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亲口说过,她的初恋是她,现在爱的也是她,吕廷昕......她什么都不是!
危机感随着何似的笃定逐渐消失。
何似挺直脊背,一动不动地看着常人即使只是散步也可以用两三分钟走完的路,被吕廷昕用了数倍时间走完。
等吕廷昕站到叶父和叶母面前时,整个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不断从脸侧滑落,滴满了衣襟,还是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和干裂的嘴唇......
像久病初愈,又像刚刚大难不死。
“廷昕,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叶母焦急地问,伸在半空的手无处安放。
吕廷昕无力地笑了下,一个简单的眨眼由她做起来非常困难。
“小伤,不碍事。”吕廷昕说。
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虚浮。
叶母心疼不已,“回家,马上回家休息!”
吕廷昕摇头,“不行,小哥只有今天会回来,错过了,我又要再等一年。”
“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
为了表示自己可以,吕廷昕被叶以疏扶住的胳膊向下按了按,后者会意地放开了她。
吕廷昕不稳的身体顿时剧烈摇晃。
从何似的角度看过去,她藏在外套下的衬衣一处早已经被血色浸透,还有持续发酵的趋势。
如果只是小伤,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怎么会连路都走不稳?
何似的脑子乱成一团。
天性里泯灭不了的善良逼何似上前揭穿吕廷昕的‘伪装’,可理智毫不犹豫地将她拦在了原地。
何似可以管,但她不想。
一点也不想帮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廷昕!”叶母失声大叫,想上前扶她。
吕廷昕抬起手阻止,踉跄着后退两步与叶母保持距离。
在所有人都以为吕廷昕会跌倒时,她竟然在最后关头奇迹般地稳住了身形,佝偻着身体站在原地急促呼吸。
吕廷昕的短发几乎湿透,汗水顺着发梢滴下,掉落在泥土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这样狼狈的吕廷昕,何似还是第一次见。
何似撇过头不看吕廷昕,心里逐渐升腾起她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的异样感觉。
“阿姨,您看,我没事。”吕廷昕笑着证明自己。
叶母捂着嘴不语,担忧和心疼全表现在一双眼睛里。
在场都是精明人,谁会看不出来吕廷昕的身体有问题,可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到底差到什么程度。
“去吧,他也在等你。”这话是叶父说的,沉痛的声音里满是不忍。
叶母生气地反驳,“廷昕都成这样了还去什么去!出事了谁负责?!”
叶父没说话,吕廷昕当着两人的面感激地鞠躬,“谢谢叔叔,阿姨,我可以。”
吕廷昕身体还没完下去便被叶以疏扶住,后者轻声说:“别这样。”
吕廷昕侧过头,怯懦、闪躲的视线不敢与叶以疏对视,却又不舍得失去这样难得的机会。
吕廷昕藏不住渴望的目光在叶以疏脸上数次扫过,在她马上要收回时才勉勉强强对上。
多年不见,这双眼睛竟然还是这么干净。
吕廷昕诧异,随即释然。
它们一直都是这样。
一旁,何似冷冷地看着,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异常讽刺。
呵,多深情的对视。
当着她的面儿,她的女人在和别人旁若无人的对视,那个人眼里还有即使再怎么刻意隐藏也会被轻易剥离出来的浓烈情意!
受不了这样诡异扎眼的气氛,何似拉着何七七毫不犹豫地离开。
何似的动作幅度不小,可在场几人心思都被‘病娇’的吕廷昕勾了过去,谁还会理会她的情绪?
何似越想越气,以至于越走越快,小短腿何七七跟在后面接近奔跑。
好不容易停下来,何七七一脑门撞在何似身上,何似撞在了树上。
“何似!”何七七拉着贴在树上一动不动的何似夸张地惊叫,戏精本质暴露无遗。
何似嫌丢人,额头抵着树干瞥了何七七一眼威胁道,“再喊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吊在这里收拾!”
何七七立刻捂住嘴巴后退,大眼睛里写着,“何小美怕死了!有本事你来啊!”
何似气得肝疼,紧闭着眼睛懒得理她。
另一边,叶以疏听到了何七七的那声尖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地看过来,却发现何似正在面‘树’思过,瘦小的背影怎么瞧怎么可怜。
一时没忍住,叶以疏低声笑了出来。
很轻淡的一声笑,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最多,再加一个吕廷昕。
“我没事。”吕廷昕抽回被叶以疏扶住的胳膊低声说道。
叶以疏没有坚持,转头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就行。”
叶母犹豫,“可是廷昕的身体......”
“阿姨,我真的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能不能撑得住心里有数,您和叔叔昨晚肯定没睡好,快回去休息吧。”
数年接触下来,叶父、叶母对吕廷昕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索性由着她任性一回。
“早点回来。”叶母心疼地说。
吕廷昕点点头没说话,黯淡的双眼里藏不住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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