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骁眉头一挑,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握住李煦的胳膊问:他在你心目中就如此重要?比得过我们的婚礼?
这话怎么说的?只是延期又没说不结婚,而且他也算是我的家人,扪心而论,等等他不过分吧?李煦这几年好不容易把贺遵从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下拉回来,他靠的是什么?并非靠金钱或者权势,而是靠他的真心相待,让贺遵对新王府有归属感,对南越有归属感,才能让他慢慢走出阴影。
如果贺遵知道自己缺席了李煦的婚礼,肯定会有遗憾的。
但吉日都是算好的,每个流程都定好的,他的婚礼并非想延期就能延期的,而且那么多外地赶来的宾客,哪能个个通知到位,李煦这么说也是开玩笑,毕竟他知道,贺遵想回来有的是办法。
他一个代理军师又不是非要和部队统一行动,既然剿匪成功了,他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寇骁会生气很正常,他也不是第一次吃刘树和贺遵的醋了,再看李煦那笑眯眯的脸庞,就想一口咬上去,而他确实这么做了。
李煦嗷惨叫了一声,外头的宾客本来就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之前两人压低了声音说话没让他们听了去,这会儿只听到顺王的一声惨叫,吓得跳了起来,暗忖:将军不会把王爷怎么了吧?
他们都以为,这一次肯定是将军把王爷拖出来约会的,毕竟过两天就是王爷大婚了,将军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呢。
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万一将军气愤过度,做出傻事来就不好了。
我瞧着你才像个傻的,那门口站着的侍卫都没动静,你操什么心啊?
呸,你眼睛才瞎了,没看出来那几位都是寇将军的亲卫吗?他们肯定偏向将军啊。
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许久不见王爷身边那位丑侍卫了,他去哪儿了?
这我哪儿知道,也许王爷派他出去公干了吧,不过王爷身边似乎没其他亲卫了,按理不应该啊。
这事我知道,封王都可以建亲卫队的,可以有一万多人呢,不过之前不都忙着替寇家军扩招么,王爷一时没顾上而已。
那人心眼一动,激动地问:那是不是说,王爷还是会招亲卫队的?那可比去寇家军当个小兵强多了啊。
那可不是,所以你等着吧,不是今年年底就是明年,王府肯定要招侍卫的。
到时候一定让我家那几个小子去试试,如果能混上王府亲卫,可真是扬眉吐气了。
你有五个儿子呢,机会确实很大,羡慕死人了,不过王府亲卫应该会优先世族官员家的子弟吧,也别希望太大。
不不不,就算他们优先,能挑出几个人来?要凑足一万是不可能的,到时候闽州城本地的年轻人肯定会被优先考虑,毕竟是土生土长的闽州人,更忠诚可靠啊。
他们说了一阵话,然后又听到包厢里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桌椅倒地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然提高音量说:哎呀,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你瞧,那么大的月亮都出来了,如此良辰美景,咱们赏月去吧?
是啊是啊,这种美好的夜晚就该喝酒吃肉,享尽人生没事,快哉快哉。
包厢里,寇骁不小心踢到了一张椅子,李煦靠在他怀里喘气,此时将人推开,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说:走吧,到郊外赏月去。
寇骁摸了一下嘴唇,乐滋滋地跟在他身后出来,他们一出现,店里的宾客齐齐低头,端着碗埋头苦吃,根本没想过要给这两位大人物打招呼。
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两位,吓得两条腿都在抖,就怕寇将军以为他们坏了他的好事。
好在两人从头到尾都没停下脚步,很快就离开了,一屋子里的宾客和老板都齐齐松了口气。
外头的月亮确实很圆,李煦他们的婚期是在十八,今天刚好十五月圆夜。
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问了地址,赶着马车出城去了。
南越的城墙改造过几次,有时候犯了事的人没地方去就让他们去给城墙加宽,加着加着,现在城墙是相当壮观了。
寇骁从城门经过的时候还感慨了一句:如今就算有十万大军来围攻,我们也能守住这座城。
那可未必。李煦凉飕飕地说:如果我要进攻一座城,我肯定不可能一上来就攻城,先派人混进城里,下毒啊,防火啊,杀人啊搞一套动作出来,先让城里乱起来,如果能把粮仓烧了,那就呵呵了
这话像是给寇骁提了个醒,新军营建设的时候,我想把军需库和粮仓建的更隐秘些,王爷有好的提议吗?
如果选择隐秘的位置,那必定远离大众,还要派人值守,一旦被人找到无力反抗也不行,不如就建在军营中心,个别人要混进去容易,但想大批混入肯定不行。
然后就是防火防水设施,以粮仓为例,可以在粮仓外围建好几圈的行政楼,敌人要想摸到中心,起码要突破好几道坎才行,而且粮仓可以用石头来砌,想放火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寇骁表示赞同,又问了几个常见的军事问题,他发现李煦的脑子很活,并不会固守着兵法上的某一种套路,而是能随机应变。
这样的人当朋友固然是好,如果是敌人,那就太可怕了,如果让他领兵打仗,也许比自己强多了。
李煦猜出他的想法,笑着说:别把我想的太能干,我也只是知道的多一些,真指挥军事肯定不行的。
王爷过谦了。
你不要觉得我心思太狠毒了就行。
寇骁应了句:兵不厌诈,当战争来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为了赢,一切都值得,能少死一名将士一个百姓,就是成功。
李煦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时,李煦未必下得了手,道理归道理,实践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快看,从这个角度看去,月亮像不像悬挂在前方那棵大树上?寇骁指着前方的天空说。
李煦想起了那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寇骁轻轻握住李煦的手,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故意约我出来的。
李煦听到了他的话,轻轻笑了一声,然后靠在他身上,双眼放空,不知神游到哪去了。
第276章 大婚(上)
十月十八,一个万事大吉的日子,宜嫁娶宜安家,寅时刚过,王府中门就打开了,两名仆从抬着一大捆鞭炮走出来,在门口摊开,等全部摆开,天刚微亮。
时辰到了,快!快放炮竹!里头有人一声大吼,然后仆从便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线,很快,霹雳吧啦的炮竹声响彻上空,也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一匹快马原本已经快到门口了,被这惊天动地的炮竹声吓得马蹄高高举起,身体摇晃着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好调头就跑。
一身黑衣的青年皱了下眉头,然后松开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任由吓坏的马儿惊慌失措地跑开。
他独自走过去,看到王府门前已经烟雾弥漫,鼻尖里充斥着火药的味道,他再靠近一些,两侧突然跑出了几名手持武器的士兵,长长的铁枪架在他面前。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名小兵看不清来人的脸,烟雾实在太大了,只能靠声音辨别。
黑衣青年伸手推开拦在面前的几支枪,沉声回答:穆岚,王府侍卫。
这个名字小兵们自然如雷贯耳,而且还知道他这次跟着赵副将一起出去剿匪了,但没听说赵副将他们回来啊。
可有令牌?
贺遵掏了令牌递过去,对方接过后跑到一旁烟雾小一些的地方看了眼,确认过后才恭恭敬敬地将令牌还回去,大声喊道:穆侍卫,得罪了,王爷大婚,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贺遵一路过来不知过了几次安检,早习惯了,而且王爷大婚,南越从边界开始就进入戒严状态,想进来可不容易。
贺遵大步走进王府,门外的鞭炮声不绝于耳,院子里也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大婚之日,王爷要祭祖,要迎亲,要宴客,宾客如云,这府中下人并不多,个个都恨不得有分身术。
老七最先看到贺遵,急忙迎上来,穆大人回来了,王爷昨夜还在念叨您了,好在您回来了,否则他都不想出门迎亲了。
贺遵嘴角勾了勾,算是笑了下,他的脸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而且家里人也看习惯了,他说:王爷起了吗?
起了起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该祭祖了,您快去吧。
贺遵先回自己屋子沐浴更衣,打理妥当后就见床上放了一套全新的衣裳,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有,外套是暗红色的锦袍,绣着蓝色云纹边,衣裳上还绣了几朵花,放在平时,这样的衣裳他肯定不穿的,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勉为其难穿一次好了。
穿好衣裳,贺遵走到王爷的院子外,见刘树正端着什么跑出来,看到他喊了句:哟,我就知道你穿这身肯定好看,真精神!
贺遵嘴角抽了抽,就他这张脸无论穿什么都不可能好看的,亏得刘树夸的下口。
你这是做什么?
刚给王爷送了点吃的,等祭祖后就要出门迎亲了,就没空吃东西了,我也给你留了一份,在一楼客厅,你赶紧去吃吧,王爷早盼着你回来了。
刘树说完就绕过他跑了,贺遵摇摇头,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李煦穿着一身亲王礼服端坐在沙发上,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眼睛闭着,像是在想事情。
王爷,属下回来了。贺遵靠上前给李煦行了礼。
李煦蓦地睁开眼,眼底散发着惊喜的光芒,总算是回来了,再晚几个时辰,你就不能亲眼看着本王迎亲了。
贺遵知道他今天迎亲的对象是谁,暗道:其实没有亲眼看到也挺好的,他和刘树都不赞成王爷娶个男妃,只是王爷坚持,他们也没有反对的权利。
贺遵肚子空空,先把早点吃了,然后和李煦说了几句这次出门剿匪的事情,虽然成功了,但损失还是不少,伤亡近千人,这支蛮族部落很强,而且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们在山里布置了许多陷阱,我们对地形不熟,大半的伤亡都是陷阱造成的。
李煦正想开口说话,贺遵回过神来,赶紧道歉:抱歉,忘了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本不该说这些的,王爷恕罪。
这没什么,已经是事实了,迟早要知道的,不过今日确实没空处理此事,明日与寇骁一同商议后续的事情吧。
您放心,因为伤兵不宜赶路,属下让他们在原地休养,过几日也就回来了,赵刚应该也不想回来,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
李煦一脸坏笑地说:如果他知道今日本王要娶的人是寇骁,会不会后悔的撞墙去?
贺遵露出一点笑容,咳,应该会的吧,如果知道今日是寇将军的大喜之日,他肯定要抢着来送亲的,可谁叫他不回来呢?
主从俩不厚道地笑了,心情也明朗了许多,刘树此时从外头跑来,还没进门就喊道:王爷,吉时到了,该祭祖了。
李煦在建王府时原本没考虑到建祖庙,后来发现,逢年过节,喜事丧事,大事小事,基本都避不开祭祖这个环节,于是就在后山上建了一座宗祠,供奉着大燕王朝历代君王的画像。
祭祖后天已经大亮,李煦重新沐浴更衣,换上了一套大红色的礼服,据说当下人们成亲婚服的颜色千奇百怪,并没有一个统一的颜色,李煦最终绝对还是用红色,毕竟红色代表着喜庆,这是他根深蒂固的观点。
礼服从里到外有六层,穿在身上都觉得重,太阳一出来,他浑身就热的难受,好在刘树赶紧让人举着华盖替他遮阳,又有两名貌美丫鬟在后头摇扇,这才让他不至于热晕过去。
吉时到,出门迎亲咯刘树尖锐的嗓子传来,李煦抬头,露出一个堪称激动的微笑,然后宽袖一甩,身后众人出门迎亲。
门口已经备好了枣红色的骏马,马毛刷的油光发亮,眼神镇定,在这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中竟然还能安安分分地站着等他,也不知训练了多久。
在骏马身后,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寇家军仪仗队,这是前日大比选出来的将士,穿着新军服,披着软甲,手持长戟,腰挂长刀,雄赳赳气昂昂地立在那,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刀枪。
李煦跳上马背,抬手一挥,整支队伍便动了起来,从王府到寇府的道路全是水泥路,宽敞平整,而且一大早就有清洁工打扫冲洗,干净的能在上面打滚。
道路两旁都有维持秩序的衙役,长刀一伸,将围观的百姓拦在外头,这些百姓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有的头发还是湿的,他们有的手里握着彩旗,看到李煦过来便欢悦雀跃地挥舞起来,像是迎接某个大牌明星。
不过以李煦在南越的地位,确实圈粉无数,直到如今,还有人在家里立他的长生牌每日三炷香上供着。
王爷大喜啊祝您与王妃百年好合。有人朝李煦大喊道,李煦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被两侧的百姓捂住嘴拖了下去,风中还飘散着他没说完的话语:谁打我唔
旁边的百姓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李煦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想着他们很快就要大跌眼镜,不知到时候他们是否还能说出祝福的话语来。
想到自己即将迎娶的人,李煦心头火热,双腿夹紧马腹,让马儿小跑起来。
身后的队伍中有人不断往两侧抛洒糖果,原本刘树准备的是铜钱,李煦怕造成踩踏事件,就换成了糖果。
这年代糖果也是奢侈品,一粒糖果可不比一个铜板便宜,从身后的响动也看得出来。
刘树追上来,小声提醒道:王爷,您别走太快,这路上也是要看时辰的,太早到了咱们连寇府的门都进不去,很尴尬。
李煦干咳了一声,微微勒紧缰绳,放慢速度,感觉这一条并不长的路走了许久也没走到尽头。
寇府一片繁忙景象,但井然有序,毕竟嫁过好几次女儿了,流程太熟悉了,不过隐约有下人奇怪地问:我似乎并未瞧见三娘啊,你们可瞧见了?
你傻啊,王妃娘娘不是一个月前刚生了孩子了,此时刚出月子呢,听说住在寇将军的院子里,我们肯定是瞧不见的。
这她真在寇将军的院子里坐月子?这不合礼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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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凔溟(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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