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看完合同以后,告诉安溪,关于赔偿部分合同写得很模糊,是根据工作室前期对安溪的资金投入,以及预期将得到实际未得到的收入综合叠加的。
直白点说,就是赔多少钱,全看工作室想要多少。
而且关于续约,合同说如果在三年期满当日未解约,则视为自动同意续约三年,也就是说,如果那时工作室找理由拖延一天,安溪这边就默认被再签约三年。
律师最后建议安溪与工作室私下协议解约。
这个结果安溪并不意外。
安溪也不打算现在和曲幽谈解约,她要等到《师尊》上线,她的名气起来,能在解约后顺利找到下家,再去和曲幽谈。
8月19日,安溪去往国际机场。
电影的拍摄地点在西国西比州,飞机航行时间十四个小时。
工作室这次倒是大方,给安溪买了头等舱,和她同行的小助理在经济舱。
安溪的位置在第一排,靠窗,旁边紧挨着的位置空着。头等舱的其他位置都有人,唯独安溪旁边座位空着。
安溪正想着这位置会不会有人坐,位置的主人就来了。
是的,就是岑总。
第27章
这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旅程,看到岑舸那一刻,安溪就确定了。
岑舸又换了个发型。
她把直发做了编织烫,染成带着点灰紫调的暖棕色,看起来温柔又慵懒,身上破天荒的穿了一条裙摆开叉的正红色鱼尾裙,配着半透的白色雪纺衬衣,整个人气质大变。
冷艳,妩媚,并且性感。
安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岑舸很少穿颜色明艳的衣服,她喜好冷色调。安溪认识岑舸多年,从未在她衣柜里看到过红色系衣服。
她是真的越来越不懂岑舸了。
不,她就是从来没懂过。
安溪假装不认识岑舸,转头盯窗。
岑舸在安溪身边的位置坐下,携着一股有些浓的小苍兰味。
这班飞机的头等舱很一般,空间并不宽阔,安溪感觉岑舸像是挨着她坐下的,存在感强烈到让她完全无法忽视。
靠着岑舸那一边的手臂肌肤都紧缩起来。
安溪把手臂环抱起来,尽力缩着身体,与岑舸拉开距离。
岑舸竟然愿意屈尊来坐这样简陋的头等舱,安溪真是没想到。这可是要坐十几个小时啊。
岑舸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这样委屈自己了?
安溪有些走神。
身旁,空姐在和岑舸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岑舸身上的香水味熏得脑子发晕,安溪觉得岑舸说话的调子里都带着一股温柔劲。
空姐走了。
前排安静下来。
岑舸转头,看向安溪。
安溪绷紧神经,警惕地瞪了岑舸一眼。
岑舸忽然一笑,她放松地靠着座椅,微仰起下巴,头发滑落,露出她线条圆润的下颌线。她今天还戴了长坠的钻石耳环,随着她偏头仰面的动作,耳坠贴着她白皙的侧颈轻轻滑下。
妩媚的勾人。
她笑完后也不说话,安溪心里猫抓似的难受,想问岑舸笑什么,还想问岑舸为什么总跟着她,但她又不愿意主动和岑舸说话。
只能憋着。
飞机起飞,平稳行驶。
空姐前来询问需求,安溪要了张毛毯,裹紧身体,放低座椅准备睡觉。
岑舸要了咖啡。
空姐离开前,岑舸让她把两人座位旁的帘子拉上。
不要拉上。安溪出言阻止,我不喜欢封闭的环境,麻烦不要关帘子。
空姐抓着门帘,一脸为难。
岑舸态度淡定,言辞清晰,不容置疑道:拉上,她由我安抚。
她身上有股天然的上位者气势,让人面对着她时不自觉的就想服从。空姐抱歉地对着安溪一笑,拉上了帘子。
空间瞬间封闭起来。
岑舸身上那股有些浓郁醉人的花香气味也愈发清晰起来。
安溪裹着毛毯,非常不开心地用力瞪着岑舸。
她倚在宽大的座椅里,显得十分娇小纤瘦,毛毯盖过她下巴,只露着一双气鼓鼓的,防备的眼睛。
机顶灯的光落进安溪眼里,明亮又生动。
岑舸突然有了一种活过来般的鲜活知觉。
连飞机里细微的嗡鸣声都变得动听起来,生活终于不再是枯燥忙碌且乏味的,它还有别的颜色和滋味。
你并不怕封闭的环境,关上帘子你能休息得更好,不是吗?岑舸出言解释,并且觉得自己理由充分。
安溪道:你不在我身边,我才会休息得更好。你在我身边,我只觉得连呼吸都很难受。
岑舸道:你那天在宴会上不是说你应该尊敬我吗,这就是你尊敬的样子吗?
安溪:
岑舸唇边带了一点笑,飞机顶灯的光是很柔和的浅黄色,照得岑舸的五官乃至表情都分外温和。
她替安溪压了压毛毯:好好休息吧,我不会打扰你。
安溪立马把毛毯拽远,不让岑舸碰。
岑总,你不觉得你现在很不要脸吗?安溪道,我到底要拒绝你多少次,你才会离我远一点?
岑舸顿住,她落寞地把手收回去。
片刻后,岑舸道:当初我提离婚,你求和时,我拒绝过你多少次?
安溪没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岑舸拒绝过她多少次,她数不清。
在安溪和岑舸的感情史里,岑舸总是在拒绝。拒绝安溪的过分亲近,拒绝安溪的一切索取,也拒绝在安溪身上付出多余的精力与情感。
岑舸好像从来不会给予和包容,她就只是站在原地,看安溪能拿出些什么,然后再从里面挑走自己想要的,剩下的全部拒绝和丢弃。
但现在,岑舸要调转她和安溪的位置。
由她来付出,让安溪选择要还是不要。
安溪无言以对,决定装死睡觉。
她侧过身,背对着岑舸,裹紧毛毯。
岑舸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安溪睡不着。
她总是能听到岑舸发出的细微动静。敲击键盘的声音,衣服摩擦时的窸窣声,还有她喝咖啡时吞咽的轻响。
这些让安溪感到烦躁。
她完全酝酿不出睡意,摸出平板和耳机,准备看电影。
睡不着吗?岑舸问她。
安溪不回答。
岑舸道:要不要聊聊天。
安溪想回她一句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但一转念,她又答应了。
以前和岑舸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聊天都是安溪单方面输出,岑舸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她从来不和安溪聊关于她的事。
不会倾述心事,不会分享日常,也不会讲身旁朋友的趣事琐事撕/逼事。安溪和岑舸在一起多年,却对岑舸的私事知之甚少。
她甚至完全不知道岑舸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安溪倒想要听听,看岑舸能聊出些什么来。
安溪道:好啊,你说。
岑舸卡住。她习惯性的以为,聊天就是安溪说,她听。
以前都这样。
现在让她说,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她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也从没有过这种需要她来找话题的经历,那是和她相处的其他人需要去考虑的事。
岑舸只需要听,或者干脆无视。
认真思索良久后,岑舸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她问安溪:你昨天做了什么?
安溪:
这?
就这?
安溪倍感无语,于是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说完空气顿时安静。
岑舸没应话,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飞机飞行时的鸣响。
安溪心里有些发虚,忍不住偷偷后瞥,看岑舸的表情。
角度问题,安溪什么都没偷看到,只感觉岑舸似乎在盯着她。
安溪忍不住拉了拉毯子,把自己盖严实一点。
安静里,突然传来解开安全带的咔哒脆响,接着一道阴影落在安溪身上。
岑舸靠了过来。
她一手撑在安溪脸庞,俯身逼近。
两人距离迅速拉近,岑舸身上那浓郁又骚气熏人的香水味,紧密的裹住了安溪。
望着岑舸压近的冷艳脸庞,安溪大脑空白了一瞬,往下一缩身体,惊慌道:是你自己要聊天的!
所以被怼了也是岑舸她自己的问题。
岑舸笑出声。
那你怕什么?
安溪抓紧了毛毯,瞪大的眼睛眨了眨。她不想看岑舸的脸,于是视线下落,但又正好对上了岑舸的胸口。
衬衣面料轻薄半透,她看到了里面的白色吊带,以及藏在吊带里的,半遮半露的风光。
安溪感觉自己要被岑舸身上的香水味熏死了。
她推着岑舸的肩膀:你离我远点。
岑舸没退。
她以一种强势的姿势,将安溪笼罩在身上,低下视线,看着安溪慌张又抗拒的表情,温柔又认真道:小溪,不用害怕我,你还可以对我更过分。
安溪推拒岑舸肩膀的手停住。
就像当初我伤害你那样,伤害我,或者羞辱我,都可以。岑舸音调压低,诱哄一般,我都不会生气。
安溪松开力气,任由岑舸靠近。
有什么意义呢?安溪问她,你觉得我们互相伤害过以后,就能回到从前吗?
岑舸想碰安溪的侧脸,被安溪躲开了,于是她将安溪散乱在脸颊上的碎发拨开。
我不知道能不能,我只知道,我一定要试一试。岑舸看着安溪回避的侧脸,停顿许久,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安溪闭上了眼,不想再聊。
岑舸其实还很想亲一亲她,但想到两人仍旧僵硬的关系,她克制住了。
她从安溪身上退开,回到自己座位上。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说话。
安溪戴上耳机听歌,彻底屏蔽岑舸发出的声音。
岑舸目光落在电脑上,只是上面的文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她在回忆。
以前每次和安溪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安溪总是和她聊别人。
安溪会说她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朋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她和她朋友做了些什么开心的,郁闷的,无聊的事;还会说她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家人,朋友的同学总之就全是别人的事。
每次岑舸听的时候,不仅觉得无聊,还觉得厌恶。
安溪和她在一起,那就应该只聊关于她的事,为什么总是要说别人?
别人比她更重要吗?
现在再想,似乎安溪与她在一起时,除去这些无聊的别人的事以外,再没别的可讲了。
她们彼此足够熟悉,早已经没了新鲜事可以分享,除了讲讲无聊的别人的事,她们之间就只剩下沉默。
所以那时安溪聊别人的事,并没有错。
岑舸后仰身体,靠着座椅,回想起她第一次对和安溪相处感到厌烦的时候。
是在她和安溪用晚餐的餐厅里。
那天晚上安溪一直不停地在讲她一个大学学姐的励志故事。
那段时岑舸因为公司面临上市而忙碌不已,晚餐时间也是硬挤出来的,可安溪却在说与她们无关的无聊琐事,这让岑舸感到极度烦躁。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安溪生活里会有那么多别人,既然别人那么有趣,那你为什么不去和别人在一起?
安溪曾经和岑舸说,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最喜欢的事就是和你待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岑舸一直以为,这些话都是真的,字面意义上那种真。
最爱就是最爱,最喜欢就是最喜欢,最重要就是最重要。
就像是苏梨玉对岑儒那样,岑儒是苏梨玉生活里的绝对重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比不上岑儒的一个眼神重要。
所以安溪也应该是这样的。
但一朝一夕相处下来以后,岑舸发现其实不是。
安溪人生里有别人,安溪的母亲在她心里也很重要,安溪的生活里还充满了无数与岑舸无关的事。
原来最并不就是唯一,而是其中之一。
那一刹那里看到的真相,让岑舸失望透顶。
那段时间,岑舸与朋友合伙开的公司正面临上市,而她为了这个新公司,倾注了无数精力,时间,甚至还忍受着厌恶感去交际应酬。
她原本没必要这么着急,这么拼命的。她是岑家唯一的大小姐,她完全可以回国后,直接靠着岑家的关系与人脉,一步登天。
但她没有选择那条捷径。
走捷径当然好,但靠着岑家就等同于受制于岑家,而岑家的人没人喜欢岑舸,也没人喜欢安溪,更不会接纳祝福她与安溪的关系。
唯一喜欢安溪的岑奶奶,又不同意她与安溪在一起,那岑舸要如何让岑家人接受她与安溪的关系呢?
答案就是变强。
强到只靠岑舸自己,也足够给安溪撑腰,那时岑舸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带着安溪这个佣人的女儿,踏进岑家的大门。
这是岑舸自己创办公司的真正理由。她早在11年,她与安溪第一次接吻的那个夏天,便已经开始谋划准备。
这件秘密往事,岑舸从未与人说起,也永远不会与人说起。
她一手创建的,最后市值数千亿的生物科技公司,其建立的最初的初衷,只是为了她与安溪的爱情。
这样匪夷所思又疯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在岑舸心里,是隐秘的耻辱。
岑舸为了她与安溪的将来,耗尽生活里所有的时间与精力,去开创了一个公司。
而她最后还不是安溪生活里唯一重要的那个人。
岑舸先是觉得失望,随后觉得可笑。
这件极其微小,微小得不足为道的小事,成了岑舸与安溪第二次分手的□□。
现在,岑舸再回想当年,她发现更可笑的,是那个仅仅因为安溪聊起了别人,就走入极端的自己。
如果再来一次,她会选择不介意吗?
不,不会会,她还是会介意的。
就算两人长久在一起之后,生活里再没了可分享的新鲜事,岑舸也不要安溪总是在她面前提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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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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