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应宗他们在一起,每一口到嘴里都又苦又涩,难喝得他皱眉咂嘴,煎熬得仿佛在喝药酒。
但是场景一变,变成他跟几个室友在一起,竟然心情愉悦到都不知道喝了几杯。
等到几个人走出烧烤店,焦望雨精神亢奋,走路仿佛脚踩海绵。
下楼梯的时候,他下意识伸手去抓濮颂秋的胳膊:完了,晕了。
程尔走在前面笑他:你酒量就这点儿?
今天还是发挥超常呢!焦望雨死死地抓着濮颂秋,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我还是个纯真少年,喝不了那么多。
濮颂秋任他抓着,听见他的话没忍住笑了一声。
焦望雨喝得有点儿晕,脑子也正处于兴奋状态,这会儿整个人都放得很开,他转向濮颂秋:你笑我?
没有,濮颂秋另一只手在后面悬空护着他,生怕他真的一脚踩空,觉得你说得对。
哪句对?
纯真少年。
焦望雨看着濮颂秋一本正经地应和自己,笑得东倒西歪。
他本来就抓着濮颂秋,这么一笑,几乎是靠在了人家怀里。
濮颂秋心跳得快,又不敢乱动,只能不吭声等着他笑完。
焦望雨笑得头晕,晃晃悠悠地抓着濮颂秋下楼。
小心点。濮颂秋皱着眉,生怕他摔着。
四个人原本准备打出租车回学校,但是从烧烤店刚一出来就看见直达学校的公交车正准备进站,而且车上人很少。
简绍招呼着大家干脆坐公交回去,四个人的车钱也就打出租的零头。
几个人小跑着到了公交车站,濮颂秋一直在焦望雨身后。
焦望雨第一个上车,直接往后走,坐在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濮颂秋想都没想就坐在了他身边,就像以前中学时代那样,从外面走进教室,自然而然地坐在焦望雨旁边。
他们俩一前一后上的车,坐在一起是自然的,更何况,谁都知道他们俩关系好,程尔跟简绍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四个人都坐好,公交车缓缓驶离车站,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早就全黑了。
焦望雨看向车窗外,闪烁着的各色灯光晃得他眯起了眼睛。
而坐在一边的濮颂秋,看似也在望着窗外,实际上目光落在了焦望雨的脸上,外面变化着的灯光照在焦望雨的脸上,让这个人变得似乎更加神秘了。
他在想什么?
还是什么都没想?
濮颂秋看着他,然后转向另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公交车不比出租,他们回学校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一开始焦望雨会跟濮颂秋聊天,看见外面有什么就顺势聊几句。
路过的私家车、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的自行车、周末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走在放学路上的高中生
聊了没一会儿,焦望雨开始犯困,话越来越少,声音越来越小。
后来他睡着了,靠着濮颂秋的肩膀,就像在电影院里濮颂秋靠着他时一样。
濮颂秋喜欢这种被焦望雨依靠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了,对方全心全意地将自己交付于他,不用去考虑任何恼人的问题。
而焦望雨,只是靠在濮颂秋的肩膀上短暂地睡了一觉,却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那个梦颜色艳丽,他像是行走在一个打翻了颜料瓶的世界中,视线所及全都是浓重的色彩,恍恍惚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循着声音过去,只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主人是谁。
他找到那个人,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听见那个人问他:你选哪一个?
选哪一个?
什么选哪一个?
这个梦诡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直到焦望雨醒过来也还是一头雾水。
他有时候喜欢去搜索周公解梦,但是这个梦让他甚至不知道应该输入什么关键词。
醒了?
焦望雨直起身子的时候,濮颂秋在他耳边轻声问了这么一句。
这声音让焦望雨怔了一下,觉得很像梦里跟他说话的那个声音。
但他不敢确定,梦太模糊了,而且意义不明。
嗯。焦望雨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表,没睡几分钟啊。
十来分钟,濮颂秋说,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
太远了。焦望雨又看向窗外,发现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车窗上,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了,路过的街上那些闪烁着的灯光都变花,让焦望雨觉得自己突然间就变成了老花眼。
醒酒了?濮颂秋想跟他聊天,因为这个时候,焦望雨是独属于他的。
焦望雨转过来笑:可能吧。
他嘀咕:这酒量得怎么才能练出来啊?
焦望雨疑惑地看向濮颂秋:你好像挺能喝的。
我也不行,但是比你好一点。
焦望雨笑:挤兑我?
没有。濮颂秋喜欢看他笑,他一笑,自己就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甚至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想跟对方保持一致。
不过说真的,跟好朋友喝酒感觉还是挺好的。焦望雨喜欢这种感觉,很放松,我突然有点儿想试试喝断片儿。
濮颂秋微微皱了皱眉。
等以后有机会的,你们几个陪我。焦望雨侧过身,伸长脖子冲着程尔跟简绍说:过阵子我生日,你们陪我喝酒啊。
程尔对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不醉不归!
简绍问他:你哪天生日啊?
10月13号。
这是濮颂秋回答的。
焦望雨有些惊讶地看向濮颂秋:你记得啊!
嗯。濮颂秋其实没想说,下意识就开了口。
焦望雨笑:咱俩一起过吧。
简绍奇怪地问:你俩一天生日?
不是,焦望雨告诉他,我13号,秋哥15号。
他又把视线转向濮颂秋:要不咱们取个中间值,14号一起过?
濮颂秋没跟别人一起过过生日,每年他生日的时候,他妈都会特意多做两道菜,他爸身体好的时候会在下班回来的时候给他买烧鸡。
除了家人,很少有人会关注他的生日。
好。濮颂秋说,我没问题。
他一直都知道焦望雨的生日,甚至最近总是会想要不要给对方送点什么生日礼物。
要那种既有纪念意义又不会暴露他心思的礼物。
当然,也不能太贵,他还没那个经济实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焦望雨有些兴奋,掏出手机开始看日历,啧,14号周三啊。
要不你们俩就都等等,程尔说,周末咱们找个日租房,出来嗨两天。
简绍应和他:我觉得这个好。
焦望雨征求濮颂秋的意见,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日。
秋哥,你觉得呢?焦望雨是挺想这么办的,找个日租房,四个人可以闹上两天一夜。
濮颂秋当然怎样都行,只要是焦望雨觉得好的,他全盘接受。
你决定吧,濮颂秋说,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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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日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濮颂秋以前觉得,这个日子是用来感谢父母的。
高一的时候,他曾经无意间听见爸妈聊天,当时他爸刚确诊癌症,而他还不知道。
那时候他听到他爸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有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孩子,本来就没给他提供什么好条件,现在还这样。
四十几岁的男人,坐在那里拿着纸巾哭。
那时候的濮颂秋根本没想那么多,没去想他爸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而是推门进去,装作没事一样拿着满分的试卷让他们签字,在他爸给他签字的时候,他说:我觉得咱们一家过得挺好的。
濮颂秋从来不羡慕那些有轿车接送的同学,也不羡慕他们可以穿几百上千的球鞋。
他觉得最好的生活从来都不是有多少钱,而是一家人健康且互相理解。
金山银山堆在屋子里,可屋子里没有自己爱的人,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对于他来说,生日其实是一个用来感恩的日子,感恩父母愿意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愿意拉着他的手将他抚养成人。
后来认识了焦望雨,濮颂秋爱的人里,又多了一个,因为两人生日相近,所以这个日子又多了一层意义。
他偷偷地认定这也是两人的默契,在同一年,只相差40个小时来到这个世界,就好像前世约好了一样。
高二之后,也就是濮颂秋转到焦望雨他们学校之后,就再没正经八百地过生日,他曾经目睹焦望雨的桌膛塞满了生日礼物,人缘极好的焦望雨在生日当天刚走进教室,就被大家的礼物塞了个满怀。
他不嫉妒,相反的,他羡慕又开心。
他希望焦望雨能一直被人爱。
焦望雨说:那就这么定了!
他看着濮颂秋,眼睛亮得像是在干净的春雨里洗过一样: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跟我说,不喜欢的话,千万别勉强。
不会。濮颂秋说,跟你一起过生日挺好的。
焦望雨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公交车内光线昏暗,哪怕是坐在他身边的濮颂秋也没有注意到。
好。焦望雨说,我也觉得挺好的。
之后,焦望雨重新好好地坐在椅子上,扭头看窗外。
他觉得,黑暗真是可怕,黑暗里一定藏着很多调皮的小精灵,那些小精灵最喜欢恶作剧,最喜欢给人制造错觉。
因为就在刚刚,他看着濮颂秋的时候,对方投过来的目光让他觉得似乎情意满满,他从来没在别人给他的注视中捕捉过这样的讯息。
温柔、沉静,像是深夜的大海,让人明知危险却又仿佛在被踏实地拥抱着。
焦望雨有点儿慌,他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
军训结束后,大一新生终于开始了正式的课程。
相比于高中时代,虽然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的解放,但确实轻松了不少,与此同时,学校的各个社团跟学生会也开始纳新。
宿舍里四个人,除了濮颂秋之外的三个对社团活动都很有兴趣,尤其是程尔,一个人就报了五个社团。
濮颂秋并不想参与其中,不过应宗依旧时不时来找他。
十一假期前的最后一天,濮颂秋他们下午没课,中午吃完饭,焦望雨、程尔跟简绍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程尔先走,然后是简绍。
焦望雨他爸刚好来这边开会,三点结束之后可以开车过来接他一起回家。
宿舍只剩下焦望雨跟濮颂秋,焦望雨问:秋哥,十一七天假呢,你不回去啊?
濮颂秋当时坐在那里翻书,其实根本就没在看,只是无聊随手乱翻。
不回去了。
那叔叔阿姨没催你?
焦望雨上大学才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以前读中学的时候恨不得中午都回家吃饭,别说七天假期了,就连周末他爸妈都恨不得过来看看他。
没,濮颂秋说,都习惯了。
焦望雨想起濮颂秋高中的时候好像是说住在什么阿姨家,不过那时候俩人都不怎么说话,他根本不了解。
那要不待会儿我爸来接我,你跟我们一起走啊?焦望雨想着七天他自己留在这儿,无聊又吓人,反正都是一个地方的,一起回去也没啥。
不用了。濮颂秋说,你放假回去玩得开心。
濮颂秋把书放进书包,起身准备出门。
我去图书馆,节后见。濮颂秋丢下这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焦望雨有种自己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高中的时候偶尔就会有,但自从俩人上了大学成了室友,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焦望雨有点儿受挫,不高兴地坐在那里撇了撇嘴,趴在桌上玩着手机游戏等着他爸的电话。
濮颂秋背着书包从宿舍楼出来,直接往图书馆去。
校园里很多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的人,各个年级的都有。
放假了,大家都归心似箭,他却没地方可去。
濮颂秋走到体育场边上,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下,拿出手机打给了他妈。
电话等了好半天对方才接,有些惊喜地问: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啊?
妈,濮颂秋笑着说,我们放假了。
哎呀,放假了啊。
嗯,七天假期,我找了个兼职,去托管班帮忙看孩子。濮颂秋说,每天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一天一百块。
别太累,放假了出去玩玩也行。
濮颂秋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他问:你这两天怎么样?腿疼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放心吧。
好久没见的母子俩聊了一会儿,濮颂秋妈妈说小孩子哭了,于是匆匆挂断了电话。
濮颂秋坐在长椅上,握着手机叹了口气。
他也想回家,可是哪有什么家了。
他也想回去好好抱一抱妈妈,可是他们见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濮颂秋心疼他妈,只希望自己能尽快长大,让她过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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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之歌——秦三见(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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