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绑来的那一天,娘娘腔和师爷都只穿着个背心,我自然就看到他们身上没有这个印记,当时没多想,还以为三爷和老四组成的这个队伍,跟瞎狐狸头的纹身没什么关系,可谁能想到,三爷手底下的这几个人都有这几个纹身,也就是说折在朱厚熜墓里头的人,是三爷的。看着表面上跟老四称兄道弟的三爷,我忽然有了个想法,极有可能是三爷瞒着老四,自己搞了一次独立行动,不然又怎么没看到老四的人折在那里?虽然在最后黄金古棺下面的地坑里,有两具尸体,可那两个人,也不是老四的。
如果说老四不知道这也说不过去,因为师爷就是老四的人,他明确地跟我说过,他是在白马寺村回公安县的乡村巴士上,盯上我跟冬瓜的。这么一想,老四的人也到过白马寺村,到底他们是不是一起行动的,我的思绪就有点乱了,不过我知道的是他们肯定没有得手,不然鬼眼血玉就不会落到我们手里了。
“乔状元,你说会不会三爷他们一直在暗地里盯着我们?我们在黄头山里的举动都被他们看到了?”冬瓜找了个机会给我点烟,小声地道。我看了看三爷,摇摇头说,“不会的,当时我们被逼着讲在朱厚熜墓里的事情,说到山神爷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一变,看得出来,山里头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估计他们注意我们,也就是从师爷在车上发现我们开始的。”
冬瓜是同意我的猜测的,看来要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三爷。往前走了不远,是一条几米宽的河,河上面是一个铁索做成的吊桥,地下用木板垫着,两侧只有一根铁索形成的扶手。据乌蒙阿木说,这条河叫做布拖河,桥叫做神仙桥,意思是再往里面走,神仙就管不了了。按照规矩,一般带人进山到了这里,就不会再往里面进了,这一次是因为三爷付了两倍的钱,所以乌蒙阿木才破例带着我们接着向架子山上爬。
架子山乌蒙阿木倒是比较熟,过了架子山再往里面去,那就更加人迹罕至,就连乌蒙阿木也没有去过了。谈到架子山,乌蒙阿木就有点感慨,尤其是到了架子山脚下,他脸上表情都有些变化了,三爷就笑着问其中的缘由,乌蒙阿木倒也如实说了,原来在架子山下还有一个寨子,叫做乌神寨,乌蒙阿木特意带我们绕了一段路,果然见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寨子,只不过这个寨子已经彻底荒废了,满目苍夷,房屋大部分都倒了,看不出一点生活的痕迹。
乌神寨里原本也有一百多号人,里面有一个人跟乌蒙阿木是好朋友,两个人就经常聚在一起,从他的口中,乌蒙阿木对乌神寨里也有了些了解,根据乌神寨的传说,在架子山后面葬着一个恶魔,只要这个恶魔不苏醒,乌神寨就会一直和平幸福,因为这个传说,乌蒙阿木从来没有越过架子山。直到有一天,乌蒙阿木发觉有十几天没有见到那个朋友了,就自己穿行到乌神寨,奇怪的是,乌神寨里是死一般的宁静,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说起来这些话,乌蒙阿木眼中还有难以置信的惊惧。三爷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乌蒙阿木就颤抖着说是恶魔苏醒了,把这些人的全部吃了。
这些传说多带着传奇的色彩,而且都经过神话,大多都不符实,三爷就劝乌蒙阿木不用怕,因为我们就是去打妖怪的。不用说我也知道,乌蒙阿木口中的妖怪的沉睡之地,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乌蒙阿木情绪恢复之后,我们就再次启程了,他依依不舍地再次回眸看了几眼乌神寨,这是他间隔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乌神寨。
接下来的路就显得平静多了,可越平静,我就越觉得有古怪,尤其是脑子里还一直想着乌蒙阿木说的话,一个寨子的人就神秘地消失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除非是有什么大型野兽集体出动,或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盲翠。一想到盲翠,我后背还有点发毛,眼神在树林里扫来扫去,确认没有虫树才安心。我也注意到那些人里面,就只有三爷一个人偶尔四处瞄,我想应该是跟我一样的目的。
一直到架子山山顶,都再没有意外发生,乌蒙阿木领了钱,反复地朝我们拜谢几次,才乐呵呵地离开了。这个架子山的海拔有近两千米,山顶的视野好,一整个队伍就原地修整。我寻思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就跟胖子偷偷摸摸地凑到三爷身边,三爷跟老四坐在一起,手里拿着小瓶的白酒,各自饮了一口。三爷一看我们,就把酒瓶递给我们,被我笑着拒绝了。
“三爷,都到这里了,还守口如瓶,不愿意跟兄弟透漏点,这保密工作做的真是绝了。”冬瓜把自己笑脸就往三爷视线里去挤。三爷肯定也猜到了我们的意图,就哈哈几声,指了指架子山下的第一个地方,看着我们说,“两位兄弟,你们可不是一般人,我瞒着你们也是有我的苦衷啊,到了那儿,保准什么都告诉你们。这一趟,还要全指望两位兄弟呢!”
冬瓜撇了撇嘴,无辜地说,“三爷,你这几个弟兄,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比我们强,那耗子、娘娘腔,个个可都是精英啊。”
耗子和娘娘腔最恨的就是别人这么叫他们,这下冬瓜一下子把他们两个都惹了,蹭的就站起来,虎目怒视着冬瓜,不过被三爷压了下去,笑着跟冬瓜说,“这不一样,不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哪里不一样,但我知道三爷这个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张口问道,“三爷,你见过黑白毛吗?”
我说的黑白毛,就是指朱厚熜墓里头的两只粽子,一只黑毛、一只白毛。三爷的脸色猛地一变,笑容全无,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倒是老四听到我的话,非常不解地问,“什么黑白毛?”#####
第98章荒芜的乌神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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