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然并不想知道自己当初有多幸运,换了个问题。
那他厉害吗?将来有可能成为皇帝吗?
其实刚刚那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中年人一站在他面前,他就发现了,这人有可能是个太监。再加上师兄说这群人身份不一般,所以裴风然直接就猜,他们大概就是两位闲得没事干的皇子。
谢时玄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想起来皇帝的异象应该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无意中转头,看了眼另一边的人。
[咦,这边这个是人皇的异象吗?但是,好像又点模糊,不够清晰啊,是还没成型吗?]
[这个少年和人皇的异象差不太多?唔,那大概就是太子吧?]
[啊?一个人皇,一个太子?但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啊。]
[好复杂]
因为能够看到得东西实在太多,再加上有时候是真的不能理解,所以谢时玄是满脸黑人问号地左右来回看。
师兄?裴风然不知道师兄这是在干什么。
实在看不懂,谢时玄就指着之前那个红衣服的锐气少年,把自己看懂的说给师弟听:皇帝是不太可能,但他有可能成为太子。看时间,应该就在最近一个月,你回去查一查吧。
好。
裴风然记下了,这人是太子?那简直就是皇子中的人生赢家啊!夺嫡的成功者!
[不行!得远离他!越远越好!]
这时,白修就回来了。
看到他过来,裴风然站起身:送过去了?
白修扯着嘴角,一副活久见的模样:人少,事儿倒挺多。他们在医馆吵了半天,就为了谁先谁后,简直有病。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也能吵一天。
白修给这群人打了个脑残的标签。
裴风然看了眼日头,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他拢了一拢肩上的披风,遮住脖子,轻咳两声:既然把人都送到了,那我们就走吧?
我的学生呢?没丢吧?
白修抱着剑跟着后面,吐槽道:我又不会分/身术,你让我送人去医馆,你那群学生到哪浪去了,我怎么知道?
三人逐渐走出那片空地,来到竹林外的土路上。
不会真丢了吧?白修环视了一周,发现学生没到齐。
裴风然站在道路边,随手掸了掸站到了泥土的衣摆:没事,我说了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反正,如果时间到了,他们还没回来的话,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我又不是他们的保姆,管不了那么多。
跟着他后面的白修啧了一声:那我也不是他们的保姆啊!为什么要我管?
已经靠近集合点的简宗几人听到先生让他们自生自灭,心头一跳,连忙加快速度赶过去。
先生。
裴先生,我们回来了。
先生
大家连忙主动过来给裴风然问好,生怕先生没看见,以为他们没回来。
但是,被问好的裴先生却是脸一冷,沉声教训道:七嘴八舌的!乌鸦吗?连这点礼仪都学不好,回去全员罚抄!
被先生训斥了,学生们立刻站在原地,缩着脑袋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毕竟,这时候谁要是敢顶嘴,先生绝对会不问对错,先全员罚抄翻倍再说。
都是血与泪的教训啊!
最后还是简宗会意,带头让他们一个一个地上前行礼问好,场面瞬间就变得整齐有序起来。
躲在竹林后偷看到这一幕的两队人马,心中莫名有些动容。
[这还是那群让他们万分头疼的奸猾狡诈不服管教的刁民吗?]
这些才十几岁的乡村小少年,一个个谈吐得体,举止得当,表现得比宫里的皇子们也差不了几分。而且,因为出身不高,他们还比那群出身高贵的主子们少几分嚣张跋扈,多了几分谦逊温和。
跟在裴风然身后探查的两队人,心中都有些想法。
[这位裴先生,好像有点本事啊]
***
过了一个上午放飞自我的竹林实践,裴风然带着这群还没收心的学生回到学堂。
裴风然笑着的时候,是能让敌人都放松警惕的温柔,但他板着脸的时候,是能让自己人也提心吊胆的严肃。
他端坐在最上面,目光巡视着下面正襟危坐的学生,光是一个坐姿的问题,有些可怜的学生就曾经被罚抄过一百遍。
裴风然上课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完全是一副严师的风范:今天你们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体会,谁来说一说?
下面一片寂静,都假装自己是个机器人。
没人举手,那就直接点名。
裴风然扯了一下嘴角,叫道:简宗。
被点名的简宗站起来,心头是七上八下,不确定地说:今日我们去了竹林?
裴风然笑吟吟得看着他:再说废话就给我站到后面去。我问的是这个?谁瞎啊?看不到那是竹林,还需要你来说?
[呜呜呜,先生刻意假笑的样子,比板着脸还可怕!]
简宗吓得浑身紧绷,冥思苦想,突然急中生智,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片竹林生动地展现了《淇奥》的精髓,告诉我们一定要做一个高雅君子!
坐在上面的裴风然余光一斜,心道:这小家伙还挺能编。
坐下吧。裴风然淡淡道,也没有评论他的回答是好还是差。
简宗坐下后,偷偷地吐了口气,就仿佛可怕的期末考试结束一样。
简钱。裴风然又点了简宗的同桌,你来说说,你今天做了什么,有什么体会?
啊?
问他???
恍若被老师提问的学渣,简钱整个人都傻了。
额我们今天简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抖什么?站好!
裴风然眉宇一蹙,他只要看到一个不满的地方就开始展现他的人物设定。
你七老八十了吗?站都站不好?要不要给你一张轮椅?
长相其实挺清秀的简钱立刻两脚合拢,双手贴住大腿,挺胸抬头,保持着这个价值一百五十遍抄写的站姿不敢动。
小小少年站在那里,仿佛一颗成长中的青竹,青葱挺拔。
裴风然这才放过他:继续说。
简钱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今天去竹林真的是去玩的。毕竟,他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简家村,今天是第一次出门,所以完全撒丫子地放飞自我了。
但是,这下先生问起,他该怎么回答?
我、我今天在竹林走了很久,一直没有走到头所以、所以我终于知道了世界很、很大
简钱磕磕绊绊地美化着他今天的行动线。
裴风然听着他结巴一样的回答,忍不住打断他:你知道了世界很大,然后?体会是什么?
体会就是简钱舔了舔嘴唇,手指乱动,心跳得飞快,我们不要为了家里的几亩地吵架,外面的地多得是!
讲完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到底胡说了什么,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低着头等结果。
裴风然倒是有些意外,这小孩的立足点很实在,但境界却不低,是个可塑之才。
还行。
裴风然十分吝啬得给了他两个字的评语。
坐下吧。站就要有站样,下次再抖,就让你一直站着上课。
是,先生。
简钱僵硬地坐下后,差点就趴在面前的桌子上了,后怕的要命。
在他之后,裴风然又点了几个人起来回答,但全程的脸色都是冷而难看,基本没有笑脸,下面坐着的学生,心都是拔凉的。
在听过几个漫无边际童言无忌的回答后,裴风然担心若是一直维持毒舌的人设恐怕会把他们骂出心理阴影,所以不得不拾起另一个人设,装作病弱,咳嗽几声应付过去。
最后再带着他们复习了一下昨天的文章后,就宣布下课了。
下课。咳咳咳咳咳
直到裴风然捂着嘴咳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帘子后面,所有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简钱眼泪汪汪地看着同桌:简宗,我今天答得怎么样啊?先生不会真的让我下次上课的时候去后面罚站吧?好丢人啊!
简宗也不知道,安慰他:不会,先生最多让你抄书。
简钱:完全没被安慰到,他因为那个站姿的问题,已经抄了一百五十遍了!
但是,我好怕先生知道我今天没有认真去实践,而是跑去挖竹笋去了我奶奶要是知道我没好好上课,肯定会哭的!我不想看到奶奶哭。简钱小声说。
挖竹笋也算一种体验,没事的。简宗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
今天那位一直跟在裴先生身后若隐若现的帅气得逼人的侠客,明显就是专门来照看他们的,他们今天做了什么,想来先生是一清二楚。
你没听先生提问的时候说吗?先生只想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有什么体会,没有问你今天是不是好好上课了。简宗又开始分析裴先生说得话的内涵了。
也就是说,无论你今天做了什么,只要是有收获的,就不算没有认真上课。而且,这本来就是实践课,你挖竹笋也算一种实践嘛。而且,先生最后不是还说了还行吗?
简宗觉得,裴先生对他们是真的好,真的把他们当学生一样看待,只有严厉的对待,他们才能赶上城里的学子。
毕竟,科举考试可不会因为你家贫,就给你放宽要求。
他们周围的其实学生也都过来安慰简钱。
你担心什么啊,先生都给你评语了。
就是!我们几个才叫惨,先生可是连句评语都懒得给,甚至看到先生的表情,我都以为下一秒就是让我抄书。
我估计先生是想开口的,但是被我们的回答气得一直在咳嗽,所以我们才幸免于难。
虽然被人安慰了,但简钱依旧捂着胸口,作为学渣,他完全自信不起来。
我当时脑子都空了,嘴巴不受控了,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总之,先生高兴就行,我特别害怕先生板着脸盯着我。真的,刚刚站起来回答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简宗想起裴风然一脸假笑着毒舌他的样子,在一旁小声嘟囔:其实笑着的时候更可怕。
***
穿着红衣服的三皇子坐在屋里,吃着点心,见门外的属下来来往往,忍不住问了身旁的褐衣中年人一句:克叔,他们在干什么?
太监克己慈爱地看着三皇子:他们在治疗,他们只有恢复健康,才能一直为殿下服务。
小少年用眼角瞥了眼门外的侍卫,哼了一声:找大夫要花钱吧?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不直接换一批?
克己温和地向他的小皇子解释:换一批,岂不是更花钱?
哦,也是,那就好好治疗吧。治好了才能为本皇子服务,至于剩下的那些残疾的三皇子抬着小脸。
剩下的人会去哪里,就不用三殿下操心了。
青年冷着脸推开门。
克己上前一步,拧着眉头道:周言,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身黑衣,腰间还挎着刀的周言推门后也不进来,就站在门槛外面,冷笑两声。
医馆的大夫让我通知你们过去付钱,怎么,你们还打算白嫖?然后好让陛下知道,他最宠爱的三皇子到底有多抠门,居然连京城郊外的乡下医馆的钱也不给?
三皇子年龄还小,最是受不得刺激的年纪,听周言这么一说,顿时一拍桌子站起来:谁说本皇子看病不给钱的!克叔,跟他去!
克己立刻躬身:是,殿下。
等两人出了门,克己面色不渝,嘲讽地看向周言:你们怎么还不走?呵,你家殿下手底下到底有几个人能用,我们还不清楚吗?这次弄得那么惨,还不赶紧回京城向陛下告状?
周言也不甘示弱:呵呵,是你们家殿下吃不了苦,想回去了吧?我们殿下可是打算留下来,在简家村好好学习。
嗯?克己敏锐地发现不对,停下脚步,你们要留下来?在这种地方?
周言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殿下可是向来把陛下的话放在心上的,说要来历练,那就是真历练,谁像你们家殿下,这是来度假的吧?
老太监克己没有把对方的话太放在心上:那你也要选个好点的地方啊?简家村,你是在开玩笑吧?
周言摇摇头,唉,夏虫不可语冰啊。
到了,你自己进去和孙大夫交涉吧,先走一步。
周言抱拳,转身就走。
[四皇子要留下来?图什么?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拉拢的人?]
克己盯着五殿下的贴身侍卫的背影,皱着眉思索了几秒,依旧不明所以,最后放弃思考,转身跨过门槛。
另一边。
周言回到暂时的住所,见到了四皇子。
四皇子只比三皇子小半个月,但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学业,都比三皇子优秀,但偏偏陛下就是喜欢三皇子,以致四皇子在内廷的待遇就很差,处处被人针对。
回来了?
换上普通农家衣服的四皇子悠闲地坐在草垛上,看着自己的侍卫进门。
周言一回头就看到自家殿下如此不讲究的场景,无奈道:殿下如此举动,若是在宫里,恐怕又要被贵妃借机训斥一顿。
四皇子笑笑:所以我才出来啊!外面多好,贵妃也管不到我。
周言看了眼那个草垛:我刚刚和三皇子说了殿下的打算,他们都不以为然。不过,想来也是,三皇子可是贵妃之子,娇贵的很,这种草垛你就是给他,他恐怕都不会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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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士计划[快穿]——凌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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