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很随意,但是却在别人的心里面掀起了波澜。穗枝攥紧了裙子,心中不安,就听意浓笑道:“原来如此,你看看我和姐姐哪个扮的更俊俏。”她等刘询的手一离开自己的脸,就拿起折扇,挑着他的下颌,色眯眯的笑道:“妞,给爷笑一个。”
刘询似笑非笑道:“你扮纨绔倒是好像。我若在街上遇见你,就揍你一顿好英雄救美。”
意浓把折扇打开,轻笑道:“我扮风流公子也很像的,唔,我听说现在有美男子上街,就会被人送荷包、鲜花,甚至还有人会用瓜果去砸。陛下敢不敢和我比试一场看谁收到的东西多?”
刘询道:“好啊,比就比,我还能怕你嘛。”眼珠一转,笑道,“不过赌注是什么?”
意浓道:“谁赢了,就得答应对方一件事。”
刘询一口答应道:“好。不能反悔哟。”
他们两个在街上肩并肩的走,一个是潇洒剑客,一个是玉面公子,没走完五十米,意浓就黑着脸赶走了第七个贴到刘询身上来的姑娘,郁闷道:“什么时候长安的人都这么开放了?”
刘询本来一直在心里偷笑,听了她的话,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含笑道:“你忘了这是长安,我就在这里长大的,这附近就没有人不认识我的。”
意浓跺脚道:“啊,你这是作弊!”
刘询笑盈盈道:“这是深谋远虑。别忘了,夫人,不,霍小弟,愿赌服输,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的。”
意浓道:“好嘛,我记得了,不过不准太过分喔。”走了两步,她手一指旁边铺子,道:“刘兄,我想吃这个香药脆梅,啊,这个李子旋樱桃、煎雪梨还有这家的烧肉干脯看起来都很不错……嗳,这是吹糖人吗?”
刘询好笑道:“嗳,明明你欠我件事,结果还没给我办,就先指使起我来了。”
意浓笑道:“你比我大,出门在外,大哥当然要多照顾弟弟了。”
他们这样一路边吃边玩,两个人正在捏泥人的老伯面前等着他捏好他们两个的泥人,忽然就听见一阵喧哗声传来,伴随着几声“马受惊了,大家快躲开”的惊呼声,几匹马从他们左侧呼啸而来,眼看就要撞上他们了。
电光火石间,刘询一把将意浓扑倒,两个人摔在地上,意浓一时也顾不上摔痛的胳膊,朝着那只剩下背影的马望过去,后怕道:“这是什么人,居然在这种道上纵马疾驰,他们也不怕伤到人。”
刘询脸上露出沉思之色,道:“那几匹马都受惊了,马背上没人,不知道是马主人被甩了下去,还是根本没来得及上马马就自己跑走了。”
原先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保护他们的侍卫们这时候也过来了,先道:“卑职该死,居然没来得及过来救驾。”
刘询很通情达理:“是我让你们别跟的太紧的,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不怪你们。”
侍卫连连谢恩。
刘询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道:“我们已经把那几匹马控制住了,这是右将军霍禹的马。”——意浓听到这里,发出一声惊呼——“右将军他先前刚骑上马,那马就受惊了,将他一下子摔了出去,右将军的衣服被马镫上凸起来的铁钉勾住了,所以那匹马在前面跑,右将军就一直被马拖在地上,后来还被一匹马踩断了大腿,右将军就躺在不远的地方,现在昏迷不醒,卑职已经命人通知霍府,好尽快将右将军带回去医治。”
刘询道:“那还来得及吗?去叫医生过来先就地给右将军包扎一下吧。”
侍卫忙应是,跑过去传达刘询的旨意。
刘询心道:“霍禹骑了这么多年的马,怎么他的马会突然发疯?”他心里不解,等回过神来,就见身边的霍成君已经哭成了泪人,忙用衣袖给她擦眼泪:“别担心,这伤可大可小,不会要命的。”
意浓啜泣道:“哥哥会不会残疾?”
刘询闻言不由一怔,心道:“如果霍禹残疾了,他是武将,这样我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夺了他的兵权,那霍家势力也能折损大半了。奇怪,这事儿究竟是老天在助我还是有人背地里谋划的?嗯,如果是有人谋划的,我也不该去深究,至少现在我需要这个人出手收拾霍家。”
他心里虽然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表现出寻常听说大舅子受伤的男人该有的悲痛、焦急和愤怒来,安慰霍成君道:“不会的,你放心吧,这种伤就是看着吓人。”说完便扶着她去找霍禹了。
意浓瞧见了躺在血泊中的霍禹,不由心虚起来。他却是还活着,但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右腿和左腿都弯成了常人无法做到的形状,背上、脸上和四肢上还有很多严重擦伤。
“人还是不能多做坏事,”意浓想着,“看这不就立马报应上了,要是刘询刚才不救我,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又多了一个人。大哥啊,我也不是存心要害你,只是你非要造反,我也只好下这种狠手了。你放心,这件事以后,只要我能吃肉,绝不让你和你的老婆孩子只能喝汤。”
她在心里自我开导了一番,没妨碍她发挥演技表现出伤心欲绝的模样。
“大哥!呜呜……大哥!”她大哭着,并且试图扑到霍禹面前,但是被刘询紧紧的抓住了。
刘询道:“冷静点,成君,你看医生已经在给他包扎呢,你这样扑过去是捣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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