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客栈,云奏立刻摘下了斗笠,又将叶长遥抵于墙面上,并踮起脚尖来,吻遍了叶长遥面上的每一寸肌肤,末了,他的唇瓣落于叶长遥的唇上,与叶长遥唇齿交缠。
长相思其一
随着发情期愈来愈近, 云奏的身体一日热过一热, 且所有行为举止都如同是在向叶长遥求欢。
与此同时,云奏的精神愈来愈差了, 一日十二个时辰,仅有两个时辰左右是清醒的。
是以, 叶长遥不再与云奏同榻而眠, 却又放心不下云奏, 无法分房而居, 遂改为睡于软榻上。
五月二十七, 他们距观翠山三百余里, 打算歇息一日,再往观翠山去。
未时三刻, 叶长遥驾着马车进入了一座小城,城门上书有三字状元城, 一进状元城,他乍然见得两排侍卫齐整地立于状元城主干道两侧,其中有一侍卫到了马车前,客气地对他道:新科状元郎不久便要进城了, 请公子勿要在主干道内驾车。
故而,他就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将马车停在了客栈的后院, 又从马车中将云奏抱了出来。
云奏正在昏睡, 但一被叶长遥抱起, 却立即睁开了双眼来, 凝视着叶长遥,而后用唇瓣磨蹭着叶长遥的面颊,撒娇道:抱我好不好?
叶长遥清楚云奏所谓的抱并非指单纯的拥抱,而是指最为亲密之事。
抱歉。他将云奏抱上了楼,又抱到了床榻上放好,方要松开手,却被云奏扣住了一双手腕子。
云奏顺着他的手腕子一寸一寸地往上攀爬,摸索到了他的衣襟,紧接着,将他的衣襟一分。
他不得不使了些气力,拨开了云奏的手指。
云奏浑身无力,不过是被拨开了手指,身体却因为失衡,而跌倒在了床榻上。
叶长遥见状,揉了揉云奏的鬓发,怜惜地道:抱歉。
云奏顺势用额头磨蹭着叶长遥的掌心,其后,又捉着叶长遥的手抚摸自己。
从额头至眉眼,从眉眼至口鼻,从口鼻至下颌,从下颌至喉结,从喉结至锁骨
云奏肤如凝脂,逼得叶长遥不禁心思浮动,但他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云奏的身体根本受不住一场云雨。
他抽回了手,后退三步,方才对云奏道:我去买药材,你好生歇息罢。
不要!云奏激动得咚地一声从床榻上掉落了下来,不及感觉到疼,一双手已经死死地抱住了叶长遥的双足,不许走。
疼么?叶长遥低下/身去,正欲将云奏扶起来,竟是被云奏张口咬住了。
云奏双眼中全然没有一丝清明,一副身体已然被发情热所操控了。
叶长遥强行掰开云奏的下颌,继而轻轻地将云奏推开了:你乖一些,我出去买药材,很快便会回来。
夫君,让我做。云奏红了双眼,觉察到叶长遥并无改变决定的迹象,又软声软气地道,很快是多久?
叶长遥端详着云奏道:你且忍一忍,我立刻去请小二哥送冷水来。
我不要冷水,我只要你。云奏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了干净,媚眼如丝地道,夫君,给我。
叶长遥摇首拒绝道:不行。
云奏含着哭腔道:可我们早已是夫夫了,为何做不得?
叶长遥肃然答道:你的身体受不住,所以做不得。
云奏急得当真哭了出来:可是我的身体亦受不住发情热。
叶长遥见云奏垂泪,恨不得以身代之。
孔雀本就有发情期,这乃是本能,云奏若不是失去了将近七成的道行,很容易便能克服身为孔雀的本能,可而今的云奏身体孱弱,克服不了本能,不得不被发情热折磨,极是痛苦。
叶长遥不敢碰触云奏,连为云奏拭去泪水都做不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串一串的泪珠从云奏的眼眶中流淌出来。
云奏一面哭泣,一面尝试着靠近叶长遥,然而,他每靠近一些,叶长遥便会后退一些。
他哭得几近哽咽了,都无法近叶长遥的身。
叶长遥心如刀割,出了门去,请小二哥送冷水来。
因云奏现下身无寸缕地跪在地上,他不愿让小二哥看见分毫,一桶一桶的冷水被送来后,由他自己亲手往浴桶倒,待得浴桶被注满了大半,他才走到云奏面前,将云奏从地上抱了起来。
云奏一感知到叶长遥的体温,当即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他热情地去吻叶长遥,但叶长遥却是咬紧了牙关,不予他半点回应。
他委屈地道:你当真不肯抱我么?
不是不肯,是不能。叶长遥抱着云奏到了浴桶前,后又小心翼翼地将云奏放入了浴桶当中。
云奏猝不及防,霎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明明只是冷水而已,明明眼下已是盛夏了,但他被冷水包围着,却直觉得寒气正在争先恐后地往他的体内钻,连骨头缝都不放过。
好冷他战栗不止,蜷缩成一团,但拼命地忍耐着,并未从浴桶中出来。
他知晓叶长遥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他不能辜负了叶长遥的心意。
过了一会儿,发情热终是缓解了,他寻回了理智,仰起首来,望着叶长遥道:对不住。
并非你的过错。叶长遥见云奏已好些了,才道,我出去买药材,等我回来。
嗯。云奏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叶长遥出了门去。
他忍受着严寒,苦中作乐地想着:我不会被冻成冰人罢?
那厢,叶长遥出了门去,远远地便瞧见了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锦衣的状元郎。
状元郎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出众,微微含笑,笑容中已有了几分威严,全无一朝登天的得意,显得很是沉稳。
数不尽的百姓推挤着,欲要将状元郎看得仔细些。
叶长遥满心满眼俱是云奏,哪里有看热闹的兴致,自是径直往药铺去了。
然而,药铺中却无一人,想来掌柜亦去看状元郎了。
他心急如焚,耽搁不得,索性自己抓了药,而后将药钱放在了柜台上。
他快步回了客栈去,又向小二哥借了火炉与药壶。
云奏目前情况不好,他实在放心不下,改为在房间中煎药。
他先前煎的药皆是滋补养身的,今日抓的药却是清热降火的,不知对发情热可有用处?
一进得房间,半点动静也无,他匆匆地将手中的物什放下,到了屏风后头,映入眼帘的仅有云奏如云的墨发,那墨发铺陈于水面上,静止不动。
他慌忙将云奏从浴桶中提了起来,云奏溺了水,已陷入昏迷了,面无血色,一双眼睛却还红肿着。
长相思其二
他又将云奏平放于地面上, 用手一按云奏的胸腔。
云奏旋即吐出了一口水来, 却仍是昏迷不醒。
他转而一手捏住了云奏的鼻尖,一手掐住了云奏的下颌, 送气与云奏。
如此反复了几回,云奏方才转醒过来。
云奏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满面懵懂, 看清了叶长遥之后, 随即开心地扑入了叶长遥怀中, 温言软语地唤着:夫君, 夫君, 夫君
叶长遥被唤得心脏好似要化成一滩水了,轻抚着云奏红肿的双眼, 问道:你还好么?
还好,只是眼睛有点疼, 是我太爱哭了。云奏自然记得方才之事,那时候的委屈现下依旧堵在心口,教他吐息滞塞。
叶长遥从来不曾对他如此残忍过,不允许他靠近, 拒绝他的求欢。
一如他方才所言,他宁愿身体因承受不了云雨而受伤,而不愿意被发情热所折磨。
他昨日还能勉强控制住理智, 但今日却是理智全无。
今日不过是五月二十七, 明日、后日、大后日发情热会愈加厉害罢?
他不由惧怕起来, 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叶长遥的脖颈。
叶长遥听云奏道自己太爱哭了, 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云奏之所以会哭,是因为他的百般拒绝。
他将云奏抱起,让云奏坐于床榻上,正要去拿干净的细布,云奏却不肯松开他的脖颈。
我不走。他低声道,松开罢。
不要。云奏摇了摇首,后又哀求道,我现下并未发情,你吻我一下好不好?
叶长遥迟疑须臾,到底垂下首去,吻上了云奏。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但云奏想要的却是一个唇齿交织的亲吻。
云奏不满地一使力,将叶长遥掀翻于床榻上,继而重重地吻了上去。
叶长遥生怕深吻会勾起云奏的发情热,才只轻轻一吻,被这么重重地吻上后,他有一瞬间的犹豫,末了,却是由着云奏去了。
云奏的吻技仍然没有丁点进步,生涩却急切。
他安抚地轻拍着云奏的背脊,同时温柔地回吻云奏。
云奏被叶长遥亲吻着,渐渐放松下来,乖巧地伏于叶长遥怀中。
一吻毕,叶长遥小心地推开云奏,下了床榻去,拿了细布,浸透水,又绞干了,才用细布为云奏擦身。
云奏头颅微微后仰,双眸半阖,一双手却是不安分地在叶长遥身上捣乱。
因为云奏并未发情,所以叶长遥不予制止,而是纵容着云奏。
擦拭至密处之时,云奏微微一颤,本能地表白道:夫君,我心悦于你。
娘子,我亦心悦于你。叶长遥放下细布,为云奏穿上亵衣亵裤,才问道,你可知你适才溺水了?
溺水?云奏一想便知自己是在浴桶中溺水了,先是苦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般浅的浴桶中溺水,后是歉然,让你担心了,对不住。
无妨。叶长遥端视着云奏,关切地道,你现下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很好。云奏抱住叶长遥,将脸埋于叶长遥腰腹上,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好罢。叶长遥便这么立着不动,任由云奏抱着他。
片晌后,他突然被云奏推开了。
他全无防备,趔趄着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稳。
对不住。云奏缩到床尾,抱着双膝,只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睛,我似乎又开始发热了。
叶长遥安慰道:我这便去煎药,你且忍忍。
嗯。云奏颔首,又催促道,你快些去罢。
这一次的发热并无之前厉害,应当归功于泡过的冷水罢。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目不转睛地望住了叶长遥,叶长遥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暗暗地刻在了心底。
便这么过了一个时辰,汤药总算是煎好了。
叶长遥端了汤药来,吹凉了一些,才递到了云奏唇边。
云奏一饮而尽,手指却在将药碗还回去时,不慎碰到了叶长遥的手。
那片肌肤登时滚烫,仿佛燃着一簇火苗。
我他又往里缩了缩,才拼命地对叶长遥笑道,解苦的点心呢?
叶长遥刚才心急如焚,哪里能顾得上买点心,便只能将两日前买的,尚未吃尽的山楂雪球取了出来。
由于天气炎热之故,其上的一层雪花即白糖凝成的白色结晶已融化了,山楂雪球瞧来黏黏糊糊的,让人食欲全无。
云奏从小过的是苦日子,自是不会挑剔,从叶长遥手中接过山楂雪球便吃了起来。
你想吃甚么?我出去买予你吃罢。叶长遥见云奏美滋滋地吃着,顿觉自己委屈了云奏。
不许出去。云奏沾满了糖汁的唇瓣张阖着,你须得在此处陪我。
好,我不出去,我在此处陪你。叶长遥又问,要用晚膳么?
云奏没甚么食欲,却故意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才答道:还早,待会儿再用晚膳罢。
说罢,他忽然想起在叶长遥出门后,外头极是热闹,好奇地问道:今日是当地的甚么节庆日么?
并非甚么节庆日,而是当地的一个少年郎高中了状元,今日锦衣还乡。叶长遥待云奏吃罢山楂雪球,将一张帕子送到了云奏手边,擦擦罢。
云奏拈起帕子一角,叶长遥便马上松了手。
叶长遥陡然记起了一事,他原本坐于床榻边,立即站起了身来。
云奏不明所以地道:出甚么事了么?
叶长遥简略地回道:绣帕。
绣帕是他因心软从绣娘处买的,其上绣的乃是鸳鸯戏水,因闻到了血腥味,他未及接过绣帕便离开了,绣帕被云奏得了,后来,云奏将绣帕还了他,并要他将绣帕赠予心上人,而今他已有心上人了。
绣帕云奏记得叶长遥将绣帕好生收起来后,祝福他能早日遇见心上人,当时他心中莫名发苦,而今想来,他当时他已对叶长遥动心了罢?
叶长遥找出绣帕,郑重地用双手将绣帕递予云奏,并肃然道:云奏,我已找到我的心上人了,你便是我的心上人。我已知晓了心动究竟是何滋味,正如你所言,为你欢喜,为你忧愁。
当时,他曾问云奏,心动究竟是何滋味?而云奏回答他,应当是为她欢喜,为她忧愁罢。
云奏并未明说,但他清楚当时的云奏回答的那个她是她,而非他。
他当时亦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为云奏断袖。
云奏并不接过绣帕,叶长遥见状,登时惶恐起来:难不成我其实并非你是心上人?
云奏失笑道:我不久前才向你表白过,由你瞧来,我是这么容易变心之人么?
叶长遥眉眼舒展,继而困惑地道:那你为何不接?是嫌弃这张绣帕的纹案不够精美?料子不够名贵?
云奏摇首道:你应当知晓我对于吃穿用度并不挑剔。
叶长遥急声问道:那是为何?
云奏微笑道:我没有资格接,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抱歉,我总是让你为我忧愁。
云奏虽然在微笑,却更像是在哭泣,泪水仿若流入了叶长遥心中,将那颗忐忑的心脏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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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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