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驱车停在主楼的时候,人基本上到全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这里,彻底的演绎了一场“社会”!
宋敏柔不擅长这样的交际,越发的心里害怕,倒是耳朵,人小什么也不懂,行事也大方。
他跑在最前面,看到中年人叫伯伯、阿姨,看到年轻的女性叫姐姐,哥哥,嘴甜的像抹了蜜,却也不是故意讨好的做法,还有一点儿高冷,让那些想打趣的人,话都说不出口。
“爷爷”
“老爷子”
容旭尧和宋敏柔进屋先打了招呼,因为身份还不明确,这里的人也太复杂,宋敏柔客气的喊了一声,并未跟随容旭尧的称呼,但不能成为是不礼貌,相反,还很合体。
耳朵不知道该叫什么,蜀黍和麻麻在家里没说啊,面前的白胡子老爷爷比外面的人都老,而且蜀黍叫爷爷,他也能叫吗?
“碰、碰”的钢球声在容老爷子手中想起,耳朵好奇的看着,站在前面呆了一会儿。很快的,他甩开宋敏柔的手,向前跑,停在老爷子身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纯洁无垢,糯糯的声音暖人心怀:
“老爷爷,你系仙仙(神仙)吗?”耳朵仰着头,好奇的看着坐在前面的老者,肉呼呼的小手,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摸了摸垂下来的一缕白胡子。
容旭尧和在场的容氏家族子弟都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去碰老爷子的胡须呢,耳朵是第一个。原以为爷爷会生气,没想到,爷爷笑呵呵的摸了摸耳朵的头,让他再上前一些“你的普通话是谁教你的啊,很好听啊?”
从来没有人夸过耳朵的普通话,所有人都在训斥他说的不标准,他第一次听见称赞的话,眼睛更加明亮了,越发的喜欢上这位老爷爷。
“金的吗?很好听吗?那我天天说给你听好不好啊”
“当然好,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
“你有胡子耶”
耳朵趴在老爷子的耳边,像告诉他小秘密一样,小手隔着外面,悄悄地对他说,那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
“哈,哈,哈......”
老宅里,好久没有这样爽朗的笑声了。老爷子一笑,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是走个过场。倒是宋敏柔,提着的一颗心,稍微的放了下来。
耳朵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只是,这里面有些叔叔阿姨的笑让他很不舒服,小嘴撅的老高。老爷子见状,以为他吓着了,紧着问他原因。耳朵趴在老爷子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这里面的叔叔阿姨,笑的一点也不可爱耶”
老爷子震惊的看着耳朵,这孩子对人的敏锐力比容旭尧还要强,小小年纪就能知道人心的真假,分辨哪些人是虚伪还是真实,不易啊!
“你叫我太爷爷好不好?”
老爷子突然开口,很正式的要求耳朵。对于这个称呼,耳朵不明白,神仙爷爷不是挺好听的吗?
“你看,你的爸爸妈妈都叫我爷爷,你是晚一辈就不能叫的一样了,需要给神仙爷爷加一个特殊的称号,只属于耳朵的称呼,好不好?好像很酷哦”
老爷子一字一顿的解释着,变相的承认了宋敏柔的身份,底下的人听的目瞪口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怎么配当容氏的子孙?大房的人刚要上前,老爷子一记眼刀飞了过去,那人生生的闭了嘴。
耳朵的眼睛转了转,立刻说了声“成交,太爷爷”,软软的声音,酥酥麻麻。客厅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容旭尧看着互动频繁的一老一小,多久了?好像没有看到爷爷这么开心过。
“那好,既然叫了太爷爷,就要给太爷爷敬茶。那边阿姨的手上有个小茶碗,你端过来,叫一声太爷爷,怎么样?”
容老爷子很耐心的教耳朵入门容家的规矩,在座所有的孩子,都是管家教授,他何曾亲自传教过?下面的人在摩拳擦掌,这样一来,那个孩子不管是不是容氏的孩子,他们都得承认,并且,永入宗谱。一干人等都站在下面,无人敢言语。耳朵看了看距离不远的妈妈,见着没有阻拦的意思,很有礼貌的走到佣人面前。
“阿姨,可不可以给我茶碗?耳朵够不到耶”小孩子很懂礼貌,逻辑思维也清晰,他明白了老爷子刚才的那番话,要做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儿也不怯场。小碎步,慢慢的挪到容老爷子面前,稳稳地不撒一点儿水。
“太爷爷,喝茶耶”
“乖,乖”
容老爷子激动地接过,双手颤抖的划开盖,喝了一口。抬头再看看那孩子,笑眯眯的样子,真是可爱啊,他放佛看到了容氏的明天。
“给太爷爷磕个头,太爷爷给你大红包”
耳朵乖乖的跪在地上,他觉得这个爷爷真好。姥姥姥爷都是过年或者他过生日的时候才给大红包,这个爷爷一见面就给,肯定是个好人。
“咚,咚,咚”三个响头,入籍宗谱的仪式算是结束了。以后,无论生母如何,耳朵已经是容家的人了。只要老爷子在一天,他们就动不得这孩子,况且,还有容旭尧在。
耳朵接过大红包,满满的塞进小兜里,沉甸甸的坠着,靠在老爷子身边,看着大家。他在想,那些叔叔阿姨的眼神怎么变了?莫不是要抢他的大红包吧?小手又使劲的揣了揣,后来,干脆捂着不动了。
容老爷子指了指宋敏柔和容旭尧两个人,慈祥的拍了拍耳朵的小屁股,而后说道:
“好孩子,你去和他们说,和你一样拿着茶碗来给太爷爷敬茶、磕头”
“也有大红包吗?”
“当然”
耳朵急吼吼的跑过去,传达了老爷子的话。大房,二房的几个人还有其他几个少数见证者,包括白灵都咬着牙在隐忍。他们不知道容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一向视门第、家庭还有名声为重的人,怎么会承认宋敏柔,还有那个野种。莫不是,谁给他老人家下套了?可是,心中纵有千万分疑惑,他们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大家虽然贪恋权位和财富,却不想与智者和王者为敌。
“麻麻你快去呀,一会儿没有大红包了,这么多人呀”
耳朵看着宋敏柔磨磨蹭蹭的,恨铁不成钢的直跺脚,这么多人,太爷爷那里就剩下2个大红包了。容旭尧示意耳朵别出声,真够丢人的,以为都和他似的小财迷?不过,今天爷爷的举动倒是给了他太多的意外。
“爷爷,喝茶”
“爷爷,喝茶”
两个人齐齐的敬茶,在容老爷子接过之后,又齐齐的磕头,拿红包。操心的耳朵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把兜里的一齐给了宋敏柔。
“耳朵,为什么给妈妈呀?”老爷子觉得孩子实在是招人喜欢,忍不住的逗趣。
“麻麻养耳朵很辛苦耶,耳朵都给麻麻买漂亮裙子”这句话到是给不少人一个震惊,小小的孩子就懂得心疼妈妈,他们在座的,有多少人的子女连三岁的孩子都不如啊。容老爷子也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宋敏柔,她把孩子教育的很好!唯有容旭尧知道,耳朵的话都是从电视上学得的,什么给妈妈,其实就是嫌弃红包太大,兜小怕丢了,这个小人精。
一大家子,足足有四十多人,满满的一屋子,能上主桌用餐的寥寥无几。偏偏,宋敏柔和野孩子在,一时间,宋敏柔成了众矢之的......
因为老宅里多年没有小孩子,家里并不备着儿童座椅。成人的用餐高度对于耳朵来说仅仅是能看到桌沿,他不得不跪在椅子上吃饭。这和家里不一样,宋敏柔担心有人说什么难听的话,耳朵是能听懂的,也就把孩子抱在身上。耳朵像小时候一样被喂饭,吃的索然无味,提不起什么兴致。
“旭尧啊,你们把孩子放开吃吧,一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多规矩”
在容家,最多的就是繁文缛节。吃饭不能说话,或者只有长者问起来才能开口。夹菜只能夹自己身边的,无论是否喜欢也不能越盘,更不能剩饭等等。像今天,耳朵吃饭的时候把汤汁洒在桌子上,是从未出现过的。再者,小孩子哪里上过这样的主桌啊。
容旭尧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爷爷,他不理解,爷爷这样做是喜欢耳朵还是别有用心?因为不知道当年的部分真相,以容老爷子的为人和行事作风,容旭尧这样想也不足为奇。
耳朵如愿的自己坐在椅子上,个子矮,他就站起来夹菜。3岁不到的孩子哪里会利落的用筷子,不过是凡事学大人,难免,桌子上都是掉落的菜。宋敏柔也无心吃了,拿着纸巾,尽量的把耳朵洒的残局擦干。她是知道容家的规矩的,当初和容旭尧在一起时,他都讲过。
下面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小声的议论着孩子“不懂事”,“没规矩”“缺教养”之类的话。宋敏柔很是烦躁,这么小的孩子吃个饭怎么就和这些沾上边了?秀眉微微上蹙,看着耳朵的吃的开心,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容老爷子慈爱的摸了摸耳朵的后脑,又看向宋敏柔“安心吃饭吧,无妨,无妨。小孩子嘛”
“瞧瞧,看看我们耳朵棒,都会自己吃饭了,一点儿也不挑食”
“金的吗?”
耳朵扭头看着容老爷子,声音脆脆的,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尤为响亮。
“当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别喂饭的,可是耳朵能自己吃,还喜欢吃绿色蔬菜,简直是太棒了”
耳朵红着脸,这位太爷爷好的简直让他无法形容,总之,就是很喜欢的那种。他跳下椅子仰着头,靠在老爷子得怀里,“可是,可是耳朵不懂事耶,菜菜都洒了。蔬菜,也就吃一点点”
宋敏柔心里咯噔一下,那些话,耳朵全听见了,并且听懂了。这么小的孩子被人议论,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她心酸的手指发抖,辛亏,容旭尧在桌底下握着她。
容老爷子在这时也抬起头看向其他人,没有和颜悦色,是严肃,就像是平常一样,甚至还带着怒气。顿时,大家都低下了头,再没人敢出声。
耳朵被抱在怀里,边吃边竖起一根手指,在老爷子眼前晃了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耳朵昨天还尿床啦,麻麻不知道耶”
“这么重要的秘密你告诉太爷爷了?”
“嗯,你系我的好朋友哦”
在耳朵的世界里,关系最好的就是好朋友,这位太爷爷不仅夸他还给他红包,好的已经不要不要的了。又一阵爽朗的笑声,容宅里的主桌上,一老一小不停的互动,直到晚餐结束,人也走了大半儿。
“旭尧啊,你们搬回来住怎么样?”容老爷子想时时刻刻的见到曾孙,只是,这句话在容旭尧听来就是变相的在圈禁宋敏柔,犹如当初,他扣押纪晓云一样。以最不安全的方式做最安全的事情,让那些盯着这里的家伙放心。难道,过了三年,爷爷还不死心?还是不相信他已经摆平了那些人?
“爷爷,我不同意。耳朵离不开外公外婆”
“那就一起接过来”
“不行”
“怎么不行?”
“不方便”
“我说行就行”
“爷爷,真的不行!”
容旭尧变着法的找理由,都被老爷子一一驳回,到最后,脾气上来吼了一句。宋敏柔在旁边,既紧张又害怕,她知道男人维护她,可是,若是因为她,爷孙俩个吵起来,那不是她希望的。
“爷爷,我们经常带耳朵来看您怎么样?这里太大了,耳朵和家人不适合的”
宋敏柔是母亲,对于孩子住在哪里,是这里最有发言权的一位。就算是上面的两个人吵翻天,她一句不同意,谁也没办法。不过,她没有发表意见,其实,她讨厌s市,尤其是看到白灵之后,她还是想回h市的。但她照顾了两个人的情绪,以折中的办法,打断了争吵。
容老爷子被气的不轻,他不过是想和曾孙在一起生活,暮鼓晨钟,是多看一天就少一天的日子,偏偏一向懂事的容旭尧不理解。
“爷爷,你别生气,旭尧是太着急了”
白灵突然走过来,温声细语的安慰老爷子,旁若无人的为老人家顺气,显得孝顺贤良。过去也是如此,只要是容旭尧动怒或者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她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缓解气氛。相比宋敏柔依然站在原地,两个人的行事作风一眼就能分辨得出。
“白灵啊,是旭尧没福气辜负你了,爷爷替你惋惜”老爷子拍着替他捶背的手,碎不妨的说出这句话,让白灵以为,老爷子要为他们的事情,改变命运呢。谁知道,下一句话却彻底封死了她的想法。
“你放心,爷爷一定替你做主,日后,爷爷一定替你找个好男人,疼你。是旭尧这孩子没福气,配不上你啦”
刚刚燃气的希望彻底覆灭,容老爷子彻底的承认了宋敏柔和容旭尧的关系,并且同意他们继续发展,她白灵,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饶是如此,她依然保持着微笑,脸色不曾改变,甜甜的应和着,将大家闺秀体现的淋漓尽致,对比之下,宋敏柔的小家子气,凸显的厉害!
大家坐在一起又说了一会话,不过是一些生意上的内容,宋敏柔插不上话,安分的坐在容旭尧的身边,看着耳朵玩耍。小家伙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在一起,最喜欢热闹的他是今晚最兴奋的那一个,有最爱的巧克力吃,麻麻也不会阻止他,他觉得,他是最幸福的孩子了。
容老爷子对孩子的纵容在宋敏柔看来有些过头,比如,他嚷着要吃甜食,老爷子就会命人拿出各种各样的糖果、巧克力、蛋糕等;他嚷着要和果汁,老爷子就会让佣人立刻鲜榨.......这些要求,在家的时候宋敏柔从不惯着孩子,就算耳朵又哭又闹,她也不会妥协,经常,因为耳朵的无理取闹,她会发脾气,生闷气,让耳朵面壁思过。今天,容老爷子对孩子的宠溺,宋敏柔说不得,只能忍耐,等回家的时候肯定会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问问他,是不是妈妈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耳朵似乎是遇见了自己回家后的未来不怎么光明,讨好似的对老爷子发笑,一个劲的夸赞“太爷爷帅气,威武,是世界上最最好的太爷爷”,乐的老爷子找不到北,一连甩出了几个大红包,还再三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耳朵,就算是容旭尧也不行。可是,耳朵想说的是,能不能让妈妈也不欺负他呀,蜀黍怕妈妈,本来也不欺负他。
这一晚,孩子在容宅里撒欢的玩着,忘记了时间,以至于过了九点钟,困得抬不起头。宋敏柔抱着哼哼唧唧的他,真想揍他一顿,说了好几遍回家他就是不听,自作自受。
“爷爷,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看您”容旭尧一看宋敏柔就是在和自己较劲,耳朵玩的太过火了。
“好吧,你们多带孩子回来,我也是看一眼少一眼的人,不要那么吝啬”
一句话说的二人哑口无言,容旭尧觉得今天的爷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宠溺晚辈,还和普通人家的老人一样,无下限的纵容孩子,他小时候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第196章 入籍宗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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