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怎么能分府另居。
也许是因为王爷要建的宅子太小了住不下太多人,再想想连贴身太监刘树都被舍弃了,自己恐怕也难逃厄运。
他试探着问:王爷,您准备建个多大的宅子?
不大,几百平吧。考虑到贺遵不知道平方米的大小,李煦比划了下,大概就是咱们现在住的院子大小,两层楼,十几间房,加个入户小花园。
贺遵脚下踉跄了一下,十几间房一个院子的大小?您开玩笑的吧?
东宫的一座偏殿都不止十几间房吧,寇府的西苑加起来也好几十间,王爷是真不准备带他们在身边了吧?
先凑合着住吧,以后有钱了再建大庄园,要有跑马场和游泳池的那种。
贺遵心想去郊外圈块地,马场不是立刻就有了么,这很难吗?原来王爷的要求竟然如此低,真是太委屈他了。
贺遵把面具夺过来戴上,王爷想属下娶妻,是希望属下搬出去住吗?
李煦板着脸反驳,怎么会,你和纪韩宇不一样,你可是要贴身保护本王的,我哪离得开你。
贺遵的心暖了回来,郑重地说:属下也不想离开您。
李煦很想告诉他崽啊,你终归是要离开这个家的,只是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还是呆在我身边比较好。
但是贺遵这张脸,大概会是他一辈子的痛,希望能替他找个不在意他容貌的妻子吧。
纪韩宇一战成名,最近城里被讨论最多的人就是他,并且一跃超过李煦和寇骁,成了最抢手的金龟婿。
纪韩宇还没搬出去住,媒婆每日在西苑来来去去,快把门坎踏破了,还好刘树不在,否则一定会把这群没眼力的媒婆丢出去。
李煦花了一天时间仔细考察了这些上门求亲的人家是什么背景,家里的姑娘人品如何,还让吴进制成手册送到纪韩宇面前。
纪韩宇面露为难,翻了一遍册子没说话,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李煦。
年纪不小了,可以考虑成家了,趁着你现在风头正劲,可以挑个合适的人选,这些不满意可以再挑。李煦语重心长地劝道。
不是这些问题,纪韩宇别开脸说:王爷也知道,接下来的几年日肯定很忙,哪有心思照顾家里。
李煦凑到他面前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真是这个问题?先成家后立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忙是忙了点,但家里有个女人照顾你不是更好,而且像你这么大的年纪,再等个几年就成剩男了,没市场的。
纪韩宇不知道什么是剩男,但能猜出意思,当年如果不是卢师妹一直觊觎着他,老师肯定也已经给自己说亲了,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把吴进支出去,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话,李煦一开始没听明白,什么叫不想找个女人过日子?
纪韩宇把眼睛一闭,艰难地说:晚生有断袖之癖。
这句话很好理解,李煦哦了一声,轻飘飘地说:原来如此啊。然后把册子收起来,那这本册子对你确实没用了,本王留着给其他人吧,可惜了。
纪韩宇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平淡,还以为他会劝自己娶妻生子,世族子弟好男风的不是没有,家中宽松些的也允许他们养男宠,只是娶妻生子必然是要的,否则在外人看来就是离经叛道。
纪韩宇如果喜欢女人,当初可能就真的娶了小师妹了,但他并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喜好,就算一辈子找不到合心意的人也绝不娶妻。
行吧,本王帮你留意一下有无同道中人,有合适的再给你介绍。李煦一边往外走,一边把身边的青年才俊过滤一遍,也没发现谁和纪韩宇一样是同性恋。
哦,不对,有个疑似同性恋的,可惜对方似乎看上的人是自己,这就不好介绍给纪韩宇了,而且那人那么狂,纪韩宇怕是压不住。
至于其他人,他还真看不出来,这也正常,毕竟他没有这方面的雷达,就连纪韩宇,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自己也不会知道。
不过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实诚,说不喜欢女人就不结婚,这放到现代也是很多男人做不到的。
回到书房,李煦随手把册子搁在书架上,然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趁着郊外的桃花还未落尽,李煦借寇家的山庄办了一次赏花宴,以纪韩宇的名义邀请各路官员,也算是替他办了一场升官宴了。
纪韩宇本人并不想办什么升官宴,他最近风头太盛,一出门就会被拦轿,丢花丢手绢的,还要继续挑战他的,没完没了。
李煦想让他搬出去住也是因为这个,否则二十分钟的路他得走两个小时才能到。
******
一大清早,纪韩宇换上了绿色的官服,戴上官帽,器宇轩昂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南越的官服与其他地方不同,自成一派,颜色以绿色和蓝色为主,不同品级的官员镶边和腰带的颜色有所不同,而郡丞用的颜色是正红色。
李煦看着一身红绿配的纪大人,憋着笑,递上自己的贺礼,纪大人穿这套官服很精神嘛,好好干,可别辜负了本王的期许。
纪韩宇深深做了个揖,严肃正经地说:下官自当勤勉执政,严己律人,不敢负王爷所托。
行了,别这么认真,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行,也不用太为难自己,有难处也尽管来找本王,本王将你带到南越来,肯定要对你负责到底的。
纪韩宇脸色微红,瞥了李煦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多谢王爷赏识,也多谢您的提拔之恩。
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李煦在车上嘱咐他:那礼物是本王自己做的小玩意,你自己留着用就好,可别送人。
纪韩宇打开盒子一看,竟然看到了三根洁白的羽毛,他见过这个,王爷最近带在身边用的就是这种羽毛制成的笔,他好奇过,可对方只说是随手拿来用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韩宇一时间猜不透这礼物的用意,难道是引用那句『轻如鸿毛重于泰山』,王爷这是礼轻情意重的意思?
李煦看他那迷茫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礼物送的有点偏,他问过吴进,该送什么礼物合适,对方很肯定地说夫子好学,送笔墨纸砚或者是古籍孤本都行,李煦在对比了买来的礼物和自己亲手做的礼物后,选了后者,毕竟自己做的更有诚意嘛。
当然,他不会告诉纪韩宇,这是他做的一大批鹅毛笔中的三根,还是随手拿的三根。
李煦取了一支鹅毛出来,又从盒子里拿出墨瓶,拧开塞子,用笔尖沾了墨水,在盒盖上写下一心为民四个字。
细细的线条,刚劲的笔锋,和毛笔写出来的字截然不同,纪韩宇也拿了一支毛笔试了试,但把握不好力度,写的也不连贯,不过却也知道这笔是个好东西,制作简单,成本也低。
晚生以前从未见过用鹅毛制的笔,以往也有穷书生买不起毛笔,自己拔了猪毛兔毛制笔的,但可比这难多了,王爷的心思真是巧妙。
李煦哪有那么多巧妙的心思,不过是借鉴先人经验而已,这鹅毛笔制作简单,成本低,但不宜大肆推广,你留着把玩吧。
纪韩宇自小练习毛笔字,肯定是用不惯硬笔的,这三根鹅毛如果不用,留在这盒子里就只是三根毛。
他留着三根毛做什么纪韩宇不敢讲也不敢扔,只好把盒子收起来,好歹是顺王赠送的,将来说不定还能做个传家宝,就不知道时间长了会不会长虫。
为何不能推广鹅毛笔?
李煦当然不是心疼被拔了毛的大鹅,而是因为毛笔和硬笔是两种不同的文化,他并不想让几千年传承的毛笔字断送在他手里。
路上有瓜果蔬菜丢进马车,李煦避闪不及被砸了几次,纪韩宇的官服上也挂了彩,红彤彤的鲜花球在官服上砸出了一个印子。
李煦无语地撩开车帘,对一旁的贺遵说:再有往马车丢东西的人全按谋害皇族的罪名拘押起来,男女不限。你说这些人,丢丢手绢荷包也就算了,瓜果蔬菜丢过来还能吃,万一飞来一把刀呢?他上哪找凶手去。
贺遵其实已经挡掉了一大部分,有些被纪韩宇打败却不服气的年轻书生暗搓搓地躲在一边丢石头,还有顽皮的孩童跟着起哄,捡到什么丢什么,偏偏大燕王朝的风气就是这样的,连寇骁都不能幸免。
不管这些,谁给他制造麻烦谁就有麻烦,这条规矩传开后,总算没人敢乱丢东西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山庄,他们到的够早了,可是门口还是围了一圈的马车牛车和轿子,把路都给堵了。
面对这种问题,吴进的机灵程度就比不上刘树了,如果是后者,肯定早就让人把路清理开来,并且一律清场,王爷所过之处不允许有闲杂人等阻碍。
李煦朝吴进招招手,你去告诉山庄的管事,让他找各家的仆从将马车轿子移到西边的那块空地上,再派几个人守着,别堵在门口。
这山庄的管事是寇府的家奴,这辈子见寇骁的面可能都没见李煦的面多,因此很听李煦的话,估计只要李煦一句话,这座山庄也要易主了。
纪韩宇还是第一次来,下了马车就被整座山峰的桃花林迷住了,在粉色的背景下,古香古色的山庄多了几分高雅幽静,连大门口挂着的红灯笼都格外别致。
听说王爷改进了水稻的播种方法,就是在这儿种的吗?
对,就在那边的水田里,等宴会结束带你去看看。李煦说起这事还是有点骄傲的,毕竟他不是专业种田的,第一次就能实验成功很棒了。
一路走进山庄,沿途的泥土地改铺了平整的青石,两侧的树上挂满了红灯笼,很是喜庆,李煦赞道:这山庄的管事挺会来事的,这会场布置的不错,就是这里的厨子水平不行,我特意借了福来酒楼的大厨过来操办宴席,为此还送了徐掌柜一张秘方。
纪韩宇嘴角挂着笑,他一直知道顺王是个独特的人,但以前接触不多,最近相处的多了,才能体会到这独特之人的独特之处,和他相处,总会忘记他的身份,仿佛只是自己相知多年的朋友。
福来酒楼用着王爷的秘方也赚了不少钱,借您一个厨子而已,也太吝啬了。
在商言商,那些秘方本王也是收了钱的,没让他占到便宜。
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官员,都穿着官服来的,李煦都差点以为自己要办的是制服派对,他问纪韩宇:一场宴会而已,你们为何都要穿官服来?
纪韩宇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面露微笑,挑起唇角说:自然是为了显摆啊,大家第一次正式见面,肯定是穿着官服更显隆重嘛。
李煦的王爵也是有官服的,但他一直没让人做,朝廷发的都掉进河里了,这会儿独树一帜地立在院子里,想不显目都难。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阳光偶尔露个脸,特别适合搞户外活动,李煦让人将桌椅摆在院子的草地上,抬头就能看到满山红花绿叶,再喝点小酒,惬意十足。
等酒菜上桌,李煦率先端起酒杯,朝众人道:今日纪大人才是主角,本不该本王出头,但他年纪轻,初入官场,人也认不全,本王也就在此抛砖引玉,先敬众位大人一杯,希望来年咱们能喝上粮食酿的酒。
这话一出,有人听着像是对美好未来的展望,有人听着却像是王爷要和寇将军打擂台了,禁酒令是寇将军下的,王爷要酿酒,岂不是要和寇将军作对?
钟水清如今是李煦的铁杆粉丝,第一个奉承道:王爷,按您的想法,今年若是能再种一季粮食,那确实能挪出部分粮食来酿酒,下官已经三年没有碰过酒了,都快忘了那美妙的滋味了。
有人喝了一口果酒,吧唧吧唧了几声,也叹气说:是啊,这果酒虽甜美,但不够豪迈,算不上真正的酒,下官也想喝酒了。
李煦扫了一圈,在座的都是官场人,能抵住诱惑不碰酒的是少数,南越虽然不能酿酒,但并不禁止外地的酒进来,所以只要有钱还是买得到酒喝的。
李煦喝了一杯酒就把主场让给纪韩宇,自己坐着吃菜,这大厨的水平就是不一样,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而且比以往做的还更好吃。
李煦以前还打算先开酒楼连锁店,只是没找到足够的厨师,这个计划一直没能实施,现在看来,可以把福来酒楼的大厨挖过来替他搞个厨师培训班,练个一年半载的,再配合自己的菜谱,说不定明年就能在各地开业了。
别小看一家酒楼的收益,做大做好的酒楼日进斗金,而且还能替他销货,酒楼还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一石三鸟。他如今在外头的名声大多和吃食有关,开个酒楼也不会太引人注目,说不定过个几年,他就能做个大隐隐于市的土豪王爷了。
纪韩宇新官上任,一众官员纷纷向他敬酒,之前反对他上位的官员们仿佛一起失忆了,挂着笑脸和纪韩宇谈笑风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八辈之交呢。
纪大人,下官姓王,早年在京城做小吏时,曾有幸远远见过卢山长一面,没想到啊,几十年过去,下官还能与卢山长的爱徒同桌吃饭。
也亏得南越消息闭塞,沧州那边的消息传不过来,否则让他们知道纪韩宇已经被他老师扫地出门,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王大人祖籍是哪里,听您的口音似乎是北方人。
那可远了,下官是陈郡阳都人,小时候随父亲到京城,在京城混了三年才到南越来做县令,如今年纪大了,想回祖籍也回不去了。这也是王大人反对纪韩宇上位的原因,他自己几十年劳累奔波,费尽心机也才混到了都尉,县令的位置坐了十年,纪韩宇一入官场就与他平级,这落差也太大了。
陈郡在西边,说远也远,但真要回去也不是到不了,纪韩宇奉承了他两句,见他总要把话题绕到卢山长身上,便找了个借口避开了。
他心里有根刺,师徒一场,他与恩师此生之年怕是无法复合了,再说,沧州的消息不可能永远传不过来,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自己是被恩师除名的弟子,到时候,他们又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自己呢!
不过到那时候,自己应该不惧任何流言蜚语了吧,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王爷会失望的。
套用顺王的话,人站的高,看到的风景就远,那些流言蜚语能伤到的也只是几根脚毛而已,并不能阻碍到什么。
纪韩宇一边观察着每个官员对他的态度,一边在心里琢磨,如果换成王爷来应对,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什么样的话,又是否会像自己这样表里不一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着认真进食的顺王,不知何时,那姓穆的侍卫和吴进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布个菜,而他吃到美味也会礼尚往来给下属夹一筷子,穆侍卫戴着面具他看不出表情,吴进那小子却笑得腼腆羞涩,显然心情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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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凔溟(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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