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婧然停下了脚步。司冉言的问让她安静了下来。楚婧然回头, 看着病床上那张熟悉的容颜, 可她想的却是另一个灵魂。想, 噬心蚀骨的想, 想得她心都要疼死了。可是, 她还能回来吗？“我喜欢她, 我想她，我想她回到我身边。”
    司冉言歉然地低下了头, 下意识就道歉了。“对不起。”
    楚婧然摇了摇头，“傻瓜，你有什么错？只怪命运弄人吧。”楚婧然侧过头, 望出窗外, 触目所及的是无尽的夜色。
    “可我真的不甘心。我还来不及把心意告诉她, 我一点也不想她嫁给别人。但我又能怎么样？那边才是她的世界。”楚婧然无声地叹息着。
    司冉言怔怔地看着楚婧然。
    说真的，楚婧然是她暗恋了十年的小姐姐。但是当听到她说喜欢另一个人时，司冉言似乎没有多大的伤感，反而希望楚婧然能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当楚婧然说不愿自己喜欢的人嫁给他人时，司冉言发现自己也不愿。她不愿那个风骚又不靠谱的女皇娶了别人……
    原来在那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中，自己也喜欢上了宇文静么？所以才会在那冷箭射来时不顾一切扑到她的身前么？
    宇文静……我们还能再见么？
    之后楚婧然和司冉言没再聊那些事。楚婧然折腾一天也身心疲惫，她在司冉言的病床旁搭了一张陪护床，跟司冉言说了晚安后便睡了。虽然她几乎是一夜无眠。
    司冉言也没怎么睡着。她忽然在想司徒姌妍。听楚婧然说司徒姌妍一直扮演着自己，还替自己接了戏，和国民偶像黎晚秋对过戏，好评如潮。也替自己孝敬了张奶奶。司冉言想，司徒姌妍应该也是一个良善的好姑娘吧。她由衷希望那一箭没有伤她太严重，希望她早日康复。
    司冉言想，以宇文静对自己的感情，她应该会好好待司徒姌妍的。
    原来司徒姌妍还是一个公主呢，那么她和宇文静也算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她们要是成亲，那应该会是……
    “我不想嫁给她。”
    司冉言微微一讶。她刚刚在心里听到了什么？
    “司冉言，你也回去了么？你会想再回到宇文静身边么？”
    心底的心声再次响起，司冉言虽然惊讶，但也试着去倾听。过了许久，心声才又响起。“我不想嫁给宇文静。”
    “……”司冉言捂住心口，她不管那个心声是谁，她忽然间也很想和对方交谈，“宇文静她其实就是个有着顽童心，喜欢恶作剧的老阿姨而已，可能一开始会让人讨厌，相处下去你会发现她是个极其温柔，有时候也挺可爱的人。”
    “……”那个心声沉默了一会，而后又问道，“所以你不喜欢她？可以无所谓她娶谁么？”
    “不，我……”司冉言也沉默一会，后无奈道，“我喜欢她。可惜知道得有点晚。我以为我心里只有楚姐姐，但是再也见不得宇文静时，我发现自己很想她，想，很想。”
    “……”那个心声又沉默了。一会后道，“如若可以的话，我们换回来吧。司冉言。”
    “换回来？”司冉言终于反应过来，“你是司徒姌妍？”
    *
    趴在床上睡着的司徒姌妍忽地睁开了双眼，额上布满虚汗。她感觉自己刚刚做了梦，而且好像和司冉言在交谈。
    “言儿，做噩梦了么？”耳边传来宇文静的声音又把司徒姌妍着实吓了一跳。
    “女皇陛下，您怎么在这？”这里是司冉言之前住的寝宫，宇文静刚刚也回到自己寝宫就寝了，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司徒姌妍用另一个没受伤的臂膀撑着床板，向床里挪了挪，本能地与宇文静拉开距离。然而宇文静却顺势上了空出的床。
    司徒姌妍无语地看着已然躺下的宇文静，开口道，“女皇陛下您不是许诺我三日时间好好想想么？”
    “是啊。”宇文静侧过身，用单手撑着头，勾着笑，“你想你的，孤不会干涉你。还是说，公主殿下会在意孤在意到影响思绪？”
    司徒姌妍懒懒地白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还是个撩妹高手。可惜她不是单纯的司冉言，才不吃她这一套。“女皇陛下，你我尚未完婚，无名无实，彻夜躺一块恐招人非议。”
    “这是孤的王宫，谁敢非议？还有你我一直都是相拥而眠的，孤习惯了，没有你，孤反而睡不着。”宇文静说着还撇了撇嘴，一副委屈样。
    “……”司徒姌妍嘴角抽了下，有些无语司冉言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吃干抹净了呢？不过想想她和楚婧然不是也一直睡一块么？顿时觉得自己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司徒姌妍面色微微一窘，但要她和宇文静睡一块她能睡着才怪，思索片刻，司徒姌妍对宇文静说道，“女皇陛下可会对弈？”
    “公主殿下觉得孤会不会？”宇文静挑眉回道。
    司徒姌妍越过床上的宇文静看向窗外，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司徒姌妍邀约道，“女皇陛下有兴趣的话，我们对弈几局如何？”
    “孤奉陪到底。”
    于是宫婢很快就在香妃软塌上摆了一盘围棋，宇文静执黑子，司徒姌妍执白子。起初宇文静还绅士地让了司徒姌妍三子，司徒姌妍谢过也不客气，先下了三手。十几次交锋后宇文静忽然有些后悔了，她发现这个大焱的小公主下棋时心思缜密，还挺厉害，她的黑子已经在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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