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理由很合理,也够丧心病狂,确实值一万两银子的佣金。
荷包里只装了一张纸,纸上第一行写了一个宫殿的名字———春熙宫。
第二行是解释,每月初一十五传递消息。
周郡坐在床上,把手里的纸条翻来覆去查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其他的提示。
雇主为了保守秘密,只给周郡留了这么一条简单的消息。
周郡确认纸条上没有其他的线索后,起身把纸条凑近烛火。
纸条被点燃,很快化成了灰烬。
周郡知道这个任务不好完成,可这是她作为杀手接到的第一个任务,而且此行凶险,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这也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个任务了,所以她必须得努力完成。
有困难没什么,昆仑先生说了,真英雄必然是不惧困难的,迎难而上的才是真汉子。
她虽不是汉子,但她想成为一个英雄。名垂青史必然伴随着流血和牺牲,所以,有什么可考虑的,干就对了。
之后半个月,周郡都在为进京做准备。周郡一直生活在四亭镇,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四亭镇地处偏远,生活的都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大多性格率直,没外边那么多勾勾绕绕的礼节规矩。周郡虽然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她怕离开四亭镇之后,会被外面的世界所不容。
周郡了解外面世界的方式,就是她那个走南闯北的闺蜜。
陈萋萋从小就在外边闯荡,对外面的世界可谓极其了解,周郡特意请陈萋萋来家里,让陈萋萋给她描述一下外面的世界。
陈萋萋坐在院子里,对周郡说:“四亭镇之外,各地民风不同,但大体上都是阶级观念很重的。”
周郡一头雾水,“什么是阶级观念?”
陈萋萋回答周郡,“在外边的世界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例如三纲五常。”
周郡听不懂,继续问:“什么是三纲五常。”
陈萋萋早年间为了闯荡江湖,特意去外边上过私塾,她虽然对外边的礼仪制度理解的不够深,但是给周郡讲课却足够了。
陈萋萋拿出早年间背书的状态,摇头晃脑的对周郡说:“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也。简单来说,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绝对臣服。”
陈萋萋怕周郡听不懂,着重解释了三纲的意思。
周郡听的很认真,她虽然不认同这种所谓的三纲,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她劝自己要用最快的速度适应外边世界的规则。
周郡问陈萋萋,“那五常呢?”
陈萋萋讲课讲上瘾了,起身背着手,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也。”
周郡点了点头。
虽然三纲她感觉迂腐了点,但是五常确实挺值得推崇的。四亭镇居住的都是武林人士,天性自由不受拘束,但过分的自由散漫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四亭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私下里打打杀杀的事情特别多。
在这种风气下,正大光明比武的都是异类,背后下黑手那才是常规操作。
讲完课,陈萋萋问周郡,“你的那桩大生意到底是什么?”
周郡犹豫了一下。
事关重大,稍不留神就是诛九族的大罪,陈萋萋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把陈萋萋拉进危险之中。
陈萋萋知道周郡的想法,她拍了拍周郡的肩膀,对周郡说:“放心大胆的告诉我吧,别到时候真出事了,连个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武林人士多半在刀尖上舔血,周郡很早以前就跟陈萋萋约定过,以后不管谁出事,对方都要帮着收尸。
周郡压低声音,对陈萋萋说:“进宫。”
陈萋萋眉头一皱,小声询问,“刺杀皇帝?”
周郡摇头,“阉了皇帝。”
陈萋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说吧,日后我替你收完尸,你是想埋在竹林里,还是想埋在你家后院?坟前是想种花,还是想种树?种花的话,是想种海棠,还是想种月季?”
陈萋萋的话,透着一股浓浓的悲观。
周郡还是有那么一点小信心的,她对陈萋萋说:“你怎么这么悲观?万一我成功了呢。”
“不可能成功的,虽然你武功高,以一敌十不是问题,但那是京城,光近身护卫皇帝的侍卫就百人以上,更别提整个皇宫的守卫军了。”陈萋萋问周郡,“以一敌百你行吗?”
周郡思索了一下,要是不正面交战,百人左右她差不多能逃出皇宫。
陈萋萋继续问:“那以一敌千呢?”
千?
那她可能刚拿起刀,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皇上的小弟弟,就会被守卫军乱箭射死。
周郡彻底泄气了,她趴到桌子上,愁眉苦脸的想办法。
陈萋萋知道周郡的性格,更何况周郡定金都收了,这桩生意怎么说也是推不掉的,她只能帮着周郡出主意,“别愁了,硬刚不行,咱就智取,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郡眼前一亮,“怎么智取?”
陈萋萋对周郡说:“中间人和雇主给出的信息,你重复一遍给我听。”
周郡从跟中间人见面开始讲,一直讲到了荷包里的那张小纸条,但是为了维持天下第一女杀手的形象,祠堂怕鬼那段周郡直接就给跳过了。
怎样都行,就是人设不能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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