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韩杨清的日常相处，可能更像兄弟俩。
    家里的迈巴赫被开到柏月庄了，既然是去见他那骚包的表哥，韩杨清特意选了也是全球限量版的保时捷。
    正是上班时间，人流量不是太大，跑车在S市CBD中心能顺畅地奔驰。
    嗞！！！车子利落地停入停车位。
    也是巧了，韩杨清刚到华然娱乐楼下，他想见的人也紧跟着停在了他那辆限量版保时捷的后方。
    韩华又是一身让人闪瞎眼睛的打扮，粉红奔驰上下来的男人身穿一件骚气的花衬衫，脖颈上还带着至少三条夸张的项链，如果不是那张长相还不错的脸，大概会被误会成一个穿衣品味极差的傻子。
    韩杨清见男人兴奋地向他打招呼，也不理睬，只专注站在他黑色的保时捷旁玩着手机。
    小杨清，好久不见呀！哟，这车不错，才买的？
    上周定的，昨天才送来。
    多少钱？表哥我也去买一辆。
    我从来不买大众款，你知道的。
    韩杨清讨厌和别人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手机，开一样的车。
    每辆车都会要求厂商替他做些小处理，尽管是全球仅几辆的车子，到韩小少爷手里也要独一无二。
    得，不问了，估计我也买不起。男人叼了根烟，搂过身旁S型曲线的女人，艾米丽，快，和韩总裁打个招呼。
    韩总好~~穿着性感的女人倚在韩华肩头，还不忘给韩杨清抛媚眼。
    他厌恶地移开眼神，我来是有事要问你的。
    要不，先上去再说，我这再待一会儿估计明早又是热搜。
    不管是因为韩华的夸张穿着，还是因为他们俩高调的车子，围过来的人的确在变多，还有几个路人拿出手机偷拍他们。
    不上去，我赶时间，就问你一句，年会你们公司有柏月庄门票这个奖品吗？
    有啊，我手里正好富裕一张，就拿出去当奖励了。
    中奖的人是他吗？
    男人接过照片，在脑袋里搜刮着半年前的年会情况，是他，我记得当时还叫他表演了个节目才领到奖的。
    把他资料发我微信，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韩杨清问到答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韩华，坐回了驾驶座。
    小杨清，抽空回趟家，你家母亲大人一直念叨着想你呢。趁着韩杨清没踩油门，韩华朝着开着的车窗，大喊了一句。
    跑车开起来提速快，噪音也比一般车大，望着黑色保时捷的背影，男人笑的宠溺。
    这臭小子，特地跑来一趟，估计就是为了在他面前炫耀那辆新车。
    尼斯活的几百年都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被身边的人烦到死。
    他现在觉得，再和朱岫待两天，就算能活着，听力也要丢在这个温泉度假村一段时间。
    尼斯，尼斯，快看，是鸟儿，哎，羽毛是蓝的，应该不是麻雀，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妈呀，那是小狗吗？没想到这种有钱人才会来玩的度假村，竟然也有小土狗，你快看，快看。
    不想看。
    啊，快到下午茶时间要到了，我们快走，不然又没位置坐，趁着这三天，咱们好好尝尝各种美食。
    唔。
    尼斯被男人拉住手腕，半强迫地向餐厅跑了几步。
    尼斯？
    他还没来得及甩开男人拉着他的手，就被茶餐厅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停下动作。
    杨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用力扯着手臂，朝站起身的韩杨清快步走去，浑身上下透着青春和生机。
    早上又去哪里了？先坐下喝口水。韩杨清不满地瞪着男人僵在半空中的左手，转头对着他家小人鱼挂上温柔的笑容，事情忙完了，我就来这里看看你。这些天玩的怎么样？
    还可以，挺好的。
    看到了熟悉的依靠，尼斯把椅子拉着靠近韩杨清坐下，这才招呼身后的男人，还不过来，不是你说要来吃下午茶的吗？
    说话间语调提高，言语中充满活力。
    能看得出来，尼斯与这个男人在一起，才是不被束缚、最真实的他。
    要吃什么，自己点，不用客气。
    韩杨清这话是对朱岫说的，和韩杨清在一起，他就没操心过这些小事。
    那，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都来一份。
    既然有富豪抢着付钱，不点白不点，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都得尝尝。
    柚子干酪慕斯、芒果奶冻、鲜羊奶奶昔、抹茶千层、东方白茶、美式咖啡，每一样都是选取了全世界最好的材料，请了最擅长的厨师先生精心准备的。
    尼斯不爱吃酸和苦，韩杨清便替他点了几样西式甜品和锡兰红茶，倒是朱岫，点了十几样甜品、三明治，连茶水和咖啡都点了五六样。
    上餐的服务生推来一个小车，宽大的圆桌被堆放满了，加上上下三层的小推车才堪堪放下他们点的东西。
    唔，这道慕斯超好吃。
    还有这个咖啡，醇香浓厚，和外面的便宜货就是不一样。
    尼斯和韩杨清教养极好，在外吃饭很少说个不停，他们安安静静地品尝着属于自己的下午茶点，全然不去理会身旁叽叽喳喳的朱岫。
    尼斯尝了口藏有咖啡粉的慕斯蛋糕，苦涩味传入舌尖，他拱了拱鼻子，把盘子推开，这个不好吃。
    不好吃吗？
    我吃过的......
    话还没说完，韩杨清已经接过他吃了一口的慕斯，还吃得津津有味。
    朱岫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个男人之间暧昧的动作和眼神，觉得自己就是个巨型电灯泡。
    吃完下午茶回去时，朱岫就发现自己的行李等被丢到了隔壁一栋中式风格的院落，那位韩家少爷还特地警告他没事不要过来打扰。
    朱岫捧着手中柏月庄的vip黑卡，很没骨气地连连点头，满脑子都在思考下一步该去哪里消费。
    别墅里没了外人，尼斯终于能放出鱼尾，用他最舒服的姿态，在温泉池里随水波荡漾。
    他已经在池水里呆有两个小时，韩杨清就算有心陪他泡下去，人类的躯体也早都向他投诉。
    于是他换上新浴袍，泡了壶茶，边品茶边欣赏人鱼在水里的矫健泳姿。
    感受到身后火热的视线，鱼尾摆动，尼斯游到池边，目光锁定。
    怎，怎么了？
    我在想，杨清你帮我这么多，要怎么报答你。
    不，不用报答。
    收回视线，他怎么觉得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心虚。
    得报答，我和spa按摩技师学了点技巧，不如，就用我的初次服务来报答吧。
    尼斯坏笑着从水中站起身，看见男人慌张想逃跑的小眼神，一把拉住对方手臂。
    人鱼与生俱来的力气，可不是人类在健身房里练几年能比的，尼斯有意用力，他根本抽不出手臂。
    哎，先等等，这里又没有我喜欢的精油，我，我去外面找人买一瓶。
    一向在外能说会道的韩总裁，竟然慌乱到舌头打结，说出的话更是没有说服力。
    尼斯憋着笑，从左侧柜子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你想要哪种精油？
    他把男人按趴在平塌上，膝盖扣在他的小腿两侧，这下韩杨清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
    把一瓶有舒缓神经、安神功效的精油倒在手心揉搓，直到精油变得温热，放心，我手法绝对会让你满意。
    韩杨清却没法放心，手掌落在他肩胛骨的一瞬间，电流穿破身上的每根血管，忍不住打了个颤，从脚到脑袋都酥酥麻麻的。
    等他回过神来时，尼斯的手掌不再流连于肩部，手指半握成拳，指关节在脊椎两侧揉按。
    他们这群人，长久坐在电脑前，再怎么定时运动腰部也是有问题的。
    尼斯这套按摩手法动作下来，韩杨清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腰部肌肉不再僵硬，身上轻松不少。
    让韩杨清惊讶的是，这样被抚摸身体，除了感到不适应的瘙痒，他竟然没有任何心理和生理的厌恶？
    往常有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多靠近一些，他都得用力压抑着生理性的呕吐感，有时得找借口躲过陌生人多的地方，他的这种奇怪的病症是个秘密，连韩家都很少有人知道。
    尼斯又拿出一款精油，手掌逐渐下移，来到男人修长的小腿。有力的手掌沿着小腿弯曲，轻柔的揉捏过脚踝、小腿直到大腿。
    趴着的韩总裁又是一颤，紧攥手指，都快把塌上的床单揉烂了。
    尼斯一心一意想用按摩来报答，没注意到男人痛苦与愉悦交杂的复杂表情，以及出现异样的某处。
    手指又一次来到脚踝部分，唔，别，别按了。忍不住开口向人鱼求饶。
    尼斯想用学来的一切技巧，让有失眠症状的韩杨清睡个好觉，可韩杨清却不像在享受，裸露的脊背处皮肤布满了一层汗水，在暖光灯的照射下，像海里的珍珠，闪闪发光。
    鬼使神差之下，他再次摸过男人肌肉漂亮的脊背。
    韩杨清以为人鱼不会继续下去，放松了神经，被猛然一触碰，下意识抗拒地转过身、手臂撑起在平塌两侧。
    这一突然动作，两人脑袋差点撞到一起，距离不到十厘米，双目交汇、眼神交融、谁都不肯先移开目光。
    第14章
    温泉池的暧昧场景之后，尼斯就有意躲闪与韩杨清的亲密接触，他是条没有过伴侣的人鱼，一千多岁，在拥有上万年生命的人鱼中还算是没有渡过成年期的小孩子。
    再想想从见面开始，人类对他无条件的体贴照料，以及在他面前卸下防备的模样，不太像是把他当做好友一般照料。
    尼斯以为人类是对他有好感的时候，第二天再见面，韩杨清恢复了平常做派，面对他的态度也没有改变，像是昨晚的暧昧氛围只是尼斯自己的小烦恼，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是不是他多心了？连初恋都未曾有过的小人鱼陷入自我怀疑。
    回程路上，心里一直古古怪怪的尼斯把行李放在韩杨清那边，自己依旧坐在朱岫的车上。
    喂，我说，你和那位大总裁昨晚上做了什么？朱岫开着车，通过前侧后视镜瞄了几眼坐在后座的尼斯。
    小孩抱着靠枕，虽然路上还是少言寡语，但他看向窗外的眼神明显若有所思。
    哪，哪有？被戳破了心事，尼斯反应有些剧烈。
    活了三十多年，我也是看了无数戏曲、话本的人，这点经验我还是有的，真当我家里摆的那堆书是摆着好看的吗？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就凭韩总裁看见他拉了尼斯手，眼神中泄出的杀气，那两人之间要没点什么，他回家就把上百本藏书给烧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你别在杨清面前乱说话。
    韩杨清见多识广，他这种尊贵地位的人类，周围哪里能少得了漂亮温柔又地位相当的伴侣？他只是条人鱼，连人类的交易货币都赚不来。
    对了，赚钱，他是条雄性人鱼，住别人、吃别人、喝别人、靠别人养多丢人鱼族的脸面。
    去朱岫的店里打工？不行，这个人类看起来自己都难养活，去他那打工，最后可能连工资都拿不到手。
    朱岫。
    嗯，你说。
    尼斯沉默半晌，说道，你知道，要怎么赚钱吗？
    你要赚钱？怎么，你家韩总裁养不起你？朱岫很清楚尼斯想做什么，但他就想嘴欠一些，惹恼冷面美人、看见他不同的一面。
    然后，他很成功。
    尼斯把靠枕砸出去，嘴角抽搐着，我总要考虑下养活自己，不能一直住在别人家。
    要是有这样一个有钱帅哥要养着我，别说不求回报了，我还得主动以身相许。
    你......
    好，好，说正事。收起不正经，他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尼斯，突然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如果不利用多亏啊，模特？演员？偶像？
    娱乐圈吗？
    杨清的公司好像是做生产的，娱乐圈不是他的涉足领地，不会麻烦到他，挺合适的。
    他知道模特是需要经过专业训练，演员大多是专业学校毕业，偶像更是需要年轻有活力，他是个没有人类学历的人鱼，这些职业都不太有把握。
    前两天听我在华然娱乐的朋友提了一句，他们部门正缺一名部门助理，要不，我帮你问问？
    桥尚今年三十二岁，是华然娱乐成立七年以来的老员工，没有任何后台，凭着自己的本事，他从一个小助理，爬到了宣布一部小组负责人的职位，在公司也算有些话语权。
    一部是负责艺人宣传的，排班时间大多要跟着负责的艺人。最近两年公司发展迅速，手下艺人也火遍全国，艺人宣传工作当然要跟上节奏，桥尚一人当八个人用，连轴转近一个月，公司人力资源部终于提出要给他配个助理。
    这我一朋友的简历，最近想找工作，你帮忙看下。
    午休间他抽空拿出手机，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微信置顶的朱岫头像上的红点。
    简历内容普普通通、没有太大竞争优势，倒是这张照片，五官深邃、皮肤白皙，长得比很多出了道的小明星还要好看。
    说真的，他简历一般，看你面子，叫他下午来我们公司面试，两点、九州国际5层。
    尼斯托贝克是吗？看来得和面试的人力部总监提前打个招呼，免得那群女人被漂亮男人的脸蛋一迷惑，招人现场各个都晕头转向。
    小桥，在吃午饭？
    林安作为韩杨清的好友，和韩华的关系也不错，无聊的时候，总是跑到华然娱乐调戏小明星解闷。
    年会上，桥尚敬酒时介绍过自己，过去半年，林小少爷还记得住他这个普通职员的名字和脸。
    林先生，中午好。受到惊吓，手机也被平放在玻璃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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