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命大。有人羡慕唏嘘地冒出一句。
走廊另一头响起少年蓬勃向上的声音:你们怎么都在这啊?
来人是钟齐,他一只手拿着一个咬一半的白面馒头,另一只手拎着四五个,大步流星地走来:不去吃早饭吗?
这就去了。陈仰轻快应声,早饭都有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钟齐叼着馒头拐进教室,口齿不清地喊,陈仰,你去食堂的时候帮我再带两个馒头啊!
行。陈仰揉了下扁扁的肚子,下楼吧,先吃早饭,上午还有考试。他走几步回头看文青,你怎么样?
我感冒了。文青无精打采地说完就打了个喷嚏,鼻子里掉下来一条清鼻涕,惨不忍睹。
陈仰将半包纸巾丢给他:雪还在下,你别下去了,就在教室里呆着吧。
给我带点稀饭哈。文青一副脆弱到不行的宝宝样子。
陈仰瞥了一眼手插着兜靠墙睡觉的靳骁长。
他吃肉包。文青替靳骁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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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陈仰下楼就感受到了这个任务的恶意,他们都只是单衣加校服,根本没办法抗冻。
队伍里的女孩子嘴唇都冻青了,牙齿直打颤。好在季节会跳,冬天很快就会过去的,她们在刺骨的风雪里抱紧胳膊安慰自己。
积雪有点厚,地上都是凌乱的脏黑鞋印,一路从教学楼蔓延到食堂。陈仰加快了脚步,他快要进食堂的时候,后面响起黄雨的惊叫。
油烟味有油烟味黄雨攥着手指,没有血色的唇抖个不停,我当时闻到了油烟味!
窗户的边沿有缝,那气味是被风吹进来的。她被吴玲玲扶着,眼珠乱转,嘴里神神叨叨,还,还有饭菜的味道,对对对,没有错,没有错的,是这个味道。
吴玲玲一边发颤一边不断安抚黄雨,其实她很怕那种精神失常的人,可她却不能不管黄雨,她们是闺蜜啊。
油烟,饭菜的味道白棠蹙了蹙眉,抬起眼帘看向前面的食堂。
陈仰也看过去,线索再次指向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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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渐亮了一些,却没有大亮,这天的天气不好。
陈仰咬着馒头在教学楼里走动,他发现所有班级都有了门牌号,教室的前后门也都开了,里面的座位上面贴着号码。
竟然不是在班上考,而是安排了考场。
朝简,我要考试了。陈仰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时隔多年再做考生,两眼一抹黑。
陈仰吃完馒头走到三楼的时候,隐约听到上面的楼道里有异样声响,他几个大步冲上去,发现夏乐瘫倒在台阶上,脸红紫,眼睛充血,模样十分骇人。
夏乐?陈仰跑过去,他看到她脚边有一滩弥漫着臭鸡蛋味道的液体,脑中浮现出有过相似经历的王娟,报纸上的食物中毒新闻,转瞬就被他压下了。
夏乐!陈仰没有在意眼前的呕吐物,他踩了上去靠近女学生,又喊了声。
夏乐已经没有反应了。
陈仰二话不说就把她捞起来,双臂从后面托住她,左手握拳抵在她的腹部,右手拢住拳头,用力往上重压,一下接一下,重复不止。
咳夏乐卡在气管的呕吐物喷冲了出来,她恢复了呼吸,意识也像是随之清醒了过来。
陈仰喘口气: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夏乐轻推了一下环着她的手臂,气息虚弱,你松开我
陈仰将手撤开,看她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垂着头四处寻找着什么,他问道:丢什么了吗?
夏乐没有回答,她的眼睛在楼梯上扫动,嘴里发出带着无助哭腔的声音:在哪呢,怎么找不到?
这样,你告诉我,我帮你找找看。陈仰关切地说着,不出意料地没有得到回应,他环顾一圈,发现了什么就抬脚走过去,弯腰捡起角落里的一样东西。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陈仰举起手里的东西,也就是黑色发夹。
夏乐一把抢过来,慌慌张张地擦了擦发夹上面的灰,小心别到微乱的头发上面,她的指尖摸了摸发夹,唇角轻轻上扬,眼角眉梢染了层青涩的温柔。
陈仰看着夏乐从他身边经过,一步步转身上楼,竹竿一样的身子摇摇晃晃,他把手往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一揣,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这个女生内向胆小,害怕跟异性有肢体接触。黑色发夹可能是喜欢的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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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进教室看到徐路路站在他的座位边,手里还拿着数学资料书,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脚要往后退。
徐路路已经发现了他。
当徐路路指着资料书上一道大题问陈仰的时候,陈仰的冷汗都下来了,看不懂。
这题我不会。陈仰不敢耽误爱学习的好学生时间,直白道。
谁知徐路路露出受到欺骗的表情,白净的脸因此发红:你不会?前天老师明明说你算出了第三种解法!
陈仰:
太坑!他一种都不知道,还第三种?!
徐路路不像姜未那样的书呆子门门学科都爱,他只爱数学并且为此沉迷,有股子疯劲。现在他在等第三种解法。
似乎跑这一趟是他做了一番犹豫挣扎才做出的决定,必须达到目的。
班上闹哄哄的,后面有学生不时投来对学霸们的仰望,陈仰脑阔疼,额角冰凉,就在他要试着拒绝徐路路的时候,椅子被踢了一下。
陈仰往后扭头,入眼的是靳骁长脸上睡觉压出的红印子。
靳骁长蓬乱的刘海下一双蓝绿眼睛看过来,眼神像深山古寺的老潭,幽暗又平静。
那一瞬间,陈仰从靳骁长的目光读懂了什么,他对徐路路摆出有点窘迫的神情,清咳着小声道:我跟你说实话,这题的第三种解法是靳骁长告诉我的。
徐路路质疑的眼神移向陈仰后座,他还没说什么,靳骁长就敲点桌面:资料书。
徐路路下意识将书递过去。
靳骁长一手撑着头,一手捞了稿纸和笔,慵懒地写起演算步骤。
陈仰抹把脸,数学公式算法什么的他早就忘了,待会要跟靳骁长道个谢。
虽然已经欠下了人情,但任务最后他还是要在靳骁长不肯透露的前提下探问朝简的病情,一码归一码。
当然,如果靳骁长改变了主意,主动把朝简治疗的进程和状况都告诉他,那就太好了。
陈仰见同桌姜未放下了笔就凑近道:几点了?
姜未看手表:七点三十五。
陈仰又问:考场分布表贴哪儿了,怎么没看到?
老班会通知。姜未说着就打开语文书,笔也再次拿了起来。
陈仰坐了回去,班级的座位基本是按照成绩排的。
学习好的在前面,学习不好的在后面。成绩是那条分界线,前后的氛围很不同。尤其是这个班,优等生跟差生像是在两个世界。
优等生和优等生,差生和差生陈仰的后脑勺徒然窜起一丝麻意,瞬息之间往他的整个后背上扩散,他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个被班主任指责耽误别人学习的学生,Ta为什么要杀害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这不合理。
按照正常的逻辑,Ta死后产生咒怨,杀的应该是那些厌恶同学打扰自己的好学生才对。
陈仰咬了咬牙,先前嫌疑目标转到那个没出现的学生的时候,他就有种要再次推翻的感觉。
现在果然推翻了。
照目前的线索来看,还有没被查出来的新人物。对方是队友王阳认识的人。
陈仰不动声色地观察班上的那些学生,两次死人他们都在教室,他想不通这里面的名堂。
陈仰又想到了窗外那只眼睛的主人,以及白棠的看法,他的思路刚往一起拢就被班主任的声音打断了。
班主任让姜未宣布考场的人员分布名单。还活着的十八个任务者都分散了,只有黄雨一个人留在1班。
陈仰的考场在7班,他要去二楼,动身前他把队友们集中到一起,说了个提议。
你们也知道日期时间总是在跳,我们查线索很不方便,我打算提前交卷去查班主任的办公室,有谁要跟我一起去吗?
有人跃跃欲试。
有一定的风险。陈仰提醒了一句。队伍里的嘈杂声顿时就没了。
文青鼻子里塞着纸团,说话瓮声瓮气:我啊。
你算了吧,你人都烧糊涂了。陈仰摆手。
我可以。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
陈仰看过去,白棠眉目清晰地跟他对视:我提前交卷跟你去。
那行,考试时间是九点到十一点半,班主任可能会监考,陈仰看出没有其他人要参与,他对白棠道,我们十点约在楼底下碰头。
第144章 你好青春
文青对于陈仰没有选择自己而闷闷不乐。
陈仰让他把鼻涕擦掉。
文青:他擦了擦鼻涕说, 真的不要我一起?像我这么积极又热情高涨的队友可不多。
靳骁长将他拎走了,拎小娃娃一样。
文青不是暴跳如雷脏话一箩筐的人,被打了, 他会假惺惺地无奈叹息文明社会, 君子动口不动手, 下次不要这样了噢,要是他被逼急了,也就是翻来覆去的你烦死了你死定了绝交马上绝交。
还留在原地的众人听着他的魔音,表情五彩纷呈。
陈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离开。黄雨看大家一个个地奔向自己的考场, 她咬住了嘴里的软肉。
吴玲玲把头上的深棕色假发扎在脑后:大雨,我觉得你的好运气不止让你逃过一劫, 还会持续整个任务, 这次只有你不用走,多好啊。
哪里好了?黄雨抠着门框惶恐不安,你们全走了, 就我一个人留在班上。
我们去别的考场也是一个人啊。吴玲玲说,你起码不用熟悉新场地。
黄雨心想,那倒也是。大家第一次去其他班级,陌生会把恐惧推上新的高度,她在原来的班级, 相对来说好很多。
不要多想了, 考完来找你。吴玲玲抱了抱闺蜜。
黄雨摸摸耳朵,摸了个空,她想起来大耳环被她拿下来了:玲玲,我们干脆楼下见吧。
可以。吴玲玲挥挥手,又跟她击了个掌,她们眼神交流互相打气, 我们都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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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去二楼的时候碰见了一个熟人,夏乐,她背对着他往对面的109走。
当时姜未宣布考场人员分布的时候,陈仰出于习惯就在本子上记了所有人的考场,并且背了下来,他记得夏乐在105,那她跑这来干嘛?
陈仰发现夏乐没有进去,她只是在105外面的走廊上走了走就转身离开,冷不丁地对上他的视线,她吓一跳,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同时手也攥住了自己的笔袋,脚步匆匆地上了楼。
陈仰一头雾水:干嘛呢这是?
他的肩后伸出一个脑袋,嘀嘀咕咕道:陈先生,你上学的时候没有暗恋过一个人吗?
陈仰摇头,没有。
钱汉呆了下,挠挠头发说,总之暗恋的味道很容易闻出来的,又酸又甜,还有一点涩,像不是很成熟的杏子味。
陈仰挑眉:你刚才闻到了?
闻到了啊,很浓的,熏到了都。钱汉说,要考试了,特地来喜欢的人的考场,装作跑错地方就为了偷偷看一眼。
陈仰不懂:为什么?看了又怎样?她都没进去。
钱汉匪夷所思,陈先生是情感新人啊,他想了想,说了一句既俗又美的话:暗恋是一个人的狂欢和盛宴。
陈仰闻言懂了一点,暗恋很傻就是了,他摸了摸有点破皮的唇,105考场有林洋和姜未,夏乐暗恋的是哪个?
林洋的外形偏精致,打扮整洁规矩,脚上的鞋是名牌,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异性缘好,成绩普通,而姜未长得普通,性格刻板的像个老学究,成绩出色,做事讲原则,刷题的时候从容沉稳,学霸气场全开。
这两种类型在学生时代各有各的闪光点和高调之处,哪个都不像是胆怯自卑的夏乐会喜欢的男孩子。
钱汉看出陈仰的分析历程,压低声音说:是你同桌姜未。
陈仰点了点头:这你又是怎么确定的?
两个原因,一,我也暗恋过人,二,我坐在后面。钱汉揉了揉冻得有些红的鼻尖,虽然我们来这以后只上过几次课,但我每次都很无聊,没事干我就打量前排的人,我有注意到夏乐理头发偏头看窗外的时候,余光会往你同桌那瞄,有一回两人对上了视线,她立刻就躲开了。
暗恋就这样,偷看的时候期待对方能发现你回应你,可要是对方真的看过来了,你就会表面淡定心里慌张地把头转到另一边。钱汉笑得腼腆。
陈仰听得内心毫无波动,他没有那样的经历可以回忆,做不到感同身受:据我观察,他们两人没在班上说过话。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暗恋的最高境界。钱汉吹了一下额前的细碎刘海。
最遥远的距离?陈仰显然没有领悟这句话的真谛。
钱汉把头转向走廊外面嘴角轻微抽搐,好可怕,陈先生比他哥那个刷题狂魔还要不懂情趣!
对了,夏乐很重视头上的黑色发夹。陈仰思索着说,会不会是姜未送给她的?
要是姜未能送夏乐发夹,那就不是暗恋钱汉的话声戛然而止,难道是双向暗恋?
不是,不是不是。钱汉把头摇成波浪鼓,那两人之间没有双向的气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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