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跑?站住!敢逃老夫的课,你可真是学了本事了!”太傅没打着楚非离,气得脸上的胡子抖动起来。
楚非离被太傅的凶狠吓得四处乱跑,一路不知撞到了多少东西,冲撞了多少来往的宫人。
“太傅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想到您会这么早来。”楚非离实属纳闷,上辈子这个老头子也没有这般早来宫里上课,起码要天完全亮透了才刚从家里出发,由于到得晚,早课才会上到午时。
这不对劲啊。
这般凶狠架势,明显是气极了,显然来的等得都不耐烦了。
楚非离停下来,抬头望了下天,不过才天完全亮而已,他没看错啊。难不成是时间过去了十多年,自己记错了。
最后楚非离被逼得躲在了天城暮云的背后。
暮云是皇子,总不可能连着他一块收拾。
楚非离突然跑进来,正在练字的天城暮云被他这般大汗淋漓的样子吓住,本待问楚非离怎么了,楚非离却哀求地似地抓住自己的手臂一阵摇晃。“暮云,帮帮我!”
“暮云?”天城暮云被楚非离直呼名讳,有些稍怔,却不知接下来让他更加无语,楚非离看到冲进来的太傅后,一溜烟跑到自己背后瑟瑟发抖地躲着,根本不敢出来。
太氏虽然上了年纪,毕竟是在朝堂上打滚几十年的老姜,楚非离拿天城暮云作保命草的举动当场被他截下。挥舞着手中的铁戒尺。“你自己出来还是老夫把你拎出来?”
楚非离脖子一缩,不敢应言,上辈子被这老头收拾得好惨的,活活把他从废材逼成栋梁。
天城暮云放下毫笔,“楚世子,之前本宫已经派人告诉过你,老师即刻就到,让你不要耽搁,你怎的会这么晚都没有来呢?也难怪老师生气。你还是出来认个错吧,没准儿老师不会罚得太狠。”
“啊?”楚非离以为自己听错了,暮云不仅不帮自己,还让他自己出去认罚。
这剧情不对啊。
上辈子,暮云说的是。“还请老师看在世子年幼贪玩的性子上,饶过他这次。”
楚非离没了暮云的庇护,被太氏强行拉走。
“你还敢躲殿下后边?殿下早早地就到了,老夫等了你半天都没到,陛下还说你这人乖巧懂事,就是这么懂事了?你给我好好说,你昨天是不是在陛下面前把狐狸尾巴藏太好了!”
楚非离跪在殿门外,怎么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太氏都不相信。
对于楚非离认错的态度太氏上极为不满意拿着手指粗细的棍子比了一下该揍楚非离多少下。
“老师,能不能换个方式惩罚?”楚非离自知若是不罚,太氏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想商量换下惩罚方式。
太氏上课年纪,刚才追着小兔崽子确实有些费力,若再揍一顿不仅浪费力气,而且还不一定能打得老实。
“行。”太氏想了一下,“太史院最近书目有些凌乱,需要人手去整理一下,你过去搭个手,整理得好,老夫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整理不好,老夫觉得你还是回去当你的世子,不要带坏了殿下。”
“多谢老师。”楚非离便去了太史院。
楚非离一走,太氏便也去检查天城暮云的功课了。
“不错,不错,字练得是越来越好了。”太氏满意地摸了摸胡子,拿着天城暮云递过去的字帖,一张张检查,“字体俊秀有力,游龙有余,颇为气势。不过殿下的字似乎今日练得有些心不在焉,这后来的几张有些下笔虚浮。”
太氏把后边的字帖抽出来,问天城暮云是怎么回事。
天城暮云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许是学生心中有事吧。丞相府传来消息,说丞相最近精神不大好,学生有些担心表妹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私事的话,老夫也不好过问。殿下准备做就准备做吧,不过这心态在做事的时候不能分心,不然会出岔子。”太氏劝诫天城暮云多花心思在学业上,儿女情长的事暂时放一边。
儿女情长?和谁?
天城暮云茫然。“多谢老师开导,学生知道了。”
“那便极好。”太氏拿书开始授课。
————
太史院。
楚非离到了太史院后,听说是来整理书目的,整个太史院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最后纷纷摇头,让他进去一试。
太史编修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看到楚非离说来整理书目,愉快地把位置腾了出来,站在一旁看楚非离是怎么整理书目的。
书目极为杂乱,常人看一眼就得眼晕。若是数目不多,整理起来不会太麻烦。但是宫里的书目,可是揽尽天下种类,光放书的架子就是几个屋子,还有些前朝的书目堆放在仓库里,长满了灰。随便一拍,就是满脸都是。
楚非离纵横朝堂十多年,太史院这种地方不知来了多少次,便是根本难不倒他。因为朝堂诸多事情需要查资料,不仅要熟知大楚近百年的历史,还要透彻其他国的事宜。
因此,太氏这一惩罚,本是想让楚非离吃个大苦,便却反而难不倒他。
不到一天,楚非离就整理好了,顺便朝太史令借走了几本书。太史令头疼了很久的事情,居然被一小子给很快解决了,自然楚非离借书痛快得很。
楚非离抱着书回到自己住的偏殿。
眼前的这几本长满灰的书,记载的是与天城暮溪有关的。楚非离一直很不明白天城暮溪的为人奇怪之极,明明很在意暮云,最后却利用自己把暮云逼上绝路。
他想查查看暮云是否和天城暮溪有什么过节是他不知道的。
“天城暮溪自八岁封王,十岁立府出宫。”楚非离读了很久,也没读到什么和暮云有关的事。
“生母姜氏,难产而亡。其祖父祖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楚非离无语之极。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
一本书读下来,都是写的是天城暮溪从小到大是怎么成长的,和暮云一点事情都没有提到。
窗外黑透了天,已过三更天,楚非离眼皮直打架,实在没有精神劲读下去,想起明天若是不早点起来,别说早餐吃不到,就那老头的尺子估计也得削掉自己一层皮。
楚非离把书放在枕头下,打算明天下课后再回来看,便脱衣睡下。
————
次日,天还未亮,楚非离便醒了,诸事做完后便去了主殿。
到了后,天城暮云刚搬了书本出来,看到总算没有迟到的楚非离,点了点头便让他坐下。
一张长桌,天城暮云坐左边,楚非离坐右边。楚非离瞧着天城暮云的眼圈有点黑,便问他是否昨夜没有睡好。
“你怎知的,本宫昨夜做了一夜的噩梦,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城暮云没有说是什么噩梦,楚非离也不好闻,但是天城暮云一连看了他好几眼,他被盯得极为不自在。
楚非离摸了把脸,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否没洗干净,有花让天城暮云瞧了去。
“那日丞相府初见,我便瞅着你面熟,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天城暮云突来的一开口,差点让楚非离当场站起。
“没……没有。”楚非离不知如何作答,天城暮云若不这般问,楚非离完全只当前世的纠葛是一场梦,却没曾想天城暮云问了。
“我们没有见过。”
是你说过的,有来生便不愿意记得我。
楚非离记得那句话,十多年都不曾忘记过。
天城暮云拿了书翻开,眼皮未抬。“那伞本宫收好了,什么时候来取便来拿吧。”
“不用了,那就是给你的。”楚非离摇头。
“行。”不拿回去就不拿回去,天城暮云便自己用了。反正一把伞,算不得人情。
“每隔七天,你可以出宫与家人团聚一次,再过四天,你若是需要出宫,过来找本宫拿腰牌。”天城暮云提醒楚非离道。
楚非离应声点头。
接下来两个人各自看书。楚非离面对暮云心里总是无法平静,等太氏到的时候,用戒尺敲了他脑袋一下,才知书一直是拿反了。
“我听太史令说,昨天你不花一天就将书目整理好了?”太氏本来是想磨磨楚非离的骄纵,哪知道这小子居然这般利害,现在好了,太史令今日下朝后偷偷找了陛下,问楚非离这小子能不能借给他几天。
“是的。”楚非离点头,偷偷去瞄太氏的脸色。
“你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待会儿你下了课去陛下那里一趟。”太氏是不可能给人的,如果太史令非要要人,看楚非离这小子同不同意。
哼!小小年纪该好好读书,先当官是会浮躁的,连个书都能拿倒的,还是没定性子的。
太氏摸着胡子觉得自己想得很对,不能给太史令那个老狐狸面子,故意将今日的课程延长了一些。
“对对对,像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再拉弓——”太氏站在楚非离背后,指导好后,“放吧,这次肯定能射准。”
楚非离的肚子饿得呱呱叫,顶着头顶的大太阳,已经快扛不住了。
不知道今日到底是说错什么话了,明明三次都射中靶子红心,太氏还不满意,说重来。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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