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骁转头看着西边还挂着的夕阳,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时辰了?
刘树在李煦背后朝寇骁挤眉弄眼,可两人全无默契,寇骁根本接收不到他的暗示,还火上加油地说:王爷是想我了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
李煦阴测测地说:想你什么时候能穿上嫁衣嫁给本王,你决定好了么?
寇骁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嫁衣?不是说好了不穿嫁衣么?
有吗?本王什么时候说过?
寇骁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牵连了,瞪了刘树一眼,然后找了个由头跑了,出了院子随手拽了个人问:王爷今日见过谁?可有与人争吵?
那下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王爷今晨见过纪大人和雷大人,午后接见了几名管事,之后收到了京城来信,没与人争吵。
寇骁深知,南越这些官员和王府管事们断没有敢和李煦争吵的,李煦也不是坏脾气的人,会生气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他能想到的就是那封京城来信了。
难道赐婚的事情又出波折了?寇骁摸了摸脑袋,重新迈进了院子。
刘树被赶出书房了,站在院子里默默流眼泪,看到寇骁才破涕为笑,寇将军啦,奴才刚才不都提醒您别往枪口上撞了么,您怎么还如此直率?哎,都怪奴才没拉住王爷。
寇骁站到他面前,斜着眼看他,这小太监从来都是不安好心的,瞧瞧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也不知道谁被骂的更惨,他不是连你都赶出来了吗?
那是奴才知道王爷要点时间清净,所以自动退出来的。
是么?王爷为何生气?
刘树也没打算瞒他,便把京城宁家做的事情说了,最后还叹气道:哎,本来赐婚的事情解决了,王爷是挺高兴的,没料到宁夫人居然如此恶毒,摆明了要害安小姐,还连累傅家的表小姐受牵连。
寇骁不明所以地问:这与你家王爷有什么关系?那女人是因为要报复王爷才要娶安小姐的?未必吧?
刘树摸着良心说:一半一半吧,如果她不是准王妃,宁夫人未必会如此疯癫,不过王爷气的不是这个,他只是不喜欢宁夫人这样的毒妇,觉得她机关算尽去害人,不耻罢了。
那他应该也气雷骆没能及时阻止这件事吧?王爷就是太善良了。
刘树频频点头,可不是,他家王爷那颗心大概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动的,哪有人为了两个不相干的女子而生气的,可别气坏了身体。
李煦也就是一时愤怒,气过了也就算了,可能是前世李夫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比较深,他对心机深沉的女人特别不待见,由此可见,他会爱上寇骁也不算突然,也许他隐性里就是排斥女人的。
他打开书房的门,看到寇骁和刘树站在院子里聊天,便喊道:晚上吃烤肉吧,快去准备准备。
李煦所谓的烤肉可不是时下的烤肉,而是要准备几十种菜,用竹签串起来的,起初大家都觉得这样很费事,而且蔬菜水果也能烤,太诡异了,不过次数多了,也吃出乐趣来了。
两人见他还知道惦记吃,就猜到他不生气了,寇骁大步冲过去,抱着李煦腻歪道:王爷,咱们再来聊聊成亲的事情啊,定了哪天?我觉得这个月十五日子就很不错,你看呢?
十五?那不是后天?
对啊,十五月亮圆,日子多好啊。
滚滚,两天时间能做什么?酒席都来不及准备。
怎么可能?王爷一声令下,别说两天,半天也能置办妥当,宾客也不用多想,能来的都来,咱们在门口搞流水席,怎样?
寇骁把该想的都想了,李煦还能说什么,不过十五成亲是不可能,再怎么随便也不可能真的用两天时间准备。
成婚的事还得上报给父皇,他同意了才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寇骁抱着他说:我是等得,可是我妹肚子里的娃等不了,那娃几个月了?
李煦掰着手指算了算,快七个月了吧?看来是得出生后才能成亲了,否则七个月大的肚子怎么也遮不住了。
李煦说完撇了寇骁的肚皮一眼,这八块腹肌要伪装成七个月的孕肚,得塞多少棉花进去啊?
寇骁被他看得浑身一凉,赶紧问:娃呢?还没找到吗?
根本就没找,你想刚结婚就进入带孩子的生活吗?李煦已经有闺女了,而且这个闺女能跑能跳会说会唱,再弄个小婴儿来,谁受得了。
而且毕竟是别人的孩子,要怎么养才能变成自己的,这也是门学问。
寇骁无所谓有没有孩子,就算有,也有一堆下人伺候着,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依然不希望李煦多个不是亲生的儿子,这后果有点严重。
两人再一次避开这个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件让李煦在意的事。
三皇子在沧州失踪了,或者说是他有心藏起来了,反正我们的人已经一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
李煦之前从靳管事那得知三皇子离开皇陵去了沧州后,就派人去沧州寻找三皇子,他要弄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否则哪天变天了他都不知道。
沧州郡守是赵家人,李煦断定他会去找赵郡守,因此让人监视着郡守府。
果然,没多久就发现了三皇子的行踪,他住在一家破旧的农家小院里,周围都是府兵伪装的百姓,赵郡守时常会在夜里去找三皇子,至于他们密谋什么,探子无法靠近不得而知。
会不会是回皇陵去了?李煦越想越有可能,他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不可能不回去,而且很快就是皇帝寿辰了,也许皇帝会在这一天想起他呢?毕竟神兽的事情就发生在那一天。
不管皇帝想起他时是什么心情,他至少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离开过皇陵,所以回去是必要的。
寇骁点头道:我这就写信让人去查,只是不知道他去沧州是为了什么,神神秘秘的,准没好事。
先两边看看再说,无论他想通什么,总会露出马脚的,只要不是针对南越,一切都还好说。
寇骁也不怕他,从以往的事迹来看,三皇子不是个多精明的人物,只是野心勃勃,这种人料他也做不成大事。
赵家近来安分了许多,朝中大事也不爱出风头了,与魏宰相也不再争锋相对,看来赵家确实是在憋着后着。
赵家本王一直怀疑赵家的智囊是宫里的那位,赵家是在赵夫人得宠后才壮大起来的,有一半凭的是裙带关系,三皇子每次闯祸都有人擦屁股,这个人是他母亲的可能性最大。
也有道理,赵家目前蛰伏的状态很可能也跟赵夫人失宠有关,皇帝迷上炼丹后,对后宫也没那么在意了。
说起炼丹,李煦又想生气,怎么历代皇帝都想着能长生不老呢?而且前车之鉴那么多,怎么就醒悟不了?要真能长命百岁还有他什么事?
就没办法断了皇帝炼丹的心思吗?他这是在自寻死路!李煦微怒道。
寇骁耸耸肩,并不太在乎自己老丈人的生命安危,谁敢劝他啊,不要命了吗?而且朝中但凡多提几次这事的官员,不是被革职就是被贬了,谁还敢提?
李煦也无话可说了,帝王之怒确实伴随着血溅三尺,自古敢冒死直谏的官员也不多,李煦更不可能让自己人去趟这个风险。
寇骁不想提皇帝的事,他可还记恨着皇帝给李煦赐婚的事情呢,于是催促着李煦赶紧写折子去请示成亲的事。
万一皇帝不同意,给你另外指一个人怎么办?
八成不会,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如果再赐婚,他要选谁家的闺女?京中大臣家的肯定不行,小地方出身的又配不上,筛来筛去,最后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如成全了本王,反正寇家本就是南越权贵,这个亲结不结对他都没影响。
希望如此吧,不过那位宁夫人应该不会乐意见你愿望成真的,她若从中作梗,皇帝允不允可不好说。寇骁原本以为,一个妇道人家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干涉皇帝的想法,没想到自己低估了女人的魄力和才智,宁夫人若生为男儿,怕也是个人才。
李煦听到这个人就皱眉头,她估计是没空管别的事了,安家不闹才怪,两家势力差不多,也同样受皇帝看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不知谁会赢。
第253章 灾难降临
李煦瞒着所有人偷偷做了两套西装,西装外套是纯羊毛的,工匠们花费了半年时间才做出了两套衣服的布料,多一尺都没有,然后对着顺王给的设计图研究了一个月,用其他布料试着做了几套,确保万无一失才敢下手。
里面配的是白衬衫,用的是普通的白棉布,但扣子是用宝石打磨的,上身效果还不错。
李煦把两套西装藏起来,心想,等结婚那天晚上再拿出来穿,以寇骁的身材,穿西装肯定很帅,想象着把西装扒下来一定很爽。
除了西装,李煦还定制了两枚戒指,黄金戒圈,蓝宝石的戒面,不大,很普通的款式,工匠打造的时候忍不住想改造一番,想想是王爷要的没敢。
李煦偷偷摸摸的把西装和戒指藏在衣柜深处,他和寇骁的衣柜是分开的,不用担心被寇骁发现。
这两样东西做好,一年中最热的气候也到了。
南越今年的雨季来的格外晚,五六月时还是好天气,到了七月,几场台风过境,雨就开始没完没了地下,大半个南越都泡在水里。
好在官府都提前训练过了,该转移的转移,该疏通的疏通,等狂风暴雨过后再组织民众整理现场,虽然财物损失在所难免,但人员伤亡非常少了。
大雨阻断了不少交通,海运也暂时停了,李煦送往京城的奏折也停在了半路,外头的消息也传不进来了。
磅礴大雨,李煦站在城外的山坡上,贺遵举着一把大伞站在他身后,雨水淋湿了他半边身子。
李煦望着底下的汪洋,那里本都是一块块的良田,如今连田埂都看不到了。
钟水清站在李煦左侧,心疼地看着被大水淹没的良田,虽然抢收了一部分粮食,但大部分的水稻还未成熟,收割回去也不知能舂出几斤米来,而且被河水这么一泡,下一季种粮时虫害也会更多些。
李煦似乎听过这种说法,问他:撒点石灰或者碳灰到田里,能否起到驱虫的效果?
钟水清思考着回答:碳灰可以肥田,石灰不曾听过,不过可以试一试。钟水清一直很重视顺王的意见,哪怕他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每说的一句话他也都当圣旨来执行。
他敬仰地看着李煦,说:好在去年收成不错,加上王爷下令开荒,不少百姓都在坡地开出了梯田,那里没有受灾,总算保住了一部分粮食,否则今年南越百姓的日子要难过了。
李煦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他总不能让自己封地里的百姓饿死,没粮就去外地买,只是此时他并不知道,不止南越受了洪涝灾害,大燕的其他地方,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
在离蜀郡不远的山里,某天夜里突然地龙翻身,整座大山从中间裂了一条缝,附近的村镇被山上滚落下来的泥石完全掩埋在下,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大燕中部地区,不知哪里飞来的蝗虫群,遮天蔽日,眨眼几天的功夫就啃光了一个县的所有田地,然后飞向下一个地方继续作乱。
而与南越相邻的岭南和扬州,也都受到了台风的侵袭,暴雨成灾,河水暴涨,堤坝处处损毁,大量的河水倒灌上岸,不止损毁了大片良田,连不少屋子也被洪水冲走,一时间,被洪水驱逐的百姓携家带口往外逃生,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半路。
等李煦这边收到各地传来的消息时,已经有多处受灾严重,南越的边界也出现了零散的流民。
远的地方可能不知道,但与南越接壤的地方还是逐渐能感受到南越的变化的,当灾难来临,他们无处可去,发现竟然沿着深山老林钻进了南越的地界。
老伴,咱们真的要去南越?这地方不一直都穷困潦倒的吗?而且这次大雨,南越一定也受灾了,哪里顾得上咱们这些外地人?
一个头发微白的老人家扶着他的老伴慢慢往前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正趴在他胸口睡着。
他低头看了眼唯一活下来的孙子,苦着脸说:走一步算一步吧,难道现在还能回头吗?房子都被大水冲没了,粮食也没了,总要去碰碰运气,咱俩年纪大,死了就死了,小孙儿可怎么办?
与他们一行的还有十几个年纪不一的人,但全都是男人,他们麻木地往前走,看到路边有野菜就摘来生吃,看到有果子也不管熟没熟都往嘴里塞,更不用提遇到的动物,能抓的都抓来吃了。
又走了两日,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村庄里敲锣打鼓不知是在办喜事还是丧事,一行人像看到了金子一般,一个劲儿往里冲,还未进村,就被十个位扛着锄头的村民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高声问。
对面的一行人衣裳褴褛,满面邋遢,一看就知道是外地逃来的,以前南越时常能遇到从岭南逃出来的犯人,差不多就是这副模样,因此村民略有敌意地看着他们。
老人家先一步冲上去,朝他们跪下,磕头说:各位好汉,求求你们给口吃的吧,我们是余杭县的百姓,逃灾到这里的,还请各位好汉救命啊!他一激动,怀里的男孩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并不大,像是没多少力气。
村民们听到孩子的哭声,顿时慌了起来,南越这几年很重视生育,更是严令禁止虐杀溺杀孩童,被发现都是重罪,因此大家也渐渐习惯了对孩童多一份宽容之心。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们要请示过里长才能决定。那大汉扫了一眼老头身后的人群,见他们目光闪烁地盯着村子,心里起了戒心,但到底没把人赶走。
他指着村子外的土地庙说:你们可以先去那边土地庙里休息片刻,稍后我们会端食物和水过来,但只容你们过一夜,明天一早你们必须离开这里。
一听有水和食物,众人立即精神了,忙不迭地跪地磕头,乖乖地去土地庙里坐着休息。
村民们回去后找里长汇报了情况,里长亲自去看了人头,又问了些情况,然后写了一封奏报派人送去县衙。
如今南越对流动人口管的严,发现如此多的外来人里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上报,否则出了乱子,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过后,村民们每家每户出了一点粮食,凑足了一天的分量送给灾民,依旧是那名大汉去送的食物,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皱眉说:今年台风多,雨水多,南越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也没多少粮食了,你们如果真想活命,可以往闽州城走,只要有手有脚,那边不愁找不到事情做,总有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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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凔溟(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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