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未尝禁果的少女,这是怎样的情话啊。商止新微微张着嘴巴满脸透红,看她紧接着眸光明亮认真说,姣姣儿,我想配得上你。
让她误会是她想配得上她,才要往上走的。
其实心里想的是,姣姣儿,你我不是同路人。
……
楼客疲惫地咬牙低头说:“是假话,全是。”
“啊呀,孤的朝臣对爱卿风评很好的。说楼将军忠敏自持,字字千金。”商止新于是神经质地笑起来:
“倒是说孤顽劣不羁。瞧瞧,这可是风骨峥嵘的楼先生先骗的孤这种皇族的败类。”
后面的一句话,又从轻软到字字重压,最后迸发的仿佛是狮虎随时要跳起来撕咬猎物的暴怒的嘶吼……
然后却又一次全身放松地病态的轻佻起来,耷拉着眼角揉了揉头发:“烦死了。”
楼客没敢说话,也不太说得出来,少了商止新的禁锢她整个人往下滑。
商止新就冷眼看她灌水,憋得不行了才掐她起来:“有话说没有?”
楼客哪里说得出话:“咳咳咳咳……”
商止新抱手:“再给爱卿一秒组织语言。”
“唔……哈啊……”楼客在她的麻匪作风下苦笑,克服咽喉的不适:“臣一直是认罪的,欺君罔上这种罪责,无论上主怎样发泄都是应该的。若上刀山下油锅能让我主消气,臣也愿意去做。”
商止新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上刀山下火海啊?”
“嗯……”楼客点点头气若游丝:“可臣有点头晕了……您能给我输送一点内力吗?臣的思维现在很混乱,感觉立刻就要……”
商止新冷着脸捏着她的双手内力摧枯拉朽,差点撑爆了她的脑子,她才堪堪放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抵在什么东西上,说:
“那么孤先挑断爱卿的手脚筋戳下眼睛来,完整地把皮剥下来,在露出来的肉上淋上火油好不好?
还是在爱卿的七窍放进蛊虫啃噬脑髓和内脏在里面产卵让身体涨起来炸掉?放心吧,孤会记得帮你保持清醒的。”
“这么一想,可以一直来几遍,反正爱卿身体不错。”痛苦到死亡吧……可最难挨的是永远的轮回。
……
竟然眼前已经出现了血肉模糊的自己,尸体鼓胀起来的冒出虫芽的人,缺手脚的模样,眼睛是两个血洞。
楼客在她的轻快的语气里一阵一阵发颤,但还是咬着牙说:“好。”
——在恐惧吞没理智之前好好应下来,不要求饶逃避自己的结局……虽然转念想起来,就算她求饶商止新也不会管的。
商止新听完她说话,龇着牙呵呵笑了,放了手扯开了她的眼罩。
可毕竟那声“好”已经剥离了她所有的勇气,现在只余下认命的对未知血腥的恐惧,她已经濒临临界点。
商止新没有被迟来的示弱激发起怜香惜玉的心,而是冷酷道:“睁眼。”
楼客手指一缩,终于爆发了所有被愧疚压下的恐惧,逼着自己直视,姣好的面容终于去除了一直以来的淡然隐忍,露出可怜意味。
————
看清了四周楼客却惊愕地转头。
她竟然在药浴池。这么说商止新不想杀她而是想让她恢复?
药浴池已经是禁地范围了……商姓的后山只有这眼温泉灵气灌注,用来疗伤已经相当奢侈。
……这么一想,商止新这回还真没对自己做什么,无非呛她几口水碰碰她伤口,依她性格这绝对是小大小闹——她在吓唬她玩?
……
“楼爱卿总是不信,多让人多伤心。”
商止新有趣地看着楼客发蒙的表情,支着脑袋沙拉着嗓子笑意满满:
“孤不是说了……只是心疼你。”
第219章 侍假成真2
正如楼客了解的是“瑾姣”, 商止新了解的也仅仅是“楼若素”而已。
这两个人其实似是而非纠缠了年,给少年商止新的是自以为的长久快乐, 给楼客的只是些许愧疚。
那时的她们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商止新活在皇子微服私访遇见真爱的雨打青瓦,以为丞相府是她们两个人的舞台,她们是唯一的彼此。可楼客活在复仇者蛰伏忍辱负重的尔虞我诈, 丞相府是风起云涌的战场,被欺骗利用的可怜小鬼不过是其一枚旗子。
身负世仇的楼客设计进入丞相府,路途并不顺利。她自认有些才能,可作为“一介布衣”, 才能只是进入这里的敲门砖。要一个素人进入触碰到“楼家秘密”那个层次的核心集团,还需要往上爬很多年。但她等不及。
所以她才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少女。
商止新被前任的商王送到这里来,为了尚未觉醒血脉的唯一皇嗣躲避那几年的朝堂内乱。
横空出现在丞相府的女孩受到了丞相的小心和尊敬, 被允许走在任何地方。这个在府年幼的百无聊赖的“瑾姑娘”,是最容易让人抓住的登天石。
商止新养在深宫,纸上谈兵的几年帝王心术根本没有敲碎她的天然,并且少女怀春之时她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能找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个天真一个深沉,情窦初开遇见煞费苦心,商止新于是失心。
……
但楼客没想到的是商止新并不是她以为的高官贵族的子嗣或者继承人, 她要显赫太多……商止新是皇女, 是她楼客费尽“千辛万苦”收集好罪证需要呈上去祈求她还先父一个公道的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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