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景末帝大材小用强令武安大将军带伤率兵征夷,后又忌惮其军中威势,分其兵权、减其军备、削其军职,让大将军常驻北境边城,甚至安排宦官督军后头的戎军根本不可能打到上京!那一系列骚操作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自取灭亡!
甚至后世还有不少史学家认为,那场导致征夷之战的大旱,其实是上天对景末帝这个昏庸残暴之主登位而降下的天罚警示。
明明只是短短几句话,方冲却莫名听得热血上头义愤填膺,他用力一拧,将手中小龙虾暴力分尸:真是活该被刺杀!!!
什么刺杀?李吴疑惑。
然而方冲比她更疑惑,他刚把龙虾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反问:刺杀什么?
他刚才说了啥来着?
应该是嘴瓢了吧李吴并不在意,继续道:说起来,那位有景朝战神之称的武安大将军,与我们名义上的城隍爷隋启将军还并称景末二名将呢。
裴慈正色道:隋启的功绩并不足与武安大将军并肩,军职也相差甚远只是因为他守城十日殉城殉国的事迹广为流传,被后世一些文人墨客写诗用典传为美谈,才会有那种各方面都不对等的并称。
方冲:这就是知名度高的好处呗,不仅身后名好听,还白捞一个只受香火不管事的城隍爷做。
看出来了,这两位对隋启的感官都相当不好啊
李吴识趣地将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引:不过武安大将军确实很秀啊,带伤出征连夜奔袭,还能抵达边城不过一月便将濮灼斩于城下,不愧有战神之名就是人渣了点。
一直忙于吃虾没空说话的红药来了兴趣,发出了想吃瓜的声音:怎么说?
李吴惊讶:不是吧红老板,你如此精通景朝历史居然不知道武安将军夜出征,上京少女泪断魂的典故?
这什么意思?红药是真的不知道。他对景朝历史的认知,全是在景末帝的陵寝里自己看书看信看折子拼凑出来的,十分有局限性。
那可是景末年间的历史里最浓烈香艳的一笔!说起这种劲爆历史八卦,李吴可就精神了,丞相之女、尚书孙女、商贾小姐、青楼花魁、卖茶少女、修行道姑当年的上京城有一个算一个,所有漂亮姑娘都爱慕武安将军,武安将军也与其中不少姑娘知己论交互赠信物。
红药咽下虾肉,试探着捧起大瓜:真的?
正史野史都这样写这样传,那还能有假?
李吴神秘一笑,道:而且最牛逼的地方在于武安大将军身上还有个婚约,那婚还是景康帝在位时亲口赐下的,婚约对象是他唯一的女儿嘉文公主。
据可靠记载,在上京城武安大将军的香艳绯闻传得最厉害的时候,嘉文公主整整一年没出宫!李吴感叹,景朝时期民风自由开放,对女子限制极少,不论是少女还是妇人都可以自由出行,嘉文公主尤爱出宫游玩,此前每月最少也要出宫一次的。
由此可见呐,这不管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还是贵如一朝公主,摊上个多情又有能力地位的未婚夫都是一样的伤神伤心。
红药捧着瓜赞同点头。这样看来那武安大将军确实厉害。
就因为武安大将军的绯闻传的太盛太真,还有少数野史猜测景末帝之所以那么针对大将军,是为了给他妹妹报仇出气。毕竟景康帝只有一儿一女,景末帝和嘉文公主兄妹情深,看不惯大将军做派很正常。
当然,这个猜测也确实是过于牵强天真了些,所以基本无人认同。但也能从侧面说明武安大将军是真的很很渣很厉害。
方冲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吴,十分费解:你生前是学历史的吗?
怎么回事!他们这桌除了他,怎么随便哪个都能挑出一段景朝历史细细说来?!这样会显得他很没有文化、很没有历史常识的啊!
关键这些根本就不是常识!
李吴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
红药:你也对景朝感兴趣?
那倒不是李吴嘿嘿一笑,道,就是最近有个关于景末朝的大制作电视剧正在积极拍摄中我喜欢的演员是男主!
哦,原来这还是位追星的鬼吏。
为了能更好的欣赏我男神的表演,他开机我也跟着学习,不仅翻阅了好多本关于景朝的书籍,我还特地进了历史爱好者论坛。李吴赞叹道,据我观察,不管在哪个帖子,武安大将军都是绝对的论坛之星、话题流量、骗回复利器,标题里只要带他,那必定hot预定!
这么厉害?红药摸出手机,什么论坛?我没事儿也去逛逛。
李吴正欲告知红药论坛名字,裴慈却先一步开口:煮茶论坛?
就是这个!裴总你也知道?线上的历史论坛可不少。
裴慈淡淡道:我是煮茶论坛的管理员。最近论坛里的确新进了很多电视剧演员粉丝。
李吴干笑两声:那还挺有缘的哈
谁叫煮茶论坛是景朝历史爱好者的聚集地呢不过这位总裁也未免太闲了一嗲吧!天天泡在香烛店和红老板形影相随不说,居然还有精力管理论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对时间精力的精准把控管理吗?
学不来学不来!真的学不来!
第25章 缝纫机与竹躺椅
天气闷热, 巷外蝉鸣不休,人心燥热浮动。
这种天气,不适合做精细活儿。
红药将殷老头留下的脚踏老式缝纫机从仓库角落扒拉了出来, 废了一张抹布擦下起码三两灰尘后,他蹲在缝纫机前皱着眉头研究其构造。
红老板在做什么?
红药一回头就看见穿着干干净净白衬衣站在香烛店大门口仿佛会发光的裴慈, 和他身后, 扛着两张大躺椅汗如雨下,从脖子红到脸颊的方冲。
我在试图修复这个古董缝纫机。红药起身, 拍拍手上灰尘, 道, 你们这又是?
方冲卸下肩上的货,边擦汗边道:这是可调节躺椅啊!
他知道这是躺椅,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要扛躺椅来他店里。
方冲热情安利道:这躺椅是老师傅用上好老竹制成, 竹片打磨光滑厚薄一致,触手温凉如天然玉石,大热天往上一躺嘶!冰冰凉凉特别祛暑气!
还非常结实耐用, 好好保养据说能连续使三代呢!
红药伸手摸了一把,赞同点头, 的确很适合热天使用。
虽然刚从大太阳底下扛进来, 但躺椅摸起来并不滚烫,反而温温凉凉十分合宜, 配上它浓绿如玉的竹青色、清新浅淡的竹子清香,在这个令人流汗的大热天, 十分沁人心脾。
摆在哪儿好呢?方冲犯了难, 香烛店铺面太小,纸扎人都只能可怜巴巴的挂在墙上缩在柜角,根本摆不下两张躺椅。
而且方冲突然发现, 虽然香烛店一没安空调二没放风扇,但却自带阴森清凉属性!一点都不热!
摆在游廊可好?裴慈向红药提议。
香烛店铺面虽不大,但后头的游廊花园与厢房却有的是地方。
红药想了想,点头道:就放在游廊尽头的景观亭里吧,那外面刚好有丛竹子。
他之前在亭周挂了苇帘,回廊空旷通风又遮阳,红药夜里经常在那儿制香烧蜡。
没进过香烛店后园的方冲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有回廊有景观亭还有小竹林这啥家庭啊?!
这种家庭还辛辛苦苦制香烛卖香烛,红老板果然是为了普渡众鬼改善阴间伙食吧!
放好躺椅后红药就继续蹲在缝纫机面前仔细研究,但大概是古董之间也有时差代沟,能一眼就学会制香的红药却怎么也弄不懂,该如何让一个脚踏缝纫机动起来。
方冲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红老板怎么突然想起修缝纫机了?不会是我们老板他
他老板的寿衣可是卡着三个月生死线订的量,这段时间天天来香烛店,也没见红老板接其他的寿衣订单,这突然开始修缝纫机是啥意思?!时间提前了?!手工作业已经赶不上趟了?!
求生之路才刚开始,结果不仅没取得任何成绩反而加快了死亡的脚步?这也太太
裴慈倒没有方冲那么紧张恐慌,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谈不上好转但也绝对没有恶化,就与从前无异,但心情却好上了许多。
为着三月死期的缘故,他特意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公司的事有副总叔伯操心,没了工作的烦扰他每日只需来香烛店打卡便是。
刚开始是因为待在香烛店他总会感觉松快些,但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品出了几分乐趣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每个人都会死。他从很小的时候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在他每日喝苦药的时候、在管家伯伯养的小狗某一天突然不再来扒他窗户的时候、在他抱着父母的黑白照片将小小的黑匣子送进坟墓的时候
他的身体从小便不好,他甚至想过他大概会比爷爷叔伯更早离开,但那也没什么,这是一条每个人都会走过的路,只是路途的长短罢了。
裴慈一直以为自己想得很开,直到上回他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与死亡的距离无限近的那一刻,他心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突然汹涌而出许多的不甘。
他不想死!他还没等到、没等到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怀抱着那股不甘心,他又睁开了眼,重新回到这个人间。
后来他自己都吃惊于他内心深处居然有那么强烈的情绪,有那么多、那么巨大的不甘心。
大概这就是人类的求生欲吧。如果可以,谁都想好好活着。
红药看懂了方冲的担忧,他漂亮的桃花眼暗含幽怨,默默瞥了突然走神的裴慈一眼:你老板没事
有事的是他!他为什么修缝纫机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从前有拆迁的盼头,他当然可以把几个月的时间全放在缝寿衣上,专注完成一单业务,反正前方就是暴富的美好未来,也不指着这个吃饭。可现在,拆迁不是吹了么,他不得赶紧搞起事业来啊!
用缝纫机几天就能搞定的事儿,绝不能占用他做生意的时间!
哦,好好好!他老板没事儿还可以继续抢救改命就好!终于放心的方冲自告奋勇,红老板,这缝纫机交给我就成!我贼会修这些!
红药将信将疑:那你试试不行也不用强求,街口修理摊的老师傅刚死没多久,回头我请他来看看就是。
方冲憋了一口气,保证道,没问题的!
方冲蹲在缝纫机前有模有样地敲敲打打,没多久机器内部发出的声音便流畅了些许。红药看了一会儿后,心中也对这个经常罢工偶尔灵性的古董踩踏机升起几分期待。
红药不喜欢死等,他看了一眼门外亮晃晃的大太阳,问裴慈道:我要出门一趟,你是想在店里休息还是同我一起?
裴慈没有半分犹豫:一起。
话都说出口了,裴慈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干脆果断了,于是他又补充道:我跟着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红药没拿他出门必备的神奇布包,甚至连人字拖大裤衩都没换,将巴掌大的小本本往兜里一揣就朝门外走去,只是去收个账而已,就在隔壁街。
旺财如意看好店,回来给你们带西瓜泡泡糖。
一踏出大门红药就被热辣滚烫的空气扑个正着,阳光刺目,他眼睛一眯正要抬手遮挡,周遭光线突然一暗,红药侧首抬眼,原来是裴慈站到了他身侧。
裴慈手中撑着一把大黑伞,神态无比自然地将其遮在他们头顶。
红药愣了一秒,然后摇头晃脑故作夸张地道:得员工如此,夫复何求啊!
裴慈垂眸一笑,轻声道:走吧。
两人撑着大黑伞只沿着古旧街道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此行目的地。
尾巷这一片全是半自建房屋,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超过四层的楼房都少有,自然也不会有电梯那种便民利民设施。
这绝对算是裴慈短暂二十多年人生中,爬过的最黑暗、最狭窄、最脏乱的楼梯,他和红药甚至只能一前一后地走,因为只要并排,他们的肩膀手臂就必定会蹭到斑驳脱落了一大半的□□墙壁。
曲曲折折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红药终于停在了一扇贴着福字的半锈铁门前。
谁呀?只敲了三下,门内就传出一道温柔女声。
声音与留存信息不符,红药再次确认了一下门牌号没找错门。
尾巷香烛店老板,找康小军。
小军,找你的,说是香烛店的老板。
啊!对对对!是找我的!
破旧楼房隔音不好,门板内一阵兵荒马乱,红药仿佛还听到了锅铲掉地的声响。门打开后,一个系着碎花围腰神情腼腆的年轻男人有些局促地和红药打招呼。
红药并非第一次和康小军做生意,对他的性格还算有几分了解,也不与他尴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将小本本翻到对应的页数递到他面前:前段时间的账单,你对一下数。
康小军细致地看了一遍后,局促的神色逐渐放松,最后还露出了一丝丝满足的笑意来。他将小账本还给红药,然后边从围腰兜里摸出手机付款边道:红老板,我还想买一盒上好的香烛。
我我谈女朋友了,想带着女朋友给我妈上炷香。康小军白净面皮微微发红,那双向来不敢直视人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纯然的欢喜。
红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收款信息,沉默片刻后,慢吞吞道:你不用在我这里买香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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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味香烛店——闻一二(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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