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师尊待我很好。”陈念白不敢再听她说下去,她急急的摇头,以前她不懂事,顾蓁教她什么她都不愿意学,总觉得没意思,后来顾蓁实在没法子,便让留仙去教她,留仙温柔一些,陈念白就听得进去,有几回她看见顾蓁默默站在树后,看留仙在庭里教她起势,舞剑。
再后来,顾蓁又陆陆续续收了几个徒弟,陈念白也就少见她了。
“师尊,我以后肯定不偷懒了。”陈念白一着急便脸红,顾蓁看了只淡淡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对了……明日初六,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师尊有礼物送给你。”
生日?
陈念白恍惚了一下,好像真的是。
因为她自己不在意这些,所以生日也都平平淡淡过去。而顾蓁在每年七月初六晚上都会到她的房门口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这样细细想来,好像顾蓁确实是每年记得她生日的那个人。
“师尊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吗?”陈念白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心下有一丝欢愉。
“嗯。”顾蓁微微点头。
陈念白忽然觉得,该不会顾蓁今夜突然赶回来,是为了不错过她的生日吧?她不敢仔细琢磨,可是心底欢愉的枝丫却像生了根,开了花,最后长成饮露沐风的树。
她看着顾蓁从屋里拿出一只长盒子,上面有雕花的样式,她递给陈念白,温声道:“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陈念白赶忙接过,说道:“谢谢师尊。”
盒子沉甸甸的,陈念白在顾蓁的示意下打开,蓦然看见一把银色的长剑置于其中,微光茫茫,刃如秋霜,朱红色的绳结缠在剑身上,剑尖都在隐隐发亮。
“这……”陈念白不可能不认识这把剑,她直愣愣的盯着剑身,惊讶道:“这不是师尊的寒蝉剑吗。”
顾蓁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问道:“喜欢吗。”
陈念白把盒子盖起来,递回去,“不不不,这是师尊的剑,我怎么敢收……”
“送给你的。”顾蓁把手背在身后,不肯接。
“可这是师尊的剑……”陈念白又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我只是保管它的人。”顾蓁坐回座位,将冷掉的茶水倒掉,轻轻说道:“剑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剑,要想寒蝉剑听命于你,你还需好好下功夫才行。”
陈念白忽然觉得手里的剑分量过重,难以承担。
“回去吧,也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顾蓁羊脂白玉似的皮肤在烛光下发亮,已然下了逐客令。
“好……”陈念白木讷的回答,转身欲走,忽然又听见身后的人说话了。
“生日快乐,陈逸。”
顾蓁的声音清透,又带有风尘仆仆的倦懒,陈念白眼前莫名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不敢回头,只能抱紧盒子,小声道:“谢谢师尊。”
*
顾蓁回来了,陈长音知道师尊回来后特别高兴,凑在顾蓁身边,说十分想念她,顾蓁摸了摸她的头,含着笑道:“也只有你这么想我。”
胡说。
陈念白想道自己明明也想了,甚至还做梦梦见她了,可是她不敢告诉顾蓁,要是让顾蓁知道那是一个怎样脸红心跳的梦,估计她在南灵山就待不住了。
没有人知道顾蓁之前孤身一人去了哪里,也没人去问,她和玉竹长老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有一回陈念白夜里睡不着,披着毯子去外面时,刚巧看见顾蓁和玉竹,她们俩站在庭里,静静的,应该是在小声交谈。
陈念白那次没想着偷听,可是她看见顾蓁白净的脸,又忍不住止步,趴在柱后,听玉竹叹了一口气,轻声问:“你去见道梦长老,她怎么说。”
道梦长老,陈念白皱了皱眉头,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难不成是南灵山躲起来修炼的那位长老?
“她告诉我时间不多了。”顾蓁像是在回忆,站立良久,才缓缓道:“天劫降至,不如由我替她……”
“你替过她一次了,难不成还要替第二次?”玉竹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眼底隐约有一抹湿意,“不值得,顾蓁,干脆告诉她……”
“不行。”顾蓁立刻摇头,“还是让我替她。”
陈念白听的云里雾里,她不知道师尊和长老口中讲的“她”是谁。
玉竹见顾蓁态度坚决,便道:“你不怕她发现之后,有什么后果吗?”
顾蓁似乎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回答道:“她讨厌我,我的离开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玉竹愣了愣。
或许是偷听师尊说话让陈念白有一点点愧疚,她没听顾蓁说完话,默默回了房间。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玉竹长老和师尊口中说的那个“她”是谁?
寒蝉剑被陈念白放在枕侧,她利索爬上床,铺开被子躺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她抱着顾蓁的剑盒睡觉,总是特别安心,睡得也舒服,难不成真如梦中想的那样,其实……她觉得顾蓁很好?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陈念白边揉眼睛边穿衣服,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漱吃早饭。
今天难得放假一天,她想去小厨房做些糕点。
刚进了小厨房,陈长音和陆蓝也在,她们俩说好今天来帮忙,陈念白挽起袖子,嘱咐陈长音先去和面,今天她们要做桃花香饼和桂花糖蒸栗粉糕,陆蓝昨晚先去后院取了一些桃花瓣和桂花瓣用冰水泡了半宿,像一层薄薄的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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