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我去楼下给你打？
    尼斯进门坐在沙发上，脑袋还在思考着人类女性是怎么做到这样百变千面的秘密，被突然这样一问，愣了几秒，才低声回答，金枪鱼、龙虾。
    喜欢吃海鲜和河鲜？看来是个临海城市长大的孩子。
    苏青离开后，有几名不知道怕的员工趴在玻璃门上，偷偷观察着屋内的陌生男人。
    也太好看了吧，比韩总的所有伴儿加在一起都要好看。
    和他一比，你们这些男人都不能看了。
    看，再看又怎么样，还不是韩少的人。
    得了，先处好关系，一个月时间到了，我就主动出击。
    得了吧，他看起来不像双|性恋。
    那也不会喜欢你这种臭男人。
    哇，女人啊，喜新厌旧，心狠手辣。
    房间里尼斯粉嫩的耳朵抖了抖，几人谈论的声音透过玻璃门，清楚地传到了尼斯的耳朵里。
    人鱼的听力都是很敏|感的，别说是这一道薄薄的玻璃门，韩杨清卧室里的隔音门对他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多少年都一样，两腿生物人类骨子里就戒不掉聚众看热闹、互相分享资讯。
    午休多余了是吗？不去午睡，都在我办公室门口干什么？前后不到十分钟，苏青就拿着打好的饭菜，踩着纤细的高跟鞋，回到了办公室。
    苏青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高级助理、拿着偌大的集团所有助理当中最高的工资，前途无量。
    十五层的助理和秘书都知道，苏青是个多么可怕的工作狂。
    被抓了个正着的小秘书、小助理们，瞬间噤了声，各个低着脑袋回到工位上。
    无论什么时候，果然还是鲜嫩的鱼肉和虾肉最好吃，就是这份饭盒里能多些生的食物就好了。
    腿上和腰上被箭穿破的伤口还在恢复阶段，每天需要大量营养物质，早上到现在也只是吃了一种叫包子的食物，肚子早都咕噜咕噜抗议了。
    不过杨清家厨师的手艺还真不错，这些食物肉质鲜嫩，加上各种辛香调料提前的浸入，第一口的鲜美就在舌尖炸开。
    尼斯是活在海洋的人鱼，吃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活吞，能像现在这样压抑天性、坐在桌子前，拿着人类的工具进食，很不容易。
    苏青坐在桌对面，手指在手机上不断动作。
    他吃饭了吗？
    对话框弹出来，头像是穿着西装的韩杨清。
    正在吃，老板你放心。我去食堂给他打的金枪鱼、龙虾和三文鱼。
    给他多拿几瓶柠檬气泡水，我这边快结束了，待会儿就过去。
    是的，老板。
    吃过饭，尼斯嘴里含着甜甜的气泡水，好奇地盯着苏青手里黑色的小方块。
    是魔法吗？
    手掌大小的方块，好像能和人隔空通话、有时候还能直接面对面对话。
    周围的人类人手一个。
    尼斯也见过大法师运用魔法，将普通的铜镜变成通话器，但这些法器只有法师会制造，数量极少。
    这个空间的人类，魔法运用竟如此普遍？
    律师前女友半年前只是一个普通事务所的实习律师，凭借开放的性子和略有的美貌，在事务所里也混得风生水起。
    她的工作就是陪着大律师参加各种酒会，在一次酒会上遇到了当天心情不错的韩杨清。
    抱着要嫁到韩家的心情与韩杨清相处，交往期间不止一次想色|诱韩杨清，这让对她外表有些许好感的韩杨清渐渐厌烦起来。
    听到分手的消息，她便准备敲诈一笔，带着她那流氓哥哥就来东弘闹事。
    面对东弘集团专业律师团，她这个小律师顿时漏洞百出。
    很快就被戳破了心思，在被律师团队发动诉讼前，垂着脑袋从一楼后门窜回去。
    第二天准备照常上班的她，收到了事务所的辞职信，进办公室的指纹也被行政连夜取消。
    人已经被开除了，一个刚开不久的小事务所，不会冒着得罪我和你的风险，留下她的。
    把消息散到整个律师界，我看谁敢再招她那样的女人。
    交代完事情，放下手机，韩总裁站在窗边，又拨通了海外生蚝厂家的电话。
    第7章
    自从在房子的主人韩杨清面前展示了原身状态，尼斯在房子里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比起需要费力保持的人类双腿，他还是更喜欢在韩杨清面前展示自己被蓝色鳞片覆盖的坚韧鱼尾。
    普通人鱼离开水时间太久，皮肤表面会发干发硬、很快就会保持不住人类外形，但尼斯是活了上千年的王族人鱼，一周碰不到水都没有关系的。
    偏偏这位活了很久的千年人鱼，心智还很执拗、单纯，他坚称如果一天没有泡在水里，就会像鱼儿脱水一样，干涸而死。
    不知内部原由的韩杨清只好答应他，替他把钟点工上门打扫的固定在了每天一大早，还特地找了工人把客房的浴缸换成了比较大的。
    这不，等今天的钟点工离开这个房子时，尼斯又一次在浴缸里接满了温水，整条鱼都浸泡在浴缸中。
    打开了浴缸的按摩模式，脸颊被水蒸气蒸得红彤彤的，像一只夏日的水蜜桃。
    人类怎么会喜欢硬邦邦的床面，哪有躺在温和柔软的水里舒服？
    再加上杨清家房间里放着的奇怪圆球的作用，浴缸里的水散发着淡淡清香，让尼斯舒服得连骨头都软了，半张脸都埋在水面下，属于人鱼呼吸器官的小鳃也从他耳后冒了出来。
    唔，舒服。
    比起黑布隆冬、随时会担心被大型深海鱼类破坏房子、还很无聊的海底，人类的生活舒服有趣多了。
    原来很多人鱼情愿一生都要伪装，或是被人类当宠物养着，也要背弃圣泉，是有原因的。
    对了，圣泉！
    既然是圣泉把他送到了这个世界，会不会给他留下回去的通道？
    但他一辈子都跟着父母生活在海里、偶尔的出行也是在圣泉附近，对于人类世界所知甚少。
    只听路过的人类说，他们所处的大陆被当地民族划分为了一个国家，叫做央格鲁撒克逊王国。
    咚咚咚。手指在浴室门上有规律敲击的声音打断了尼斯的思考。
    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
    韩杨清打开门的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走进了某个桑拿间。
    毕竟这遮掩人眼睛的水蒸气，还真是让韩杨清看不清他家的客人是在哪个角落。
    找我有什么事吗？打开门，新鲜空气不断进入，浴室里的热度迅速下降，雾气也少了很多。
    尼斯心里有些不爽，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自己现在再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万一惹拥有这幢房子的人类不开心，把自己丢出去怎么办？
    他缩了缩身体，试图把他近一米九的巨大身体整个缩在浴缸里。
    雾气散去，韩杨清眼底全是男人光|裸的上半身，没想到那样漂亮的脸却拥有这样精彩的身材，咳咳，我家新管家到了，以后家里大事小事都可以找他。瞧了瞧尼斯的鱼尾，尼斯，你，最好把腿变回来，我得和他介绍下你。
    我叫人从各地找来的书也送到家里了，都在书房。上次尼斯提出要看人鱼资料，韩杨清也就放在心上，找了很多人，才把许多机密信息收集成册。
    听到感兴趣的，尼斯从水底窜了起来，行走间鱼尾变回了修长的人类双腿。
    只是，他又一次直接面对韩总裁，露了他的下|半身。
    幸好是韩杨清，随便叫个不清楚内幕的人来，也会误认为他是个长相优越的变态吧！
    我，我先出去等你。韩杨清惊慌失措地跑出浴室，慌张间脚下的某世界限量款拖鞋都被甩出去了。
    韩远也是S市某孤儿院的孤儿，他六岁那年被某个中年人带到了韩家，从那天开始，韩远被当成了韩家首席管家的接班人教育。
    韩家所有人都知道，韩远被派去侍奉哪位少爷，哪位就是老爷子认定的韩家未来家主。
    二十岁的韩远完成了国外的学业，回到S市第一时间，就被如师如父的韩伯下了命令。
    韩远一直以为他的老板会是商界精英韩家大少爷，没想到，老爷子属意的人选竟然是有名的纨绔富少，韩杨清。
    无论是孝心还是职业素质，都告诉他要对主人有全部的忠诚。
    来之前就知道，他未来的主人是一位略有些花心的人，但也没想到，与韩少第一次见面，就看到了韩少家情人裸着上半身的模样。
    韩远现在很担心，会不会被主人当场灭口
    尼斯裹了条浴巾，赤着脚就从二楼冲了下来。
    他满脑子都是韩杨清提到的人鱼资料，完全忽视了自己赤着上身，并且客厅里还站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人类管家。
    哎，等等。韩杨清是跟着男人冲出来的，还好客卧里也被他放满了各季节的衣服，随手从衣柜里拿了外套，先把上衣穿上，书房里的资料，你想看多久都没关系。说着，还瞪了一眼盯着尼斯看的管家先生。
    这种锐利的眼神，让韩远想起了发怒时的韩老爷子，真不愧是父子俩。
    也许，他跟的这位韩家小少爷，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纨绔。
    韩远急忙收回目光，眼神回归面前的地板，脑袋急速飞转。
    他是谁？尼斯顺从地让韩杨清替他把上衣穿好，终于注意到了客厅里的陌生人类。
    陌生人类身边还拿着行李？
    这是准备在这幢房子里住下吗？
    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房子里多出一个人类，这代表尼斯不能随心所欲变回原形，也不能拖着鱼尾自由自在地瘫在沙发上看喜欢的人类电视剧。
    这就是韩远，之前提到的新管家。韩杨清替胸膛大敞的人鱼先生把衣服扣子都扣紧，这位是我的朋友，尼斯托贝克，他的房间每天会有专人进行打扫，除了打扫时间，其余时间不要进他和我的房间。
    实在担心尼斯哪天一个忍不住，会在韩远面前暴露真身。
    清楚，韩先生。放心，我住在隔壁的房子里，只会在您需要的时候出现，不会打扰到您的生活。
    很明显，他的新任主人不太喜欢自己过度参与生活。
    专业的管家是要按照主人的性格和习惯，及时调整、改善自己的工作。
    他有预感，未来的管家生活不会平静的。
    尼斯一直以为他是被圣泉送到了异度空间。
    从这堆纸质资料中能看出来，这个世界的千年前的中世纪，也存在过人鱼的生活痕迹。
    无论是古代神话故事还是现实新闻，都表示这个世界曾出现过人鱼的踪迹，并且最近这几十年间也不断有新闻报道，各国游客在海边拍到过人鱼晒太阳的视频。
    难道还有族人逃过了那次的杀戮？
    尼斯平静的灰绿色双眸突然绽出光亮，这是一种在无尽的黑暗中看见希望的感觉。
    只是，他们在哪儿？
    窗外的风吹来，资料恰好被吹到描写央格鲁撒克逊王国人鱼踪迹的那一页。
    人鱼的强大学习能力，让他完全掌握了人类的各种文字和语言，看这些用现代C国文字撰写的资料，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手指已到纸上画着的熟悉岛屿，尼斯决定，要找机会去那里一趟。
    至少得亲自去看看，那儿是否还生活着其他人鱼？
    父亲、母亲、兄长是否有一丝生存的可能？
    不像气候终年温暖的迈尔密，C国已经进入了凉爽的秋季，冷冽的风透过窗缝打到屋内，纸质资料散乱在各处角落。
    秋风吹在尼斯身上，本该感到凉意，心底却暖烘烘的。
    他至少找到了，在这个陌生世界活着的希望。
    第8章
    人鱼、精灵、巨龙等魔法生物与人类共同生活几千年的时间。
    一向是人类恐惧天生强大的魔法生物，人类在一次次的大型灾难中不断进步和成长。
    魔法逐渐不再是非自然生物的专属。
    人类从小规模研究魔法，到大批量、规范化教学，直到大部分的人类都能利用魔法强大自身。
    不再满足于脚下的疆土，他们再三闯入魔法生物的世界。
    巨龙一族是最先撤出的魔法生物，他们凭借飞行的翅膀，移动到了荒原、冰山以及世界尽头的小岛上生活。
    精灵和人鱼不像自由自在的巨龙，他们有着维持种族绵延的圣地要守护。
    让精灵和人鱼丢下圣地，躲避人类，这也是天生高傲的他们做不出的事情。
    矮人族和巨人族则选择了融入人类世界，他们与人类达成了很多交易，以此保证人类不会屠杀矮人与巨人全族。
    不知某个人类富商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说人鱼族的眼泪结晶是稀有的钻石、人鱼族的鳞片磨成粉可以让人类延长寿命、以及人鱼族的心头血液可以拯救拥有不治之症的人类生命。
    人鱼族的噩梦来临了。
    厚重的欧式风格窗帘遮住了今天尤其火热的阳光，客卧的大床上床单、毛毯都整整齐齐的，看起来房间的主人又没在床上睡觉。
    此时客房浴室，尼斯整条鱼尾埋在水里，几个小时过去，浴缸里的温水变得刺骨的冷。
    变回原身后，身高又变高不少的男人，只能蜷缩着身子埋在水底。
    一串小泡从尼斯耳后接连窜出，眉头紧皱，手臂锁紧，这是人鱼即将醒来的表现。
    从浴室里出来，穿好了睡衣，通过窗外的夕阳能判断出来，他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
    今天是韩杨清一周难得的两天休息日，晚上又约了朋友要玩通宵，中饭之后他便回了房间补觉。尼斯一个人呆着觉得无聊，便也回了房间，准备泡在水里放松放松。
    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竟然在水里睡着了，还梦到了那些陈年旧事。
    迎面碰上了穿着一生休闲卫衣的韩杨清，平时韩杨清因为工作原因，大多是穿着各种定制西装，再配上他很爱把头发背扣、打理的一丝不苟，当然会显得整个人成熟些。
    尼斯一直以为按照人类寿命来算，韩杨清估计至少是而立之年的男人。
    倒是很少见他这副青春的打扮。
    没有特意打理的头发、调皮地互相穿插，额间的留海也让他属于集团总裁的气势卸下去不少，倒是很像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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