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周建成长叹一声。
你把弩画出来,给爷爷看看,要是还成,爷爷支持你。事到如今,既然孙儿坚持那就依了他吧。
他这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了。
他有些后悔,深恨自己当年有眼无珠,看上了刘文生这披着人皮的狼,最后,把孙子逼迫至此。
算了,算了,孙子心里有口气,自己豁出这把老骨头陪他就是了。大不了下一辈,他们还做祖孙。
谢谢爷爷。周安一听乐了,赶紧从地下爬起来。
哎哟,腿有点麻。跪的时间有点长了。
起来,回去收拾收拾,爷爷带你去个地方。周建成道。
哦。周安点点头,回了自己院中换了衣服,重新洗漱过。
周建成带着周安到了坐着马车,到了郊外一处院落。
站住,什么人,可有贴子?一个六七岁小童站在门口问道。
小友有礼了,在下姓周,三年前,有幸和鹤先生在梅园相识,得鹤先生赠予此信物一枚,先生允我他日,有亲友需要诊病的,可凭此信物来找他。周建成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小童。
来人啦,师兄,师兄,来人啦。小童接过玉佩看了看,突然大声喊道。
周老爷子正在小童身边,猛得听他一声大喊 ,吓了一跳。
其实不只他,周安也吓了一跳。
人吓人,吓死人哦!
不一会,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过来。
青年一眼看到了小童手中的玉佩,从小童手中接了过来。
老伯可是要见家师,请随我来吧。
周建成爷孙二人连忙跟上。
爷孙二人穿过一个花园的长廊,在一个石桌前,看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先生。约摸五十来岁,长长的胡须。眼睛颇为有神。
几年不见,鹤先生风采依旧啊。周建成拱了拱手。
周兄,不必客气。鹤先生摆了摆手。
晚辈周安见过鹤前辈。周安也连忙躬身施礼。
小子你过来鹤先生冲周安摆了摆手。
周安疑惑地看了看爷爷。
周建成点了点头。
周安走上前去。
把手伸出来。鹤先生道。
被人下了断子散,已经有三年了。鹤先生摇了摇头。
可有解药?周建成眼含期待。
鹤先生摇了摇头。时间太长了,要是几个月,老朽或可勉力一试。
从鹤先生家回来的路上,周安心里颇不是滋味的。
想也知道,这是爷爷有了一枚信物,可以凭此信物在鹤先生处看诊一次的,爷爷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自己。
可怜老人一片心呐。
安哥儿,就按你说的办吧。周建成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仇,他也想报。
爷爷,既然我们有此打算,如何安置族人?周安趁热打铁地问道。
周建成一想,是。
既然他们有此打算,总要为族人安置一二。
所幸周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还是打周建成他爷爷那辈发达起来的,当时他太爷爷孤身一人,到京城闯荡,后来生下了两个儿子,繁衍到他们这一代,也就一百来口人。
后来周建成的爷爷做起了皮货生意起的家。发家后,没少帮衬族人。他们这一支,和族人的关系倒是都很融洽。
不如和族长谈好,把咱们爷俩出族,然后送些钱财,让他们悄悄离开京城,去外地生活,索性族人不多,一家十几口也不打眼。或者说是做生意,或者死遁都成。
我这就找族长过来商量一下。周建成道。
傍晚,族长周建升被请过来了。
建成,找我来什么事儿?周建升是周建成的堂哥,两人一个爷爷。他年纪比周建成大,在族里地位也比周建成高。进了书房,不用让,自己直接坐了主位。
二哥,出事了。周建成低声道。
什么事儿?周建升一听,紧皱了皱眉。
周建成长叹了一口气。
周家要出大事了。恐怕是族诛之罪!
你说你说什么?周建升以极其不符合年龄的快速度 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周建升瞪大了眼睛望着堂弟。
二哥,我出一百万两,今天,我们闹翻了,你逐我出族,明天我赶你回老家如何?周建成直直地望着周建升道。
这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周建升一听,堂弟都宁愿出血一百万两打发他们,看来遇到的肯定是大事。
当今陛下。周建成实话实话。。
一来,他们是同族,族诛之罪,除非有特别硬的关系,一般都赦免不了的,周建升显然不属于这一种。周建成就是想卖他,都没资格 。
二来,既然他们要起事,总要给族人提醒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好明说,但是别的借口还是可以找的啊。
为为什么啊?周建升不明所以,难道你参与了夺嫡?周建升恍然大悟,这是夺嫡失败了,跟的主子不是如今面南背北的那个呗。
你跟的谁?前太子还是七皇子还是五皇子还是大皇子?周建升颤抖地问道。堂弟的胆子,好大哟。
二哥,你想想,天家的事,哪是我一个小小的商户敢掺和的?周建成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还是因为刘文生,刘文生在外面找了一个外室,这名外室还给他生了一子一女。如今,那位外室的妹妹已经为当今生下了一子一女,马上要封妃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安哥已经不能生育了,是刘文生下的手。这位外室,想借当今之势,谋我周家之财。
周建升目瞪狗呆,他算是听明白了。就是当今这位不是东西,帮着他的小妾算计他们周家的家财,就算他不知道,小妾也是借了他的势。
当时我就跟你说过,从族中过继一个多好,族中又不是没适龄的孩子,到时候家产一分之二,给阿瑶带走一半就是了,你非不听。周建升不住摇摇头。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周建成一生,最爱的就是女儿,又怕她到了婆家受气。这才想着倒招的。
都决定倒招了,再过继一个儿子的话,怕过继的儿媳妇到时候和女儿合不来。再说,将来女儿生下孙子,家产又是一番争斗,他自然不想自己的亲孙子受什么委屈。
要是陛下看中了家产,献上一些就是了,想必为名声着想,也不可能让你全捐的一文不剩的。到时候,在其他方面,必会有所补偿。周建升犹豫了一下,劝道。
他们几代人,好不容易在京城生根,哪里就愿意离开了。本朝商人不禁科举,虽然族中现在也只有一名秀才,可是,毕竟在京城机会多呀,不说别的,京城的书院就比较多。到了外地,就是想进学,可能连个合适的先生也请不起。
二哥以为我不想破财保平安吗?周建成心说,我孙子非要赌一口气,当爷爷的我只能陪着了。
怎么说?
二哥,刘文生那个外室的妹妹,是他收用过的。生下的儿子,是他刘文生的种。如今,消息估计已经到御前了。
周建成之所以这么说,一来,他们爷孙是要用这个计策,把德妃一系一网打尽,二来,也是想警告族长,事情很严重,灭门的大罪!把事说得严重些,族长就会越重视,跑起来才会腿快。
第51章 亲爹是赘婿中的败类(四)
当然, 这么说也不算完全瞎说。
好吧,也确实是瞎说。
前世,家里出了这种事, 周建成爷孙没有不查的。吴婉婉姐妹是如何跟刘文生认识的?如何来的京城?在京城后住在哪里?哪年有的孩子?德妃又是怎么认识的当今?哪年有的皇子?公主又是哪年出生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金砸下去, 前世爷孙俩还是撬开了吴婉婉身边一些下人的嘴。
周安觉得有一点可以利用的是,德妃所出的皇子,并不是在皇子府出生的,而是其与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在刘文生的外宅里有的。
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当今出门遇到刺杀, 和身边的侍卫仆从失散,不知怎么,就躲到了刘文生的外宅里。
落难的皇子也是皇子,不说本身的气质, 就是穿的衣服,也和平民不一样,都是有规制的。
当年的德妃吴秀秀虽然见识不多,但还是轻易就从他的衣着上判断出了他的身份。一般人谁的衣裳上敢绣龙啊?除非唱戏的。
可唱戏的身上衣服都是粗料子,不像这位, 一看穿的就是好料子。
当然, 吴秀秀倒不知道这个一定是皇子, 但是猜着对方至少也是个宗室之类的。
吴秀秀把这位落难皇子藏了起来, 躲过了刺客的搜捕。又精心照顾着这位贵人, 帮他处理了伤口。还帮他去联系了自己的手下。
吴秀秀怕救命之恩不保险, 被人用钱打发, 又找机会和贵人春风一度,就算是做个宗室子的外室也比做一个商人赘婿的外室要好啊。
像她姐姐,就是做商户的赘婿的外室, 她又是依附姐姐而活,能选择的范围并不多,条件也不会太好就是了。
当然,人家吴秀秀也确实运气不错,这春风一度,就成功在肚子里揣上了一个。被接进了皇子府。后来又生下一个女儿。
这里面能做文章的地方就多了。
如果有人说,吴秀秀当年肚子里揣上的这个孩子是刘文生的,他们怎么自证清白呢?其实还真不太好说。
道理很简单啊。
比如 ,要问一个人,你昨天干什么了?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能立马回答上来。另一个想一想,也能答出来。但是你要问,你十天前都干什么了?估计能想起来的连一成也没有,要问一年前的今天在做什么?一百个人也未必有一个人能说得上来。
那如果别人要说,当天刘文生也去了外宅,并且和吴秀秀发生过什么呢?有谁能证明他没去过?
甚至有九成的可能,他那阵子是去过的。当然,他可能是去找吴婉婉的,不过这个嘛,说不清楚啊。
就算当天他没去过,前后一两天他未必没去过。怀孕的日子,诊断差个一两天也正常。
当今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的,无非就是从大夫推测的孩子的怀孕时间上看,正好是和自己春风一度的时间。
另外就是,他会觉得吴秀秀攀上了自己,应该不会背叛自己,毁了这条青云路。或者说,对自己的身份有一种谜一样的天然的自信。
结果,突然有人告诉当今事实真相,他会怎么想?
当然,外宅里的丫环仆从们也许是能证明吴秀秀和刘文生是清白的。
可是,只要这两个人不清白,他们就是亲眼见证了皇家的一个丑闻,除了被灭口外,不会有第二个结局。出于性命考虑,他们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可想而知。
所以,这些人的证言根本没什么说服力。
甚至,如果刘文生是处心积虑的布的局呢?那么仆人之间,必然已经把词都套好了,□□无缝,逻辑完美。
刘文生只要有狸猫换太子之意,必定会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啊。
只要在新帝心中埋下一根刺,这位前世的德妃就是不死,保不齐也要失宠了。再说,德妃位列四妃之一,后宫的嫔妃等级,越往上,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相信好多妃子会愿意自告奋勇地拔萝卜的。
还有,皇室都有规定,皇室血脉,不得混淆。真要闹大 ,这位外室的妹妹还能不能如上世一样进宫还真不好说呢。
周建升听完,心里一激动,差点就当场去世,吓得周建成连忙上前一步,帮着周建升顺顺胸口。
不过好歹也是做过族长的,多少心理素质总是受过一些锤炼的。过了一会儿,周建升他又勉强活过来啦。
周建设升死鱼眼睛一样的靠在椅背上,脸色发白,用手指着周建成,建成,你,你你害了全族啊。以后,你让我如何向地底下的祖宗交待?
周建头羞愧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也没长后眼呐,哪里会知道,就是招个女婿,居然会引狼入室!
刘文生这么个人渣,居然这么能折腾呢。
屋里许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周建成长口道:如今,已然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也没多大意义,二哥,不如想想,今后怎么办吧。
*
周安正在刘文生的院子里,和人渣刘文生围着一张桌子共进晚餐,福伯慌慌张张地在门口喊 道。
姑爷,少爷,快去看看吧,老爷和族长打起来了。
什么?两人惊讶地站起来,放下筷子出了屋就往周建成的院子里跑。
福伯,出什么事了啊?周安边跑边跟福伯打听。
不知道啊,今天老爷挺高兴的,说请族长过来一起喝个酒,刚开始还好好的,还听见他们在屋里行酒令,谁知道后来就听见一阵子摔盘子声音。两个老爷子就吵了起来。福伯道。
三人赶到周建成院子口,就听见里面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周建升,你欺人太甚!
周建成,你不知好歹!
周安三人对望一眼,紧走两步,进了屋。
只见堂屋里,炕上摆着一张桌子。地上满地狼籍,碎盘子碎碗到处都是,菜也撒了一地,桌子上面也好不到哪儿去。盘子虽都还好,不过菜也没剩几盘就是了。
爷爷,二爷爷,消消气,消消气。周安拱拱手上前赔个笑脸,打个圆场。
哼!周建成,既然你不知好歹,老夫也懒得跟你喘那口气!
周建升理都没理周安和刘文生,翻个大大的白眼儿,气乎乎地拂袖而去。
岳父,你没事吧?刘文生上前扶住了周建成。
我没事。周建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光看女婿这么体贴周到,哪里能想到,人家已经在外面找了外室了还连私生子都有了呢。甚至已经准备好接收他们周家的家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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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子的穿越历程之二 (快穿)——雷兽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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