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累,累得胃部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木枝自暴自弃的时候,一个人给他打着伞,轻声问道:“不保护你的画了吗?”
木枝抬头一看,是温明。
木枝站起来,一把推开温明放在他头顶的伞,冷笑道:“滚,我不需要你假惺惺。这些画我不要了,你不就喜欢破坏吗?拿去破坏吧。”
木枝连画都不要了,大步走进雨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明看着地上一塌糊涂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破坏的,可能是木枝的心。
可是来不及了。
木已成舟。
木枝没走多远,就接到了黎湍的电话。
“木枝,能不能麻烦您来一下雁南第一医院。”黎湍嗓子哑了,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哭腔,“为了保护程游的家人,我没办法出面程游的葬礼。”
“小游说了,可以找您帮忙,所以能不能拜托您……”黎湍哭着说,“代替我送送他?”
黎湍声音喑哑,哭声从电话里传来,他颤抖道:“求求您。求您了。”
那可能是黎湍黎大少爷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求人。
木枝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胃部的抽痛反而不那么明显了,他快步跑到路口,难得打了车,上车就喊道:“师傅,雁南第一医院!快点儿!”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程游死了。
第60章 同居
程游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程游看得透生死和情爱,他把自己的后事全都安排好了,包括为黎湍找了一个念想,也为黎湍找了木枝这个代替。
木枝站在黎湍的位置上,送完了程游最后一程。
木枝在墓地回头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打着一把黑伞,远远的站着,隔着大雨后的雾气,木枝看不清楚。
但木枝能感觉到那就是黎湍。
木枝看不到黎湍的表情,可是他觉得黎湍哭了。
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可是他不能发出声音来。哪怕他的爱人长眠地下,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他的爱人送上一枝白花。
豪门争斗,多荒唐啊。
木枝远远的看着黎湍,葬礼结束后,默默的站到了黎湍的身旁。
黎湍眼眶红肿,脸上泪痕犹存,他沉默的看着远处程游的墓碑,轻声问道:“小游应该有找你画过画像吧?”
木枝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是。”
他甚至不太敢大声说话,生怕打碎了黎湍费力维持的表面平静。
“他是不是让你不要画完?”黎湍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为了给我留个念想,让我想着他,然后好好过日子?”
木枝愣了一下,轻声道:“你怎么知道?”
黎湍笑了一下,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程游的想法呢?
程游活得那么明白,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好了,怎么会不安排他黎湍呢?
毕竟黎湍,是他程游的爱人啊。
他们互相知根知底,心有灵犀。
谁也不必多言,他们心照不宣。
“谁让我……”黎湍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是他爱人呢。”
木枝有些无措的拍了拍黎湍的肩膀,轻声说:“程游是想让你走出来,好好的生活。”
“说的简单。”黎湍原地蹲下,声音喑哑,“哪儿有那么容易啊!我爱他啊。”
我爱他啊。
爱到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他身上,如今他长眠于此,心也就没了。
木枝给他打着伞,良久,轻声道:“黎湍,如果有一天我能办成画展,我一定把程游的画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黎湍笑出声来,哭道:“你自己都一身债,林野又不会帮你,你怎么可能办成画展?!”
木枝黯淡了眸子,声音有些发抖:“那如果,我办成了画展,你走出来好不好?”
黎湍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泪眼朦胧的望向木枝,嘴唇翕合良久,这才颤抖道:“……好。”
木枝也许永远都办不成画展,也许过几年就能。
其实他们谁都不在乎这个,只是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或者最终放弃的理由罢了。
永远思念死去的爱人,实在是太苦太痛的事情。
黎湍害怕。
木枝知道黎湍害怕,于是给了黎湍一个理由。
其实木枝也害怕。
坚持着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太累了。
木枝跟黎湍躲在墓地的昏暗处,木枝给黎湍打着伞,黎湍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谁都对未来充满着恐惧和慌张。
一个永失所爱,一个爱而不得。
雨一直下,下了很久。
天气终于放晴的时候,周蓉再次找上门来要钱。木枝的心还沉浸在程游离开的悲恸中,根本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同情或者愤怒。
木枝把钦州江平那套房子的房产证给了周蓉。
“这是给你准备的养老费。”木枝有气无力的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房子,妈,我就这些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木枝关上了公寓的门,任凭周蓉在门口说什么,木枝都不开门。他躺在床上,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烟头就随手丢在地上,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木枝不想管了。
他的画全都没了,他的朋友程游死了,他爱的人至今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话,反而再跟其他人鬼混,而且破坏了他这一辈子都期待的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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