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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怪——牛角弓(30)

    明夏不死心的追问他,你说的那个河,里面到底有什么?应该是有危险的吧?
    南江莞尔,危险怕啥,这么多人呢,一关一关地闯呗。
    他的语调和表情流露出一种根深蒂固的笃定从容,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摇他的意志,那些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道一道、需要去攀登、去征服的关口。
    明夏感觉到了那种强大而又坚定的意志,令他心头涌动起陌生的豪情。
    第43章 洗心河
    几个人慢慢朝着火堆的方向走。
    帐篷已经搭起来了, 有人在附近巡逻,有人在整理自己的兵器, 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他们, 明夏小声对南江说: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他们会在最短时间里找到适合扎营的地点,驱赶野兽、取水、设置防护措施每一件小事都给人一种极其熟稔的感觉, 好像同样的事他们已经做过几百次几千次, 甚至于闭着眼睛也能办好。
    南江似乎笑了一下, 当然有经验,你知道他们都做了多久?
    多久?
    明夏心想, 能有多久?这些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 按照大学毕业的年龄来算,也不过做了三五年的样子。还能有多久呢?
    南江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在弥散开来的烟气里微微眯起眼,从我醒来, 就一直做这份工作,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明夏诧异了,不明白他说的醒来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曾经受过什么伤, 植物人了?
    南江看到他满脸费解的神色, 眼中浮起笑容, 之前唐勋跟你说蛊雕, 说千百年前,镇妖司派出缉妖师去抓捕蛊雕其实,我们就是缉妖师。
    明夏的嘴巴张开, 啊?
    南江就又笑了,这么吃惊?
    也不是。明夏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其实我也怀疑过你们的编制。不过我以为镇妖司这个机构是取消了,缉妖师也取消了,然后所有的这一摊有关妖怪的活儿都交给国家机构来管理。我没想到其实你们只是换了个名字。
    南江笑了。不是那种开朗的笑容,而是温水一般在他的脸上缓缓漾开的一抹柔和的神情,你这个年龄,本来就不该知道这些事。上学、打球、打游戏、找工作、谈恋爱这才是你们这个年龄应该关注的事。
    明夏有些不满他的措辞,好像他比自己老成很多似的。其实也没大多少啊。
    南江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说:傻小子,你听不出我是在羡慕你吗?
    他转头看着明夏,这个英气勃勃的青年身上仿佛蒙着一层光彩那是对于善恶、正义、公道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所抱有的最热血激荡的憧憬。
    那是生活尚未来得及打磨掉、然而注定会被打磨掉的东西。因为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一个人青春的双眼中停留多久,因而显得格外珍贵。
    迟早有一天,它们会被另外的东西所取代:对这世道更深沉的了解、以及对善恶是非更隐忍也更加无奈的包容。
    那是一个人成熟的过程。
    而成熟这种事,并不意味着他注定会变得更强大。更多时候,它会让一个人变得更怯懦圆滑,更会审时度势。
    换言之,更加适应这个险恶的世道。
    于是,激荡在年轻岁月里的对于未来的无所畏惧,在南江眼里,就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色彩。他的视线被吸引,迫切的想要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双眼明亮的青年到底是会被生活打压得消沉下去?还是会用更加坚定的姿态将一切令他动摇的东西踩在脚下,然后昂首挺胸,继续前进。
    或者青春岁月,正因为充满了这种不确定,才尤其显得璀璨夺目。
    南江再一次浮起这样的想法:眼前的这个青年,就是他曾经渴望、却又求之而不得的青春岁月最完美的样子。
    有点儿浮躁,遇事会冲动,正直善良,充满责任感。
    有什么好羡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夏小声嘟囔,又忍不住问他,你刚才说醒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你受过伤吗?
    不,南江又笑了,不是那个意思。
    明夏忍不住看他,南江好像比以前爱笑。这是错觉吗?
    南江似乎是想解释的,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事说起来太麻烦,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对。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吧。
    明夏觉得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是一种颇为隐忍的表情,就好像他的工作、职责、甚至于身份带给他的并不全然是正面的感受。
    明夏觉得自己似乎戳到南江的痛脚了。
    我不问。明夏连忙表态,不想说不要紧的,我其实没那么好奇。真的。
    南江看着他,眼神温和明亮,吃完东西早点儿休息,明早跟唐勋他们一起晨练。
    明夏,
    话题是怎么拐到这么一个方向上来的?
    明夏目送南江神情愉悦的离开,忍不住低头问青丘,他其实说错了吧?或者忽然认错人了,把我当成唐勋了?我就是个技术顾问,后勤也需要晨练?
    青丘也懵圈,它加入第六组时间不长,局里的编制跟他的认知还差着好几百年的距离,它压根也没捋清楚过。它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后勤到底是干啥的呢。
    工作需要吧?青丘的声气不是很肯定,他们可是第六组啊,是抓妖怪的单位,当然要讲究锻炼身体。我就见过胡老跟着跑步胡老是后勤吧?
    明夏一听它甩出胡老做例子,老实的不吭声了。胡老一把年纪了,如果他都跟着晨练,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偷懒?
    转天一大早,明夏跟着唐勋他们分组晨跑,然后简单吃了点儿东西,继续向着北方前进。
    明夏到了这个时候,也猜到南江他们其实是有什么任务在身的。试验新式武器,采集实验数据的说法,听上去更像是给这个任务打掩护。
    明夏本来也不是第六组的成员,也就不觉得人家有必要什么事都告诉他。他这个情况,更像是依附于第六组的行动来趁机搞研究如果不是考虑到弓弩确实在对付妖怪方面有效果,人家可能根本就不爱带着他这个累赘吧。
    出发之前,明夏在自己的记录本上把昨晚遇见妖鸟的经过详细记了下来:与目标物之间的距离、风向、风速、妖鸟中箭后的状态等等信息。
    至于妖鸟中箭后形态发生变化种种怪事,明夏另起一页做记录。只在页码上做了特别标注。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这份记录需要拿给不知道妖怪内情的人看,只需要把第二页撕下来另外收起就好了。
    写完记录,明夏又拍照留了一份底,然后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
    深秋的山林,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安谧寂静。高大的树木宛如群山的守卫,在阳光下舒展着枝干,沉默地注视着树下经过的生灵。
    这一带的树林不像九亩梅田那样长满杂草灌木,令人寸步难行。相反,它有一种北方寒带林地特有的阔朗,树木都非常高大,林地间的空地没有太多灌木,到处都生长着一种几乎紧贴地皮的矮草。
    矮草被层层落叶严严实实地挡在下面,偶尔露出地面的部分泛着深沉的苍绿色,宛如这深秋时节五彩斑斓的落叶最相宜的底色。
    这一路走来十分平静,没有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但却听到远远近近的鸟鸣,有的清脆婉转,有的暗哑低沉。这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好像在互相传递什么信息似的,叽叽喳喳叫个没完。不过,当他们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这些叫声就统统都不见了。
    树林的尽头是一片向下延伸的平缓的坡地,长满了林中那种苍绿的矮草。
    明夏的视线顺着矮草铺展的方向望过去,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像是凭空展开了一幅极清雅的山水画卷。
    草坡的尽头是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河面宽阔,两岸绿柳依依,微风起处,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在河面上。
    明夏简直看呆了,谁能想到穿过了深秋的树林,竟然会看到春天才会有的景色?
    或者,这并不是真正的春景,只是某种妖怪们的障眼法?
    明夏伸手戳戳围巾兜里的青丘,喃喃说道:娘子,出来看上帝。
    正在补觉的青丘一个激灵,从围巾兜里窜了出来,刚想问问明夏是中了什么邪,竟然管它叫娘子,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大河,嗷的一声嚎了起来,这不是不是那个洗心河吗?!我去他娘的,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哪个傻缺带的路啊?!
    明夏,
    傻缺这个词儿和那句骂人的话都是跟明夏学的。明夏这会儿真是后悔的不得了,有一种教坏了小孩子的愧疚感。
    青丘心急火燎的从围巾兜里窜出来,抓着明夏的外衣口袋窜上了肩膀,扯着嗓子喊南江,咋回事啊,队长,咋往这里走?
    唐勋站在明夏身后,抬手在它身上拍了一巴掌,你给我小声点儿!
    旁边的李悠然也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嚎,悄悄的!
    于是一行人都闭了嘴。
    明夏也从最初的目眩神迷里回了魂,试着用意念跟青丘提问,啥意思?这条河有问题?
    青丘仍然木呆呆的望着大河的方向,对于明夏的意念,它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
    明夏回忆了一下,发现两次他与青丘在脑海里沟通,都是由青丘主动发起的。换言之,明夏一个普通人类,完全没有能力开启这种一对一颅内通话模式。
    明夏用脑袋顶了顶青丘,在它看过来的时候,用眼神示意它跟自己悄悄说话。青丘果然心领神会,下一秒对话框就搭起来了,别怕,就是河里的讨厌东西难缠一些。嗯,也不是特别难对付。
    明夏完全没看出河里有什么。
    青丘示意他往靠近河岸的地方看,看颜色比较深的地方。
    明夏起初什么也没看见。河水打着旋儿从他们面前奔涌而过,水流颇急,因此河水并不是清澈的颜色,反而微微泛着泥土的浑浊。水里就算有什么东西,也并不能看的很清楚。
    但随着青丘的示意,明夏却真的注意到有一些深色的东西正不易觉察的朝着河边靠拢。像是某种大鱼,成群结队的靠了过来,在靠近水边的地方不安地游来游去。
    很突然的,从河里探出两道水箭,笔直的朝着他们站立的方向激射而来。
    明夏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这河里有奇怪的大鱼,青丘说不好对付的提示当中,试图看出河里怪鱼的真面目。完全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也会受到冲击。
    南江抓住明夏的胳膊,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明夏脚下一个踉跄。
    青丘嘎的叫唤一声,扑腾着翅膀迅速拔高,堪堪避过了这一下袭击。明夏则一头撞进了南江的怀里。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一段仿佛是透明触手似的东西从南江的背后扫了过去,啪的一下弹在了附近的树干上。
    水花四溅。
    这条触手竟然好像是河水做成的,一击即碎,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土腥气。
    第44章 三条路线
    他们的出现仿佛惊动了水里的什么东西, 接二连三的水箭腾空而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呼啸声, 向他们袭来。
    明夏被南江护在身前, 疾速往后退。
    明夏挣扎着提起了十字弩,手速极快地上箭。他刚把弩架起来, 就被南江一把按住, 不行!
    一条水做的触手抽打在他们身旁的树干上, 水花飞溅,迫得人睁不开眼。
    南江一把按住明夏的后脑, 将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前。脚下却不停步地退进了树林里。
    隔着一排排笔直的树干望出去, 树林外面像是突然间打开了喷泉的开关,密集的水花几乎连成了一幅幕布, 下一秒就要扑进树林里来似的。
    树林中干燥的土地被浸湿,泥土的腥气、落叶堆积的腐臭气以及河水散发出来的微腥的湿气混合在一起, 让人有点儿透不过气来。
    树林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但仍有细碎的水雾顺着树木之间的空隙飘了进来。明夏抬头看的时候,发现南江的眼睫毛上都沾着一排细碎的小水珠。
    他头一次发现南江的睫毛这么长,而且看上去居然还很柔软的样子发现南江身上也存在一些柔软温和的线条, 让明夏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谢谢。明夏站直身体, 不好意思的在他胸前拍了拍。他想幸好自己不是个女的, 要不然这么一扑, 肯定满脸的化妆品都蹭到人家衣服上了,那就尴尬了。
    南江扶他站好,正要说话, 见青丘艰难地避过了新一轮的喷泉攻击,落汤鸡似的扑腾到了他们面前,一头扎进了明夏怀里。
    明夏摘下脖子里挂着的围巾,在青丘身上来回擦了擦。围巾虽然也湿了,但总好过青丘这一身滴滴答答的乱毛。
    青丘被他擦的不耐烦,干脆站在他胳膊上,跟个风车似的开始稀里哗啦地抖毛,抖的两边的人一脸水。
    明夏抹了把脸问他,咋回事?你不是飞的挺快?
    青丘在他臂弯里窝下来,有气无力的说:我以为我飞高一点儿就没事,打算凑近一点看看。没想到它琢磨了一会儿,抬头问南江,它们这是不是进化了?我记得它们以前可没这么厉害,跟个高压水枪似的,能突突这么远。
    这可不好说。南江摊手,我也没见过它们几百年前是什么样儿的啊?你跟它们动过手?
    当然动过手。青丘的小表情不屑一顾,一群没有智商的疯狗,傻得很,见了活动的东西就只想到吃吃吃。
    南江,
    明夏,
    青丘与他们大眼瞪小眼,你们这个眼神啥意思?
    没啥意思,明夏连忙转移话题,水里是什么东西?有人饲养的?
    谁会养这东西?青丘摇摇头,继续抖抖翅膀尖上的水,据说,它们最初是投水而死的人残留的怨气所幻化的精怪,但是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儿,就开始算计起人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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