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闻徵双肩一颤,默默低下头,如果说真话会比那时更糟吗?
可能会假意接受,隔天马上甩掉你。
事实上闻徵当时真想过这么做,但眼看易承昀的态度一天比一天认真,他没来由地越来越害怕,甚至好几回想告诉那人真相,闷声道:
再说就算在大学时开始,我们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分手的。
易承昀手上动作一顿,语气明显失落:为什么?
你脾气不好,像只骄傲的斗鸡。说出后闻徵有点心虚,又补充道:到时天天大打出手。
一时谁也没有出声,过了大半晌,易承昀服软般叹了一口气:可能你说得对。
惊讶得张大嘴巴,闻徵本在等对方说你不也是,刚想回过头,他听身后的人声音沙哑问:
身上还酸吗?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在水下时不时会蹭到,易承昀的吐息就在他耳边,闻徵耳根发烫,他以为他早习惯了那人的触碰,事实却并非如此。
易承昀的手掌厚实暖和,因练过拳击,虎口和关节有一层厚薄不一的茧;五指纤长有力,骨节分明,沿着闻徵的背部线条,像在捏面团一样,或轻或重;在他手上经过的地方,似像带有细微的电流一样,一波波流向全身。
脸红得不正常,闻徵紧紧抿住嘴,怕一开口声音就会暴露些什么。
明明浴缸里只有甜美的牛奶香,闻徵却仿佛喝了好几口烈酒,他像在热气中被融化的奶油,不知不觉闭上眼,让背后的双手带领他迈向未知
和煦的阳光照在被面上暖洋洋,窗外鸟语花香,春天的早晨,温馨又朝气勃勃。
从被子里伸出手摁掉闹铃,易承昀撑起身,尽管已足够小心翼翼,似乎仍是惊扰到了挂在他身上的人。闻徵像只无尾熊一样扒着他,半睡半醒中嘀咕了两声,像是在表达对铃声的不满,无意识地将头埋进让他感到舒服、有安全感的暖处。
无奈地揉了揉闻徵的头发,易承昀慢慢坐起,抬手戳了戳他的脸:别赖床了。
昨晚,他将闻徵从浴室抱出来、放在柔软的被子上,那人双手环住他,一双黑眸雾气迷蒙,寂静的夜里,闻徵声音仿佛似雾气一样朦胧: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小笨蛋。易承昀心中一抽,收紧双手,温柔用唇堵上他的嘴
再不起来你训练要迟到了。
用被子轻轻裹住闻徵,易承昀竭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乱瞄,早上本来就是容易冲动的时间,加上由于最近两人晚上没事就会放松一下,他们渐渐习惯不穿睡衣睡觉,甚至早上起来时还可以抓紧时间交流感情:
下次不要晚睡。
懒得睁开眼,闻徵乖乖举起手、让易承昀帮自己套上居家服,含糊不清反驳道:
倒时差不叫赖床。
不情不愿站起身,闻徵揉着眼睛,一回头便见易承昀已在换衣服,那人结实的背肌上,有两三道浅浅的红痕,几乎已看不见。
其实除去喝了假酒(?)和第一次,易承昀在那方面向来比较照顾他,尤其近几天,快到亚太区预赛,那人晚上克制得分外明显。
虽然闻徵心里明白这是他的体贴,但就像吃惯火锅烧烤,忽然改吃蔬菜肉羹,有点过于清淡。
边活动手臂边趿着拖鞋到浴室洗漱,闻徵一抬眼,意外看见平常空着的顶柜,好像被塞满了。
偷瞄一眼门外,闻徵屏住气息,像做贼一样将里面的东西翻下来,竟是用全黑丝绸袋子包得严严实实,当他摸出里面一个盒子,光看形状还不懂,直到读完盒内附带的说明书
怎么了?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响动,易承昀敲了敲门,关心问:没撞到吧?
手忙脚乱捡起散一地的玩具,闻徵敷衍喊了声没事,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怨念:
买都买了,怎么不用?!
手上一顿,闻徵后知后觉被自己的脑内惊呆了:天呐,我这是在想什么?!
今早天气很好,管家周军特地将两人用早餐的地点改到花园前,阳光打在洁净的玻璃杯上,反射一圈银光。闻徵看向在草地狂奔的宙斯,安稳得有点不真实,自然而然开口道:
我们以后少提以前的事,好不好?
易承昀放下手上的咖啡,抬眼看他,没有多问,干脆答道:好。
闻徵听他答得爽快,惊讶回过头,不确定追问: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那很重要吗?
易承昀接过宙斯叼来的飞盘,用力扔出去,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
闻徵垂下眼,刚想说些什么,手机上弹出两条消息:
一条是樊厉联姻,另一条则是闻祈黯然告别娱乐圈。
怎么会?闻徵脱口而出:樊锐不是一直对闻祈死心塌地吗?
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易承昀合上电脑,淡淡道: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勾三搭四,再深的感情都会耗尽。
是么?闻徵一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问他:那易总能接受多少次?
话音一落,闻徵敏锐捕捉到他眼里的警惕,背后发凉,结结巴巴补充:
说、说笑的。
0次。易承昀定定看着他,虽没有半点怒意,却斩钉截铁道:而且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闻徵:哼
早餐过后,易承昀照常出发去公司,闻徵溜回卧室,关上门,先是将浴室里的玩具一样一样放在桌上;接着他打算翻出谭斯送他的玩具图鉴对照时,竟发现抽屉里小册子不翼而飞。
有什么好藏的?!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闻徵环起手,慢腾腾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精确锁定书柜和墙壁之间缝隙:
果然
图鉴被装在纯黑文件夹、自以为隐蔽地夹在两张地产广告中间,即使从高中生变成了总裁,易承昀藏小黄本的技巧还是这么拙劣。
页面光洁如新,没有一丝皱褶,只是按每个玩具循序渐进的使用方法,贴上颜色不一的便签。
万事俱备,只欠测评。
不动声色把东西放回原位,闻徵在去马场的路上,打开和谭斯的视频通话:
你是什么时候告诉易承昀那个、咳咳。
不是吧?谭斯捂住额头,做出一个上帝啊的表情,尖声道:
你们居然还没用上,赶快打开新世界!
如果,只是假设,我要暗示他,要怎么做?
左右看了看路上没几个人,闻徵决定豁出去,压低声问:
还有,过两天要比赛,在那之前要铺垫吗?
忘了你们是直接结婚,略过了中间过程,不过没关系,可以现在开始补课。
两眼亮起,谭斯想到母单好友终于要开窍,一下来了精神:
先从每天发讯息试试,小情侣的快乐你无法想象。
每天见面为什么要发讯息?闻徵苦思冥想半刻无解,不得不拉下脸求问:
发讯息要说什么?
谭斯不假思索答道:你在做什么?
闻徵大惑不解:这个需要问么?他在公司工作,我在马场训练。
谭斯:
不是让你去查岗,谈恋爱的重点是分享、交流。
老母亲般摇了摇头,谭斯露出一个苦笑,恨不得飞到他身边手把手教:
譬如我今天接到一个新订单,在找灵感的时候,会想可不可以让我男朋友也试试这个风格;又或者是看到新设计,反应过来时已下单一套情侣装;甚至单纯告诉他昨晚还算满意我只是举例,加油。
怎么像个暗恋少女,闻徵心想,随口道:我尽力。
然而,等他到了马场,打开手机滑到易承昀的名字,对着空白的屏幕忍不住发呆:
他不知道易承昀在公司的安排,万一在忙呢?到底该说些什么?
上午的训练比闻徵想象中顺利,闻徵目前主要训练的有四匹马,其中一匹是陪伴他征战几年的爱驹果冻,另外两匹是易承昀送他的萨瓦尔多和玛莎,余下一匹是属于华国富豪的唐明皇,按计划,他有望至少让其中两匹通过预赛。
将马牵回马房的路上,闻徵忐忑着打开手机,对话框最上面是早上他发给易承昀的消息,一段萨瓦尔多甩头的小视频,他在视频里问爱驹:
你还记得主人是谁吗?想不想他?
画面里的弗里斯兰马不但似能听懂他的话,轻快地上下点头,踏蹄子时长直黑毛甩来甩去,像个在撒娇的小孩。
下面是易承昀不到三分钟后发来的回复:告诉他我会去看他。
更附上一幅在总裁办公室里的图,虽然总裁本人没出镜,但闻徵还是一眼看到电脑屏幕上反射的人影。
闻徵拍了一张亲吻马额头的照片,回复易承昀:他说很高兴。
易承昀:训练结束了?你在做什么?
闻徵:刚结束,接下来给萨瓦尔多和果冻洗澡,你呢?
易承昀:看报表,等下要开会。你每天都亲自给他们洗澡吗?
闻徵:对,还要带他们散步,给他们梳毛编辫子,不可以每次来就直接骑,不然马会反感,看你就下意识想:那个只会使唤我的人又来了:(
易承昀:记得你说过,跟人一样。
闻徵:没错,还有,新建的模拟赛场昨天完工了,我下午要带马去熟悉场地
有什么好事吗?走路还看着手机傻笑?
听到裴思宇的声音,闻徵猛然发现自己只顾手机,手上缠着缰绳,反一路被马遛回马厩,幸好萨瓦尔多知道认路,才没让他被绊倒或撞上。
没等他回答,裴思宇凑近看了眼,顿时露出了然的眼神:抓紧机会在卿卿我我?
才没有!
依依不舍收起手机,闻徵心里好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话想对易承昀说,亏他还以为两人会冷场,随口问裴思宇:
你在摩纳哥玩得开心吗?
不错,楚洋带我去玩赛车,最近我叫他赛车手。
帮闻徵安顿好两匹赛马,裴思宇和他一起走去餐厅吃饭,朝他挤了挤眼睛:
话说,你会给易先生起专属的别名吗?
别名?闻徵眼珠一转,他好像没给易承昀起过专属的别名,大魔王?衣冠禽兽?易总?面瘫?宙斯的爸爸?这些算么?
要是能有零基础恋爱教学课该多好,闻徵和裴思宇在餐厅坐下,心里这么想。
收到闻徵发来的午餐照片,下面的附言是羡慕吗,易承昀不假思索回了一张桌上咖啡的图,刚打好回复,秘书发来消息:
易总,娜塔莉小姐到了。
他刚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下,在给闻徵的讯息最后加上有点急事,不能及时回,好胃口,随即面无表情披上外套走出办公室。
我不介意同时接两单生意,你真不考虑考虑吗?
人来人往的中心商业区咖啡厅窗边,坐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士,他留着一头金色波浪长发,一手慵懒地撑着头,另一手葱白的手指有节奏敲着桌面,一对勾人的狐狸眼放肆地打量在对面坐下的易承昀,缓缓舔了舔鲜红的唇瓣,眨眼娇声道:
像你这种位置,身材还这么好,每次看到都想将你扒光。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手,最好别这么做。
从西装外套中拿出一个手帕大小、精致的天鹅绒礼盒,易承昀将盒子推到桌子对面,冷声道:
定金。
Ohmygod!
夸张地瞪大眼珠,被称作娜塔莉的男子以指尖摩挲盒面,只听啪一声轻响,他一手捂住心脏,一手指尖小心地揩过粗黑的眼线边缘,声音像能掐出水来: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太高兴了。
盒子中央,纯黑的丝绸簇拥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钻石,光辉夺目;当娜塔莉手指轻轻挑起丝绸一角,摸到底下的芯片,眸中精光毕露,看向易承昀时眼波流转,笑得更迷人:
值得以身相许。
话音刚落,他一边大胆地抬起脚尖,一边向易承昀伸出手,却兀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啊!
粉藕般的手腕被扭成诡异的弧度,恰好被桌上的摆设挡住,没人知道娜塔莉在遭受些什么。
面不改色盯住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从粉红变惨白,易承昀算着时间,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
刚才警告过你。
呼。
他的手一松开,娜塔莉几近要栽倒在桌上,忿忿藏起眼里的恐惧,抬头挤出一个轻佻的笑:
假如你的小甜心知道,你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他会怎么想?
在桌上放下结账的钱,易承昀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他,似笑非笑:
随便你。
*
自十六岁成为盛装舞步骑手,闻徵有幸和恩师一起参加过两次奥运预选赛,离奥运最近的一次是四年前,当时他带的是爱驹向日葵,可惜仅一分之差,最终没能获得入场券。
牵着萨瓦尔多进模拟赛场时,闻徵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身边的战马:尽管只参加过几回正式比赛,萨瓦尔多半点不紧张,转头从围栏边上咬下一朵假花,自顾自嚼起来。
闻徵哭笑不得,取下它嘴里的假花,别看小马现在这样,这匹弗里斯兰马的性格比他以往训练的马要独立沉稳,总能感知到他最细微的情绪变化,做出令他惊喜的反应。
翻身上马时,闻徵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易承昀性格的翻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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