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勇也收到了请帖,整个京畿营顺王只请了三个人,再往下的将领可就没这个面子了。
司徒勇砸吧砸吧嘴,心道:也不知道喜宴当日寇骁会以什么身份站在顺王身边,过了这许多天,他还是无法理解这两个男人成亲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以后都不要嫡子了?
请客这天风和日丽,京城刚入春,到处是清新的味道,一辆辆马车停在福来酒楼门口,每一位来客不是朝中重臣就是勋贵王侯。
这是李煦第一次这么全面的接触大燕王朝的上级社会圈,朝臣他都认识,但勋贵与王侯却不太熟悉,好在他无需认识每个人,看得顺眼的多说两句话,看不顺眼的不予搭理,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王爷,赵大人来了。刘树跑来汇报道。
李煦坐得很稳,听到赵曙来了也只是淡淡点个头,等对方过来与他见礼后,李煦才笑着说:赵大人近些日子总是因病告假,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赵曙最近过的很不好,贪墨案的结果与他想要的南辕北辙,他好几个门生都因此受到牵连,这其中必然是顺王的手笔。
赵曙不是胆小的人,但玩弄权术自认比不过顺王,只能告了病假暂避锋芒,而且这样也给顺王一个示弱的印象,方便他们之后的行事。
王爷的乔迁之喜,微臣自然要来讨杯喜酒喝的,只是王爷为何没在王府宴客呢?您匆忙搬进去,更应该让大家去给您暖暖房。
就是因为太匆忙了,准备不足,不如酒楼方便,何况这福来酒楼也是本王的,不算太离谱。
众人这才想起,这座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是顺王名下的,当初这酒楼在京城异军突起,声名大噪,每日宾客满棚,绝对是日进斗金的好地方。
赵曙好心提点道:王爷乃皇室子弟,按例是不能行商的,而且商人地位卑贱,您如此身份行商人之事,怕是有损皇室形象。
关于这一点也是朝中大臣略有微词的地方,虽然各家各户多多少少都有私产,但很少会有官员亲自经商的,这传出去是丢人的事,没想到顺王不仅敢承认,还不以为耻。
李煦摊摊手,无奈地说:本王也是被逼无奈才如此行事,南越有多穷你们没去过不知道,本王若不想方设法赚取钱财,怕是饿死在南越了。
站在一旁的寇骁挑挑眉,声音低沉地反驳:王爷言重了,南越虽然穷,但集全南越之力供养一个王府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也只管温饱而已。
此话一出,众大臣哄堂大笑,他们怕是没见过如此坦率的人了,真不愧是蛮夷之地来的人,也太敢说了。
司徒勇掩面,不敢去看顺王的脸色,心想:顺王那样的天之骄子为何会看上寇骁啊,这两人从小生活环境迥异,按理不该走到一起啊。
他放下手,注意观察了两人一会儿,然后被他看出了点门道,比如,两人身上的衣裳居然是同个款式的,只是颜色不同,腰上的玉佩还是一对的,甚至连手指上套着的指环也是一模一样的。
这还敢更光明正大点吗?
司徒勇如果事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估计也不会往那处想,但知道了,就处处是破绽,比如两人对视的眼神,偶尔的肢体接触,都能看出亲密无间。
寇将军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本王是封地之主,怎么能只受百姓供奉而不付出呢?能让封地百姓过上好日子是本王的责任。李煦大义凛然地说道。
不少文臣都暗暗叫好,顺王爱民他们早有耳闻,但是愿意为百姓如此付出还是令人敬佩的。
寇骁单膝跪在李煦身前,诚挚地说:王爷的大恩末将铭记于心,南越百姓也铭感五内,若非王爷牺牲名誉替南越拓展商贸,开源节流,南越每年不知要饿死多少百姓。
李煦扶他起来,手掌握住他的胳膊捏了捏,将他拉到身边站好。
过了今日,不管朝臣们心里怎么想,京城的百姓必定会拜倒在顺王的仁义之名下,有如此舍己为民的王爷,他们怎么会不喜欢呢?将来如果是顺王登基,他们的日子肯定会好过许多。
不说这些了,如今这些产业虽然是王府名下,但本王也不怎么参与了,毕竟商事不如国事重要。
大家自然是要赞颂顺王的美德,不管真假,到场的宾客里大多数都被感动了,至于感动过后会不会想要朝顺王靠拢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京城如今最受欢迎的那支施工队听说也是南越来的,不知王爷可认识?孔敬最近与顺王走的近,问话也更直接。
李煦点点头,自然,那些都是王府招揽的匠人,因为在南越没什么出路,才来京城拼前程的,不知道他们的手艺各位大人满意否?
孔敬做了个揖,原来是王爷的人,那真是太好了,不知王爷可否通融通融,让微臣早日约到他们替孔府修缮房屋呢?
不少官员暗骂了一句:奸诈!也纷纷表示自己需要走个后门,早日约到施工队给他们家中休整休整,而已经完工的人家则露出得意的表情,看吧,他们多有先见之明,占尽了先机。
李煦有些为难地说:本王没料到他们竟然能如此受欢迎,若只有孔大人一人,本王必定给个方便,但大家都想要的话,只能一视同仁了。这样谁也不得罪。
魏丞相原本老神自在地坐着,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听到这插了一句嘴:不过是些匠人手艺而已,哪值得你们如此追捧?
孔敬不赞同地说:相爷您可见过修缮过后的人家?
自然,我那女婿家就刚修缮过。
您不觉得各处都透着清爽与新奇吗?那明净透亮的窗户,那干净平整的地面,那些便捷的水管,还有各种舒适的家具,真不知道这些匠人是如此造出来的。
李煦没有把这些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造出来的,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经商已经够出格了,如果还做匠人之事,那就有些不务正业了。
等用过午膳,送走所有客人,李煦也带着人回了王府。
寇骁将司徒勇引荐给李煦,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总之这一眼并不是那么顺眼。
司徒勇心想:就是这个男人娶了寇骁,害他兄弟断了血脉,而他明明是喜欢过女子的,他一定不是真心喜欢寇骁的。
而李煦的心理活动是:这就是寇骁看重的那个结拜兄弟啊,长的倒是人模狗样,年纪看着并没有大多少,而且一看就是不太正经的人,说不定寇骁脸皮这么厚就是受他影响的,近墨者黑!
两人当着寇骁的面和和气气,说着当前局势,说着军中势力,仿佛是很亲热的自己人,寇骁坐在一旁都有些插不上话。
当日卑职与骁弟说了一些,没想到短短几日,就听到有人事变动的消息,王爷真是动作迅速。司徒勇没料到李煦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震惊了许久。
骁弟?李煦差点没能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他轻轻斜了寇骁一眼,心想:都这把年纪了还如此肉麻,当年他们一起玩闹时还不知有多亲密呢。
他淡淡地说:全靠司徒将军给的名单与提示,本王才能如此顺利,司徒将军若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提。
司徒勇拉下脸,朝他拱拱手,王爷此话就太生份了,卑职并非是想要用此换什么东西,不过是与骁弟的情谊罢了。
李煦当着他的面握住寇骁的手,笑着说:司徒将军别动怒,本王没其他意思,本王与寇骁的关系你也知道,既然你与寇骁是兄弟,也就是本王的兄弟,一家人确实不必太生份。
司徒勇有些牙疼,他从未见过喜欢男人喜欢的这么明目张胆的,王爷抬举了。
好了,都是自己人,说话不用太客气。寇骁听着别扭,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气氛有些异常,他说:时候不早了,司徒兄先回去吧,明日到军营再聊。
司徒勇告辞离开,寇骁一把抱住李煦问:王爷怎么了?不喜欢司徒?
李煦瞅了他一眼,咧开嘴叫了句:骁弟?原来你们之间是这样称呼的,挺暧昧啊!
寇骁不明所以,我俩是结拜兄弟,正常也是以兄弟称呼的,这个有问题?
不!没问题!是我有问题!李煦心想,他居然会因为一个称呼而吃醋,可见他的心胸也只有针尖那么大。
第299章 请王妃安
同洲离京城不远,三皇子很快就接到了圣旨,但他已经早一步得知了这个消息,接到圣旨也不觉得意外。
他身边有数十个幕僚门客,全是他这几年招募来的,其中有个人最得他看重,他这几年所做的决策大多都是他们帮着出谋划策的。
严先生,您说父皇此时招我进京是好还是坏?
姓严的幕僚长的道貌岸然,留着山羊胡,一眼看去就像个精明的老狐狸,他想了想,摇摇头说:顺王已经进京了,而且并没有中计,他定能查出是您与赵家合谋陷害的他,说不定正在京城等着您回去呢。
提起李煦,三皇子脸色变了变,他从小就生活在李煦的阴影下,但那时候他是太子,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子,比不上他也正常。
可李煦都被父皇厌弃了,贬到偏远的南越,怎么就没死在外地呢?如今他又获得圣宠,自己岂不是又出不了头了?
我早说过,李煦必须死,他当初被贬出京就是最好的时机,那时候父皇对他心有芥蒂,他死了也不会伤心,可惜他命大,如今几年过去了,说不定父皇已经忘了他当年的事了。
严先生摸了摸胡子,笑着说:夫人不是说过吗,当年那件事还可以再利用利用,皇上最怕的就是有人谋反,韩家造反是事实,这就是顺王洗不掉的污点,像根刺一样扎在皇上心里,只要旧事重提,皇上对顺王必然不喜。
还有呢?
那就找人透露出去,当初韩家造反其实是顺王设计的,只是因为没能成功,所以他才躲过一劫,您想一想,如果韩家造反成功,登基的人必定是顺王,他又岂会无辜?
三皇子脸上浮出喜色,得父皇相信才行啊。
谋反可不是贪墨,皇上会信的。严先生信誓旦旦地说。
三皇子也知道这一点,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儿子谋夺自己的皇位的,李煦确实很有本事,也很能拉拢人心,可皇帝没死,他这些优点就能成为催命符。
此次一定要将李煦打压死了,否则他死灰复燃,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那殿下准备何时上京?
当然是越快越好,明日一早就走。
那属下去安排,这边也要留有心腹看着才行。严先生走出书房,望着天边的明月,仿佛能看到自己将来功成名就的场面了。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嘴角露出一道讥讽的笑容,三皇子此人心胸狭隘,冲动易怒,并非明君之相,可这样的主子更容易受人摆布不是吗?
李煦那边同个时间收到了消息,知道三皇子即将回京,也查到了他身边的有什么重要人物。
与三皇子大肆招揽幕僚不同,李煦这几年招募的都是管事匠人居多,学子们招来也基本都投入官场或者学校了,身边没留一个幕僚。
在南越时,他有不确定的事情会与纪韩宇等官员一同商议,整个郡守府都是他的幕僚团队,但来到京城,他身边就没什么出主意的人物了。
去请靳管事来,还有叶长青,也一起叫来。李煦吩咐刘树。
刘树领命而去,很快就带着人进来,他们一直都住在郊外的大宅子里,上次刺杀事情后,这还是第一次来见李煦。
参见王爷。两人给李煦行了礼。
请坐吧,如今本王有了自己府邸,你们二人就搬过来住吧,替本王分担一些事情。
靳管事犹豫着问:王爷,属下还是回西北吧,三皇子不足为惧,属下以为,大皇子才是您的劲敌。
因为他手中有兵权吗?李煦问。
这是其一,其二,大皇子在西北多年,与土皇帝无异,整个西北都是他的后备力量,就与王爷的南越一样,进可攻退可守,他的势力非我们可比。
李煦点点头,西北向来是军事重地,备受重视,每年的军费开支朝廷也都先紧着西北等边塞要地,大皇子势力稳固,哪怕自己能登上皇位,他也可以在西北自立为王。
越是有势力的人产生的影响越大,西北民不聊生却没传出消息,这就能看出他对西北的掌控度了。
但本王与大皇子总有一天要兵戎相见,你去西北就要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其实,本王有想过将人撤回来了。
万万不可!靳管事急忙阻止,王爷也说是将来了,只要此事一天没有发生,就不该将人撤回来,一来我们在西北还能打探到消息,二来,将人撤走大皇子肯定会起疑心,对局势不利。
这些李煦都知道,但如果不把人撤回来,一旦两边闹僵,这些人必死无疑。
靳管事知道他的顾虑,起身说:王爷,属下愿意去,您将钟管事撤回来吧,钱先生就留给属下用,他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想必不是怕死之人。
你不怕死吗?李煦直视着他的双眼问。
靳管事挺了挺胸脯,王爷恐怕忘了属下是何出身,海贼怎么会怕死呢?
李煦无言以对,钟武太年轻了,在西北管个厂子是足够的,但要想和大皇子斡旋就资历太浅了。
好,本王明日派人送你去,但有一点你记住,若是哪天本王要求你们撤退,你必须保证立即执行,将人给本王带回来。
靳管事皱着眉头道: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的大业不可能不牺牲人,您过于心软与善良了。
李煦却不赞同他的观点,你们替本王做事,替本王赚钱,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是本王的责任,若是本王不在乎你们的生死,以后谁还会尽忠尽职地替本王做事呢?
靳管事微微动容,他跟过好几任主子,主子对从属只会提要求,从来没有哪个主子会说:责任二字,他胸口微微发烫,他说他不怕死是谎话,如果他不怕死绝对不会活到今天,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可以为顺王去死。
你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担着生命危险替本王做事,尤其是暗部的人员,本王也知道要护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但你们要知道,本王不需要你们主动牺牲,任何人都有活着的价值,死人是不会创造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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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凔溟(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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