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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亲嘴降服死对头——寒雨秋风(40)

    少废话,江朝笑道:你可比老头子重要多了。快下来。
    肖辞晃进屋里,不一会儿,从楼道口出来,换上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卫衣、牛仔、帆布鞋。是放寒假之后,江朝亲手带他去挑的。
    好看么?肖辞有点儿不自信。
    好看。江朝看得眼睛都弯了,你最好看了。
    等肖辞上了车,江朝一脚油门,驾车上了高速。
    去哪儿?肖辞问。
    不告诉你。江朝笑,把车里的音乐调大声,身体随着音乐一晃一晃。
    哼,还不告诉我,幼稚肖辞靠着椅背一仰。没想到,这一仰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微微惊愕。
    平静的湖面在月光下倒映着竹桥的影子,萤火虫在草丛间明暗闪烁,淡淡的、彩色的光芒从远到近,依次是旋转木马、过山车和摩天轮。凉风习习吹着,送来寒夜带着点儿草香的水汽味。肖辞不得不承认,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静谧的游乐场。
    跟着我。江朝拉住他的手,带他在灌木从间穿梭,不一会儿便停在过山车的前面。江朝看着他,笑:敢不敢挑战一把?
    笑话,肖辞嘴角微勾,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肖辞从刚进游乐场时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此刻终于明白过来是哪儿不对了,这里怎么没什么人?
    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无数尖叫声了。
    江朝搓了搓手,把他的手护在自己手心,给他取暖。肖辞道:该不会是今天游乐场实际不开门,你偷偷带我溜进来的吧?
    想什么呢?江朝在他脑壳嘣了一下,这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游乐场怎么肯放着钱不挣?
    那为什么
    傻瓜,江朝咬住他耳朵,轻声道:因为你就是最尊贵的客人呀。
    他们把你伺候好了,自然不用再愁钱的事。
    肖辞脸有点红了,低下头去:不是说,不让你再为我花钱了吗?
    他低头,江朝便也低头,拄着膝盖和他对视:我不给你花钱给谁花钱?我人是你的,钱是你的,将来继承了江家的家业,自然也一并全是你的。
    我肖辞不知道说什么。江家的家产,他自然一分一毫都不会碰的。可江朝能对他说出这种话来,他心里还是暖融融的。只是,高兴的同时,也觉得肩上的责任越发重大了。江朝对他这样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江朝。
    就像江朝爸爸叮嘱过的那样,他要拼尽全力照顾好江朝。
    服务人员下来,朝着他们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脸上带着标准而和善的笑:江少爷,江夫人,里面请。
    虽然早知道这伙人是江朝安排好的,可当肖辞听到江夫人三个字时,还是差点儿原地栽一大跟头。
    汗,好特么雷
    不过细究起来,不应该喊他江少奶奶么?
    ???自己在想些什么?反应过来的肖辞恨不得拿水管把大脑中的记忆冲洗一遍。
    到了过山车上,所有的座位都是他们的,可以随便挑。江朝自然而然选了车头的位置,肖辞灵机一动,大步朝着车尾的方向走去。江朝急了,一把扣住他的胳膊:想溜?
    咱俩一前一后嘛~肖辞道。
    做梦,江朝道,你坐后面,万一掉下去了我还怎么保护你?
    肖辞:???
    大哥,你知不知道过山车死亡概率是上亿分之一呀。
    再说了,真那么危险你还要带我来坐。
    脑子里的槽还没吐完,肖辞就被江朝强按到了第一排,咔嚓系上安全带。
    等待过山车发动的过程中,江朝和他十指相扣,手部微微颤抖。
    江朝看着他,怕成这样,为什么还要逞能坐后面?
    肖辞:!手抖的人是你吧:)好家伙,这倒打一耙的本事
    过了一会儿,一声鸣笛,过山车车厢开始沿着轨道爬升,江朝握着肖辞的手越发紧了。怕吗?江朝道。
    不怕。肖辞说。
    过了一会儿,过山车爬到了最顶峰,整个游乐园都被盛到了脚下。江朝又道:现在怕了吧。
    肖辞不解:这有啥好怕的?
    江朝一听这话郁闷了。转眼间,过山车爬过最高峰,开始一头扎了下去。呼呼寒风刀子般拍在脸上,速度快极了。江朝在呼啸声中大喊:这下怕了吧?
    肖辞只好配合他:是,我怕了。
    江朝:那你倒是叫啊!
    肖辞张嘴:啊啊啊啊啊!
    就在此刻,过山车车厢嗡地一声,达到圆环最高点。江朝头朝下,侧头吻上了肖辞的唇,将他的惊呼,悉数堵在喉咙里。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零点的钟声敲响,万丈烟花绽放于地平线处流光溢彩的珠江新城。
    他们在夜空中,留下了一个跨年的吻。
    第43章 鲜血
    呼、呼下了过山车,肖辞脸色发红,不住喘息着。
    江朝紧紧拉着他的手,带他沿着湖泊散布。
    夜深了,湖周围的叶子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霜。
    江朝脱下自己的大衣,罩在肖辞肩上。
    冷么?
    不、不冷肖辞呼呼喘气。
    怎么喘得这么厉害?江朝有点儿奇怪,侧头看肖辞时,发现一行鼻血流了下来。
    等等,别动,你流血了。江朝半蹲下身,掏出纸巾,细细为肖辞擦掉鼻血。谁知,刚擦干净,眨眼间又是一行。
    江朝:最近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肖辞呼呼喘着气,团团哈气在寒冷的夜里扩散开来。
    怎么了?江朝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朝儿,我我头有点儿晕。肖辞紧紧拉着他的胳膊,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似的。
    像是怕他担心,肖辞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刚刚坐过山车坐的,朝儿,我们能不能早点儿回家。
    现在已过凌晨,确实不早了。江朝点点头,肖辞正要跟着江朝往汽车的方向走,谁知,忽然天地一转,身子一轻江朝一把将他打横抱起,直接把他整个人扛到了肩上。
    啊啊啊,江朝,你放我下来啊!肖辞吓了一跳,连头晕都顾不上了,用拳头锤江朝的肩膀,虽然知道周围没人,可就这么被人扛到肩膀上,还是很丢脸的啊
    江朝一把按住他胡乱挣扎的小屁股,别乱动。
    可肖辞道:我害怕啊
    胡说,江朝道,你可是连过山车都不怕的男人。
    肖辞:
    早知道刚刚就装得像一点儿了。
    江朝开车送肖辞回了家。
    他给肖辞量了体温,确认不发烧后,给肖辞盖上被子,在一旁守着。
    肖辞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要不你也在这儿睡?肖辞往旁边挪了挪。
    江朝笑了笑,没有答应。
    江朝知道肖辞骨子里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和男人接吻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江朝也知道,肖辞十分要强,他不是那种屈居人下的性格,很多时候,都是在迁就自己。
    江朝不会逼他。也不会催促他。
    能像现在这样,偶尔拉拉他的小手,江朝已经很满足了。
    江朝摸摸肖辞的脑袋,温柔地帮他闭上眼帘,道:快睡吧,我等你一睡着就走。
    肖辞点点头,果然乖乖地睡下了。
    轻轻的鼾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江朝本来也打算等肖辞一睡着就走的。可他看着肖辞沉睡的面孔,看着看着就出了神,逐渐地忘记了时间。
    江朝拉住肖辞的手,在他蜷缩起来的指尖留下一个吻。
    小川仔,以后的每一个年,都要由我来陪着你过。
    我们要一起天长地久。
    江朝给他掩好被子,下了楼,趴在汽车方向盘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肖辞快到中午才睡醒,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打算出去吃个午饭,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外面容光焕发的江朝。
    Surprise!江朝拎起手中的两个大袋子道。
    这是什么?肖辞十分惊讶,打到一半的哈欠都硬是给吞了回去。
    江朝侧身进来,火锅食材,陪你一起过年嘛。
    江朝拎着蔬菜去了水房,开大水龙头清洗菜叶,肖辞隔着断距离倚着墙看他,身子懒懒的。
    冬日难得的阳光穿过云彩,落在江朝发梢,给他的身体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肖辞静静地看着他,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年里寻找到了温暖。
    洗完菜,回屋烧上水。不一会儿,锅子就开了,用新鲜的牛骨清汤和白萝卜打底,汤水一沸,拿筷子夹着藏在冰盒里的现切牛肉探入。涮上七八秒,涮得刚熟未老,带着一点儿若隐若现的血丝儿的时候,夹出来,沥一沥水。在香甜可口的沙茶酱里一蘸,裹着油花和热腾腾的香气匆匆送入口中。从舌尖绽放开来的鲜味让人从头一直颤抖到脚。
    好吃吗?江朝问。
    吸溜吸溜~肖辞吃得烫舌头,已经说不了话了。
    嗷~好、好吃!
    江朝不由得嘴角勾笑,加了一块筋弹嫩滑的牛肉丸到肖辞碗里,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好、好好肖辞吸着凉气说。
    吃完嫩牛肉,又是牛肚、五花趾、三花趾、匙仁、匙柄、脖仁、吊龙、牛舌,等各种各样的食材轮着来。期间,胸口油一直在锅里煲着。各个食材味道不同,却都又那么出乎意料地好吃。
    当把最后的河粉下进锅里的时候,肖辞的手机响了一下。
    打开,是一条转账记录。上面显示,有人往他的银行卡里转了一万块钱。
    而给他转账的那个账户,他并不认识。
    肖辞想了一下,抬头,看着江朝:朝儿
    江朝正在给他往碗里挑河粉:说。
    你是不是给我转钱了?
    江朝微一滞,不动声色地给他往河粉上淋沙茶酱,没啊,怎么这么问。
    肖辞把手机信息给他看:这不是你转的吗?
    江朝看了一眼,耸了耸肩:不知道。
    肖辞挠了挠脑袋,江朝又道:真不是我,刚刚我就在你面前,怎么给你转钱?
    再说了,我要是给你钱,直接打一千万过去多爽快。至于这么扣扣索索?
    肖辞一想,确实有道理。按照江朝的性格,的确不大可能派手下大费周章,只为给他转一万块钱。那这钱是
    江朝道:会不会是学校给你的奖学金?也许奖金指标调整了,学校给你又补了一部分钱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肖辞正想着,江朝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要不然呆会儿凉了。吃完我带你出去玩。
    肖辞点了点头,放下手机,乖乖吃粉。江朝则端着锅出去刷了。
    肖辞看着江朝的背影,莫名觉得江朝就像个家庭主夫一样。唉,自己真是对不起江朝爸爸。明明让自己照顾江朝,结果全是在使唤他儿子。
    年后,高二下学期。那个账户又给他转过两次钱,一次是一千五,一次是两千。搞到最后肖辞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转错了。于是那部分钱他没敢动,就那么一直留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前夕。肖辞最近不知是休息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常常头晕、头疼,有的时候躺在床上还会突然心悸,喘不上气来,十分吓人。眼下,他就正忍着一阵一阵的眩晕与恶心,给江朝讲着物理题目。
    明天就该期中考试,可江朝还是有许多知识没弄明白,他实在不敢休息。
    江朝自打跟他在一起后,每天的时间,除去用来陪他,便全放在了学习上。之前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习气也褪得一干二净。他知道江朝在学习上下了苦功夫,也知道江朝为了啃理科的那几道大题偷偷熬过多少个夜。他更知道江朝之所以这么辛苦,其实是为了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尽管江朝从来不说。
    他只是像个男人那样,把一切责任都默默地扛在了自己肩上。
    所以,肖辞无论如何,也要让江朝看到他的进步。
    他不想让江朝的汗水白流,更不希望他难过。
    最后,把这个结果代入上面那个公式,就能解出来了。肖辞讲完解题方法,抬头看向江朝。这家伙正戴着眼睛,拇指指腹和食指关节撑着下巴,认真思索着。
    若不是知道他平日的沙雕样子,肖辞真要以为他是一个成绩特别优越的校草级学霸了。
    嗯明白了吗?肖辞问。
    江朝转头,看到他的脸颊时呆了一呆,道:别动。
    然后伸手,在他人中上碾了一碾,流鼻血了
    肖辞忍着大脑深处一阵阵钝物敲击般的疼,道:是吗
    看到江朝匆匆掏出纸巾,帮他擦掉血迹。
    然而很快,鼻血又流了出来,这次甚至更加凶猛,直接滴到了卷子上。
    唔肖辞捂着鼻子直往外冲,江朝紧紧护在他身旁。
    肖辞猛地扎进了水房里,拧开水龙头冲鼻子。
    当哗哗鼻血染红整个人水槽的时候,他和江朝的表情都有了一刻的凝滞。
    肖辞后知后觉地手脚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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