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墨？”
    文嘉皱着眉，担忧地望着旬墨。
    旬墨身上从来没有烟草的味道，原来，旬墨也是会抽烟的。
    车飞快地驶离天廷山庄，暗沉沉的夜，旬墨将车随意地停在了未知的路边，拿出车里的烟，许久没碰了，仰靠着，熟练地抽着。
    极沉的夜色，烟草的味道充盈，而使车内的空间，变得逼仄起来。
    烟上红色的火光，缓缓游移着，一点一点地闪烁，微弱的光，让丝丝缭绕的白色烟雾，若隐若现。
    就像黑夜中游离的，杂乱的烦恼，轻飘飘的存在着，却许久不散，让人疲惫，而不想去触碰。
    文嘉也只能看到旬墨侧面大概的轮廓，看不清表情，可车里的沉闷，却让文嘉明白，自己第一见到旬墨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当时的他多了一份暴戾，而现在的他，多了一份颓靡。
    “旬墨？”
    文嘉眨了眨眼
    “老公？”
    旬墨终于有了反应，文嘉看到旬墨应该是转过了头，看着自己。
    香烟夹在手指上，没有再送进嘴里。
    “叫我什么。”
    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
    “再叫一声。”
    “老公。”
    “再叫一声。”
    “老公。”
    “嘉嘉，你我签了协议，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无论因为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我以为这是最安全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这种廉价而苦涩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存在。一段婚姻，只要两个人不可能分开，就会安心安稳地在一起，就是最理想最美满的状态。”
    缓缓直起了身，将手中的烟熄灭。
    “可是现在，我不满足了。嘉嘉，我决定多喜欢你一点，我们之间，可以有爱情。”
    文嘉没有反应，旬墨突然低声笑了出来。
    “嘉嘉，有许多女人说过爱我，写信，电话，短信，广播，甚至当着许多的人面说爱我。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晚上，你说你喜欢上我了，结婚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还有许多时候，你都说你喜欢我，好喜欢我，最喜欢我，可是嘉嘉，你从来没有说过一次爱我。哪怕那次在公司纪宇敏当着你的面，那么多人的面，大声地说她爱我，你也没有什么反应。”
    车内陷入了死寂，无孔不入的香烟的味道，淡且浓，包围了封闭了文嘉的所有感官。
    对于现在的文嘉来说，旬墨的存在，就只有那模糊的轮廓，还有那淡淡的声音。
    “嘉嘉，你爱我吗？”
    文嘉心中慌乱，手不自觉握紧。
    爱？
    爱是不能控制的情感，是沼泽一旦陷入越挣扎反而会陷得越深，更是责任！
    自己怎么可以爱？
    自己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爱！
    “原来，你果然是不爱我的。”
    旬墨嗤笑一声，嗤笑自己贪婪，嗤笑自己的胆小。
    明明自己也只是喜欢嘉嘉而已，浅浅地喜欢，却要她爱自己，要她用那种只为自己沉沦不能自拔的感情来对待自己。
    旬墨的一声带着自嘲意味的嗤笑，让文嘉心里一揪，钝钝的疼，涩涩的涨，闷闷的喘不过气来，还伴随着无边的酸涩
    之前建立的种种心理防线，看似坚不可摧，却是脆弱无比，瞬间瓦解
    “不。”
    文嘉脱口而出。
    死寂再度席卷车内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