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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穿越)——谢与迟(52

    他们十几个人引开了那么多追兵,比自己这边要危险得多,他应该做些什么
    对了,他们还有许多走散的兄弟被困在山上,还有当初在淮北给他们送粮食的那些人也不知如何了,以及常乐消凝相萦他们,他们顺利回去了吗?殿下和自己身份暴露后,南晋局势变成什么样了?
    五天后,几百士兵分别沿着小县城的几条大路挨家挨户地搜查。
    褚琰带着人翻进了一间民宅的后院,宅子挺大,但走动的人不多。
    吴壮四处一看,指了某个方向:老大,那里像不像柴房?
    旁边的人道:躲柴房不保险吧,那么点地方,万一人家搜过来了,咱们都施展不开。
    得了吧,外面多少人?我们才多少人?你还想来硬的?
    他们占了领先一步的优势,可架不住追兵人多马足,褚琰见同伴和马都疲惫至极,于是在岔道上弃马,扮成平民随机选了一条路进城。
    按说追兵再神通广大,也不会知道他们究竟选择了哪条路,可褚琰刚进城不久,城门就被封锁,追兵就像是笃定了他们一定在这座城似地搜了起来。
    院中没有种树木,除了柴房和厢房似乎也没处能躲。
    褚琰见柴房并未挂锁,便进去一探,柴房里的柴火堆得很足,但也正因如此,几乎没处能让人藏身。
    褚琰正欲回头告诉大家这里不保险,便眼尖发现了什么,蹲身一摸,道:这有个铁板,打开看看。
    那一小堆柴火很快被清出来,铁板下竟是一个地道。
    吴壮下去一探,很快便回来道:下面没有危险,这地道是封起来的,没别的出口。
    褚琰当机立断:你们下去,我在上面守着。
    吴壮有些担心:老大,要不您下去躲躲吧,我在上面看着。
    褚琰把他要冒出来的头按了回去:都下去。
    众人跃下,褚琰合上铁板,搬来柴火堵得严严实实,随后踩着那堆木柴借力,一跃上了梁。
    柴房里昏暗,就算有人抬头,也看不到梁上有人。
    柴房的瓦铺得并不是很严,墙和瓦之间有一处漏缝,被简单地用麻布堵上了。褚琰把沾满了灰的麻布取下来,便看到这面墙后乃是一个挺大的马厩。
    马厩里并没有马,褚琰心想这个宅子很可能曾经属于一个发黑财的马贩。
    马匹往往都是官员和大户人家才有,民间明面上是不允许贩马的,不过南晋律法不严,导致私下里的马贩频出,只要孝敬足了,地方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寻常马贩都是躲在山沟沟里养马,或是山匪、贪官、做生意的官户人家兼职贩马,在镇上的很少见,除非这宅子的主人跟当地地方官的关系匪浅,才这般没有顾虑。
    褚琰正欲收回视线,忽然有声音传来,好几个人绕过柴房同时进了马厩,开始打扫起来。
    其中一人从褚琰刚好看不到的槽里扒拉出一小簇干草,像是没吃完剩在里面的 ,那些干草分明还新鲜得很!
    带着大马厩的院子,新鲜干草,忽然进来打扫不,更像是清理痕迹的仆从。
    褚琰皱了皱眉,他们随便选了个宅子躲进来,却好像沾上了更大的麻烦。
    仆从们离开不久后,便有官兵进来搜查,褚琰听见有人说:大人,您查归查,但这养马一事
    放心,我们眼里只有自己的本职,其余的事,一律看不到。
    嘿,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大人。
    说话间,柴房门被打开,那些人没有较真到连柴都要搬开看看,见里面没人便要走。
    临走前,那唯一身着粗布衫之人留在最后,关门之前忽然抬头,目光直直投向褚琰藏身的横梁上。
    门锁从外面落下,褚琰这才发觉,他的心跳比他想象的要快。
    宅子里很快归于平息,褚琰身子动了动,又顿住。
    他的目光飘忽地落在柴房的木门上,琢磨着那锁究竟是锁住了,还是虚虚挂上了,地道没有出口,若是门锁了,他们便成了瓮中的那啥。
    刚这么想,柴房门便是一开,来人正是方才的粗布衫。
    此时他完全没了招待士兵时那讨好奉承的模样,反而背脊笔直,语气从容:阁下,人都走了,何不出来一见?
    一片沉默。
    粗布衫又道:阁下不请自来地闯了柴房,借了地道,如今主人家相邀,连杯茶也不肯叙吗?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粗布衫都开始怀疑人是不是走了的时候,梁上终于有了声音:稍等。
    粗布衫不解:等什么?
    腿麻了,缓缓。
    粗布衫:
    褚琰:劳驾,我兄弟们还在地下,你帮忙挪挪柴?
    粗布衫无言片刻,冲外面拍了拍手,顿时便有几个人进来将柴搬开。
    褚琰便在此时从梁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那粗布衫男子打量了他几眼,道:请跟我来。
    说完便带着人走在前面,一点也不怕褚琰就这么跑了的样子。
    从地窖里出来的人见老大没有拒绝,便乖乖跟在后面,吴壮压低声音不解地问:老大,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褚琰:暂且不是敌人。
    吴壮听了暂且二字,立刻警惕起来。
    粗布衫将他们领至一间门半掩的厢房前,站在门口道:主人,客人带来了。
    片刻后,有人出来开了门。
    吴壮顿时便是一愣,顿了顿才不确定地呼道:邢邢师傅?
    来人正是当日被放虎归山的邢亦,他换上了一身长衫,从朴素的木匠变成了儒雅公子,让人险些认不出来。
    邢亦微微一颔首,又朝褚琰躬了躬身:没想到是安王您,早知道在下该亲自去迎。
    褚琰理了理衣袍,他的神色里没有意外,只是淡淡一笑:不慎惹了一身狼狈,见笑了。
    邢亦又道:我家主子想单独见您。
    吴壮立刻便想反驳,褚琰却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你们在外等着便是。
    邢亦又道:请王爷卸刀。
    吴壮等人更忍耐不住了,褚琰却坦然解了腰间的刀,兀自走了进去。
    里间果真只有一个身影,褚琰掀开帘子,见那人面前的几上摆好了几样吃食,分明只是最寻常朴素的菜样,清汤寡水,谈不上美味可言,那人却似乎吃得很满足。
    他就了一口酒饮下,缓缓抬眼,托着脑袋打量褚琰。
    褚琰见他不招呼自己,干脆自给自足,给自己取了碗筷,一点也不见外地坐下倒酒。
    只听那人毫不客气地开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穿得这么寒酸的亲王。
    褚琰稳稳将酒斟满,也不客气地回击一句:过奖,我也是第一次见吃得这么寒酸的皇帝。
    两人对视一眼,那人忽然笑了:也算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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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快乐呀大家~
    第58章 前因后果
    民间盛传, 南晋皇帝胸无大志,心无百姓, 荒淫无度,昏庸无能好几个无字压下来,妥妥是一个后世将被史书口诛笔伐的昏君。
    而就褚琰从短短几句交谈里来看倒也没完全说错。
    起码胸无大志这点就没什么问题。
    他原本还以为这位南晋帝整出这么大的闹剧,该是有什么别的筹谋, 谁知这人上来便冲着褚琰摇了摇杯,道:借柳将军之手脱身,当谢你一杯, 哦, 柳将军就不谢了, 他的兵伤我一条胳膊,算抵平。
    脱身?
    就是假死。南晋帝爽快地承认,皇位空虚, 丞相和淮北那位哪有那么多的耐心?自然是先说我死了, 然后想方设法地争那个位子,就算尸首找不到也没关系,带两件衣冠秘密下葬,没人敢质疑什么可惜了我的皇陵,建得那样漂亮, 只能便宜了一堆死物。
    褚琰听他嘚啵半天, 下意识就是一接: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死了,我把你塞进去。
    这话一出,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
    南晋帝有些不高兴地指指褚琰:登基以来,倒是没人敢跟朕这样说话,说到底,朕现在还算在位呢。
    褚琰悠闲地夹菜: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您是南晋的皇帝,我是北齐的皇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话说得不客气,但好歹给面子地带上了尊称。
    南晋帝噎了噎,又道:其实你应当也谢我一杯。
    柴房的事?褚琰在这位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皇帝面前,丝毫不输气势,说来,方才那些官兵其实是来搜您的,而不是搜我们的吧?我进城前算好了,按说追兵不会那么快到,被你们连累得差点提前暴露,借柴房躲藏的事也该算扯平了才是。
    南晋帝淡淡一笑:倒不是说这事,你要谢我的地方还多,我暂且向你讨这一杯,只为替你截住了淮北王府的急信一事,否则你以为你身份若是暴露,淮北王和丞相还会乖乖内讧吗?
    褚琰心中轻轻一震,却也有种恍然的感觉,片刻后他举起杯一敬,非常有诚意地干到了杯底。
    他们彼此都在想:现在倒是能好好谈一谈了。入南晋以后,褚琰那时已经对邢亦产生了怀疑,看他看得紧,没有给邢亦报信的机会,但是他第一次将自己人安排进南晋军,并且让自己人假装立功以后,远在帝都的南晋帝却是想到了褚琰在南晋的这个可能,因为邢亦尚在梁州的时候,便给他递过口信,道是安王在梁州有准备、似是要出什么远门。
    南晋帝怀疑军中有褚琰的人,便顺势扶持,他仗着自己昏庸无能,恰好不必听大臣上谏言,随时可以在朝堂大事上胡闹,也正因此,褚琰的人才会那么快晋升。
    这样做理由很简单,一来,是想跟褚琰这边搭上线,故而给褚琰一个提示,二来,是想靠这个不属于任何派的外人来领一支军,从而牵制住丞相的军。
    果然褚琰便将邢亦派了回来,恰好南晋帝想做一件事他想从那处处是眼线、没有哪里能让人安心的囚笼般的皇宫中脱身。
    那些各地所谓闹事的流民是你的人吧。
    南晋帝用上自嘲地口吻:朕继位两年,总不能真的连点自己的人都没有。
    闹事的流民除了是给褚琰提供趁乱行事的机会以外,还是挑起丞相和淮北王矛盾的第一步。
    丞相认为是淮北王搞的鬼,假如丞相选择去平息民乱,那他的兵力会被分散,届时再挑拨淮北王趁虚而入,就能轻易激起两方矛盾,假如丞相选择不去理会,那么这些地方也迟早守不住,北齐长驱直入后,丞相只有撤兵保住金陵、而淮北王只能靠着淮北,二者这时候是否对立也无所谓了。
    丞相选择了后者,而这个时候南晋帝散步在外的眼线又告诉他安王入了淮北,南晋帝很快便想到褚琰是盯上了淮北的粮仓,想用粮仓来激化王、相二人的矛盾。
    于是他又派人给褚琰传信,让北齐边境发兵,好在金陵局势彻底爆发之前脱身。
    褚琰问:您是怎么保证自己能御驾亲征的?总不能是您提出来的吧?
    一向不管政事的皇帝要是突然主动提出御驾亲征了,傻子都能看出有鬼,到时候就更不可能离京了。
    南晋帝道:邢亦有个妹妹,是淮北王身边的宠姬,亦算是半个谋士。
    褚琰奇道:哥哥是你的人,妹妹给淮北王做谋士?
    我这小皇叔并不知情。邢家机关世家,本是历代替皇族卖命,可惜于我父皇时期被丞相发罪,全家男子流放,女子入娼籍,小皇叔看中邢家的手艺,便把邢姬赎了回去。南晋帝有些怀念地道,小皇叔不受宠,年轻时少有在宫里的时候,自然也不知道我儿时是靠着邢亦邢姬兄妹俩接济,才能好好地活过来。
    南晋帝本出身低贱,于冷宫中生下来,也顺理成章在那方寸之地长大,后来他娘亲过世,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冷宫里挣扎,他那沉迷歌舞酒色的父皇根本想不起来冷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彼时邢亦和妹妹邢姬还是御用机关师家族的子女,父亲受宠,连带着他们也时长出入皇宫,无意中与南晋帝相识,三人便偷偷建立了友谊。
    后来邢家被发落,没多久,南晋帝就接受了丞相的帮助,自愿成为丞相的傀儡。
    彼时先皇帝身边的其他儿子一个接一个地被谋害,他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了些什么,可当时先帝已经将玉玺和虎符交了出去,朝中大权俨然已经握在丞相手里,比起重振祖业,懦弱一世的先帝更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谓敢怒不敢言。
    他荒唐一辈子,也就临终前那几年幡然醒悟,暗中筹谋了一些人手,又把邢家遗下的人接回来偷偷安置,交到了我手里。南晋帝嗤笑一声,看似为我好,却险些害了我,我身边全是丞相之人,吃喝拉撒睡都有人去汇报,一旦被丞相发现什么,我岂还有活着的价值?
    说到这顿了顿,回到原本的话题,御驾亲征,是我用邢姬之口与淮北王说出来的,于是没过多久便有人上奏提议。我自然要演出副不肯的样子,直到乱民遍地、北齐来势汹汹,边关军心愈发不稳时,原本阻拦的大臣也都变得想送我上战场,便可顺理成章地出征。对了,你那信,也是邢姬拦下来的。
    褚琰听到这有些明白了,南晋帝本没必要与他说这么详细,之所以说了,怕是想让他救那邢姬出来。
    那您又想要什么呢?褚琰怀疑地眯起眼,您脱身朝廷,摆脱了眼线,却也失了帝位,您自己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南晋帝沉默许久,松开手里把玩的酒杯,将整壶端起来,痛快往嘴里灌。
    末了他哈哈笑道:褚琰,不是人人与你一样的。
    他没说自己有何所图,反倒有意结束这一席,兀自哼起一支南腔小曲,走出门。
    褚琰听见他在外面说:给安王和他的人备几间屋子。
    接下来几日,他们便在这宅子里住了下来,期间得知这宅子主人是县令的小舅子,他们暗地里都是效忠南晋帝的,平时以做贩马的生意为由,实则是为了南晋帝的私兵而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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