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隋然眼底的青黑，顾桓淡淡问道。
    隋先生。您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您看起来有点累。
    隋然收了手，摸了摸鼻子。
    喔，昨晚有篇文章太有意思了，忍不住熬夜看完了。
    一篇学术论文写得长的可以有成百上千页，他能一晚上看也有一目十行的速度。
    方元奇在一旁听见隋然的话，对隋然这个小伙伴也感到了由衷的敬佩。
    在看什么方面的内容？顾桓又问道。
    内容就是
    隋然一听将军对这个感兴趣，马上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似得滔滔不绝起来。
    方远奇连阻拦都没能阻拦成功。
    一脸无奈，你把这些专业知识给将军说有什么用，将军没准还会听烦了。
    在十几分钟的谈论后，隋然终于把自己讲的口干舌燥了，顾桓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听得也算认真，方远奇有些哑舌，不愧是上将大人，统率一个军区的司令，将军这个容忍度，果然不一般。
    在隋然停下的时候，顾桓沉吟道。所以，你是说精神力有质量？
    方远奇一呆，他没想到将军这个认真倾听的姿态，居然不是演出来的，竟然真的听进去了，而且还能提问。
    是的，将军。
    没有人测量精神力的质量，但是我觉得既然精神力的高低都能测量，他或许也是有质量的，然后昨晚就有这么一篇研究说起这个，我太兴奋了，就看得特别晚。隋然解释道。
    顾桓微微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时又道。
    按你这个说法，精神力是一种物质。
    但是有没有方法让他以寻常的物质形式存在？毕竟精神力这种东西我们看不见摸不着。
    顾桓的视线投向隋然。
    现在他们知道的鸣晶。就是一种把精神力化作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的唯一手段。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其他人，按理说，隋然不可能知道。
    顾桓的话音一落，隋然就一脸兴奋地冲到了他面前。
    天哪！将军！您这个想法太超前了。
    隋然本来想要抱住顾桓给他一个感谢的拥抱，但是因为到顾桓面前之后，想起了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研究院同僚，又尴尬地顿住了手指，握拳在胸前，眼睛闪闪发亮。
    假如精神力成了一种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普通物质，没准我们可以借用其他人的精神力，这种技术可以造福其他没有精神力或者精神力低微的人，让他们也能体验到使用精神力的趣味。
    如果不是我现在的研究还没有完成，我都想做跟这个有关的研究了，您真是个天才！
    顾桓与眼前那双带着眼镜的眼睛对上，只看出了对方对研究的一片赤诚。
    他不知道鸣晶的存在？
    但是也有可能是在撒谎。
    第104章 黑店
    隋然不知道顾桓已经想了那么多, 只是觉得今天的将军跟他格外投机。
    聊着聊着, 都有点忘了原本他过来是什么目的了。
    将军，我们还要测试机甲呢, 我们快点开始吧。
    方远奇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他才想起来他好像已经打扰了将军原本要做的事情了, 隋然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将军, 我怎么给您讲着讲着都忘了我就是个观众呢。
    没事。顾桓微垂眼睫盖住了里面的疑虑情绪，神情淡漠地在方远奇的带领下走进了虚拟操纵室, 戴上了全息眼镜。
    站到新的机甲操控室内部, 抬手跟方远奇打了个招呼。
    测试开始后。
    这个测试的基本步法从最简单的a级精神力者都能控制的程度, 不断加深难度，一直到出现虚影。
    s级，ss级，sss级。
    顾桓眼中的金色渐渐加深。
    目前显示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了sss级。方远奇看着监视器, 假如说你的测量仪器没有出问题，我制作的机甲肯定不会出问题。
    这么有自信？隋然反问。
    天才没点自信, 哪能叫自己天才。
    数十个靶子出现在机甲的视野中心。
    白金相间的机甲瞄准了这数十个靶心, 双臂一展，打开了变形武器。
    十多个能源炮炮孔同时发射，精准地绕过非目标干扰物, 直接将特制材料的靶心轰地七零八碎。
    一个滑步绕过飞扬的碎片，华光围绕着机甲的周身。
    就在顾桓带着方远奇新改良的机甲秀了一通操作的关键时刻，方远奇忙把顾桓的机甲叫停了。
    不行, 不行。
    将军的超sss级精神力跟这个机甲的设定不是很匹配。
    隋然听见方远奇的话，有点奇怪，刚刚方远奇不是非常自信吗？怎么就过了这么一会儿，他就不自信了呢。
    他跟着方远奇的视线方向也看向数值界面。
    心里一突。
    还真是。将军的确能控制这台机甲，但是十分滞涩，导致动作也不够流畅。
    幸好提前试出来了，要是在实战上碰到这个问题，那就麻烦了。
    方远奇有些严肃地问道。你的精神力测试仪测试的准确吗？我明明是按你的数据做的机甲，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隋然觉得自己很无辜。
    怎么可能，这个技术现在已经成熟了，我都测过多少遍了。
    正在两人为了学术这个问题争执时，顾桓从虚拟机甲室走了出来。
    两人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都乖乖地闭上了嘴，看着顾桓。
    将军对不起，测试的结果不太理想，可能是我机甲设计的有问题。
    方远奇先认了错。
    旁边的隋然看到方远奇揽下责任，也紧随其后地解释道。可能是我的精神力测试仪不够敏感，给他提供的数据不够准确。
    顾桓抬起胳膊，两手交握在胸口，整理了一下手套的边沿。看向眼前的两个天才轻声道。
    可能不是你们的原因。是我的问题。
    因为皇后提过他的精神力会扩散，并且后果十分危险。
    所以刚刚在控制机甲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使用精神力其实可以超过一个边界，但是他又觉得那会很危险所以有意识的控制了自己的精神力。
    顾桓微微捏紧了手心，而后道。
    这个超sss机甲的技术暂时封存，ss级机甲也够用了。不用再继续研究下去了。
    是，将军。
    从训练场离开以后。
    顾桓一边沉思着一边坐车回了将军府邸。
    今天坐在驾驶位置、送他回来的人是越洋，他轻车熟路地带顾桓抵达了门口，还没有完全停下就惊呼道。
    将军，您家前面停了辆运货的车。
    您买什么东西了吗？
    顾桓这才从沉思中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
    成箱成箱的书从车上运了下来，搬进了房子里。
    越洋也看清了从货车上送下来的是书，而不是其他东西。
    将军，您自己也买了那么多杂志啊。
    他怎么可能买这么多书。
    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到底是谁买了东西，顾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车门打开，顾桓从打开的车门处走下，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就看到一群发现他回来，神色有些惊恐的搬用工，哆哆嗦嗦地扔下了手上正搬着的书，差点砸到了脚上。
    如果不是知道大概是谁让他们来的，光看表情一般都会误以为他们是贼。
    顾桓没有为难他们。
    不用管我，继续搬吧。
    是，将军。搬书的小弟松了一口气。
    停好车，走到将军身后，看着这些搬书的人，越洋越看越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见过的人就回想了起来。
    哎，怎么是你们？
    他们不就是上次给军区送花的花店店员吗？
    来给将军送花的？可是他们手上没有花，只有杂志。
    你们换工种了？不做花匠了？越洋疑惑地问道。
    面对这位军衔不低、看起来又是顾桓将军比较亲近的人的灵魂拷问。
    上次搬花的花店店员一时有些发愣。
    他们哪有准确的工种，他们就是块砖，老板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这个这个。
    谁让我们是辛勤的园丁，这种小活能帮就帮。
    这也不算小活了吧。
    这到底是多少本书啊。
    越洋仰头看了眼这堆积成山的高度，怎么感觉比莫筱少将都买的多了
    越洋转头看向顾桓，心里揣摩。
    将军这么在意自己新杂志销量，是不是因为杂志销量没有报道的那么好，所以才自己买了这么多本，他就买了二三十本看来不够啊，将军这么努力，他也要支持将军一下才行了呢。
    还没等他在光网上下单，房间里冲出了一个人。
    \太太子殿下？
    褚星凛挥了挥手，不用行礼。
    越洋刚刚弯下的膝盖直了起来，就见褚星凛只冲着他们将军的位置迎了上去。
    我错了。
    顾桓拧着眉，看了眼越洋的位置。
    褚星凛马上明白了。
    越副官，我很你们将军还有事要说。您还有什么事吗？
    要不然先离开吧。
    越洋心里有些打鼓。
    为啥，太子殿下现在这么日理万机，还能出现在他们将军府邸，首都不忙吗？
    而且开口就是我错了。
    你先下去吧。顾桓落下眼睫，也命令道。
    越洋抿了抿唇，看了眼将军和太子殿下，微微颔首。
    是，将军。
    随着电灯泡坐着飞车离开了府邸。
    褚星凛的语气越发的温柔小意，声音听着像是广播剧里的男神音。
    我错了，这些书放到次元空间不会占位置的。
    顾桓微微拧眉。
    不是这些书占不占位置的问题。
    您买这么多做什么？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用光脑阅读，纸制品在当下也算是奢侈品的一种，都是拿来珍藏的，但是哪怕是用来珍藏的东西，很少有人买这么多本。
    既然已经被抓包了，褚星凛也不想拿谎话诓骗顾桓，直接说了真正原因。
    杂志社搞了个金主鸣谢排名榜，按买书的本数排的名。
    然后看着这个榜就忍不住想要买？
    顾桓的眉皱的更深了。
    我一举拿下了这个排行榜的第一名。
    但是没想到，还有你的狂热粉一直紧追不舍。
    我买三千本，他就买四千本。\
    我买三万本，他就买四万本。
    您\
    \后来我想清楚了，这个人可能是杂志社请来的托，专门刺激我消费的。要不是不想曝光我就是买杂志的人，我肯定关了这黑店。\褚星凛语气发狠道。
    第105章 金主
    托儿？
    顾桓觉得这个猜测并不怎么靠谱, 毕竟杂志社把所有收益都拿去做慈善了, 他们没有理由废这个力气做一件本来就不赚钱的事情。
    大概是真的粉丝，别跟他争了。
    褚星凛的财力就是整个帝国的财力。
    不管哪个粉丝是谁, 跟褚星凛争这个榜都不可能赢的。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褚星凛也就是跟那个人争着争着有些上头, 现在见到顾桓理智就回来了。
    好。
    褚星凛靠了过去, 揽这个顾桓的肩膀往家里走去，凑在顾桓耳边道。
    第一名可以是他的。
    顾桓侧了侧脑袋, 精致如同绸缎一般的黑发从肩头滑落，他总觉得褚星凛又要说些什么令人羞涩的话了。
    你是我的就行了。
    书已经被搬的差不多了, 几个辛勤的园丁从两人身前经过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单身狗就要有单身狗的自觉, 晚饭已经不用吃了, 因为已经撑了。
    走进家门。
    顾桓的耳朵仍然有些发烫。
    说来奇怪，要是几个月前，有个alpha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他的, 他一定能把对方打到趴跪在地上，保证自己不再学霸总说话。
    可是现在从褚星凛嘴里听到这句话, 他竟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摇了摇头。
    上次损坏的家具已经换了新的, 顾桓拿了一袋营养液坐在沙发上。
    褚星凛刚刚结束了和陈维维的童话，转身测撑在顾桓身边。
    鱼儿应该已经上钩了。有人试图篡改报名通道。
    顾桓轻皱了皱眉。
    最后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那就好。
    事情顺利地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对方真实的目的他又猜不出来，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引他们发现那里吧。
    顾桓手指轻摩挲了一下营养液的边沿。
    如果真的是想引他们发现那里
    顾桓隐约觉得, 这件事可能跟他有关，想引他发现什么。
    但是这种猜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目前还没有实证。
    褚星凛在跟陈维维了解报名情况之后，顺便命他调查了一下那个跟他争金主榜第一的粉丝到底是谁。
    查的很容易，陈维维带着情报小组黑了银行的汇款记录，没过几分钟就将id背后的人查了出来了。
    出现在褚星凛眼前的是个令他有些惊讶的名字。
    在看到的时候，有些忍俊不禁。
    在顾桓奇怪得看过来的时候，憋住了脸上的笑意，有些严肃地说。
    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些高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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