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跟那帮人虚与委蛇,所以宁愿硬碰硬,我也一样,我们家本来就跟那些人有仇。知道吗,之前出了跟踪偷拍和掷飞刀的事情后,我其实一直害怕是我牵连了你。现在你要是因为这个想搬出去,跟我划开界限,就是胡闹了。”
“……”这人三两句话,就把她之前认真想过的东西变成了“胡闹”,而且竟然还挺有道理的——虽然她其实,本来就很舍不得。
“再说了,你在棣花能租到的房大概率都是我家的,乖,别闹了,我会涨价的。”段汀栖放开她的眼睛,低声揶揄,“你现在住的房最物美价廉,没有比我更好的‘房东’了。”
余棠:“……”这个无赖。
她舌尖绕了一圈,还是忍着没把那句“我可以住江鲤那儿”给说出来,免得江鲤忽然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但是撩眼说:“你当我不知道吗,小区里的大妈说,你之前根本不住这儿,六月底才搬过来的。而且家里这些摆设,比敷过面膜的脸还新。”
段汀栖忽然笑了,那是她之前不想让余棠觉着自己太浮夸了,所以才搬来这个三室一厅住。
而且,“选择搬到这套房子是因为它其实是我自己买的,我就只自己买过这一套房,也图这两年上班近。”段汀栖笑得停不下来:“但是托老头儿的福,咱家确实有很多房,你想的话,我以后可以带你换着住。”
余棠笑了一声,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画风,果然真的不习惯。
段汀栖也不闹了,趁这会儿按亮了灯,上下打量了余棠一遍后,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余棠立即攥了攥她的手,虽说……她知道段汀栖只是想看看她身上的伤势。
可是——脱衣服这种东西跟牵手还是有点差别,不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自助了吧?
一回和二回是她之前在医院换后背的药,段汀栖当着林西陵的面这么“正直善良”的干过。
可环境一旦换到家里,两个人独处的情况下,似乎就有些……
“瞧你这灰头土脸的,还没土鸭子好看,能有什么吸引力,啧……别乱想。”段汀栖撩开她的手,果然很正经地只是看了下余棠受伤的地方,不该看的没看,不该碰的地方也一点都没碰。
可是她的神色太过专注,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又十分温柔……余棠心想,要不是她在心里给段汀栖立的人设是正经人,要不然换个人怎么也得想歪。
她正这么想着,段汀栖指背在她锁骨的地方按了一下,又啧道:“碰一下就把你的清白玷污了怎么着……也别乱动,我看看用不用大半夜的又去找林西陵寒暄。”
余棠:“……”这是什么遣词造句,什么叫……清白,还被玷污什么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段汀栖忽然瞧了她一眼,小声戏谑道:“知道吗,就你这整天胳膊腿儿淤青不断的,小区那些大爷大妈看我的眼神儿早就不对了,都还当我一天家暴你呢。”
“……”余棠现在才觉着段汀栖这人真的很欠收拾,但她揉了揉手指后,克制地睨了面前的人一眼,好悬还记得“不会对她动手”的话。
段汀栖自然也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了,眼睛调侃地一弯,嘴上见好就收,“行了,先去洗澡吧。”
都是些磕碰的淤伤,沾染的血气果然都是别人的。段汀栖没有细问,在她心里,只要余棠不受伤,她可以做她喜欢的事,说她想说的话,何况一般人也伤不了她。
余棠刚洗完澡,段汀栖就拿着一瓶药酒走了过来,还顺手解了她外面刚穿好的浴袍,“也不是很冷,忍一下,很快就好。”
“……”
不知道为什么,按这人轻车熟路的调侃,余棠里面的薄睡衣脱了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她有的人家都有,她还是土鸭子,不吸引人……
但段汀栖指腹在余棠的睡衣边儿摩挲了一下后,忽然收了回来,只认真揉了外面儿能看到的淤青,还端详道:“这几天中午还有些返暑,有时候得穿短袖,不打点好,回头被老头儿看到了又要叨叨。”
余棠:“……”浪费感情。
段汀栖在侧面瞧着她的表情,不动声色笑了下,放下瓶子:“好了。林姨前两天跟我说小河川那边有一个乡下的度假山庄还不错,再耽搁两个礼拜的话天就彻底凉了,就这个周末去吧?”
上次说要带两个老人去箭竹山玩玩儿的计划搁浅了,两个人也一直没闲下来,最近天气是越来越凉了,再冷一些老人出门就不合适了。
所以余棠点了点头:“嗯,那你先加班吧。”
段汀栖:“……”
“揶揄谁呢?”段汀栖忽然笑了起来,贼喊捉贼地在余棠脸上捏了一下,“你才给我把电话关了,或者把陆老头儿拉黑也行,不准再临时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活计。”
余棠:“……”得,揍也揍不了,说也说不过。
“行了,困就去睡吧。”段汀栖手指在余棠脸上顺势抚了下,“走马帮和走脚帮那些人我都有数,先挑文兆明动手不是我胡来,是因为走脚帮虽然表面上走马帮已经没关系了,但背地里每年都会跟他们有一种类似分红的拨钱。而走马帮那些明面上的营生跟走脚帮比起来,顶多就是把收‘保护费’升级成了收‘服务费’,‘高尚’也高尚的有限,你不用管,我会牵制的,他们一天也要‘营收’,忙着捞钱的时候,不一定还有功夫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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