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南昱见到了来到南谷的第一个女修,确切的说是女长老,那就是教授弓箭术的张宿长老,李陶童。
练武场上的李陶童英姿飒爽,与其他宿位长老不同的是,虽依旧身着紫袍,可紫袍中似乎又交织了缤纷的丝线,随着其曼妙的身姿武动,变幻出七彩之色,煞是夺目,李陶童二十出头,生得一副姣好的面孔,一双凤目灼灼生辉。
一众弟子看直了眼,莫名的兴奋,精气神也比别的课多提了几分。
同是武课,李陶童的教授方式与段祝却截然不同,那段祝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讨打样,身子跟没骨头似的,每次上课都要搬个躺椅靠着。
李陶童教习很是认真,上来就人手一把长弓在手,指着远处的靶子直接开始练习。
貌似简单,可当南昱拿起长弓时才感觉到不易,比起那轻巧得可以忽略重量的木剑来说,这把铁弓光是分量就不轻,弓弦很紧,要拉开都要很大力气,好在南昱天生力大,喜好围猎的他也没少使用过弓箭,对此毫无压力。
转头看那些初修,一个个龇牙咧嘴,满脸涨红也没几个拉个满弓,更别说搭箭上弓了,射出去也是歪东倒西,能上靶者甚少。
李陶童见怪不怪,由着他们胡乱射。
“嗖!”一声风响,正中红心。
“好箭法!”弟子们纷纷欢呼。
南昱嘴角一勾,不就是射箭么,这难不倒我,搭箭上弦,轻松拉满又一箭射出,不偏不倚正射在刚在靶心中间,把之前的箭分裂成两半。
李陶童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朝南昱走过来:“练过?”
“嗯,经常围猎!”南昱也不谦虚。
“不错啊!”李陶童拍拍南昱的肩膀:“体格强健,这胸肌,这手臂,有劲,是块好料!只可惜没有火系灵根啊,不然我必选你归我张宿。”
“老师谬赞了!”小小躲开了李陶童的手。
“孩儿们!你们手上的弓还不是最重的,如果连这把弓都拉不满,说出去要丢我们南谷的脸,都给我使点劲。”
“铁弓都不算重吗?”南昱忍不住问道,这把弓虽不精致,可比起他以前的那些木弓来说已经很重了。
“你身为南谷弟子,居然不知?”李陶童皱眉。
“知道什么?”南昱不解。
模范弟子邓夏忍不住了:“南师兄,咱们南谷就是以弓箭立派的啊!”
“东有龙吟剑,南有凤鸣弓,西有虎啸刀,北有武叱戟,这都不知,怎么进来的?”李陶童话虽出口,可又觉薄了宗主颜面:“你好生去看看《南谷录》和《四宗史记》吧!”
不就是一把弓吗,用得着查阅典籍?练武就练武,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南昱心里不服,嘴上却没有说话,这南谷动不动就搬出来一堆宗史,烦不烦啊!
“你们也不必气馁!”李陶童转了话题:“这初修也只是了解个基础,练个大概,待升入高修,再根据你们的灵根和资质,挑选一样武器再精修。尽量练吧,就当增强体能了!”似乎对这一期的弟子也不报什么希望,唯独看上眼的南昱,却偏偏不是宿命弟子,李陶童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弟子们一听心里放下了大半,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高修时入不了这张宿的阵营了,又有些莫名失落,只恨自己以前没有多搬几块石头练就一身怪力。
南昱见着这李陶童身形也不算高大,甚至可以说是娇小,就自己也未能说将这铁弓挥洒自如,不禁有些怀疑这位南谷第一弓的能力:“李师父可否为弟子演示一二?”
李陶童眉毛一抬,你小子,说你两句还不服气了!挑事?
朝身边的宿位弟子道:“蝶依,取我的弓来!”
名叫蝶依的宿位女弟子麻利的走了,不一会托着一把长弓过来,只见那弓通体红色,两头是一个凤首雕纹,异常艳丽。看上去不像是一把铁弓,更像一把上了红漆的木弓。
李陶童留意到南昱嘴角不屑的笑意,接过弓扔了过来,南昱慌忙接住,心里随着手上一沉,这重量!莫非... ...
“李师父,这是凤鸣弓吗?”好学成痴的邓夏率先提问。
“不是,这是风啼!”蝶依解说道:“是凤骨化的,比宗门神器凤鸣弓轻不了多少。”
南昱拿在手中自然知道分量,可这名字模仿得也太那个了吧!
“你要不要试试?”李陶童目光挑衅。
不用了,这个重量我觉得自己够呛,南昱有自知之明,双手将弓奉回。
李陶童接过弓,搭箭拉满射出一气呵成,只听一声风响,却不见箭头踪迹,待细看时,原来南昱射中的靶心上,居然空了一个洞,原来的箭头已不见踪影。
弟子们纷纷呆住,抚胸平复震惊的心情回过神来,随即喝彩声四起:“师父神力!”
南昱也愣住了,想不到这李陶童身躯娇小,却如此力大无比,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南谷好强,自己好渺小!
“切!什么神力。”李陶童瘪了瘪嘴:“我这弓虽算不上神器,也算一品灵器了,岂是靠蛮力能奈何的!”
弟子们醒悟过来:“师父灵力非凡,弟子定当努力修炼,有朝一日也能有能力驾驭灵器。”
南昱觉得这修真界,已经远远不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了。
“好!”这李陶童倒是个豪爽之人,把弓扔给蝶依:“不愧为我南谷弟子,有志气,等你们晋升高修时,为师亲自带你们进赤焰洞挑选灵器。”
弟子们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立即浑身充满了力量。
而南昱此时却倍感失落,这些貌不惊人的内门弟子,出生便有灵根,身种火系灵核,可通过一定修行驾驭灵器,甚至御剑飞行。可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混迹此中宛如小丑一般格格不入,也不知道自己以前那些优越感从何而来。
“浣溪君!”李陶童脱口喊出。
南昱顺眼望去,只见那风之夕同明朗正从练武场边经过,闻声停下脚步。
依旧一身红杉,表情寡淡。
“浣溪君这是要去哪里啊?”李陶童换了一副表情,变身二八少女,蹦跶着便跑了过去,面上还带着微微红晕。
“回梅苑。”风之夕语气冰冷,神情带了些疲惫,阴冷的目光往人群里扫视了一圈,视线经过南昱时,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修炼进行不下去了。
南昱很不爽风之夕这种目空一切的姿态。
“我与师父去了朱云殿刚回来。”明朗见李陶童过来,笑着说道:“六月将至,外修纳选需要的试验阵法图要重新制作。”
李陶童道:“浣溪君辛苦了,这种事情何必亲力亲为,交给鬼全尤就好啊!”
“不辛苦。”风之夕淡淡道:“他有他的事。”
以南昱常年混迹烟花之地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李陶童那表情是对风之夕有想法,可后者那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真是让人作呕啊!
李陶童虽算不上人间绝色,配你浣溪君是差了些,可何必摆个臭脸在一众弟子面前薄人家的面呢!
李陶童似乎浑然不觉,甚至说很习惯风之夕这样的姿态,仍旧乐此不彼的攀谈,早将一杆弟子抛诸脑后:“今年的纳选浣溪君可要去?”
“不去。”风之夕惜字如金。
“还有柳宿、星宿两位长老坐阵朱云殿呢,用不上我们。”明朗孜孜不倦的补充。
“那倒是,话说也许久没见着台师弟了。”李陶童终于不再问风之夕的事:“等他忙完纳选之事,定约上他下镇子里饮酒去。”
直到风之夕和明朗走了,李陶童才想起来身后一帮目光炯炯的弟子们,回首道:“看什么看,很闲吗!”
下午没有课,得了半天休息。
南光便去马厩将那匹宝马踏云乌骓牵下了山,到镇上原先住过的那家客栈寄养,那小二似乎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我就知道这匹马要回来!”
“呵!这你都知道。”南光哭笑不得。
“这南谷不乏高门子弟,来时都是名驹豪车,几日后统统都要送出来,你没注意看门口的温馨提示吗?”小二顺手一指,带着南光进屋办寄养手续。
南光定睛往那木牌上一看:入南谷修行者须知... ...详尽记录了入南谷注意事项,非常贴心。
“厉害啊,南谷规矩比我还熟!”
“唉,听得多了,想不熟都难。”小二道:“公子放心,这宝马我们是放在镇外的马场饲养,每日都是精饲料伺候,还有专人溜达,少不了一斤肉,保证你到时候来领取是毛光水滑。每月十金,你看没问题就画押吧。”
“十两黄金?”南光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你不是在抢钱吧!”原以为几十两银子就能搞定,要知道就算富庶如南谷的内修弟子,每月的例银也不过三十两,这家赤石镇最贵的客栈了,大吃一顿也超不过一金。
“公子觉得贵可以去别家。”小二似乎并不强求:“若是普通马匹,别说十金,一金也用不了,你这可是踏云乌骓,天下没有几匹,千金难求。若是有个差池,我们老板要赔偿的。”
话说得有些道理,可这费用着实让人肉痛啊!要不把马牵回康都?可到时候南昱下山见不着马,以他的脾性定会不爽,再说这康都远在百里之外,来回也要两天时间,肯定不实际,只好咬着牙按了手印:“养吧!银票收吗?”
“收,折算白银得一百二十两一个月,公子打算寄养多久?”
南光差点爆了粗口,奸商,真正的奸商!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先养半年!”将剩下的薄薄的几张银票从新揣进怀里,公子啊,可别怪我乱花钱啊!
张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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