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不能扎,那死人呢?
第51章 沙包定制
黑雾散去, 来人轻裘缓带斜倚在门框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红药。
是濮灼。
红药朗声道:稀客,鬼王大人大驾光临, 有何贵干?
濮灼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道:自然是送生意上门。
红药挑眉一笑:小店规矩多, 既不上坟服务, 也不接受陪葬古董抵账。
这是在讽刺上回在后街他试图用古董诱他去坟墓的事儿啊濮灼神色如常,袖袍一挥地上便多了一堆垒得整整齐齐的纸币。
这些可够?
刚刚还在为执念幽怨的女孩儿这会儿已经缩到角落深处,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跪下!是以看着和那个可怕的鬼谈笑风生讨价还价的红药, 她心中不由升起了浓浓的敬佩果然如伍晨所说, 这香烛店老板真的很强很厉害!
红药看了一眼半米高的钞票堆,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眼前的鬼王不再是后街鬼王, 是送财鬼王。
多退少补,鬼王大人想订什么?
濮灼被红药那句多退少补哽到,直觉以后可能只有补没有退, 心中莫名不甘,没好气道:红老板就不怕我这钱来路不正?
如何不正?杀人谋财?还是抢银行?红药一脸无所谓, 只要钱是真的, 它怎么到你手上的我不在乎,干干净净的到我手上就行。
濮灼还未来得及露出对红药如此爱财的鄙视, 又听得他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若是因为这钱给我引来了麻烦,你那剩下的半条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他打又打不过这厮, 威胁也只能受着!
这是我卖古董换来的钱财, 你、放、心、便、是!
红药像是听不出濮灼的咬牙切齿一般,笑眯眯地道:如此甚好。
身处劣势,濮灼放弃无谓的口头挣扎, 直奔主题道:我想定制个纸人。
红药想起他现身前的那句话,了然道:可是已逝故人?
濮灼沉吟半晌,表情略微复杂:也算不上什么故人,我就是想见见他,然后
濮灼说不下去了,他看着一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后街鬼王的红药,没好气道:然后再真刀真枪地打一架!不可以吗?
红药点头:确实不可以。鬼王大人,我做的纸扎人就只是纸扎人而已,浆糊纸铸,并不是真的曾经的那个人。
我知道。濮灼声音低沉,沙包而已,你做的逼真耐打就行。
沙包???红药看着面前大摞钞票,心道你们鬼王的世界可真废钱,沙包都这么值价。同时在心里深深的同情那位死了都还要被鬼惦记,时不时就要被拖出来沙包鞭尸的老兄,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濮灼看懂了红药的腹诽,冷哼道:说来这事儿也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哈喽?莫强行碰瓷你祖宗ok?红药微笑:这又是从何说起?
濮灼:我每年都要揍一回武安,从前都是让最擅长幻形之术的街口老柳树化了他的模样来和我打,你上次一刀斩断老柳半截树根,直接去了他半数凶煞修为,他如今连人形都幻不出,我暂时又找不到代替他的大妖厉鬼,只能来你这里定制沙包。你说这是不是拜你所赐?
难怪那老柳树处在阴阳交界处几百近千年的修为都还化不了形,原来是每年都要挨一回毒打,那他当时的那一刀歪打正着也算解救了他,善哉,善哉。
红药不仅没有一丝愧疚,甚至还认为老柳树该感谢他送了他休养生息冲刺修为境界的机会。
所以鬼王大人是想定制以武安将军为原形的纸扎人?啧啧啧,难怪这么大执念,原来是在发泄当年败于边城族部灭亡的仇怨啊。
濮灼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人已经死了千年,运气好骨头都化作泥土了,便是做个纸扎人也无妨,红药干脆答应道:好,不过我也不曾见过武安将军,鬼王大人可有画像?
濮灼点头,他也不为难红药,抬手就从黑雾中抽出一卷很有些年头的古画:就照着这个来。
红药接过画卷,展开一看,久久不语。
濮灼见他看了画便沉默不言,忙道:如何?可能做?
红药一脸复杂:做倒是能做不过这画是否过于写意了些?
而且看落款,还是后世之人所作,画画的人见都没见过武安将军,他就算照着这画十分做出了十二分那也没意义啊!
红药真诚建议道:鬼王大人可用阴气凝出武安将军的样貌,这样我也可以将纸扎人做得逼真些。
谁料濮灼却道:我也没见过武安。
???红药懵了,你不是被武安斩于城下的吗?怎么会没见过?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濮灼咬牙,表情略微狰狞,香烛店内越发寒气逼人,他那么多兵,用得着亲自动手?哼,我看他也不过只是个空有响亮名头的草包将军,真刀真枪地和我打一场都不敢,只会以箭雨伤人
武安将军援驰边城时身上还带着伤,又日夜辛苦行军,自然不会和你打,再说了,两军相交拼的又不是一人一将的战力,既然能不伤兵士箭雨制胜那为何不用?一直安静如鹅的方冲也不知被戳中了哪个穴道,突然慷慨陈词。
濮灼瞪视方冲,语气十分暴躁:都过千年了,没想到你这狗还是如此护主!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方冲虽然不解其中深意,但血性男儿绝不挨不明不白的骂!于是他当即便怼了回去:我都是狗了,那你岂不是丧家之犬?
部族被武安军一锅端了的濮灼气到阴气外放,寒气呼啦呼啦的吹。
一千年了!这狗怎么还是这般可恶!
气氛突然剑拔弩张,女孩儿和小鬼头们一起怂在角落瑟瑟发抖,红药连忙打圆场道:这画的年代和武安将军至少隔了两三百年,全是后人凭空臆测,而且画得这般丑咳,这般写意凶悍,也与有美姿仪美名的武安将军相去甚远。
画上人物豹头环眼,黑面虬鬓,若那武安将军真能顶着这副面貌渣遍上京城,那只能说明他的人格魅力突破天际,且当时上京城的年轻姑娘们全都有双注重心灵美的火眼金睛这画像都可以贴墙上当辟邪图使了!
濮灼却一点也不在意地道:什么美姿仪,我觉得他就长这样!
红药:
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画像是你从无数武安将军画像里精心挑选出的最丑的一张,就为了坏人家帅哥的名声!
行吧,那我就按这画像扎。红药觉得,也许对濮灼而言,武安将军长什么样都不重要,反正他心里已经认定,被他揍的沙包就是武安将军与其如此,他还不如不画脸,直接简单粗暴地在纸人脑阔上书武安二字,说不得濮灼仍然会心满意足的收货。
红老板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濮灼却已经跳过武安画像的问题了,他现在满心满眼全是方冲,一门心思想要怼回去。
不经意瞄到坐在方冲对面的裴慈,濮灼眼珠一转,心生一计:你说的对,这画像确实与武安相去甚远。
所以?
红药默默吸气,这就是传说中的甲方临时改方案的感觉吗?
所以濮灼勾唇一笑,抬手直直指向裴慈,就照他的样子做!
不行!红药想也不想便果断拒绝,说了不能照着活人做。
濮灼轻哼一声:有什么关系,他又活不长。
这话一说出口,店内温度直接降至零点,不过这回不是因为濮灼,冷气的源头变成了红药。
鬼王大人还请慎言。红药表情不变,依然是带着笑的,只是眼神含霜带雪凛冽非常。
饶是濮灼这样的千年老鬼也被红药眼中风雪冻了一瞬,但鬼王的排面不能丢!他强撑道:我虽未见过武安,但上官冲这狗咳,是他的副官,一直跟在武安左右,忠心护主得很,如今他跟在这病秧年轻人身边,姿态和从前一样惹人嫌,说不得这人就是武安转世。
方冲:???
拿钱工作的事儿怎么就狗了?再狗也比你一个堂堂鬼王靠卖陪葬品维持生计来的体面啊!
莫名其妙就被武安了的裴慈有话说:既然已经轮回千年如此推论,是否过于武断?
不武断。濮灼坚持自己的理论,上官冲这厮都与从前一模一样,那他效忠的人也必是武安转世!
方冲忍不住道:什么效忠不效忠的,现代社会早不兴那套了,我们是正正经经签了劳动合同的雇佣关系!
濮灼冷哼:雇佣关系?那我现在拿三倍的金钱雇佣你,你干不干?
这还用考虑吗?
方冲:不干。
濮灼嗤笑出声,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还敢说你不是效忠武安?
方冲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居然直接呸了回去,单纯不屑去你那破烂街道打工而已。
濮灼怒极:你!狗贼!!!
方冲气势不输:略略略!!!
裴慈:
红药:
这种天雷勾地火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濮灼所说,方冲便是那个和他有段故事的上官冲?
没有故事!只有血仇!
听到濮灼怒气冲冲的反驳,红药才发现自己把心中吐槽说出口了。
红药呵呵一笑:什么有血仇,我就觉得有故事!
濮灼: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第52章 砍竹刀
不管濮灼再如何纠缠加钱, 红药都坚定地驳回了他想用裴慈的脸做武沙包纸扎人安,和用方冲的脸做一个看门狗纸扎的要求。
但出于手作人的敬业精神,他可以稍稍改造一下那顶着武安之名的纸扎人, 让它变得较寻常纸扎更为耐打。
打又打不过,自己又没门手艺可以不求人, 濮灼再如何不满意也只能摸着鼻子低下头。
那你再给我做条小狗, 我栓在后街街口看街用。哼,就算不能用上官冲那厮的脸做狗脸, 也要用他的名做狗名儿!
红药的目光在气呼呼的濮灼与方冲之间转了转, 表情有些为难。
方冲见状心中一喜, 红老板果然是偏帮他的!
正想接机再刺那老鬼几句,就听得红老板道
那得加钱。
方冲:
濮灼咬牙:加!
送走濮姓大顾客后,红药欢欢喜喜地往里间搬钞票, 刚才还牙尖嘴利和鬼王打嘴仗打得旗鼓相当的方冲却蔫蔫的陷入了沉默。
毕竟是被用三倍工资挖墙角都没挖走的好员工,裴慈关心道:怎么了?
方冲神情痛苦地摇摇头。
裴慈以为他是在为红药答应给濮灼做纸扎狗烦心,便宽慰道:放心, 红药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
宽慰之语还未说完, 就被方冲哭丧着脸打断:我我刚才和后街鬼王杠起来了?
语气小心翼翼, 还带了丝丝微弱的希冀,只希望是梦一场!
裴慈点头, 何止是杠。
希望破灭得干脆又迅速,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方冲脸一垮, 彻底绝望了:啊啊啊是谁给我的勇气和鬼王杠!?我我我中邪了吗?我这么会戳人痛脚的吗?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知道我这破嘴这么会叭叭叭!
红药搬钱的手一顿,若有所指道:你今早起床, 身体感觉如何?
那千年灵莲子到底补的是哪儿啊?三个小鬼倒是很正常,只是身形更加凝实了一些,可这两个人怎么症状都不一样呢?
话题突然大跳跃,方冲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感觉很好啊,昨晚睡得特别香,还做了挺多梦,可惜一觉起来全都不记得了
不过虽然忘了具体内容,但他还记得那种酣畅淋漓的畅快之感,那应当是些好梦吧
所以那千年的灵莲子,作用就是送一场好梦吗?红药直觉其中还有隐秘,却碍于线索太少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些后悔昨晚熬夜制衣,一夜未眠了。
小钱钱全部搬运安置好,红药拍了拍方冲的肩,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方冲愣了一愣,随及苦笑,其实他并未将濮灼定制纸扎狗放在心上,毕竟他又不当自己是狗,濮灼也只能过过嘴瘾罢了。他害怕的是自己的脾气近来见长,做了许多他从前绝对不会做的事,说了一些他不应该说的出来的话。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觉醒一般。
红药见方冲沉默,也没有再问,而是将目光移向另一位还没有走的顾客,礼貌询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和小纸人们同病相怜的一起在墙角怂了许久,原本有些害怕纸人的心又活络了起来,女孩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道:那我我能定制一个纸扎猫猫吗?
死了这么久,她都好久没撸猫猫了!
现在的年轻女孩心是真的大,都要投胎了,追星撸猫也一个不落下。
红药默了默,道:行。
反正都要扎狗了,再用边角料扎只猫也是顺手的事儿。
小姑娘顿时欣喜,扯着书包带子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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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味香烛店——闻一二(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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