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都是会变的,哪怕是再熟悉的人,哪怕分开不过一年的时间。
这些认知令甘甜觉得有些寂寥,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哗
哗哗
冰凉清澈的水从她的指尖滑过,耳畔忽然传来水流波动的声音,整个人仿佛脱离了俗世的烦恼,转而投入了自然的怀抱,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激烈。
这种奇异的变换令甘甜感到吃惊,她怀疑是饭店更换了背景音乐的缘故,只不过声音来的太过突然,就好像是刻意为谁准备的一般。
然而,这种自然而又美妙的声音似乎是拥有某种常人难以抵挡的吸引力,引得耳朵自发去追随,想要听得更加清楚。
优雅中带着魅惑的旋律,隐约还有人轻轻呢喃。
这到底是
洗手台台面上白瓷面盆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只可惜甘甜什么也没有发现,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面前通透明亮的镜子所吸引。镜面之中映出来的是她自己的脸,以及
有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闯入了她的视野之内,白白的、嫩嫩的、水汪汪,手腕上挂着的翠玉镯子反射着星星点点的水光,寒意刺骨。
是一双从白瓷面盆里伸出来的,雪白无暇的手。
甘甜的心瞬间一紧,倒吸一口冷气,想要向后撤退时候才察觉,自己的脚底却仿佛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巨大的惊愕充斥了全身,令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就好像是一截木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双手,手臂扭曲摇曳,仿佛舞动的蛇,不断扭曲、变长、变长到正常人类所根本不可能达到限度。
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就要挣脱胸腔的桎梏而蹦出,甘甜心急如焚,身体还是僵硬如石块,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而之前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手臂,也正在逐渐缩短和她之间的距离。
这是
火光电石之间,那双手猛的翻转,似乎是终于认准的方向,猛的朝甘甜喉咙飞扑而来,冰冷的触感瞬间袭上她的喉咙,潮湿、粘滑。
喉咙随即一紧,气流受阻,甘甜只觉得胸腔瞬间憋闷。
前所未有的死亡阴影瞬间将她包裹。她觉得自己的灵魂渐渐和身体脱离,这感觉就好像是
诶,女的?男人声音突兀,凭空出现。
甘甜下意识的猛一扭头,视线正撞上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年轻男人。男人面露囧色,带着几分羞愧: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旋即转身离开。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甘甜自己都无法确认真实性,就好像是一场迷梦。
手,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眼前空无一物,唯独从自来水管中流下的清水低落到瓷质的面盆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
甘甜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自由,心脏在胸腔内噗通、噗通、噗通,颤抖悸动。她呆呆的杵在原地,紧紧抿着嘴,目光深沉再次注视面前的镜子,盯了足足有两秒钟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脖颈的皮肤上还保持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冰凉、潮湿、滑腻的感觉,神经末梢传来的隐隐的疼感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她,或许她之前遇到的并不单纯是一场梦。
直到回到包厢甘甜的脸色还是不大好,周培培不放心关切问:怎么了,去个卫生间这么长时间?
甘甜讪笑,抬头捋了下挡在额前的头发,干巴巴回答说:就是嗯,没什么。
那你的脖子怎么了?周培培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下意识的甘甜连忙用手捂住,问:怎么了?
有点红。周培培说。
看她们两个人聊天,苏雨霏也凑过头来,好奇追问: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周培培说:没说什么,甘甜的脖子有点红。
很快,苏雨霏和周培培的眼中闪烁起八卦的光芒。
甘甜有些发囧,简单的哦了一声,并不想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出来吓唬他们,于是掩饰道:厕所里有蚊子,个头还挺大的。等下你们千万不要去啊。
果然,周培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噘嘴抱怨了句:还自称高档呢!等下我要投诉他们。
那也不必要,何必呢。甘甜心虚的嘟囔了句,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对不起饭店老板。
这边的事情被甘甜举重若轻轻轻揭过,一桌子的人又开始嘻嘻哈哈讲述分别一年来各自的趣事。
等到饭菜过半也还不见王芳的身影,甘甜便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朝孙旭诚问了出来:孙旭诚,你们家王芳呢?
孙旭诚是王芳的男朋友,大学四年两个人恩爱有加如胶似漆,毕业的时候两个人正商量结婚的事情。
但是出乎甘甜意料之外的,她信口而出的一句话仿佛捅了马蜂窝,一桌子的人当即都停下了筷子,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甘甜的心咯噔了一声,目光逐一扫过众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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