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车子开进车库后,却突然想到了自己那登记了家庭住址的驾照,还有那个不像是个善茬的太宰治
一条寺修先想到的是要不要搬家躲清静随即他猛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要躲?要是那家伙敢上门直接把他丢出去不就行了?
如果实在缠人,那就干脆将他处理掉冲下水道里好了,再给认识他的人洗洗脑,清理掉与他相关的记忆,麻烦就这样干干净净地解决了不是吗?
想通这一点后,一条寺修便将顺了他卡包的太宰治给抛到一边不管了,同样被他扔在脑后的还有自燃公交车的后续。
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风平浪静。
一条寺修的画卖得挺顺利,寄放在画廊的三幅全部都卖出去了,价格也不错。
画廊里比一条寺修水平高的画作不是没有,他的画也不是画廊的重点宣传对象,可他的画偏偏就卖得最好。
其中一幅画甚至在展出的当天就被好几个人看上了,最后买下画的是横滨当地一位有名的企业家。这名企业家还向画廊打听了一条寺修的事,听说他年纪不大后很是惊讶,感慨一番后便带着画离开了。
一个新人,就在短短一个月内将寄售在画廊的画全部卖出去了,听起来似乎挺不可思议的,可一条寺修早就对此见怪不怪的了,所以在接到电话通知时相当淡定。
说实话,要是他的画挂几个月卖不出去,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这倒不是因为他本身自信心膨胀、自我意识过剩,而是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几乎可以等同于吃饭喝水了。
一条寺修不觉得如何,可画廊那边不一样啊,这简直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因为他们只是给一条寺修留出了画作展览位,位置还比较偏,根本没花多少心思,只是挂那儿就不管了。
虽然一条寺修的画卖出去他们也能赚钱,但关键是他们这个月有个非常重要的个展要举办。这次举办个展的签约画家是他们费了很多心思、花了很大力气进行包装宣传的,对其画作的用心和期待程度和一条寺修根本不在一条水准线上。
有这么个事儿顶在前头,一条寺修理所当然地就被忽略掉了。
毕竟他一不是画廊的签约画家,二不是已经有名气的画家,在这一行中充其量只是个新手菜鸟而已。
可没想到他给画廊带来的利益却远远超出了画廊的预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惊喜了。
若说一幅画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赶巧了,可三幅都卖出去,那就不是单纯的运气了。
事实上,如果让一条寺修来说的话,这确实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只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讲,运气飘渺不定、捉摸不透,具有极大的偶然性。一件概率极小、随机性大的事情,若达成了当事人期望的结果,那就能称之为幸运。
可在一条寺修这儿则相反,因为事事顺心就是他的命运,哪怕他没有刻意去想,一切都会变得很顺利。就比如,他凑热闹随手买的彩票也会中大奖。
因为画作全部卖出这事儿,画廊方面给一条寺修打电话的频率都勤了些,态度也非常好,还试探着问:最近还有客人专门问起您的画作呢,您看看什么时候再送几幅画过来?您要是忙的话我们去收画也可以。
一条寺修扫了一眼自己手下刚刚完工的画,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再过一个月,画出新作再说吧。
刚刚完成满意新作的好心情在接了这通电话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瞧着天色还早,一条寺修就抱了个水果碗坐在了沙发上,电视打开后扫了两眼没什么电视剧可看,就停留在了当地的新闻频道上,拿起手机刷起推来。
知名企业家藤川先生画作受伤重症监护室被诅咒的
零零碎碎听了几个关键词,一条寺修把嘴里的葡萄籽吐出来,手里依旧一刻不停地刷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想:什么画能让人住进重症监护室啊,现在的新闻都快赶得上电视剧了。
哦,忘了说,他最近在追一部灵异向的恐怖电视剧来着。
可一条寺修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竟然比他追的电视剧还要戏剧化。
第二天早上九点,昨晚熬夜追剧的一条寺修还没起床,睡得还挺香。
他喜欢清静,所以家里的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尤其是卧室和画室这两个地方,房间外的声音几乎一点都传不进来。
因此,他自然没能听到那已经被人摁了快十分钟的门铃。
奇怪啊不在家吗?
太宰治把手搭在额前搭了个凉棚,仰头看向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二楼窗户,思索一阵,双手笼在嘴巴前做喇叭状,高声呼喊道:喂修君!你在家吗?
这个时候,邻居家的太太刚好路过,朝太宰治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太宰治余光瞥到路过的邻家太太,彬彬有礼地向他问了好。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太宰治想的话,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几乎很少有他搞不定的女性。
于是没一会儿邻家太太就被这人的甜言蜜语哄得两颊泛红,捧着脸跟个青涩害羞的中学小姑娘一样,立马忘掉了刚才太宰治在别人家门前大嚷的画面。
太宰治也趁此机会向邻居太太打听了一些她知道的,有关一条寺修的情报。
其实邻居太太知道的也不多,因为这人不爱交际也不爱出门。就算偶尔在超市买菜的时候遇到,对方也很少搭理人,邻家太太对他的了解就停留在一个多月前搬来、出门必带口罩、刘海长得能挡眼睛上面。
信息寥寥,不过光这些也能将一个独居、孤僻、不善交际的年轻人形象勾勒得差不多了。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低头思索着什么。
你是他的朋友吗?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邻家太太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是他的同事啦。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笑着说,他的手机关机了,打座机也没人接,所以我才直接到他家里找他。
邻家太太惊讶地捂住了微微张大的嘴巴,哎呀,是吗?可是平时都不见他怎么出门,我还以为
是个家里蹲吗?这么说倒也没错啦
虽心里赞同,但太宰治面上却解释说:因为修君的工作只需要在家里就能完成了呀。
邻家太太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在家里就能完成的工作?
太宰治:修君是个画家哦,我是他的经纪人~
原来是画家啊邻家太太这回更惊讶了,嘴里嘀嘀咕咕道:难怪
听说许多艺术家都个性十足,有的甚至因为饱受心理疾病的折磨,思维方式和行为举止会比常人更加极端。
他们平日里被这些痛苦折磨着,一旦到了作画的时候,生理和心理带来的苦痛与内心不甘的嘶吼和挣扎冲撞着、交织着,强烈的情绪摩擦出不可思议的灵感火花。思维突破固定框架的桎梏、灵魂摆脱沉重肉体的束缚。在这种热烈的、激情的、近乎癫狂的特异状态下,一幅幅惊世之作从他们手中诞生
邻家太太对画家其实了解的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鼎鼎有名的梵高,对他的了解也停留在是《向日葵》的作者以及割耳朵事件上面,所以一时之间就将同为画家的一条寺修也带入了同样的设想中。
这么一看,不爱出门、不爱搭理人的家里蹲,一瞬间就变成了才华极高却饱受身心折磨的大画家。
这孩子也太难了吧呜呜呜
邻家太太被自己的脑补给伤感得湿润了眼眶,掏出手帕就开始擦泪。
太宰治:?
其实偶尔他也会觉得,女性的心思深如海底针,难猜啊
目送邻居太太离开,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四下一瞅,周围没有人,路边监控也被挡住了,那么
他利落地翻过院墙,走到屋门前,从袖子底下的绷带中抽出一枚发卡,哼着自编的小调,三两下就打开了门。
打扰啦~
第9章 被诅咒的画(二)
一条寺修睡着睡着突然醒了过来。
他确定自己还没睡足,依旧很困。眼睛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根本没法睁开。
可他不是被闹钟惊醒的、不是被梦吓醒的、不是被冷醒或是热醒的、不是想上厕所、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值得他惦记排除种种可能提前醒来的原因后,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为什么会骤然醒来?
一条寺修阖着眼想了想,没琢磨出个原因。想继续睡觉吧,他用被子蒙住脑袋,跟烙煎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半天,始终没法入眠。
反正都醒了,不然去上个厕所吧。
这样的念头一起,他就顶着蓬松乱发和惺忪睡眼,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
从走廊路过的时候,一条寺修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家里与平时不太一样。
只是他这会儿脑袋还不怎么清醒,大脑接受并处理信息的速度缓慢得好像凝滞了一样。当他迷迷糊糊走到卫生间门口,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卫生间的门一关,他就跟着把这茬抛到了脑后。
上完厕所后,他就准备回房间继续睡回笼觉。只是在路过走廊的时候,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大脑开始恢复运转了。
他刚刚走到卧室门前,脚步蓦地顿住。
他终于发现家里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谁在他家客厅看搞笑艺人节目还一边捶地一边嘎嘎笑得震天响啊?!!
嗖
一条寺修消失在了走廊上。
与此同时,客厅里。
太宰治盘腿坐在软软的手工地毯上,咔吱咔吱嚼着从电视柜里翻出来的唯一一包薯片。电视外放音量开得挺大,生怕吵不醒二楼睡懒觉的屋主似的。
到了节目最高潮的地方,搞笑艺人精彩的表演让现场观众和太宰治都发出了惊天爆笑声。
后者笑得肚子痛,甚至趴在地毯上一个劲猛捶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寺修嗖地一下出现在了沙发背后。
瞬间移动产生的气流摩擦声被电视和太宰治发出的声音轻轻松松掩盖,因此后者完全没有被惊动的迹象。
一条寺修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还敢在他地盘上如此嚣张放肆的家伙,脸色阴沉得好像布满了厚厚的乌云,下一秒就能刮风闪电下起大暴雨来。
太宰治笑得根本直不起腰,对一条寺修的到来恍若未觉。
一条寺修也没出声提醒他的意思,面无表情地伸出右手,凭空一握,厨房那把用来剁排骨的锋利菜刀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挡在二人中间的沙发不受重力影响地漂浮了起来,给一条寺修让出了路。
一条寺修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很快便走到了太宰治身后。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拜拜~
刚好这个时候,节目结束了。
电视上的搞笑艺人向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鞠躬道了别,在一片哗啦啦的热闹掌声中退了场。
太宰治用手背抹了抹笑出眼泪的眼角,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
他从旁边的矮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上的薯片残渣,这才笑着打招呼:呀~修君,早上好!
他神态悠闲,语气轻松,带着种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中的淡定和从容。
早上好。一条寺修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不快。他一只手抓着太宰治的头发,将后者的脑袋提得往上扬了扬。
哎哎哎,我不知道你的电话,按了门铃又没人开门所以才嘶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能不能轻一点,头皮有些疼。太宰治嘀嘀咕咕,说话的语气软绵绵的,尾音无意识地拖长,还拐了几个弯,听起来有点像在撒娇。
要是换个大男人这么黏黏糊糊地说话,旁人早就被恶心得不行了,可放在太宰治身上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违和感。
不过,一条寺修可不会关注这些。
他一只手揪着太宰治的头发,一只手高举着那把菜刀,声音阴冷,如一条在人耳边嘶嘶吐着蛇信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轻不了,要将骨头剁成小块儿都是得花大力气的。
?剁骨头?
太宰治疑惑地偏了偏头,然后一眼看到了那把被一条寺修握在手中的剁骨刀。
之前还不觉得如何的太宰治瞬间淌下了冷汗,那个有没有轻松一点的死法?
一条寺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觉得你有选择?
一听他这么说,太宰治反而松了口气,没有直接把刀剁下来就意味着有转圜的余地。
嘶这种一听就会很疼的死法他绝对不想体验好吗!
不过一条寺修比他想象的还要残暴啊
听听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再考虑给我个什么样的死法好了。反正你也不吃亏,而且这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说,没再去关注那把悬在他头顶上的剁骨刀,似乎笃定了一条寺修不会对他动手一样。
还敢跟他讨价还价?
一条寺修冷笑,这家伙真以为他是什么善茬吗?还什么听完再决定给他什么样的死法?
他灵活地挽了个刀花,照着太宰治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太宰治优哉游哉,纹丝不动。
咚地一声闷响,刀背磕在了他的脑袋上。
哎,好痛。太宰治捂着被敲的地方,又抱怨了一句。
这都喊疼,你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吗?一条寺修随口讥讽了一句,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
菜刀被他往旁边一抛,嗖地一声消失在了半空中,哐当一下掉进了厨房的洗菜池里。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某个看不见的开关,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叮叮当当开始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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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神明的金丝雀——Sonat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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