嫁第七十六天
    宋意绝好的容颜被月光笼罩, 整个人显得有些孤寂,他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下,就这样立在那里, 气息萧条, 投在地上的影子长得有些可怜。
    燕挽惊疑不定的叫了一声:老师?
    便听他道:只有站在这里, 我才有跟你说这些话的勇气,燕挽
    他轻声的话语,被晚风吹得模糊不清,我一直以为我爬上高位做上太傅,如果燕怀枳还在, 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一声, 当初梦浮山上谢你救我,我感念至今;但如今我才明白,其实我根本没有勇气,无论我多么风光,多么有权有势,我的骨子里刻着自卑,我怕她见到我, 眼里仍是当年梦浮山上那个贫穷落魄的采药郎,我怕她记不得我让我一腔坚持变成自怜自艾。
    我胆小至此,愚蠢懦弱, 不敢争取,唯恐失去。
    但我
    想在今后万万个日月里, 如同飞蛾一般追逐你,不到生命余烬,绝不停止振动。
    燕挽,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萤火?
    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燕挽自问担不起这样浓烈的感情,最喜欢宋意的时候,他也只是想,要是能跟他成亲就好了,没憧憬过多么遥远的未来。
    于是,他也只能说:老师,请您别这样。
    他有婚约在身。
    而他又怎能背了师德。
    宋意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愈发哀沉痛苦,那皎如天山的雪此刻不过一摊烂泥,他翕动着薄唇,一字一句压抑至极:燕挽,我可以为了你做回人下之人。
    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如果他还愿看他一眼,他不再渴欲权势,甘当那个尝尽苦楚卑贱入泥的采药郎。
    高风亮节,霁月清风,皆可抛弃。
    燕挽怔忡,目光微凝,竟也不由得哑了喉咙:真的没必要。
    即便身份回到初始,一切也归不回原位,宋太傅这个称呼很好听,没必要跪在地上给人当凳子,为了一点微薄的工钱扛货物。
    他喜欢一个人,不问出身,不论贵贱,即便普通得像田里的泥鳅,他也很喜欢。
    燕挽!
    已经很晚了,我也很累了,老师,您早些休息吧。不给宋意再说什么的机会,燕挽转身踏进了府里。
    他的身影顷刻隐没于黑暗中,决然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宋意握紧了拳头,喉咙中窜起腥甜,却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燕挽回到自己的厢房,已是身心俱疲,画莺和福顺都睡下了,他也懒得将他们叫醒,自己轻轻关了房门,入了卧室。
    方脱靴,腰身被人搂住。
    燕挽就知道退婚四人组是一个也不可能少的,他无奈道:殿下,今天暂且放过我吧,我当真没有力气同你周旋了。
    宁沉在他身后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眯着眼笑,懒洋洋的说道: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在敷衍我。
    不然如何用得上周旋两个字。
    燕挽并不否认,将另一只鞋也脱了,又脱了袜子,一点也不怕熏着宁沉。
    尽管他不汗脚,走了那么久还是有一点气味。
    宁沉扶正他的身体,将他的脚执起,替他揉了揉,道:我不闹你,一会儿就走。
    燕挽吐了口气,不再维持什么君臣礼仪,也没什么力气去维持,由着他伺候。
    两相寂静,宁沉蓦地发现燕挽还真就享受起来了,好像习惯被他揉捏似的,忍不住笑了,凑过去吻他。
    燕挽挡住他的脸,瞪了一眼:说了不闹我的。
    宁沉轻笑:不闹你,让我亲一下,暂且当捏脚的打赏。
    燕挽立刻将自己的脚收回,说:不捏了。
    却还是被宁沉扑倒在床上,亲了一口。
    他一只手托着他的背,一只手拄着床,歪着身体,桃花似的眼眸光芒熠熠的看他,满是笑意和深情。
    燕挽平静的看着他,好似那一吻不过是狗啃了,宁沉抚去他唇上的水渍,慢慢道:皇子妃你不想当就不当,总归我人是你的,如果天命注定你是我的,那时你还排斥我,我就把你掳到床上,画地为牢,让你做我的囚徒。
    燕挽淡淡道:那或许天命注定不是。
    宁沉用了点力气,那绯艳的唇瓣登时变成了薄红:那我就放你走。
    才怪。
    天命是可控的。
    没有燕挽不属于他这种天命,燕挽只要活在世上,就是他的。
    燕挽明白了,推了他一把:亲也亲过了,殿下回去罢。
    宁沉松开了他,悠悠的起身,当真说话算话的走了。
    第二日,燕府收到了四份大礼,分别来自皇宫、忠义侯府、蓝状元府以及太傅府。
    一位公公,一名管事,两拨小厮,在正厅会面,身后均放着犹如聘礼似的重礼,玉器字画玛瑙珍珠应有尽有,燕府的管家点花了眼,忙不迭让人去请燕母。
    等待之时,宝缨扫了公公、管事、蓝府小厮一眼,学着纪风玄一贯冷淡的作派道:小公子肯定只收我家公子的礼,你们这礼送的好没缘故,我看你们还是回去罢。
    这一声,顿时叫蓝府小厮不服:燕公子同我家公子青梅竹马,昨日不仅给我家公子送了花灯,还七夕夜游,怎么就没有缘故,我看你们忠义侯府才是,既不逢年,又不过节,好端端的送这么多礼来简直居心不良。
    宝缨未曾想到蓝府小厮这般牙尖嘴利,嘿地一声起了劲儿:小公子同你家公子青梅竹马算什么,他还同我家公子情意深重,情同手足呢,从小燕家就是将我家公子当小公子夫君养的,昨日七夕夜游我家公子也去了!
    你家公子半路插足!
    呵忒!你家公子才插足!
    两人吵着吵着,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燕府的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插话,只想着燕母什么时候来,却又听宋府的管事严肃训了一句:
    住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不愧是宋府当差的人,说话做事就是有分寸。
    燕府管家如是想着,不料这一开口,战火蔓延到了宋府管事身上去。
    宝缨鄙夷道:最不该来的就是你们宋府的人了,明明都拒婚了,还往我们家小公子跟前凑,七夕夜游没地儿硬往里头挤,简直就是个多余的。
    管事是这张老脸也不要了,红着脸争辩道:退婚了又怎么样,我家大人跟燕公子情投意合,不过因为一些误会分开,倘若有朝一日燕公子跟祁公子退了婚,最有可能同燕公子成就美满姻缘的就是我家大人了!
    不动如山的公公闻言突然坐不住了,他一甩拂尘,慢条斯理道:宋管事,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倘若燕公子同祁二公子未能成婚,燕公子首选之人当是我家殿下啊!
    蓝佩被宁沉动手脚弹劾,蓝府最近方跟三皇子结了仇,这会儿一听,蓝府小厮登时不客气的反驳:这话就更不对了,虽然三皇子殿下身份尊贵,但未来注定后宫佳丽三千,不像我家公子多年至始至终只钟情一人,燕公子若选了我家公子,必然幸福美满,一生无忧。
    公公好笑道:蓝大人确为人中龙凤,可这身份未免也太低微了,区区翰林院编攥,连祁二公子都及不上,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完全配不得。
    蓝府小厮气笑了,原本都是做奴才的,宫里做奴才的确比他们普通官宦家里做奴才的要高一等,他说话也得敬着点,但他完全忍不了了,听听他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完全配不得!
    我家公子受陛下恩宠,迟早都是要擢升的,倒是你家殿下,再是尊贵也不能让一个男人开枝散叶,我家公子就不在意子嗣。
    这一说,好似有什么了不起似的,宝缨不屑道:我家公子也不在意子嗣,且我家公子身份高,会武功,能保护小公子,你家公子遇到歹徒只怕逃得比小公子还快。
    蓝家小厮一噎,随即回了一句:但你家公子长得丑。
    京都流行俊逸出尘之美,纪风玄长得五大三粗,如何跟秀气的燕挽相配,只怕到了床上,那魁梧的身体都要把人给压坏了。
    宝缨气得磨牙:你家公子才丑!
    此番讨论,倒是把宋府管事乐坏了,要说俊美,自是他家大人最俊美,京都第一美的盛名可不是白叫的。
    依我看,还是我家大人最配燕公子。管事不急不忙的分析,我家大人长相俊美,虽是寒门出身但鱼跃龙门,可谓天纵奇才。我家大人和燕公子是师生,也做过情人,这般情谊远非常人能及,即便不会武功,遇到危险也会拼了命的保护燕公子,更何况我家大人聪明过人,遇事处变不惊,绝对能化险为夷,简直完美。
    宝缨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一个负心的渣滓还能被吹出花来,说什么情谊深厚,全是燕挽单方面付出,从前因燕家薄待纪风玄对燕挽有所不满,而今只为燕挽被辜负之事感到不平,立刻道:呸,监守自盗,品行不正,当初若非你家大人刻意引诱,我家小公子岂能沉迷进去,你家大人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妖孽!
    天天穿白衣服就是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啦,久等了!!抱歉!!
    第77章 难嫁第七十七天
    你
    管事即便不服, 也无言以对,当初的确是宋意先招惹的燕挽。
    他虽不在太书院,根据宋意的行踪也可窥见一二, 那时传出了许多关于两人的风声。
    彼时依他之见, 只当燕挽见色起意缠着宋意不放, 后来揣测出种种种种,才知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要不是退过婚,宋意跟燕挽肯定是最般配的,不想现在四人里,属他最抬不起头来, 管事气得无可奈何,闭了嘴。
    不争了, 争赢了又怎么样,燕挽有婚约在身,破镜难重圆。
    宝缨见管事熄了火,不知怎么也想到了这一点,撇了撇嘴,休了战。
    还剩两人,各自感觉无趣, 也都不说话了。
    正厅一片寂静,燕府的管家眯眼笑了起来,让人端茶, 让他们润润喉,方才那架势只怕他们嗓子都冒烟了。
    但
    他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一个拒了燕挽婚的, 一个在府里对燕挽爱搭不理的,一个身份尊贵权势滔天只宠燕挽的,一个分离多年依然对燕挽念念不忘的
    妙啊!
    过了好半天, 燕母姗姗来迟,她扫了一眼堆满东西的大厅,随意开了一个箱子一看,金灿灿的珠宝晃花人眼,饶是她见过不少好东西,当了这么多年的燕家主母,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然后抬头看向那四人,问管家:这是怎么了?挽儿呢,他人在哪里?
    管家答:回夫人,公子他一早出去了,没说去哪儿,已经派人去找了。
    燕母只好让人将这些东西搬到最近的空房里去,等燕挽回来再行处理。
    公公见之目光一闪,走出一步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殿下有话想同夫人说。
    燕母岂能不给宁沉的面子,吩咐总管将另外三人好生招待着,随后引着公公去了偏厅。
    公公请讲。
    燕母说。
    公公未动,瞥了一眼燕母的左右。
    燕母便将随身侍婢也摒退:你们都下去吧。
    四下无人,案桌上檀香袅袅,清香浮动,公公这才郑重开口道:夫人,殿下欲说之事有关燕公子的婚事,祁二公子远赴晋河,治除水患,归期难定,夫人可有想过重新给燕公子择一门婚事?
    燕母秀眉一蹙,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看。
    如果只是归期不定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祁云生心意不变,燕家不是等不起,然而宁沉专程派人来提起,莫不是
    燕母抬头沉下了语气,严肃问道:公公,你能否同我说句实话,云生那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公公叹了一声,道:祁二公子是个有志之人,可他只是个柔弱文人,从京都到晋河足有一个多月的行程,眼下不过半月,前头线人就传回了消息,祁二公子受不了路途颠簸,再加之因水土不服病倒,形如枯槁,只怕到了晋河,这时日也无多了,夫人还是应当早做打算才好。
    燕母眼皮突突一跳,手脚冰凉:云生走时不是带了随行大夫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公公又叹道:说来更可怜,那随行的老太医在途经灵县时,动了仁心逗留了两日替百姓治疗疟疾,结果非但没治好,自己反倒先去世了,祁二公子和同行的几位大人身体不适,都是生熬过去的,陛下得知此事,已经派年轻太医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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