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发情热又发作了,云奏试了一试,果真是过于辛苦了。
本来,由于叶长遥甚为体贴,他不必用甚么气力,只需享受便可,但这般姿势下,他须得用尽全身的气力,将自己往叶长遥送。
他又努力了一阵子,终是力竭,瘫软于叶长遥怀中,喘着粗气道:还是由你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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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舌:沙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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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其五
待得发情热退去, 沐浴过后, 云奏慵懒地倚于叶长遥怀中,由叶长遥喂他吃葱油饼。
葱油饼本已凉透了, 被叶长遥的内息烘热后,又恢复了甫出油锅之时的香气。
云奏眯着双眼, 手指抓了叶长遥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圈圈。
喂罢云奏, 叶长遥自己将余下的吃了, 又洗净了双手, 为云奏按着腰身以缓解酸疼。
唔云奏将脸埋于床褥上, 若有似无地轻哼着。
叶长遥闻声, 情难自禁地在云奏的后脑勺上印下了一个吻。
云奏回过首来,凝望着叶长遥道:你可还想再抱我一回?
叶长遥摇首道:待明日再抱你罢。
好罢。云奏有些失望, 但并未反对。
他原被发情热折磨得痛苦万分,但而今他却觉得如登极乐, 与极乐相较,前些日子所受的痛苦全然算不得甚么了,他甚至有些感谢发情热。
若无发情热,按照叶长遥的性子, 定要等到他恢复道行了,才会与他成为真夫夫。
可要恢复道行谈何容易?
他处于发情期中,体力不支, 身体发软, 叶长遥对他付出良多, 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他几乎甚么都不用做,一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公子。
眼前的叶长遥瘦了不少,面容清癯,一副眉眼被温柔浸透了,长久萦绕不去的阴鸷退了大半,竟是显出了几分温润来。
夫君。他软软地唤了一声,而后直起身来,吻了吻叶长遥的眉眼。
娘子。叶长遥轻抚着云奏的一双蝴蝶骨,又问道,不困么?
不是很困。云奏满怀信心地道,许再过几日,我便能出门去了。
叶长遥提议道:那再过几日,我们一道去泛舟罢。
云奏从未泛过舟,极是期待,双眼晶亮。
七月二十一,破晓时分,云奏闹醒了叶长遥,又缠着叶长遥道:我们去泛舟罢。
哪有人会这么早去泛舟,但于云奏而言,惟有上午才能泛舟。
最近云奏的发情热总是在午时前后造访。
叶长遥心生怜惜,先为云奏穿衣洗漱,后又将自己收拾妥当了,便与云奏一道出了门去。
自五月二十七住进这间客栈后,云奏还未出过门,顿觉入眼的人事物都分外新鲜。
应是最近日日与叶长遥云雨,将那发情热驯服了的缘故,他已不再像先前那般萎靡不振了,加之睡过一觉,他的精神格外饱满,甚至较发情期前要好上一些,虽然他的面色苍白如旧。
俩人先去用了早膳,云奏坐于早膳铺子中,忽闻有人谈及状元郎的案子,当即吃惊地问叶长遥:状元郎当真被人谋害了么?
叶长遥叹惜道:状元郎于六月二十一子时左右被人从背后一刀捅死了。
云奏蹙眉道:着实是乐极生悲,不知是谁人下的手?
叶长遥低声道:状元郎当夜与他的同窗一道在一家酒楼中饮酒赋诗,同窗共计九人,其中七人与他一道应试,然而,均是名落孙山,故此,城主首先查的便是那七个同窗。
城主是怀疑那七个同窗因状元郎出人头地,与其有了云泥之差而心生嫉妒么?见叶长遥颔首,云奏又续道,此案已足足过去一月了,倘若那七个同窗当真有鬼,定已查出甚么来了罢?显然那七个同窗十之八/九与此案无关。
你说得不错。叶长遥并未特意去了解过这个案子,知晓不多,便将自己所知尽数讲与云奏听了,城主将那七个同窗一一查了,全无所获,后来,当今陛下委任一钦差大臣专办此案,钦差大臣赶到这状元城后,亦将那七个同窗彻查了一番,仍无所获。不过此案触怒了当今陛下,至关紧要,以免有漏网之鱼,那七个同窗至今仍旧被关押于牢房中,不得释放。据闻状元郎素来与人为善,人缘极佳,受到师长的器重,后生的钦慕,无人有谋害他的动机。
或许凶手杀错人了?云奏猜测道,又或许那状元郎实为人面兽心之徒?
叶长遥回道:目前并无证据能证明那状元郎实为人面兽心之徒。
云奏又猜测道:或许与男女之事有关?
据闻状元郎洁身自好,并无大多文人流连烟花之地的癖好,终日不是帮外祖母干活,便是闭门念书。叶长遥吃下一口方才送上来的酸辣粉,又指了指云奏面前的熏鱼面,快些用罢,凉了便不好了。
云奏拿了竹箸,一面思忖,一面吃着熏鱼面。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连状元郎生得是何模样都不知晓,却再无机会一睹其风采了,真真遗憾。
望能早日查出凶手。云奏咀嚼着熏鱼,突地瞧见一人从早膳铺子门口经过。
此人乃是一个老妪,满面皱纹,身形佝偻,竟是与自己的外祖母一般相貌。
在明珠镇之时,他亦见过与外祖母一般相貌的老妪,他当时以为自己瞧错了。
这老妪应当与他在明珠镇见过的老妪是同一人,却原来,他并未瞧错。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老妪,又忽然听得有人指着老妪道:王老夫人实在可怜,好容易将状元郎拉扯长大,岂料
这老妪应当便是叶长遥提及过的状元郎的外祖母了。
为何她会长得与自己的外祖母一般相貌?
难不成外祖母身故后,亦来到了这个世界?
若是如此,外祖母为何相貌不改?是附身之人机缘巧合之下与她一般相貌么?
外祖母会责骂他害了其性命么?
外祖母如若发现他乃是断袖又会如何看待他?
会对他很是失望罢?会指责他断了云家的香火,让她无颜面对死去的亲家罢?
但他已过世,纵然并非断袖,亦无法为云家续上香火了。
他惊慌失措,生怕自己被老妪瞧见了,本能地往叶长遥身后躲了躲。
直至老妪走远了,他才意识到他这张皮囊与云三郎无半点相似,纵然被老妪瞧见了又有何妨?
叶长遥担心地抚了抚云奏的面颊道:又不舒服了么?
云奏已无泛舟的兴致了,索性顺着叶长遥的话道:嗯,我有些不舒服,用罢早膳,我们便回客栈去罢。
一回到房间,云奏便将叶长遥压于门扉上,摘去叶长遥的斗笠,并踮起脚尖来,吻住了叶长遥。
他的双手将叶长遥身上的衣料子抓皱了,接吻过后,他又不由分说地跪下了身去。
叶长遥猝不及防,揉着云奏的发顶,问道:出甚么事了么?你现下分明还未发热。
云奏不答,专心侍弄着,良久后,他才吐了出来,继而仰首凝视着叶长遥道:我不发热便做不得么?
并非做不得,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叶长遥低下/身去,捧着云奏的双颊,一字一字地道,在我面前,你不必有任何隐瞒,若有甚么心事,大可说与我听。
他该当说与叶长遥听么?会被叶长遥认为是无稽之谈罢?
生前,他在翻阅话本之时,叶长遥于他不过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但他眼前的叶长遥却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温度的。
叶长遥能接受自己其实仅仅是被著者用文字所编织出来的人物么?
云奏有了决定,遂对着叶长遥撒谎道:我无事,夫君,抱我。
叶长遥端视着云奏的眉眼,其中的心虚闪烁着,隐约可见,但云奏既然不愿吐露,他亦不会勉强。
他佯作不知云奏是在撒谎,一面细细地亲吻着云奏的侧颊,一面温柔地摩挲着云奏的发丝。
云奏喜欢叶长遥所给予他的一切,但适才那老妪的出现却毫不留情地唤醒了他深藏于心底的罪恶感,罪恶感四窜开去,已然占领了他的四肢百骸,以致于不论是亲吻,亦或是摩挲,都无法将他从罪恶感中解救出来。
他乃是个断袖,他已经与叶长遥有了夫夫之实,他正在与叶长遥做那罪恶之事。
叶长遥觉察到云奏并未如寻常般回应与他,心中低叹一声,继而将云奏拥在了怀中,不再更进一步。
自己的谎言漏洞百出,自己甚至连掩饰都做不了,叶长遥发现他在撒谎了罢?但叶长遥却甚么都不问,温柔得令他心疼。
云奏紧紧地环住了叶长遥的腰身,用力地汲取着叶长遥的气息,以对抗体内的罪恶感。
他心悦于叶长遥,即便要背负着罪恶感度过这一生,他都不会放开叶长遥的手。
三个时辰后,发情热复又翻滚了上来,未多久,便将罪恶感燃烧殆尽了,他的神志亦慢慢地溃散了,他甚么都不知晓了,他只知自己心悦于叶长遥,叶长遥亦心悦于他,他与叶长遥又已拜过天地了,不管做甚么皆是天经地义的。
长相思其六
七月二十四, 午膳时分, 云奏难得与叶长遥一道下楼用膳。
自从与叶长遥成了周公之礼后,云奏已恢复了食欲, 原本被发情热折磨得凹陷了下去的面颊已长了肉,身体虽然仍旧过于清瘦, 但已不再瘦骨嶙峋了。
反倒是叶长遥, 瞧来较他更为清瘦, 一身书生袍穿出了仙风道骨之感。
他坐于叶长遥对面, 忧心忡忡地道:你须得多吃些。
叶长遥不由失笑:该当我对你说这话才是罢。
云奏摇首道:你太过关心我了, 为何不关心关心你自己?
叶长遥心里满满装着云奏, 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是胖是瘦,被云奏这么一说,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确瘦了,因为腰带变长了。
他马上承诺道:我定会多吃些的。
云奏唤来小二哥:再添一道笋干老鸭煲。
笋干老鸭煲需要费些时候, 过了一会儿,先前点的花雕蒸蟹、锅包豆腐、菜蟒已被端上桌了。
花雕蒸蟹有些微酒气,但不至于让云奏醉了去,其下铺着一层河粉, 河粉已充分吸收了花雕的酒香与青蟹的鲜美。
这道菜最为讲究的乃是花雕与火候,花雕须得用正宗的绍兴花雕,火候若是掌握不好, 青蟹肉质过老, 自是败兴。
因青蟹凉了会有腥味, 故而, 俩人皆先尝了花雕蒸蟹。
云奏甚少吃青蟹,剥得慢,叶长遥索性剥好了,甚至连蟹腿上的肉都剔出来了,才一并送到云奏碗中。
云奏吃着青蟹肉,满口鲜嫩,忍不住想:这花雕蒸蟹若是配上一壶绍兴花雕岂不美哉。
可惜他这副身体着实不胜酒力,一杯绍兴花雕下肚便会醉罢?
且他现下处于发情期,若是醉酒,不知会发生何事,是以,他断然不敢向叶长遥提及要饮绍兴花雕。
俩人吃罢花雕蒸蟹,不约而同地去夹了菜蟒来吃,两双竹箸不慎撞在了一处,即刻发出了一声脆响。
俩人相视而笑,而后各自夹了菜蟒送入了口中。
菜蟒乃是一面皮卷着馅料,因形似蟒蛇而得名菜蟒,内里的馅料分别是鸡蛋、韭菜、粉条以及虾皮。
菜蟒下肚,俩人才去吃了锅包豆腐,锅包豆腐先将豆腐炸至金黄,再裹上酱汁,撒上葱花,酸甜可口。
云奏吃得唇上尽是酱汁,透出一股子的天真烂漫,好似一偷吃的孩童。
叶长遥伸长了手,将一张帕子送到了云奏面前。
云奏不接,而是直直地望着叶长遥,不发一言。
叶长遥会意,亲手为云奏将唇上的酱汁拭去了。
俩人俱是男子,且叶长遥还古怪地在屋内戴着斗笠,自是引来了旁的食客的侧目,但俩人并未在意。
将桌上三品菜吃罢后,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二哥才将笋干老鸭煲端来了。
笋干老鸭煲油而不腻,酥而不烂,令人食指大动。
云奏见叶长遥欲要去拿他的碗,自己抢先将碗拿了起来,去盛那笋干老鸭煲。
一些笋干,一大块老鸭肉,半碗汤。
他将自己的碗递予叶长遥,待叶长遥含笑接过后,又抢了叶长遥的碗。
俩人交换了碗,埋首吃着笋干老鸭煲,均是心思浮动。
待得笋干老鸭煲吃尽,云奏的肚子已鼓起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听得叶长遥关切地道:可觉得有何不妥么?
他明白叶长遥是在问他发情热是否上来了,便摇了摇首道:并无不妥。
那便好,我们一道饮茶罢。叶长遥言罢,又点了六安瓜片。
俩人正闲适地饮着六安瓜片,却忽闻一人道:据闻那状元郎竟然乃是断袖,当朝左相本欲将掌上明珠下嫁于他,却被他坚辞拒绝了。
这说话之人将声音压得极低,但俩人耳力敏锐,自然听了分明。
未料想,坐于说话之人身旁的那妇人闻言,竟是指了指俩人,轻蔑地道:那俩人亲昵得很,想必亦是断袖,这世间怎地会有这许多的断袖?
那妇人吃下一块酱牛肉,又接着道:不过状元郎已死,纵然是断袖亦没甚么可惜的,反正留不下一儿半女了。
自己与叶长遥确是断袖,那妇人并没有猜错。
倘若状元郎当真亦是断袖,其外祖母是如何想的?
倘若状元郎的外祖母便是自己的外祖母,瞧见自己与叶长遥这般亲昵,又会如何想?
云奏死死地盯着手中端着的六安瓜片,不知该何以为继。
云奏时常主动当着旁人的面亲近于自己,但现下却因为被旁人指为断袖而情绪低落,这究竟是何缘故?
云奏似乎是从见过那老妪后,便再无先前般喜欢与他亲近了,时而若有所思,时而神魂恍惚。
难道云奏变心了?
应当不是。
那么到底是为甚么?与那老妪有何关联?
叶长遥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想逼迫云奏吐露缘由,便只是朝云奏道:如我之前所言,你若有甚么心事,大可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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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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