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不见了?”师叔惊问道。
杨回心转过身,亦是诧异不已。
队伍原本是由胡掌门与师叔走在最前,朗师兄等弟子压着紫山跟随在后,相隔几步远,沐扶苍带领小辟、洪烁和钟家兄弟行走,身后是白哉子等三位道人,瘦小男子不紧不慢坠着他们。
阿秀、长叔、二伢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曹显亮于末端压阵。
走着走着,紫山突然心有所感,发觉传来的脚步声有些嫌少,一回头,沐扶苍身后竟然只剩下了小辟和洪烁,长长的后半截队伍已消失不见,小路空空荡荡,只有两边金黄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离出宫门仅仅过了小半个时辰,大家走得缓慢,算来没有离开太远,队伍不应该失散。
洪烁自从见识到曹显亮的折月剑后,满心研究剑法和他体内的灵气,不在意外界变化,茫然不知自己身后人群悄然失踪,和小辟一起无辜地望向沐扶苍,好似是沐扶苍做下的手脚一样。
沐扶苍仔细观察地面脚印与附近草丛,目力所及处,只有一道他们踩弯的草叶和脚印连成的小径,草丛并没有另横出一支遭人践踏的痕迹。
胡掌门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不妙,竟然连曹公子也遭到暗算!姑娘,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究竟知道多少实情,都说了吧,年纪轻轻的,陪我们死在这里可不值啊!”
师叔咬牙切齿把剑抽出一半,大有紫山不交代就严刑逼供的架势。
紫山眼一瞪,腰一叉,劈头骂道:“说,说你个头!老子好好的在京城做锁匠,突然给人绑到越州当盗墓贼,盗墓就盗墓吧,这墓一个招呼不打就变成了宝藏,还是闹鬼的宝藏!”
“你们问我,我还要问你们呢,这宝藏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知道的消息?还有,绑架我的人,你们认识吗,为什么我是京城来的,那个曹公子就要杀我?凭什么呀,京城人怎么了,京城人就不是拿嘴吃饭,拿腿走道的?”
紫山连骂带问,把红水派的人哄得一愣一愣的,朗师兄迟疑道:“你少装蒜,你不是他们的首领吗?”
“我呸!”紫山撩起衣袖,露出未褪的青紫勒痕:“你见过给手下绑来绑去的首领?”
沐扶苍笑道:“姑娘,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为表诚意,我先将我知道的告诉你。此地是大名鼎鼎的戾王宝藏呀,曹公子名叫曹显亮,是大蓬曹家的佼佼者。至于他为什么要杀京城人,这就要问胡掌门了。”
杨回心抢答道:“还不是因为曹家从京城打探到他们的仇家要来挖宝藏,跑过来报复兼分羹。可笑的是,他们敢杀人,却不敢叫人知道,硬把我们拉来背锅,我们也是被逼的。”
“小回!”胡掌门连忙喝止住杨回心。他信了紫山的说辞,苦笑道:“果然同是沦落人,绑架姑娘的匪类想必是曹家的仇家,倒是把姑娘连累了。”
“你们真不认识那伙绑匪?”
“当真不识。”
紫山舒缓表情:“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们。最后一个问题,大蓬曹家大名鼎鼎,我自然知道,但,曹显亮的剑法,也太强了些吧?我从未见过如此武功。”
师叔收剑,冷哼道:“黄毛丫头,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他的佩剑是折月剑,据说折月飞星两剑中藏着极大的秘密,曹显亮获得折月剑后破解了其中隐秘,武功一日千里,他现在施展的剑法是从剑里来的,和曹家没几分关系了。”
杨回心等小辈也是第一次听说折月剑与曹显亮武功的关系,阿伏颇有些嫉妒:“难怪厉害,原来是剑使他,不是他使剑。”
师叔不耐烦道:“少冒酸话,剑在他身上就是他的本事。丫头,你能找到出路吗?我们是继续走,还是返回去寻人?”
紫山仔细巡视四周,向沐扶苍摇头道:“实在不能,我只是个锁匠,会些机关八卦而已,先前在山崖房屋中好歹有个道衍盘叫我转,这里不是树就是草,人凭空没了,叫我从哪里找起。”
花草树木,凭空消失的人……沐扶苍心里灵光一闪——奇门阵法!
这里就是一个放大的公主府迷魂阵啊。
九重夜曾说迷魂阵内含非常手段,得道高人原来是用在此处。
可惜,沐扶苍苦笑,她在想通此关节前,就和得道高人们失散了,非但白哉子和不知来历的妙妙子不在,就是有些末微道行的空空子都不见踪影。
空空子在也无用,他本人此刻正在重重金黄间惊惶逃窜。
枝叶,枝叶,还是枝叶,空空子快要嚎啕大哭了,他好端端地跟在妙妙子后面走路……要说那妙妙子,虽然没有小蛊师白嫩得能掐出水,小腰扭得倒起劲,从背后看很有番滋味。空空子想入非非间,眼前一花,或者是在他眼花之前,想入非非的时候,反正等他醒过神,他前面的人,后面的人,全都不见了。
空空子双腿立即给吓软了,在地上打个滚,爬将起来,带着哭腔边走边喊,从霍家小姐叫到胡掌门,乃至曹公子、阿秀,始终没有人回应他。
空空子屁滚尿流之际,一个声音悠悠传来:“唉,你好吵,把我凭吊故人的心情都给搅没了。”
不巧,这个声音的主人,却是空空子唯一一个没有叫到的。
“白,白哉子……”空空子本不敢过去,每次看见白哉子,他都觉得身上隐隐作痛,但是相比昨天的虫灾,白哉子至少是个会说人话的,空空子为难片刻,下定决心,哭丧着脸跑过去:“仙师,仙师救我!”从两树间穿过,他看见一个瘦高的背影,披发宽衫,在无边落木中萧索静立。
白哉子面前一座简易平整的坟包,坟前木碑上字迹消逝,提笔人早已不再。
白哉子向木碑叹道:“可惜,我没有太白的文采,只会讲一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记得你以前称赞过《梁祝》,我便拿此曲祭你吧。”
白哉子双手合十,再抬起手,掌心出现一只灰白铁色的长方事物,两侧穿有点点小口。白哉子将它贴在唇边,姿态犹如吹笛,一股空空子从未听闻的乐声丝丝响起。
密林树下,妙妙子望向天空:“咦,有人在吹笙?好像也不是笙声。”
在她十步开外,一个瘦小男子缓缓摇头。
虽然这座生长树木的花园忽然间只剩了他们两人,他依然不敢过于靠近妙妙子。
妙妙子转过身,把玩着落叶,笑颜如天真幼童:“过来说话嘛,你还是老样子,谨慎到讨厌。”
瘦小男子仔细望着妙妙子表情变化,试探道:“道长,我们可是初次相遇?曹家与京城的矛盾,请不要迁怒到外人身上。”
妙妙子掩口轻笑:“才不是初次相遇呢,你也不算外人。”
“实际计较起来,这里就数你,最不是外人了,黑鸦。”
黑鸦将背挺直些,他浑身的气质忽然变了,从一个叫人留意不到的路人,变成了杀气内敛的沉稳杀手:“能将我认出……你是,狡狐。”
黑鸦手轻甩,两寸长的小刀无声出现在掌心:“原来你伪装成女冠,难怪主人遍寻不到。一个叛徒,竟敢在我面前出现。”
妙妙子将树叶托在手中,一口气吹开,笑道:“黑鸦呀,你两句话就说错了两处,做错了一处。”
“首先,我本来就是修道人。其次,我那时并不是叛徒,正相反,我才是不小心撞破叛徒身份的倒霉鬼。”
妙妙子眉目流转,显出一些惋惜神色:“你犯了一个大错——我从来不是以色侍人的那个。在迷魂阵里,你若发觉是我,立即转身就逃,我未必能断你生机,现在嘛,已经迟了。”
妙妙子透露了太多信息,黑鸦一时难以理解,他只毛骨悚然地听懂了一件事——他不是妙妙子的对手。
黑鸦是凶兽中最谨慎的一个,也许他从没像今天这样错过,但就像妙妙子所说的,已经迟了。
黑鸦在急速后退,想要远离妙妙子时,脚下落叶像被卷风旋起,追着他旋转缠绕,好像他身上有巨大的吸引力。
新鲜的落叶是柔软的,风干的落叶是脆弱的,不论是哪种树叶,旋转的速度到达肉眼不能分辨时,都能将人体片片割裂。待落叶重归地面时,黑鸦的皮肉已与他的白骨分离。
似有似无的乐声消散,妙妙子拂起落叶掩住一地血腥:“唉,遗憾啊,我当年很喜欢你和豺狗呢。”
“蛊师年纪太小,不足为惧,只差一个拥有折月剑的曹显亮,你打算怎么办呢?”妙妙子轻轻跃上树梢,眺望着远方。
一道月光冲天而起,竟能与光明正盛的朗日相抗。
白哉子放下口琴,念道:“开始了。”
空空子瘫坐在地上,惊恐问道:“曹显亮动手了?”
白哉子双手相合,口琴消失:“是,他们开战了。”
空空子恐惧道:“仙师,我们,我们就不过去了吧?他们都是怪物……”
“我自然不会过去。”白哉子怠懒一笑,之前肃穆神色一扫而空:“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好徒儿学到几分本事。”
两百 人心迷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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