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觉眼前闪过混沌,已经混淆生与死的概念,复又齐齐出现在一个混沌的时空。
何为混沌?一切尚未开始、一切却已结束,不知时间流逝,不分光明黑暗,即为混沌。
他们眼前仿佛闪过自己出生到死亡的经历,又觉得那只是一场幻梦。
王晨林的面前浮现出一幕幕,有未经历过的,有经历过的。如成就霸主,又如被任烨杀害。
宁雨寒既看到自己与王晨林尚未穿越的场景,有相守一生,也有分道扬镳;还看到穿越之后的场景,有隐忍复仇,亦有共同死亡。
谭淑雅看到尚未穿越的自己成了一个白领,每天忙碌于工作;也看到穿越后的第一天被哥布林杀死的画面。
黄臻看到自己因为抓住了艾瞳而步步高升,也看到穿越后被艾瞳设计惨死的情景。
任烨……他看到没穿越的自己于毕业后便与其他人不再联系,孤独地工作维生;也看到自己的前世,甚至还看到自己与艾瞳牵手的画面。
可是他唯独与元奇诺一直在错过,就像两条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因为一个焦点而接近,之后却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人海。
“欢迎来到永恒之地,几位来自混沌之地的勇者们啊。”
从虚空中传来飘渺的声音,或高亢或低沉,或男或女,落在众人的耳中各不相同。
“若是有自己想要完成的愿望,便踏入那道门槛吧。它是‘平行之门’,每一个世界都是平行的,一个小蝴蝶振翅便能引发一场风暴,一个世界的诞生,亦延伸出无数个世界,这区别仅仅在你的细微举动中。若是能够容忍无尽的孤独,那就踏入眼前的门扉吧。”
那后面的话似是对任烨专门说的,就见混沌之中浮出一道散发蓝色光芒的门扉。
“你是谁?”任烨问。
“我是管理者,但我是谁并不重要。”
管理者……?这个称呼让任烨等人浮想万千。他们知道,光是这个称呼便透露出很多消息。
管理什么存在的管理者?在管理者之上还有什么存在?他们是被管理的吗?……
任烨接着问道:“我们为什么会穿越到那边?为什么选中的是我们?”
“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你们没法左右命运。”
他们不知晓自己只是书中的人偶,若非身为任务者的淮之恒干涉,谈何掌控命运。
王晨林脱口而出:“那其他人会怎么样?”
“继续战斗,直到找到离开的方法。”
“离开的方法又是什么?”王晨林心下一动,这么多年来,他们何曾放弃过寻找回去的方法。
“战斗,继续战斗,直到那方世界的神魔做出自己的意志。在此之前,那个世界会继续扩张,会有新的人类被选中,开始新的战斗。”
神、魔……这两个称呼让众人恍然。
王晨林压抑着愤怒:“你口中的神魔的目的又是什么?”
凭什么他们人类要一直在那方小世界中战斗下去?被迫离开原来的亲友,脱离出生以来的社会!
“或许是游戏,或许是竞争,或许甚至和他们的生存也有关联。但这些并非你们可以过问的。”那个声音的温度仿佛冷却下来,给了他们莫大压力。
任烨问:“元奇诺呢?”
“……”没人回答他。
王晨林也问道:“元奇诺他……死了吗?”
“生存和死亡都是相对的。”
元奇诺已经死了,但淮之恒取代了他的存在,还生存在世界上。
“行,我去。”任烨咀嚼一番,很快做出了决定。这是他的错误,无论重复多少次,他为了达到他理想中的结局,忍受无尽孤独,也在所不辞。
王晨林:“叶子,你!?”
任烨一一扫过并肩而行的同伴,郑重地开口:“后会有期。”
他的身形在门前一闪,彻底不见了踪迹。
王晨林等人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讲。
这倒是很符合叶子的性格。王晨林苦笑地想着。
“各位没有什么愿望的话,便走入这间‘永恒之门’。永恒之地记载了已经发生的一切,是无数勇者的归属之地,勇者们能在此处获得永恒。”
何为永恒?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疑问,管理者说:“不必在人世中苦苦沉沦。只有到达此处的勇者才能进入。即为被人类历史所铭记,但被人类本身所遗忘。”
明白了……意思就是,他们的存在会在其他世界彻底消失。
王晨林和宁雨寒对视一眼,同时道:“我们能够在一起吗?”
“永恒之地位于时间的外侧,勇者们将从时间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只要存在强大的羁绊,便能实现这一愿望。”
宁雨寒笑道:“我们的羁绊,难道会弱吗?”
王晨林握住了宁雨寒的手:“那我们便走这一扇门。淑雅、黄臻,后会有期。”
两人的身影在进入‘永恒之门’后消失不见,此处便只剩下谭淑雅和黄臻。
谭淑雅:“我决定选择‘永恒之门’,你呢?”
“好巧,我也是。”黄臻一笑。
他们都看到了命运轨迹中或挣扎或死亡的自己,当进入永恒之门内,过往与现在的他们,便如空气般消散,然后被另一个微弱差别造就的另一个人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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