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摇头,把刚才在鬼母面前说的话又对李吴说了一遍:辛苦谈不上。我也不是来做慈善,你们阴司要给钱的。
说罢,他低头从方冲之前在施瑾身上搜出来的大堆物件里翻翻捡捡半晌,最后拎起那个正方体玉挂坠,在手上抛了两抛后只裹上去了一点黑雾,小玉坠便在众人眼前现了原型一个成年人两手大小的古朴玉方印。
红药严肃着脸将分量十足的大印放进已经愣住了的李吴手中,提醒道:寻找城隍印的外包业务也完成了,记得同火锅香柱一起结账。
李吴捧着他们阴司失而复得的城隍印无语凝噎:
此情此景,他们不该我吹捧你谦虚,你来我往的好好客套一番吗?怎么就直接跳到结账环节了?这么实际的吗?
眼看着红老板严肃的表情已经因为她过久的沉默逐渐变成怀疑,那表情,完美的诠释了你们上京城隍阴司不会想赖账吧的中心思想。
李吴顿时额头一汗,连忙道:红老板放心!我们阴司是绝对不会赖账的!结账!肯定会结账!从饿鬼道出去就结账!
红药心中已经种下怀疑的种子,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外,话说的既含蓄,又直白:已经出来了。
众人回首一看,门外天清气明艳阳高照,还真已经出来了。
李吴抽抽嘴角,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我一回阴司就立马去拿钱!
红药表情不变,无声颔首,看得李吴莫名心虚,也不知道他们阴司的活动经费够不够不够就去城隍庙掏功德箱!
欸?壮汉方冲指着时钟发出做作的惊呼声,我们去了饿鬼道那么久,时间才过去这么一小截,莫非人间和饿鬼道的时间不一样?
李吴向引火烧身舍己为人的方壮士冲投去感激的目光。
裴慈清咳一声,低声道:不是两处时间的问题,是这个钟有问题。
红药有点惊奇:你在香烛店这么久,都没发现这钟不准?
方冲为自己的眼瘸辩解:平时看时间都看手机啊,方便又快捷,一眼精确到分位再说了,红老板你摆一个坏时钟在店里做什么,多误导人啊。
红药顿了顿,语气平淡:殷老头的遗物,一直放在那儿做摆设,习惯了而且也没坏,这钟要定时调试,我懒得管,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从前,来香烛店买香烛的鬼里面,也有看到这个时钟后产生了和方冲类似神奇想法的鬼,以为香烛店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甚至还传出了他能改变时间生死人肉白骨的诡异谣言,他那时狠狠整顿了好几个陵园才掐灭谣言。
方冲正要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看:啊!我之前定了外卖来着!
饿鬼道内的时间虽然与外界相同,但肯定是没有信号的,外卖小哥已经快把手机打爆了。
方冲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门外走,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心里只有他的外卖,完全没注意他老板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施嘉文李吴伸手欲拉他的动作。
目送方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红药将目光放到缩成一团拼命减少存在感的施瑾身上。
聊聊吧,隋启在哪儿?
装死的施瑾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问我隋启在哪儿?
红药点头,他话说的还不够明了么。
施瑾恨恨道:我是隋启的主君!你抓住我以后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他在哪儿?!你你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红药正色道:纠正一下,不是抓住,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不仅送回了他一直没找见踪影的城隍印,还附赠了一单饿鬼道生意。
施瑾想大声反驳,却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无话可说。
尴尬了片刻后施瑾闭眼咬牙:我不会说的!
红药面色不变,平淡接话:行。
然后转头对裴慈道:咱们店里还有藿香正气水玻璃瓶吗?
那味道,关几天连恶鬼都能熏晕乎,正适合施瑾这样的鬼。
裴慈明白红药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柜格里装着施云赖矮子的大瓶子,温声道:已经用完了还有个装过果汁的玻璃瓶。
红药摇头:他不配。
施瑾:???
我说我不说你就真的不问了?就不能多问几遍吗?你多问几遍我就说了啊!怎么就直接到关押的地步了呢?!还有我堂堂一介帝王!怎么就配不上一个装果汁的破瓶子了!
李吴迟疑开口:要不我把他带回阴司?
红药:隋启一定会来救他,阴司关不住。
也是,他们阴司连城隍印都看不住,别说这么大个鬼了。李吴闭嘴了。
我回来啦!城南经典臭豆腐!超香超好吃!为了吃上味道最正宗的那家总店的,我付的跑腿费都超过臭豆腐的价格了,来来来,大家一起
别进来!
兴冲冲的方冲刚要拎着臭豆腐跨进香烛店就被店内所有人抬手制止。
你们不要对臭豆腐心存偏见嘛!方冲语重心长,虽然它很臭,但它很美味啊!越臭越好吃越臭越正宗!丑陋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这是多么
李吴:我们对臭豆腐没有意见,是对你有意见。
施嘉文:对,虽然我还没有吃过臭豆腐
红药:臭豆腐可以进来,你不行。
臭豆腐买得挺好,施瑾的住处这不就有了吗。
方冲委屈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裴慈叹口气,提醒道:你回头看看你走过的路。
我走过的路怎么了吗?又没有踩到狗屎!!!
方冲望着身后熟悉的青石板巷道,脑中闪过无数令鬼沉默令人落泪的画面。
这条路不久前被饿鬼细致地舔、舔过每一寸!!!
方冲脸色瞬间发青,脚下皮鞋在这一刻,重愈千斤!
红老板我现在把这鞋子丢了还来得及么?
红药自觉也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人,遂点头道:来得及,不必丢,洗干净还能将就穿。
方冲松了一口气,脱下鞋子,只穿着袜子进门:想起那些饿鬼的样子,胃口都差点给我恶心没了。
咱们是不是要用水好好冲洗一下尾巷啊?不洗干净我以后出门都要有阴影了。
红药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仔细思索了片刻后,他开口道:不用。
然后转头又对施嘉文说:不要动。
语毕,抽刀当头劈去!
施嘉文睁大了眼睛用尽全身意志才没当场跪下喊嫂子饶命。
一缕黑发从刀锋悠悠飘落化作一缕阴气幽幽消散,门外转瞬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几息后,瓢泼暴雨降临尾巷。
红药收刀,语气淡淡:在洗了。
方冲表情开裂:嗯,确实。
李吴神色复杂:嗯,这雨势,一定会洗得很干净。
施嘉文点头如捣蒜:嗯,没洗干净我可以再出一缕头发!
反正都是用阴气化的,只是用剪刀就可以了,很不必用大刀的多麻烦呀。多吓鬼啊呜呜呜!
裴慈微笑: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过来吃臭豆腐吧。
语气十分淡定,仿佛没看到红药抽刀砍妹的画面一般。
红药也笑:好。
在哗哗大雨声的背景音里,香烛店内的气氛一片温馨祥和,其乐融融。
第91章 买股专家李小吴
方冲的臭豆腐大受好评, 外酥里嫩又香又辣,一人几块很快就清空了塑料外卖包装盒。
红药拎起塑料盒伸进檐外雨幕,在狂暴轰鸣的雷电威胁中简单冲洗了一下, 然后拿着还余有残味的塑料盒一步步逼近被绑成粽子的施瑾。
臭豆腐这玩意儿,吃进嘴里是香的是好吃的, 但光闻着, 那味道绝对销魂。
刚才缩在角落的施瑾闻到臭味后就一直在腹诽,这群人是在聚众吃*吗?没曾想刚暗戳戳腹诽完他就要被疯子红药关进屎坑里!他不要!他宁死宁魂飞魄散也不进屎坑!!
施瑾全身心都在抗拒入臭豆腐盒, 神情坚定决绝宛如一个被强迫的贞洁烈女, 可惜烈女太弱鸡, 红姓歹人又过于强悍,烈女的反抗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秒进坑。
目睹了惨状全过程的李吴抱着大印摇头感叹:景末帝就这个样子啊
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凶残熊孩子嘛!所以说熊孩子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尤其是这种手握大权持有杀伤性武器的可怕熊孩子, 虽然他没亲自动手杀人,但一言不合就让忠心于他的人帮他杀人,脾气上来了更是直接挥舞着大印打开饿鬼道, 啥后果也不管,反正有人兜着。
想想施瑾的上一个造作舞台、熊的成果, 李吴居然还莫名生出了一种上京这摊子还不够大, 还完全没发挥出这一位搞垮一个国家的熊功力。
他可不就这个样子。施嘉文看着装着施瑾塑料盒子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那盒子浸进开水里消毒杀菌。无数粗鄙之语已经涌到喉咙口,但碍于教养与兄嫂, 施嘉文只能将它们咽回去,恨恨丢下一句毫无杀伤力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只会拖后腿!
小时候在书房里拖其他学子的后腿, 以一人之力拖慢整班课程。
长大篡位后又拖朝堂国家的后腿, 短短几年时间直接把国家拖垮。
如今多好,他终于拖上了隋启的后腿,只希望他能稳定发挥, 拖死隋启!
李吴被这话里的浓重幽怨惊到,脑内迅速回忆起香烛店其他几人对她的称呼,谜题太简单,答案呼之欲出显而易见。
你你是嘉文公主?!
施嘉文点头又摇头,表情伤感语气却很洒脱: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没有什么嘉文公主,只有施嘉文。
顿了顿,她又道:也可以叫我小施。
小小施。今天一见就见到了俩在历史教科书上起码占了整整两页纸的历史名人,眼前这一个还是女中豪杰巾帼公主,李吴有点激动,张口就是皇家八卦:看起来小施也很讨厌景末帝啊!
她就知道那些不负责野史都是骗人的,什么皇家兄妹情谊深,什么哥哥怒将花心准妹夫发配边城替妹出气跟儿戏似的。
不过小施为什么要叫裴总哥哥啊?李吴好奇地问。
在香烛店待了两天,跟着众人学了不少现代用语的施嘉文幽幽开口:别问,问就是个充满绿色的故事。
李吴:???
你要这样讲,那我可就更好奇了啊!
将看似空荡荡的臭豆腐盒塞进最顶层柜格后,红药的目光无意扫到其他几个小瓶小碗,然后他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没给施嘉文交代。
将装着施云施南施北魂体的瓶子陶碗一股脑推到正好在柜台另一边的施嘉文面前后,在小姑娘疑惑的目光中,红药道:这是你们施家仅剩的几根残苗,你看看吧。
等以后投进轮回,连这几根残魂都没了,施家也就彻底断绝了。
李吴也想到了这节,叹气道:生死有命,节哀顺变
那么大个曾经皇族,谁能想到,就那么一步步的把自个儿给作灭族了呢!
如今祖宗魂归,能见一见的子孙后代居然就这么小猫两三只,着实可悲,着实可叹啊!
施一觉醒来突然成祖宗嘉文就很懵:我们施家不是千年前自我死后就绝后了吗?
哪儿来的残苗?
门外大雨哗哗的下,间或还有噼里啪啦来势汹汹的闪电惊雷,香烛店内一片沉寂。
施嘉文脸上的疑惑实在太真实,语气又实在太过理所当然太自然,把李吴都给听懵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搞错了,施家村的施根本不是曾经施氏皇室的施。
红药就要坚定多了,直接问:你爹不是还有几个亲兄弟吗。
噢,对!施嘉文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还有几个皇伯皇叔!怎么一个不小心把他们给忘了!
什么一个不小心,你是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家人吧!
看出众人根本不加掩饰的真实想法,施嘉文挠头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爹那一届的皇子野心都很大,皇位竞争很激烈,夺嫡混战好几年,兄弟感情早磨没了,全在背后疯狂捅刀。等我爹上位后叔叔伯伯们心里也是不怎么服气的,成天没事儿就到处找茬添麻烦,除了逢年过节的大型宴会上远远见上一面,平日并无多少来往,是以我对他们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我那些皇伯皇叔不是因为家里有皇位所以都沉迷传宗接代吗?曾经还因为父皇子孙不丰没少阴阳怪气,这才过去一千年,他们引以为傲的满堂子孙怎么就没啦?
看得出来,景朝皇室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很塑料了。
红药语气平淡的概括了一下施家惨况:隋启为了复活施瑾,把施家人圈养起来做容器,施瑾成功复活后,他们就将施家村的人全数灭口
至于那天地不容的散魂灭魄结合那天的情况来看,更像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又是施瑾?!我们施家是欠他的吗?!虽然不亲近,但施嘉文听了她皇叔皇伯后人的惨况后依然又气又怒。
缓了好半晌,她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初施瑾弑父篡位,我那些叔伯还可高兴了,一个比一个支持,以为施瑾浑噩无知他们就可以趁机摄政上位,没想到位没上成,反倒还把子子孙孙都给赔进去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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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味香烛店——闻一二(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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