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绍笑了,又开他的玩笑:哎呦,这是老公要被人抢了,有危机感了?
焦望雨瞪了他一眼:杀了你!
程尔说:就你不来训练之后,好像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开始,你这学长天天来体育场好几次,要么送水,要么送湿巾,反正全都给濮颂秋一人。
为什么啊?
我哪儿知道啊!程尔说,你到不如直接去问你学长或者濮颂秋,这俩人有猫腻。
也不一定,不能这么说,简绍打圆场,你男人还是可以的,很本分,从来没接受过,我看他好像也不太愿意搭理你那个学长。
焦望雨皱着眉嘀咕:什么我男人,你别胡说。
简绍哈哈地笑:开玩笑么,最近程尔还是我小媳妇儿呢。
程尔:你闹归闹,要是敢在林霖面前这么叫,我就杀了你!
那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扶着半残的焦望雨踩着夜色往宿舍走。
焦望雨心里觉得怪怪的,时不时就回头看看。
事实上,程尔跟简绍很大程度上只是在开玩笑,同性恋这回事儿,他们也只在小说里看过,长这么大,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遇见过。
可能是身边真的没有,也可能有,但对方很好地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总之,在2009年的那个秋天,18岁的他们才刚刚开始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新世界,他们只是下意识把同性恋当做小说里才有的设定,可以玩闹玩笑,却不会有人当真。
程尔和简绍都不知道,其实在他们开玩笑的时候,身边的另外两个人怀着跟他们完全不同的心思在听那些话。
焦望雨他们回宿舍好久,眼看着快要熄灯,濮颂秋终于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焦望雨立刻回头,紧张地看他。
濮颂秋一进来,也是第一时间看向焦望雨,两人对视,突然都有点儿别扭。
程尔先发问:濮哥,是不是惨遭学长告白了?
濮颂秋微微皱了一下眉,只有靠近他的焦望雨发现了。
没有。濮颂秋换了睡衣,然后拿着水盆去洗漱。
我跟你一起。焦望雨站起来,和他一起出去了。
两人一起到了洗漱室,人多,只有一个空位,濮颂秋让焦望雨先洗,自己转身出去了。
焦望雨低头看着濮颂秋放在一边的水盆,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脚快好了,但走路还是要小心。
他磨磨蹭蹭随着濮颂秋走到了楼梯间,看着对方站在窗边点了支烟。
心情不好啊?焦望雨站在他身后。
濮颂秋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焦望雨,赶紧想要掐灭烟头。
给我抽一口。焦望雨笑嘻嘻地凑过去,好抽吗?
濮颂秋夹着烟的手指躲了躲,结果被焦望雨一把抓住了手腕。
给抽一口!焦望雨根本不会抽烟,笨拙地吸了一口,呛得自己眼泪都出来了。
算了,我还是别学抽烟了。
嗯。濮颂秋说,能不抽就别抽。
那你为什么抽?焦望雨靠着墙,别跟我说是为了耍酷。
濮颂秋笑了,在烟雾缭绕中这个笑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为了消遣。濮颂秋说,发泄情绪。
你的情绪怎么了?焦望雨终于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为什么需要发泄?不开心吗?
不开心吗?
说不上来。
濮颂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去趴在了窗台上。
他看着窗外,到了九月下旬,几场雨之后已经渐凉。
指尖的烟慢慢地燃着,他问自己:不开心吗?
倒也没有。濮颂秋说,没什么可不开心的。
那为什么要发泄?
濮颂秋笑:人的情绪不是只有开心和不开心两种,还有一种叫茫然。
焦望雨当然知道,只是他在好奇濮颂秋茫然些什么。
因为应宗找你,所以茫然吗?焦望雨走过去,跟他并排趴在了窗台上,他找你,想让你加入篮球队?
濮颂秋怔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
是。濮颂秋说,他很执着。
焦望雨看着外面的一棵树,细细的树枝在随着夜晚的风微微地摆动。
你会被这种执着打动吗?
不会。濮颂秋回答得很坚定,不是我想要的,再怎么执着我也不会接受。
他抽了口烟,烟灰被风吹散开来。
焦望雨原本是不喜欢烟味儿的,却突然在这个晚上,有些迷恋起这香烟燃烧的味道来。
你抽的这个是什么烟?焦望雨问。
濮颂秋把烟盒给他看。
白色软包白沙,上面还贴着价签5元。
濮颂秋说:我爸以前就抽这个。
焦望雨看向他,过了一会儿问:你想他吗?
还好。濮颂秋揣起烟盒,碾灭烟头,直起身子说,反正迟早还是会见面。走吧,回去洗漱,待会儿熄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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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应宗确实执着,执着到焦望雨严重怀疑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招濮颂秋加入系里的篮球队。
之后的几天,程尔跟简绍每次回来都会有意无意地告诉焦望雨应宗又去找濮颂秋了给濮颂秋送冰镇矿泉水,濮颂秋没要;给濮颂秋买冰淇淋,濮颂秋没要;休息时间拿着小风扇递到濮颂秋面前,濮颂秋走开了
程尔说:我之前追林霖都没这么细心。
焦望雨抓错了重点:之前?你现在不追了啊?
人家跟学长好上了,我总不能去当小三儿吧?提起这个,程尔还是觉得难受,当初三年的感情,抵不过现在的一周,你说我这什么命啊!
焦望雨安慰了他几句,程尔说: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濮颂秋也回来了,脱掉挂了灰的外套,听见程尔说:濮哥,你喜欢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濮颂秋抬头看他:怎么了?
最近因为焦望雨不去军训,濮颂秋跟另外两个室友倒是多了些交流,甚至偶尔会主动开口跟他们聊天。
做个民意调查,程尔说,我跟林霖的日久,被她跟学长的一见给打败了。
那是因为你日久没生情!简绍在一边补刀,在一起相处再久,你不是人家喜欢的类型,就算凑一块儿当一辈子邻居也没用。
程尔瞪了他一眼:好了我知道了!
宿舍里话题已经转移,但焦望雨跟濮颂秋都在想这个问题。
日久生情?
还是一见钟情?
濮颂秋想,是因为焦望雨。
而焦望雨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只不过他下意识地从程尔跟林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和濮颂秋的影子,但他清楚,其实不应该这么对比,他跟濮颂秋没有暧昧过,应宗也未必真的是对濮颂秋一见钟情了。
他胡思乱想,搞得自己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程尔说:周末军训就结束了,咱们出去庆祝一下呗。
简绍第一时间应和:庆祝庆祝,来了之后我都没怎么出去过。
濮颂秋回头看焦望雨,焦望雨扭了扭自己的脚踝:我可以,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在地活动了,但为了逃避军训,还在装病就是了。
他们宿舍的第一次集体聚餐就这么定下了,程尔跟简绍负责计划,另外两个人只需要执行。
濮颂秋跟焦望雨都是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操心的人,焦望雨只希望他们别搞得跟应宗那些人一样就行。
不过事实证明,应宗那种才是少数。
终于盼走了军训,盼来了宿舍的集体活动。
周六一大早,平时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的程尔和简绍起得比另外两人都早。
八点,焦望雨的闹钟响了,宿舍算是彻底热闹起来。
几个人起床、洗漱,然后一起去吃早饭。
大学里,周末还愿意起来去食堂吃早饭的人实在不多,他们四个承包了第二食堂二楼靠窗的那一小片区域。
濮颂秋从来不喜欢热闹,不喜欢集体活动,但这一次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抗拒,关于这一点,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必须得承认,除了焦望雨之外,另两个室友也还不错,虽然经常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玩笑,但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濮颂秋是可以放松神经的。
吃早饭的时候,程尔开始有些兴奋地给濮颂秋和焦望雨讲今天的行程安排先去陪他买一双鞋。
这很重要,程尔说:兄弟们,记住,这是今天最重要的一项集体活动。
焦望雨笑着吐槽他:这是最重要的集体活动?明明是你自己的事儿!
我的事儿就是你们的事儿,程尔一本正经地说,咱们四个,共住同一屋檐下,我们是同根同源,连体婴儿!明白吗?
简绍撇撇嘴,还做了个鬼脸:我可不想跟你当连体婴儿,连姑娘都追不到。
然后简绍就被程尔用包子堵住了嘴。
濮颂秋看着他们闹,笑了笑。
程尔说:新鲜,这太新鲜了,濮哥都笑了,说明他认可我。
焦望雨转头看濮颂秋,刚巧对方靠窗,秋日上午柔和的光线把这人包裹起来,配上那笑容,看得人舒心。
我是觉得简绍说得对。
程尔惊了:濮哥!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难得加入吐槽行列的濮颂秋说完话之后笑着低头喝粥,程尔非要焦望雨给他评理,理由是,焦望雨是个正直的人。
哎,别,我可一点儿都不正直,我这人帮亲不帮理的。
那谁是你的亲?程尔满怀期待地问,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吧?
焦望雨咬着包子笑,笑着笑着就看向了旁边的濮颂秋。
程尔:行了,我知道了,明白,这个我可以接受。
濮颂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他。
程尔说:兄弟如衣服,对象是手足,懂的,懂的。
焦望雨笑着瞪他:你懂个屁。
濮颂秋自始至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刚刚焦望雨有在帮亲不帮理中,认定了自己是亲别人是理。
当然,焦望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跟濮颂秋认识得久,两人还当了一年的同桌,要论亲近,当然是跟濮颂秋更亲近。
四个人坐在阳光中嘻嘻哈哈地聊着,前所未有地轻松。
一开始焦望雨以为程尔说第一项任务是陪他买鞋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家伙是认真的!
他们吃完饭,快十点,直接打车去市里的商场,逛了两圈,程尔这家伙终于买到了合心意的鞋。
买完鞋也中午了,他们直接在商场的美食街吃了个饭,然后程尔张罗着看电影。
焦望雨说:我都好久没到电影院看过电影了。
他转头问濮颂秋:你上次来电影院是什么时候?
濮颂秋想了想,回答了一部电影的名字。
那不是咱们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看的吗?焦望雨有些意外,那之后你就没看过啊?
嗯。濮颂秋对来电影院看电影这件事没什么执念,他也没有看电影的习惯和爱好,不过大家张罗来看,他也不会拒绝。
买票的时候,程尔又在感伤。
之前来这个电影院,我都是跟林霖一起的。程尔嘀咕,跟姑娘一起看电影才叫看电影。
简绍在一边酸唧唧地说:程尔同学,你这样会失去我们的!
四张电影票一起拿到,程尔给大家分票的时候是随便给的,没注意座位号,等到他们检票入场,焦望雨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坐下的,他旁边的座位号应该坐简绍,但濮颂秋就像毫不知情一样,直接插在焦望雨跟简绍中间,挤了过去,坐在了焦望雨身边。
焦望雨不知道,但简绍知道。
简绍意味深长地一笑,没说话,在濮颂秋旁边坐下了。
电影开场,是那时候特别火的一个国外的灾难片,看得焦望雨一直皱着眉。
他在专注地看电影,而濮颂秋在专注地感受焦望雨坐在自己身边看电影时带来的那种感觉。
黑漆漆的放映厅,随着荧幕光线的忽明忽暗,濮颂秋余光中焦望雨的脸也时隐时现。
濮颂秋知道自己可能过分悲观,但他不得不这样。
他不确定什么时候自己会彻底失去焦望雨,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对方。
但至少现在焦望雨还没发现他这见不得人的心思,也没有谈起恋爱,还可以让他残存的幻想再苟延残喘一阵子。
电影演的是什么濮颂秋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思压根儿不在那上面。
放映厅温度很低,他跟焦望雨的手臂都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只要他一动,就能碰到对方冰凉的手指。
但是他不敢动,他只能想象。
想象自己在黑暗中握住了对方的手,他们十指紧扣,在不被人发现的角落用手指接吻。
想象这是他们的约会,整个放映厅只有他们俩,电影不是什么灾难片而是讲述暗恋心事的爱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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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之歌——秦三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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