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步进了疗养院,登记了身份,又坐了电梯上二楼休息室,可是到了病房门口,我却迟疑了。
按了按自己的手臂,健在的,说我是程尚恩,尚艺会信吗?
我轻笑了一下,管她信不信呢,我迫切地只想要好好抱抱她,抱抱这个全家的小公主,小骄傲,我唯一的亲人,久别重逢了。
尽量不惊扰地推开了条门缝,刚想进去,却看到一条白色的人影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个护工模样的人端着饭碗,脸上挂着让人很不舒服的微笑,语气却是极度温柔的,就像幼儿园的老师在哄孩子一般的口气。
“病人你不好好吃饭,可没有饭后点心奖励哦。”
说着突然一抬眼,目光锐利的甩过来,厉声道:“谁在那!”
我竟然被吓得直接退了出去,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却被一把拉开,那人还端着一个橙色的塑料饭碗,皱着眉瞪我道:“你什么情况啊?保安呢!”
我看了眼楼梯口就要过来的保安,赶忙道:“那个,我,我家属。”
“家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对方除了不相信之外竟然有点慌乱,便补充道,“是的,段小姐让我来看看程小姐。”
“段小姐吗?”
我点点头。
护士回头看了一眼,道,“你等一下。”说着不由分说地关上门,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好一会儿才出来,冷淡道,“进去吧。”
自己拿了个吃干净的空碗走掉了,望着那个背影,我不禁皱了皱眉。
进了房间门,入眼不过是一张普通的椅子,以及一个单薄的背影,丫头的头发长了,还颇为爱美地卷了卷,染成亚麻色,就是在阳光下,浮尘中,因为静电看起来毛毛的。我几乎是瞬间就忘却了一切折磨苦难,下意识就扬起了嘴角,悄悄走上去,蹲在尚艺身边,而她却因为这悄无声息多了个人吓得一哆嗦,上半身往旁边一弹,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望着我。这双眼睛令我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我第一眼就感到莫名熟悉信任的人,那个我没能力守护而骤然离开的人。
我冲她挥挥手,小声道:“嗨,我来看你了,想我吗尚艺。”
她还是不敢置信地望了我一阵,旋即却神经质地扭过头往门口望了一眼,又转回来双手一把握住我的手,掌心用力到颤抖,苍白的嘴唇也跟着抖动,似乎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这份激动不是因为见到我的原因,而是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恐惧和求救。
我收起笑容,担忧道:“怎么了吗?”
“嘘。”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就连一个单独的音节,尾音都是抖的,那样脆弱无助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朝我后方头顶望去。我顺着她的目光,一下就看到了白色房顶角落里一个转动的监控器。
“尚艺?”
我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现在瘦的连病服领口露出来的锁骨都是清清楚楚的两根,在那里用我最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她眼底有些红了,低下头凑近我道:“带我出去吧好心人。”
“好心人?”
她点点头,又扭头望了眼门口,继续压低声音道:“报警也行,求求你了。”
“你长那么大从没有求过人的。”
她又点头,这时门却动静颇大地从外面打开了,还是刚才那名喂饭的护工,推个小车进来,冷冰冰地对我道:“探视时间到了。”
尚艺猛地缩回手,放在膝盖上哆哆嗦嗦的。
看着她这幅状态,顿时一腔怒火烧得我猛然站起冲着那名护工道:“你搞什么!我才刚进来好不好?”
她走到尚艺身边,横了我一眼,“这大清早的,本来就不是家属探望的时间,您改天再来。”说着弯下腰,温声细语道,“上厕所啦。”
说着伸手就解了尚艺的病服裤子,褪到膝盖处,露出苍白无力的大腿,毫无生气,那名护工身材相较于女人来说略魁梧些,一下就把尚艺以婴儿的姿势架在手臂上带到独立厕所。那个厕所也没关门,我看到那个护工就像哄孩子一样帮尚艺上厕所,而全身软绵绵靠在她怀里的人,没有一点不安,羞耻,缺乏血色的脸上木然的就像一个布娃娃,失去了常人应该有的,所有反应。
“尚艺。”我喊她,步伐不稳地上前一步,“尚艺,程尚艺我喊你呢听到没有!”
“你喊什么。”
那人抽纸帮尚艺收拾干净,又帮她穿好裤子,横抱着重新坐回凳子上。
“她怎么了?怎么像个废物一样连厕所也不会上了?”
我全程盯着那张我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干净脸庞,额角的神经跳的厉害。
护工自顾自干着自己要干的,拉过来推车后跪下去,抽出一块白布搭在自己膝盖上,又将尚艺的脚放上去,拿起修脚的工具,十分细致地帮她修理指甲,嘴里答道:“下半身瘫痪了,可不得我帮她上厕所吗,您要没什么事就回去吧,病人有我就够了,家属什么的能少来就少来,段小姐都不怎么来了,也不知道您是哪门子亲戚也来凑这个热闹。”
她根本不是尚艺,那个自尊心强到磁场都能震慑他人避退三舍的女孩子,那个脑袋里成天天马行空,照样凭借双商一举考上S大的女孩子,那个连换件衣服都让我滚出去的无赖才不是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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