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呈叹了一口气, 碗中的酸梅汁已然见了底,学着瑞王平时的模样,叹道:王妃英明啊。
瑞王妃嘴皮子一抖,一巴掌甩他脑门儿上,给我好好说话!
晏呈捂着头叫唤了两声,你可真下得了狠手,我是你儿子吗
瑞王妃冷哼,摸着自己手腕儿上的翡翠玉镯,叫侍女去取了银钱来,她将那一叠银票丢他身上,冷漠道:滚。
得了银票,晏呈眼睛都亮了好几度,他凑到瑞王妃面前帮她捏肩捶背卖乖,谢谢娘。
这些莫叫你长兄发觉了。瑞王妃叮嘱了两句,没得叫人晓得了说她一碗水端不平。
知道,知道,娘你就放心吧。晏呈笑嘻嘻地应下,与她一边捶肩一边说些笑闻,逗的瑞王妃和一屋子丫鬟婆子连连失笑。
这边正开心呢,有丫鬟掀了帘子进来,王妃。
瑞王妃见丫鬟有事要说,问道: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丫鬟俯身,卫小姐回来了。
卫小姐哪个卫小姐开口的是晏呈,什么小姐回京了和他娘有什么关系
瑞王妃怔了半刻,反应过来回道:与你长兄有婚约的那个,卫首辅家的姑娘。她顿了顿,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突然就回来了
丫鬟答道:刚到不久,估摸着府前还在下行李呢。
行李,这是不打算再往安城去了瑞王妃坐直了身子,低喃了两句。
她正寻思着卫家姑娘怎么突然回来了,外面便有通报世子来了。
晏觉进来的时候率先看见了站在瑞王妃面前的晏呈,他诧异道:这个点儿你难得在府中。
晏呈不大喜欢这个兄长,他在心里头哼哼歪歪了两声,笑着回道:今天日头太大,屋里待着舒服。
晏觉不会无缘无故来找瑞王妃,晏呈知晓他们肯定有什么事要谈,借了个由头溜了出去,揣着一兜子银票去找尚书府的二公子冬郎,打定主意要把那只蛐蛐儿王给买下来。
瑞王妃满脸慈爱地看着下首的晏觉请安问好,心里头却是一片冷漠,瑞王府的世子比她这个管着满府上下的王妃还要先接到消息,看看,她前脚刚晓得,这头人家都已经从东院儿转过来了。
晏觉开门见山,今日下午想着去卫府那边走一趟,劳烦母妃替我打点一二。
瑞王妃颔首道:好说,只是今日下午不成,明日吧。
晏觉心中不悦,等明日才去不是上赶着叫人误会他心生怠慢他摇了摇头,方才已经与父王说了一声,还是今日下午吧。
你都跟你老子商量好了,何必还来跟我逼逼叨叨瑞王妃拎着帕子掩住嘴角的冷笑,道:既然如此便随你吧。
得了这话,晏觉满意地走了,瑞王妃心情很好地叫下人蒸了一碗蛋羹上来,嘱咐身边的嬷嬷给自家儿子传话,叫他明日待在家中,她有事交与他办。
当天下午晏觉带着瑞王妃叫人准备的礼,上卫家门去了,谁知人只收了礼留他喝了一杯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卫首辅没见着,未婚妻也没见着。
瑞王妃知道后,把手里的点心屑尽数撒进了小湖里,人家掌上明珠刚回家舟车劳顿,哪有闲工夫出来见你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楚意坐在铺着蜀锦的圆桌前任由兰衣帮着她擦拭长发,父亲回来了吗
回来了,本是立马要过来见小姐,只是听闻小姐在沐浴遂又转去书房了。
楚意颔首,让旁边的梨衣与她寻一套衣裳出来,头发半干的时候换上,又收拾了一番妆容确信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才去了卫立山的书房。
父女俩说了半天话,一直到明月刚悬才从书房出来一起去用了晚膳。
离开的时候,卫立山欲言又止,楚意笑道:父亲有话便直说吧。
卫立山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你有接下卫家担子的心思,那与瑞王府的婚事怕是不妥了。瑞王世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入赘的。
楚意回道:是这个理。
你既应下,为父过些日子便使人上门去了。
楚意却是有另外的打算,她微垂着头道:此事女儿另有打算,父亲不必忧心操劳,既要担下卫氏,如何还能万事都叫父亲挡在前面。
卫立山疼惜地看着她,既如此,你自己拿捏着分寸吧
和卫立山通了气,楚意神清气爽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觉睡到大天亮,梳洗完毕用完早膳,梨衣踏进屋内,大小姐,瑞王府又来人了。
来的人还是晏觉,外加一个被瑞王妃塞过来的晏呈。
今日休沐,可卫立山有别的事儿出门去了,家中便只剩下楚意这一个主子,自然禀告到她这儿来了。
听说晏觉又上门来,楚意这次到没有像昨日那般直接说不见,反而是颇有兴致地晃去了客厅。
原主和晏觉这门婚事是先帝胡搅蛮缠给定下的,因为原主身体原因,两个人其实不大相熟,但晏觉惯来是个会钻营的,在原主从安城回到京都之后,极尽讨好之能事,倒是让一向对人冷淡疏离的原主给了不少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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