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愧是本尊,比我的假毛好摸多了。
大哥似乎也没意识到我会突然摸他的头,但还是顺从地把头低下来一点点给我,然后顺势伸手抱住我。他的身体实在很温暖,像是我在家喜欢用的热水袋,我安抚性地回抱住他,顺便拍了拍他的背,认认真真地听着他和我絮絮叨叨一路上要注意的事项。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等到他完全说完,我才出声回应他,估计在我带着玄弥历练完之后,就要一起去解决掉无惨了。
他抱住我的手紧了紧。
在那之后,我必须要和猗窝座做个了断才行。我没有停下拍背的动作,你第一次见面和我说的话,我现在都还记得。你看,我的存在你从一开始也不认可,父亲也不认可,千寿郎在第一面见到的时候,也惧怕我。而我到现在,估计都无法让我那边的父亲和弟弟安心下来。
我明白,我本来应该是在第一次的时候就该自尽,不让列祖列宗蒙羞的。只是我当时太懦弱,太无力了,我无法杀死他,也无法接受这样苟活而且卑劣的自己。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有了前进的勇气,打倒无惨也终于有了希望。
所以,我要感谢你。
我用尽力气抱紧他。
感谢你能接受这样的我。
而我最后若是决意死去,也不要阻拦我。
第36章 树林
290.
我就说树林里鬼多嘛。
我托着脸蹲坐在树上看着树下挥剑的那孩子,玄弥的火焰已经锻炼得很好了,他几乎在瞬息间斩断了第一只鬼的头颅,第二只鬼在火焰里惨叫着,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奔到染血的刀口下去。只剩下最后一只小鬼从剑下逃脱,一溜烟地往深处跑。
我跳下树去,指了指鬼物逃脱的方向:还走得动吗?
他气喘呼呼地点头,我便拉着他进入更加茂盛而深处的树林中,那一团被火烧起来的小鬼实在是显眼。穿过的树林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我迟钝地回头去查看,但是发出响声的地方又空无一物。
还没等我细细查看,玄弥就已经奔过去一刀斩首掉那只最后的鬼了。于是我面色如常地回身笑起来夸赞他,玄弥也和我一边点头一边收刀,目光却停在我身后的某一点,我心说背后应该没人,跟着他一起回过头去。
我们来的时候,这树是这么长的吗?
291.
显而易见地,我们迷路了。
292.
我试着吹口哨呼唤了一下从大哥那借来的乌鸦,但是并没有什么回声,看来那只鸟也不是时时刻刻跟着我们。我不以为然地和玄弥摊手。毕竟我属于那种有事没事就是喜欢给大哥那边和蝶屋写信的类型,比如说今天遇到的鬼居然长着三个脑袋还会互相吵吵,比如说玄弥进步了多少啦果然实践才是进步的最好办法啦,路上看到什么好看的风景都写一大堆。
一开始乌鸦还是蛮乐意效劳的,后来我愈发得寸进尺地啰嗦之后,干脆就装死,除了必要的战略信息之外完全不理我。还好我在进树林之前的几封信已经和社长提醒好了抽取足够的紫藤花毒液弄死童磨,她那边倒是不用担心。但是如果太久不给大哥写信的话,估计会让他担心。
这个树林里反正也有鬼的气息,再走走看呗。我左顾右盼了一会,伸手摸了摸玄弥的脑袋,我晚上再试着叫一下乌鸦,它可能就吃饭去了呢?
他也不怎么担心地点头,继续往深处走。但很奇怪的是,我们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死循环中,在树上刻下的标记虽然一次也没见着,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森林的尽头。而且明明周围充斥着轻微的鬼的气味,却看不到一个会动的影子。
太阳悬在同一个地方很久很久了,周围的树木草丛也安静得不像话。活着的,似乎就只有我和玄弥两个人。
我看了看我身边还握着刀的孩子。我们已经走了相当久的时间了,对于鬼来说体力消耗还好,但作为人类的玄弥肯定已经撑不太住。我便把他带到一棵大一点的树下,拍拍郁郁葱葱的草地。
休息一下吧,我把披风解开,叠成枕头的形状递给他,拿这个枕一下,你醒了之后再走也来得及。
他果真是累惨了,只来得及和我道句谢,就一头栽在包好的枕头上不省人事。我正好还穿着一件外袍,也解下来给他严严实实盖上。相较于已经精疲力尽的孩子来说,我反而还不太累,便起身在这棵树上刻了个标记,顺着树干爬到顶上去,围着周围走了一圈。
绿色的树丛绵延不断地伸向远方,完全看不到头。我左右看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对着它比了个大概的位置。树下的玄弥睡得安安稳稳的,周围没什么杀气,我就找了个枝条靠着树干也闭着眼睛歇息下来,睡是不敢睡的,只能眯一会恢复恢复精神这样。
293.
再过了一会,呼唤乌鸦还是没动静,玄弥就已经悠悠转醒了。我重新把外袍和披风穿好,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睡醒了吗?我把身上带的水和饭团递给他,先吃饱,我有两个主意,你听听。
他点点头接过去,和我一起原地坐下。我把最后一管带着的血拿出来喝,树林,阳光,清新的空气。要不是周围诡异到令人发指的环境,我真觉得这是一场不错的野餐。
一个是砍树。我指了指太阳,太阳的位置这么久没变过一定有古怪,所以我们随便选一个方向我推荐往太阳那边砍树,一路砍过去,算是锻炼体力。
玄弥没反驳: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直接烧了。这一片都是木头,烧干净也不用费多少功夫,我挠了挠脸,我个人还是不太推荐啦、这么大一片森林浪费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周围落座的人家所以我们先试试砍树?实在不行再控制着火候一路烧出去也行?
他点头应下,把饭团三两口吃完,我跟着他把最后的血液一饮而尽,干净的管子收回兜里,起来陪他一起砍树。大哥在临走前又给我塞了一把他削好的木剑,我试探着对着一颗不太粗大的树砍了一下,发现居然砍得断。
就怕折啊嘛,大不了出去后再自己削一把新的。
我放宽心,跟着玄弥砍萝卜一样向前不断挥刀,顺带着和他说自己在指导书上看见的怎么样挥刀力气消耗得少,怎么样手腕用力才不会太过酸痛,他果然是努力且好学的好孩子,一脸认真地实践着应用练习。我也就真的是按照指导书上的念,顺带着自己调整姿态不至于太累。
直到我们两个再次完全都没有力气瘫在地上了,无尽的树林还是没有尽头。我用手比对了一下天上太阳毫不动弹的位置,开口问身边躺着的孩子:玄弥,你还有几管我的血?
他诚实地回答:加上刚才你抽给我的,还有两管。
全部喝掉,我之后再给你抽。我平平淡淡地朝我们周围指了一圈,烧吧。
294.
玄弥躺了几秒钟,爬起来放火烧山去了。我躺在最中间装死,一边看着天上飘过去细碎的火星,一边细细想着我和玄弥之间作战时的差距。
玄弥的力量使用是热烈澎湃的,几乎是PC刁民聚众踢门,KP疯狂撕卡时的那种无畏无惧,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和勇气,一鼓作气地想着敌方攻过去。他的体术自己本来就有基础,加上后来在几位柱的手下训练,不可小觑。
而我是刀。只能是刀。
出鞘,斩首,收刀。
没有足够的体术,没有拼死的决心,甚至连自己的火焰,也只能投机取巧地自己相处运用的方法。一气不能呵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安稳教授他的原因,他从我身上学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和平年代的人身上的脆弱和懦弱而已。我只是靠运气和后天勉强得来的技巧在战场和厮杀间苟下来,哪来他们那么勇敢、那么肯下定功夫努力啊。
295.
这场火烧了很久,我靠在最中心唯一一棵完好无损的树上晒太阳,面无表情地一管一管抽取自己的血。到后来我都在骤起的硝烟里有些眩晕,就算是站立着也头重脚轻的时候,放火的小孩回来了。
我把血扔给他,干脆两只眼睛都闭上问:烧好了?
烧好了,我看到有条出去的路。他把东西接过去放好,这么多新抽的血,你没事吧?眼睛怎么了、被烟熏着了?
不碍事。我推开他想要来治疗我眼睛的手,自己扶了扶昏昏沉沉的脑袋,你带路吧,我知道你大概在哪。
我的脸色大概难看得不像话,一向听话的孩子顿了顿,却还是伸手来拉住我的手。
他坚持:至少让我带你出去。我哥哥的宅邸在这附近,我带你去找他。
明明还是比我还要小几岁的孩子,却一字一顿地,沉沉稳稳地叮嘱我:不要松开我的手。
是是,真可靠啊。
我眯着眼睛,敷衍着笑了笑。
第37章 花败「番外1」
1.
「在梦中,不能照镜子。不能认识到自己是谁。而每次梦境开始是察觉不到的,只有结束时才会恍然惊醒。」
炼狱杏寿郎恍惚着记起来,他似乎读过记载着这些文字的文献。
「最重要的是,在梦境中,不会感受到疼痛。」
不过现在他知道,这些估计都是骗人的了。
2.
炼狱意识到现在的形势不对。
粉毛的鬼物含着笑意向他看过来。他们靠得实在是太近了,鬼物的手臂直接捅穿了他的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炼狱还没来得及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身体就毫不犹豫地动起来,左手死死掐住鬼的手臂,右手把刀向上挥去卡进他的脖子。
炼狱发觉自己短促地咳嗽了几声,几乎是一边发抖一边呕血,呼吸间都是血沫的味道。他无法控制这具比他看上去要年幼赢弱的身体,但是身体自己有自己的意识,疼痛却是真实的一股一股传递到大脑。躯干被捅穿,右眼完全睁不开,朦胧的血色铺天盖地地倾倒下来。他已经没救了。
被刀压着脖子的鬼物微笑起来:到这种程度都不肯松手,真是好孩子啊。
炼狱曾经见过他很多次,在现实里,在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比他要年幼一些的自己身边。那时的鬼物完全不会暴露出任何具有威胁的行为,除了外表,平凡得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炼狱杏寿郎突兀地理解了这匪夷所思的现状。
但是你看,我在现在就可以杀死你。鬼物轻描淡写地搅动了伤口,身体很轻很轻地哀嚎了一声,咬着下嘴唇的牙齿却愈发用力,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去,杀死你后,你身后列车里的人可都会死哦?
身体猛地一颤,他的右手发狠着用力把刀向上继续挥去,鬼物却依旧像是完全没感觉那样,嘴角的弧度都没丝毫动弹,甚至空出一只手来掐住这具身体的下巴。
你还太小了。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有天分,死在这里真是可惜啊。他笑盈盈地,用早上遇见时打招呼一般的语气问道,要不要成为鬼呢?成为鬼的话,我就放过这里其他的人哦。要接受吗?要拒绝吗?
他的身体还没回答,炼狱却罕见地跟着茫然起来。
当时他对着鬼化的自己,无疑是愤怒甚至厌恶的,他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变成鬼呢?他怎么敢以这种姿态,还坦然地面对自己呢?他要怎么面对他那边的父亲和弟弟呢?
但是那时,他忽略了一件事。
少年是十五岁的少年,受尽了深入骨髓的折磨,承担者公平与勇气的神明安宁地闭上眼睛,把死亡的镰刀悬在沾满血污,伤痕累累的少年脖颈前。地狱的烈火把理智和冷静都燃烧殆尽,血液逆流着凝固,心脏在疼痛里麻木地就快停止跳动。
鲜血流过他的额前,唇下,胸口,腹部,流过他发麻的指尖,流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流过耳边嘈杂的蜂鸣,单单地指向面前站立的鬼。他的模样和很久之前在列车旁边被围攻的那个鬼物重合,四周没有什么光亮,时针划过每一道去,都是冰冷而薄凉的目光。
罪魁祸首和蔼地等待着回答。
是你的尊严重要,还是全列车上人的生命重要?
3.
血色的沉默维持了一秒,两秒,或者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感觉自己点了点头。
4.
然后时间飞速地流逝起来,就像是什么古旧的片子被按了几倍速的快进键,炼狱作为一个第一人称视角的观众继续看下去,但更多时候,都只是一闪而过的被撕碎的残旧影像。炼狱很多时候都看不清楚,但是他清晰地记得其中一幕。已经鬼化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的镜子,不知道是多少次又快又狠厉地用指甲向自己的右眼刺下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猗窝座一边叹气一边握住他的手。
你又不是没试过,还是会长的啊。他把手安稳地放回去,何苦让自己受罪。
身体冷淡地回答:我看着恶心。
他说得不假思索,真心实意。炼狱却不自觉地难过起来。
5.
猗窝座递了一碗血递给他。
身体呕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却死死掐住腹部。炼狱察觉着身体本能地咽了咽口水,他也觉得这具身体要撑不下去了,就算是鬼,这么久不进食也是会虚弱到一碰就死的。但就算身体在不断叫嚣着饥饿,心理却固执地不肯迈过那条线去。
炼狱又想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了。
想象着他眉眼温和地笑着,在黑暗中,在屋顶上,在望向自己时,愣怔又向往地,露出满足的神情。那时,他给人的感觉是鲜活的,而不是现在像是枯死在河流上的浮木一样,随时就要腐烂着沉默在河底的泥泞里。
炼狱有点想见他。
你到底在犟个什么劲。猗窝座把他拽过去直接开始灌,全部给我好好喝完,这是蝴蝶那边研究了好久才做出来能给你喝的鬼血,一碗能顶好多人的知道吗。
香奈惠小姐?身体停止了反抗,鬼血?
童磨的血,我的血,蝴蝶的血,还有你自己的血调配成的。一共也就这么一碗。粉毛的鬼物继续灌,没杀人,继续喝,别吐,也别瞪我。知道我揍童磨那傻逼多累才能弄到这么点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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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之刃]群穿是我的错吗——仁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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