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骁以为他怕死想跟着自己,不太情愿地说:我们急行军向来露宿野外,王爷怕是不习惯。
李煦翻了个白眼,勾起唇角说:那就辛苦寇将军了。说完对林钊使了个眼色,劳烦林统领与本王一同去接姝儿。
怕李煦再次遇险,林钊把所有羽林军都带上了,李煦让贺遵给房主留下一点钱财作为补偿,然后带着行李上路,准备到郊外随便找个地方过一晚,瞧这时间,再过两三个时辰也天亮了。
寇骁瞧着队伍里没有女眷,自然知道李煦是要去接女眷的,根据他更早得到的消息,知道太子妃谋逆已经死了,那跟来的女眷可得都是侧室,说不定这一路还收了不少美人,就不知和顺王比,谁会更美些。
有名小将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将军,里头还置办着酒席呢,有酒有菜,闻着可香了,嘿嘿,兄弟们饿了,这大过年的
寇骁一巴掌把人拍开,咬牙切齿地问:谁允许你出兵在外饮酒的,去查查这酒从哪里购来的,给本将军抄了那酒肆,敢违令酿酒,胆儿真肥!
那菜
自然要吃干净,浪费粮食可耻。这顺王如此铺张浪费,以后可怎么养得起。等寇骁摸进厨房,看到还有大把的米面肉菜,更是捂着胸口直骂李煦浪费,然后让大家随便煮一煮吃了顿夜宵。
******
刘树不安地躲在土坑里,他怀抱着小公主,轻轻唱着童谣,心思却飞到李煦身边去了,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
等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而且人数众多,刘树有些紧张,万一来的是海贼,他该怎么办?
他身旁的婆子也听到了动静,朝他轻声说:刘公公,如果一会儿来的是匪徒,您抱着小公主别动,老奴去引开他们。
刘树点点头,这种时候,只要能保护得了小公主,他们谁都愿意死。
李煦看到凉亭的时候喊了声:小刘,小刘!
刘树惊喜地跳了起来,是殿下来了。他抱着小公主跳出土坑,欣喜地跑过去,又哭又笑道:殿下,您终于来了,奴才还以为见不得您了。
得了,每回都是这句话,把眼泪收一收。李煦从他怀里接过女儿,见她睡的香,也不想再折腾,就在亭子里铺了被子休息。
贾平站在亭子外,盯着李煦看了会儿,然后在贺遵锐利的视线下离开,他找到林钊,说:统领大人,卑职有一事相求。
何事?
卑职想留在南越不回京城了,劳烦大人帮卑职掩护一二。
林钊眉头皱了皱,不赞同地看着他,这是为何好端端的羽林军不做,想当个无名氏吗?他们这些领了皇命的羽林军,除非死,否则怎么能不回去复命。
贾平低着头,小声说:卑职想跟着王爷,他身边有用之人太少了,一旦遇险,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林钊也想帮忙,可他无能无力,他审视着贾平,问:你可想清楚了?你家中有父母有兄弟,而且你兄长在大皇子营中,你若是跟了顺王,将来你兄弟二人可是要反目成仇。
贾平还没想到这一层,他犹豫着看着林钊,眼神由恍惚到坚定,无论将来如何,此刻卑职是真的想留在顺王身边。
你可知,你家人听到你的噩耗会有多伤心。死去的羽林军无法复活,你却要当个死人,值得吗?
值得!卑职相信值得的。终有一日,王爷会重回京城,大燕需要王爷这样的主君,羽林军同样需要王爷这样的主君。
慎言!林钊低声呵斥道:别忘了你的身份,这种话也是可以随口说的吗?
卑职失言了。贾平乖乖认错,保证道:以后卑职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你明白就好。林钊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劝说,正好你受了伤,回京后我会上奏,说你身负重伤无法行动,只能留在南越养伤,至于将来这伤能不能好,你自己把握吧。
贾平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案,进退皆宜,他郑重地谢过林钊,然后回到亭子外坐下。
他想王爷千难万难,我总要为他做点什么。
第66章 还是个孩子呢
林钊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把叶长青叫到面前,将贾平的决定告诉他,然后问:你可愿意追随顺王?
叶长青大吃一惊,义父,贾平真要如此做?
林钊点头,叶长青只想了几秒,点头道:我愿意,可我与贾平一同受重伤,这说不过去吧!
林钊当然知道,同样的借口一个人还行,两个人用就太假了,但要想名正言顺的留在顺王身边,肯定不能再以羽林军的身份,他问:你可愿意改头换面,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就像贺那样吗?叶长青想到贺遵那张脸,浑身打了个冷颤。
南越又无人认识你,你换个名字就好,将来殿下若要回京城,你注意些行踪就好,你一个无名小卒,谁会在意你。
叶长青尴尬地摸摸脑袋,小声嘀咕:这可说不好,儿子在京城也是交友广泛的。
林钊笑骂了一句,然后说:这些以后再考虑吧。说真的,留在顺王身边,危险太大了,如果不是真看重顺王,林钊是万不可能把叶长青留在南越的。
叶长青也知道,笑了笑,说:您别多虑了,跟着王爷挺好的,而且以王爷的本事,不可能一辈子都缩在南越的。
林钊瞪了他一眼,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好了,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与王爷说这件事。
******
李煦这一夜几乎没合眼,他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冷兵器厮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一有点睡意,总会被乱飞的残肢断臂惊醒。
他如果要争这个天下,就势必会引发战争,而且大燕之外,各个邻国虎视眈眈,恨不得从大燕王朝啃块肉下来,听说边境三天一小闹,十天一大闹,总之没个安稳的时候。
他一个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大好青年,真的能直面残酷血腥的战争吗?他真的要为自己的私欲,将百姓们推入战局吗?
李煦烦躁了,一大早起床就带着起床气,寇骁来请安的时候,因为多看了他两眼被讽刺的体无完肤。
寇骁气得二佛升天,对着亲近下属唠叨:这顺王看着软和,没想到是个炮仗,这暴脾气老子可不伺候,不就多看了他几眼吗?竟敢骂老子长的影响食欲。
那下属偷偷瞄了他一眼,嘿嘿笑道:将军,您现在这模样和王爷一比,确实挺那什么的。
寇骁摸了摸自己腮边的胡子,出来三个月他一次都没理过胡子,而且天天往山里钻,胡子头发打结的不成样子,但他带来的兵哪个不是这样,以往寇骁根本注意不到个人形象问题。
可是想到那个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王爷,以及他身边那群大难临头还吃穿讲究的羽林军,有些不淡定了。
走,去洗个澡,让他们瞧瞧,老子生的玉树临风,哪里比那个小白脸王爷差了。
下属附和道:那是那是,将军英武不凡,可比王爷那瘦弱的模样爷们多了。
******
李煦吃了几口早饭就吃不下了,直到林钊告诉他贾平和叶长青的决定,他的心才活络起来。
他把贾平和叶长青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知道你们是担心本王的安危,但再如何,也不好断了你们的前程,你们再好好想想,跟着本王可是要时刻面临着危险的,更别提升官发财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贾平和叶长青对视一眼,齐齐跪下,大声说:誓死效忠王爷!
李煦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之前的烦躁一扫而空,他亲自把两人扶起来,郑重地说:既然你们看得起本王,那丑话说在前头,跟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了,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你们可愿意?
二人齐声说:属下敢不从命。
那好,既然林统领已经为你们找好了借口,那贾平从今日起记得扮演个重伤之人,长青,你去替本王查一查那群黑衣人的来历。
喏。
羽林军人多嘴杂,要骗过他们就要装的像,叶长青当着众人的面接了打探消息的任务,早膳用完就点了两个人一起出发了,这一去,在羽林军回京前定然是不会回来的。
李煦给了他雷阳家的地址,再附上一封亲笔信,让他先去闽州,藏在雷阳家中,等羽林军回程再来和他汇合。
贾平伤的是胳膊,这年头,伤口感染是致命的,队伍走了一天,当晚,他就一脸痛苦地捂着胳膊去找医匠,片刻后,他人被留在医匠那,说是要时刻观察。
观察了几天后,严琛告诉大家,贾平的伤口发脓了,怕是要截肢,这路上的条件太差了,他们必须到闽州才能开始医治。
******
寇骁刮完胡子梳妆打扮后,特意跑到李煦面前请了个安,欠揍地问:王爷觉得末将这长相很影响食欲吗?
说实话,寇骁长的真是不错,浓眉大眼,五官深刻,眼神锐利有神,身材高挑,是个非常英武的少年,但正因为是个少年,和之前满脸络腮胡的大叔样大相径庭,让李煦有些错愕。
他没法把一脸胡渣的男人和眼前的少年联系在一起,这变化也太大了,也不知这寇骁是从哪弄来了一身华服,冰蓝色的绸缎服服帖帖地将他倒三角的身材勾勒出来,还很风骚地在腰带上系了一块玉佩,因为年纪还没及冠,头发只用发带简单绑了一下,像个不伦不类的富家公子。
之所以说不伦不类,是因为他的皮肤是经历过风吹日晒的小麦色,眼神是历经过沙场杀戮的狠戾,这样的人一看就不好惹,可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会有的气质。
他憋着笑问:寇将军这是从哪儿抢来的衣裳?要不是看这身衣服有点短,他差点就要以为寇骁连夜做了套新衣服出来。
寇骁装逼不成反而出了糗,扯了扯衣摆,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离家时才做的衣裳,没成想几个月就长高了不少,衣裳都短了。说完还把胸膛挺了挺。
他个高,比李煦还高半个头,一点也不像南越人,这里的人平均身高偏矮,寇骁在其中有些鹤立鸡群了。
咳,本王为之前的话道歉,寇将军是少年英才,天上二郎神转世,又岂会长相差,应该说英俊不凡才对。
寇骁听他改口,心里舒服了些,虽然不知道二郎神是什么玩意,但既然是天上的,那肯定是不得了的神仙。
李煦没想到一句赞扬就让寇骁消了气,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他这么好哄,我何必跟他起冲突呢,还是个孩子呢。
十几岁的年纪在李煦眼中确实是个孩子,而就是这样一个刚成年的男人,已经是整个南越的统帅,上过战场,杀过敌人,也撑起了这南越的一片天。
这样的人,李煦是佩服的,只要双方能达成一致,相安无事,他不介意将南越的兵权保留在寇骁手里,刀要握在有气力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军队也要在有能力的将军统帅下才能成为一把尖刀。
只有一点,他必须掌控南越的财政大权。
李煦有意拉近和寇骁的距离,在过了最初别扭的几天后,时不时会招他到跟前说话,问他一些南越的风俗习惯或是民间的奇闻趣事,寇骁语言幽默风趣,见识广阔,把一个个民间故事说的精彩绝伦,令李煦赞叹不已。
他想,寇骁如果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肯定会是个非常优秀的销售人才,嘴皮子贼溜。
两人不谈南越的权利更迭,只谈趣事,气氛活跃的很,坐在一旁旁听的小公主更是被一则则趣闻牵引了心神,没几天就把寇骁当成了自己人,有时候没见到人还会问李煦:父王,骁哥哥今日还会来讲故事吗?
李煦听到骁哥哥三个字嘴角抽了抽,想起以往的封王都曾和寇家结过亲,很严厉地说:姝儿,要叫寇叔叔,他只比父王小一岁。
小公主应了一声,然后委屈地说:可是骁寇叔叔说他还未成亲,不能叫他叔叔。
歪理,别理他,听父王的没错。
寇骁在马车外听了这父女俩的对话,心生感慨,他以为李煦是皇子,肯定不会和外姓人称兄道弟的,小公主叫他哥哥,也只是他的玩笑之言,没想到李煦竟然主动给他提辈分,光是这一点,就让寇骁徒生好感。
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心地还这么善良,南越有这样的封王,百姓的日子应该不会更难过了吧。
这一路,他接近李煦也是想观察他的品性,如果李煦只懂风月不懂民生,那他安安稳稳地住在王府里当个吉祥物就好,如果他有心夺权,那他不介意给他报个断手断脚,让他这辈子都在床上度过。
好在结果没那么差,这位王爷胸有点墨,性格随和,论学问,南越的大小官员肯定是比不上的,只要他一心为民,寇骁和他也没多大的利益冲突。
要对一个人改观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但美人总是会比别人更容易些,李煦是如此,寇骁也是如此。
相处几天后,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趋势,连带着羽林军和寇家军也熟稔起来,插科打诨其乐融融。
唯一不爽的只有刘树,一天八百遍地给李煦打小报告,说寇将军粗鲁无礼不懂规矩,说他目光淫邪不安好心。
李煦是现代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太多规矩,讲究眼缘,偶尔有些肢体接触也正常,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67章 寇府
还有几天才能抵达闽州?李煦问寇骁。
三天吧,如果天气好的话。
李煦原本以为自己三天后就能舒舒服服地躺在王府的床上睡个昏天暗地,结果未来三天,天天下雨,这一入春,南越的雨就跟不要钱似的满天撒,而且下得没完没了,把一群北方汉子下的人都焉了。
南越的马路全是泥巴路,下雨的时间一长,路就成了一个个泥坑组合,走几步就能一脚泥,沾上泥的鞋子又潮又重,速度也就快不起来。
纪韩宇作为弱势群体之一,是坐在马车上的,也只有他每每对着春雨感叹:若北地能有如此多的雨水,何愁粮库不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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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凔溟(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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