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员!
下意识往后仰了仰,险些摔倒。
你在做什么?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发起提问。
改造营里不止一个保洁员,每一个都穿着厚实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单看外观,根本分辨不清谁是谁。但双方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苏尔甚至能完全看到对方涣散的瞳孔。
活人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眼睛。
实锤了!就是前天晚上被自己干掉的保洁员。
听说过死人复生,死鬼复生还是头一回见闻。苏尔喉头一动,后退一步,可惜被柜子阻挡,弄巧成拙逼近一个死角。
我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我在帮忙整理遗物。
暗中悄悄拿出会哭的娃娃这个曾经被他定义为最没有用的道具,使用后有三分钟时间让周围人对自己产生无限怜爱。
叹息代替了内心适才的几分恐惧,在福利场总共就得到两个道具,全部用在同一个人身上,也算是一种缘分。
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保洁员拉下口罩,灰白色的眼珠直勾勾锁定目标。下半边脸上的肌肉像是一块一块拼接而成的,尸斑的面积比之前更大,从鼻翼两旁一直延伸到下巴。
本来惊悚的一幕,在使用道具的一刹那,苏尔的心中却涌起不合时宜的伤悲。
两行泪珠直接从眼中冒出来。
啊本就不大的房间,霎时被哭坟一样的声音灌溉。
保洁员被这一嗓子嚎懵了,其中的悲恸仿佛能让人感同身受。
苏尔也惊呆了,哪里能想到这个道具用起来不是娃娃哭,而是他来哭。
惊讶归惊讶,正事没耽误。
苏尔啜泣地拿出电击器,一下又一下往对方身上电,期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担心滴在外壳上漏电,还得不时用袖子抹一把脸。
你
保洁员想要反击又下不了手,明明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但她心中滚动着无限怜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好不容易抬起胳膊,依旧做不到还手。压抑的哭声仿佛能抵达灵魂深处,带着自己一并共情沉沦。
见状苏尔明显松了口气。
保洁员比前天晚上要虚弱很多,当时电击器只能让她反应迟缓,最后还得靠吸食阴气才能弄死。而现在仅仅是触电,对方的身体就已经有些不稳。
漫长的三分钟过去,苏尔快哭到虚脱,不过状态比保洁员好很多,后者早已经倒地,化为一摊肉泥。
擦干净眼角的泪花,苏尔没任何喜悦,反而滋生出一丝后悔。
手里的娃娃还在,掉了一颗眼珠,不知道能不能二度使用。
他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的状态,不曾想这件道具居然真的能影响到鬼的思维,就是不知道对付其他脏东西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无论如何,娃娃今天用在这里绝对是大材小用。
苏尔皱了皱眉,把道具收回去。接着摊开掌心,垂眸望着司秦明娇的胸牌,手指合拢转身径直往楼下走。
宿管已经醒了,揉着眉心似乎精神不大好,看到苏尔,还皱了下眉头:没去上课?
请假了。大哭几分钟,苏尔现在的状态比起弱柳扶风不遑多让。
身体不行成绩再好,改造营也不可能放你出去。
苏尔笑了笑,走过来帮着把垃圾桶倒了,回来时佯装不经意问:您听说过司秦明娇么?
宿管狐疑道:打听她做什么?
苏尔:保洁员生前提到过这个人,说什么不听话就会像司秦明娇一样
宿管活动了下僵硬的颈椎:就是个脑子犯蠢的小姑娘,想要逃出改造营,最后提前销毁了。
苏尔抿了抿唇:可能有些人天生就喜欢冒险。
或许吧。小女孩不在,宿管多和他说了两句话:在她之前才有人跑过,没一个好下场,只能说不知好歹。
苏尔目光一动,不知在想什么。
宿管员耸拉着眼皮,让他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回宿舍休息,潜台词是别在自己面前晃悠。
本来还有一些事情想打听,苏尔只能暂时按捺住。
转过身的一刹那,苏尔眉头皱了起来。司秦明娇冒险出逃不过两种可能,一是作为玩家,他们的任务是逃出改造营,但就怕是另外一种,两队人拿到的是同一个任务。
如果都是要收集甲字评价,上一批玩家却选择逃跑,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心事重重走到二楼,跟人撞了个满怀,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同学,能不能帮我个忙?
苏尔猛地一抬眼,和灰白的眼珠正好对上。
她居然又活了!
压下心头的惊疑不定,苏尔点了点头:当然。
右手插在兜里上前一步,保洁员却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力道过重,周围的皮肤立马开始泛红,苏尔使劲想要挣脱。
保洁员冷笑:同样的错误,你以为我还会犯第三遍?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身体有些失力,再一看腹部顶着罪恶的电击器。
苏尔面无表情:刚那是假动作,其实我更喜欢用左手。
身体渐渐脱力,保洁员怨毒地盯着他,目中忽然露出一抹讥讽:还会再见面的。
这一次苏尔没有直接离开,在原地站了片刻,亲眼目睹尸体变成肉泥静静流淌一地,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又像是凭空蒸发一样,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苏尔蹲下身,摸了摸地面,确定没有黏腻的血肉残留。
心中的不安加剧,上一批玩家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急着要逃离。
一动不动站了好几分钟,他突然拼命朝顶楼跑去,保洁员的房间一片狼藉,却没有任何人影。苏尔又去了堆放东西的杂物间,仍旧是一无所获。
除了学生宿舍,保洁员活动的范围大多是公共区域,倘若一切不是幻觉,就算对方有不死之身,也该有个复活点才对。
苏尔一边在楼道里转悠漫无目的寻找,一边回忆和保洁员有关的事情。
自己第一次杀死她的时候,尸体是藏在宿舍,那个晚上寝室没有任何动静,翌日纪珩顺利抛尸。而适才动手解决,保洁员很快再一次出现,说明她的复活时间越来越快。
正想着,脚步像是有意识一般停下,再往前走,就是每层固定可以打热水的地方。苏尔竖起耳朵仔细辩听,依稀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直接把电击器拿在手上才重新迈步,热水间里面是很大一片水池,很多学生喜欢到这里来洗大件的衣物。
异响就是从水池旁的一个黑色垃圾桶内传出,苏尔落下脚步的声音都不敢太重,放缓步调走过去。垃圾桶没盖子,距离还剩一米的时候,一张扭曲的面孔猝不及防进入眼帘,吓的一个文明高中生险些当场骂出脏话。
再一看,保洁员才只复原了半截身子。
苏尔毫不犹豫使用电击器,还处在恢复期的保洁员重新化为肉泥。
治标治不治本,苏尔快速回寝室搬来一个凳子就在旁边坐着,一旦保洁员有任何复苏的苗头,就给她掐灭了。
原来这个垃圾桶就是你的复活点。苏尔猜测生前她就是死在这里,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面对一个守在复活点杀怪的禽兽,保洁员被击杀数次后,从怨毒到无奈,继而生出些后悔。
当初就不该听那个小丫头的挑拨来招惹这个人。
如果苏尔知道她的内心所想,说不准还会为主持人叫屈。哪怕是再厉害的玩家,面对能无限复活鬼怪肯定是吃亏的,若不是因为有电击器傍身,他可不敢这么耗下去。
上天给了你无限复活的能力,却没有赋予强大的实力,苏尔啧啧道:可见还是挺公平。
不过一个小时,保洁员已经记不清自己死了多少回。
苏尔恶趣味十足,有时候都等她长出半截身子,再突然下手。不时还翘着二郎腿自言自语:蹲点杀怪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不是怪物话没说完,又一次被送上西天。
再度复活,保洁员心态快崩了:别动手
苏尔微微一笑,没有丝毫感情地用电击器招待:游戏里,哪有玩家放着怪不打的道理?
之后的十分钟,保洁员又陆陆续续死了三四回。
别电了,又一次脑袋复原,保洁员忽然看向苏尔斜侧方,眼中有了光:救我!
小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大白天还提着她的灯笼,见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就差没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苏尔淡淡说:杀鬼不违规。
小女孩被怼的哑口无言,除非把这个祸患从源头解决了,要不这鬼就一直解脱不了。偏偏保洁员是剧情推动的主要元素,不能让她一直卡在这里。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四目相对,苏尔冷不丁又弄死了保洁员一回。
对待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式,如果是先前几个主持人,必须要懂得服软,但面对一个熊孩子,你必须表现的更加蛮横。
小女孩本身就有一种被害妄想症,见状果然气势减弱不少,表情凶残开口却很小声:你收手好不好?
苏尔挑眉。
小女孩声若蚊蝇:这样,我暗箱操作一下,让她给你爆个装备出来。
对玩家而言,道具很有吸引力,苏尔陷入沉思。
放放过我,这时保洁员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生无可恋道:好孩子,阿姨给你爆装备。
苏尔果然心动了。
小女孩见他有所松动,便把一个带血丝的玩意胡乱塞进保洁员嘴里,回头望着苏尔:一会儿我数到三,你立马出拳头打她
然后又看向保洁员叮嘱:你顺势把道具吐出来就行,记住,动作一定要接上。
她交代的仔细,苏尔却是忍不住眼皮一跳好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暗箱操作!当初神算子帮忙作弊时,要是有这一半的直白,也不会弄得副本差点崩掉。
第47章 人不狠站不稳
一,二,三最后一个数字即将数完,小女孩的目光在苏尔和保洁员之间徘徊了一下,充满暗示。
苏尔点了点头从容挥拳,给彼此都留了个颜面,动作乍一看并不算太浮夸。
倒是保洁员,因为之前被杀怕了,在拳头落下来的前一秒就忍不住先把脸偏过去,引来小女孩不满的注视。
保洁员也顾不得那么多,佯装被打张开嘴:啊呸
这一声呸是她最后的尊严和倔强!
下一秒,从口中吐出的异物滚到苏尔脚边。
苏尔没立即弯腰捡,反而多看了两眼,确定没瞧错,这就是一枚带血的乳牙。
忍不住皱了皱眉:确定是道具?
小女孩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尔捡起乳牙,上面的血丝令人不适。转身拿到水池边清洗,然而外围的一层血迹无论如何都冲不干净。这下他反而放心起来,如果一点异常都没有,就真得担心小女孩是不是随便拿个东西糊弄自己。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开始询问信息:你是怎么死的?
保洁员不说话。
苏尔:知道司秦明娇这个人么?
保洁员依旧闭口不言。
苏尔正打算暴力逼问,小女孩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有些东西必须你自己去找答案。
苏尔竟然听了劝告,没有立刻对保洁员动手。
小女孩斜眼瞄着他,又道:你可以在游戏身上揩油,但不能打它的脸。最后充满暗示性地说了一句:偶尔也会有从中等难度提升到高等难度的副本。
最后一句话让苏尔彻底熄灭一次性探询清楚的想法。
眼看着保洁员逐渐恢复身体,他抓紧时间问: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信息?
保洁员:先离我远一些。
苏尔后退两步。
保洁员沉默了一下:司秦明娇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
暂时无法得知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又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事情,苏尔最终选择转身离开,同一时间背后传来松口气的声音。
消磨了大半个上午时光,刚一回到宿舍,便听楼道内传来动静,很多学生下课结伴回来。
苏尔打开门朝外面看去,察觉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忽视改造营的性质,这里就像是正常的学校,可换算一下,每年只有五个出去的名额,不争个头破血流才是最不对劲的。
玩家中只回来一个张屹,双方交换了一下眼神,张屹走过来压低声音:都去档案室了。
显然不仅只有苏尔和纪珩把主意打到那里。
你怎么不去?
张屹摇头:人太多,过于张扬了。
有几个玩家是想要浑水摸鱼,不过剩下的确实有保命的资本,他本人并不在那个行列。
苏尔认同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屹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样:我看你就挺稳的。
第一次被人这么说,苏尔颇有些受宠若惊。
张屹:窝在宿舍苟且偷生都比一窝蜂地涌去档案室好。
苏尔挠挠头:说来惭愧,我上午一直坐在水房那里思考人生。
双方一拍即合。
张屹提议:不如组队去找线索?
苏尔视线上下一扫,审视地望着他,半晌点头:好。
张屹也没存着多少好心思,提议结伴主要是对方和纪珩是同个组织,说不准能搭上顺风车,再者,苏尔获得的成就可谓前所未有,说不定运气好,跟在后面能有收获。
小事上张屹给足他面子,首先征求苏尔的意见:先去哪?
苏尔:处理尸体的地方。
张屹惊讶。
苏尔:那晚我们来时有一具尸体被抬出去,我想找到它。
恋耽美
七天七夜(穿越)——春风遥(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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