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怡眼睛肿着的,今天哭了太多次,眼圈都是红的,她侧头,小兽一般,求助地望着沈沐笙,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沈沐笙安抚般地拍拍小姑娘的裤子,“张伯伯,路上遇到了,买点也行,再买点水吧,我有点渴了,妈,你渴了没啊。”
“还行,还能坚持住。”
沈母说完,转头看向温怡,“温怡,想喝水吗?”
温怡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说道:“我也能坚持住。”
张经理忍不住说道:
“哎,罪过罪过,我买水了,水就在后备箱里放着呢,待会我停车,下去给你们拿,是我疏忽了,从下飞机到现在,你们一口水都没喝吧,真是忘得没影了,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张经理一个劲儿道歉。
沈母笑了,“哪有的事儿,要不是阿笙说,我也忘了。”
说完,沈母再一次回头,望着温怡:
“温怡啊,待会在路上,要是遇到卖吃的地方,就让你张伯下车给你买点吃的先垫着,没有卖吃的呢,咱就只能再坚持一会儿了。”
“咱们待会先去酒店,酒店里阿姨让人准备了零食还有新衣服,不过阿姨错误估量了你的尺寸,衣服可能买大了,只能委屈你先凑合着穿了,咱收拾利索了再去派出所做笔录,好不好。”
温怡看着目光温柔的沈母,声音小小的,“好。”
-
沈母这边带着温怡先行离开。
警察和一部分随沈母一同来村的壮汉,则暂时留在村子里。
温怡的案子并不复杂,且人证物证齐全,警察很快锁定犯罪嫌疑人,将他们带去警局问话。
当然,这个过程受到了涉案村民的激烈反抗。
他们挥舞着农具,意图袭击警察。
那个头发花白,看上去有些年龄的老头,更是直接坐在地上打滚,一边嚷嚷警察打人了,一边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最后,还是四个警察一同将他扛起后,塞进了警车,老头才算暂时消停。
作为此案的受害者和报警人,温怡和沈母等人,也需要去派出所里做一份笔录。
温怡还需要去医院做一份鉴定。
值得一提的是,囚禁温怡的两家村民,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为了泄愤,他们砸了张经理手下车队的一辆车。
他们砸车的时候,两个年轻的警员出来阻拦,还被这伙不讲理的村民,用农具砸伤了胳膊。
对于沈母来说,这不算突发状况,决定来村里接人前,张经理已经考虑到,双方发生冲突,“砸车”的可能性,用得都是性价比很高的国产车。
别说砸一辆,就是砸十辆,沈母也不心疼。
这些壮汉们,一个个身强体健,他们本可以阻拦村民砸车的行为,但谁也没有出面制止。
车没有了,他们走不成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留在村子里。
惩治恶人,仅仅依靠法律为武器,不可能出了他们心中的那口恶气。
为了自己儿子娶媳妇,逼着人家十七八的小姑娘,嫁四十好几的老男人,还用人家死去的奶奶为借口,简直是畜生!
你砸我车,我砸你家房子,很公平!
他们反正是认清楚地方了,就算日后这家人出狱,他们也能时不时的上门交流一番。
恶人,合该由恶人来磨!
-
另一边,张经理的车,很快驶离颠簸的村镇,开入道路更加平坦的县城。
说来不巧,这一路,别说饭店小吃摊,就连家像样的副食店都没有。
张经理连道失策,觉得自己事情办得不漂亮。
沈母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她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温怡。
沈沐笙也没说话,她本来就不是很多言的人。
这一路说话,也不过是为了照顾温怡。
顺带,装个乖巧。
沈家母女都注意到,小姑娘渴得厉害,喝水的架势却十分含蓄。
要知道,他们这些来的时候,在飞机上喝过水的,到现在都有些口渴。
小姑娘被那样的一家人,关在那样一个地方。
那家人可不似有良心的,会定时给小姑娘送水送饭。
真奇怪!
明明渴的不行,却还在克制,就像小猫似得,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沈沐笙最初是有些奇怪的,不过她很快意识到,温怡不肯大口喝水的原因。
——她担心水喝多了,要停车上厕所。
联想到温怡的经历,沈沐笙出声问道:
“张伯伯,还有多长时间到酒店。”
张经理扫了一眼车上的导航,开口说道:
“阿笙小姐,至多十分钟,再有十分钟的车程,咱们就到酒店了,阿笙小姐饿了吗?”
“没有呢,麻烦张伯伯了。”沈沐笙打着哈哈。
张经理顶着那张憨厚地脸,无比诚恳地回道:“阿笙小姐客气了。”
不一会儿,张经理开车到达目的地。
沈母开口说道:“下车吧,咱们到了。”
温怡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沐笙身后,表情十分不自然。
沈沐笙见状,主动握住温怡的手,“走吧,我们进去吧。”
温怡脸颊有些热,她仰头,望着高出自己半头还要多一些的沈沐笙,如小动物一般呜咽着,轻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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