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感受并没有给他带来安心,反而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笼罩了言行晏,他的反应能力不算慢,但也不是快到了厉鬼无法躲闪的地步,甚至他有种感觉,陈氏女这是故意将什么东西往他的剑上送。
呲的一声,一股腥臭的黑色污水从厉南腰旁喷了出来,沾了言行晏一手,陈氏女嚣张的大笑也在此刻爆发出来。
竖子,你可知道你刚才刺破了什么。那张丑陋鬼脸噌地悬高贴在了天花板上,残留的点滴黑水从高处底下,令人作呕的臭味刹那间弥漫在空气中。
郑高秋瞬间跟上,单手直接将鬼脸撕破成两半,陈氏女痛嚎一声,即便一张脸上下撕裂成两半,她依旧用残余的半张嘴和夸张的语调叫道:是你的眼珠子!是你自己的眼珠子!!
你这个疯子。言行晏咬紧牙关,太阳穴上青筋毕露,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恶心到我了吗,你当我还是三岁吗!
言行晏!厉南喉音微颤的呼唤将言行晏的注意喊了回来,他猛地转过头,问:怎么了,你受伤了?
厉南死死盯着言行晏的手,同时他也举起自己的手,不你看
溅在言行晏手上的血水竟然顺着一根无形的线滑落,而这条线的尽头,就是厉南的右手尾指,言行晏猛地意识到,这是他与厉南相连的赤绳,刹那间他手起剑落,在血水流到厉南手指之前斩断了两人之间的红线。
厉南手指下意识地一颤,他的双眸忍不住跟随着松软的线缓缓下坠。
他的心,忽然就空了。
住在其中的一个人忽然消失不见,这令他的心脏似乎被人捅了一刀又收回,风呼呼灌进去一般得难受。
言行晏也忍不住捂住了心脏,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碎成两截的鬼脸,然而那残余半张脸上的嘴扬起了夸张的弧度,这诡计得逞的笑容让他心头一惊,言行晏意识到事情不妙,他立即回头看向厉南,嘴唇轻颤,我
话音未落,厉南突然感觉床上一轻,而眼前已然全无言行晏的身影。
言行晏?厉南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言行晏!言行晏!!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言行晏!!言行晏!!!但任凭厉南怎么呼喊,都没有听见那人的回应。他茫然地抬起头,看见郑高秋低吼一声,竟然将整只手臂都伸进陈氏女的嘴里,再猛地用力,将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只鬼从其中硬生生抽了出来。
碎裂的脸分崩离析,郑高秋则是带着掌心中的鬼魂跳回地面,左右环顾后厉声问:言行晏人呢?
不知道厉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慌得厉害,从未有过的害怕笼罩住他,一切都发生在毫厘之间,又太出乎意料,这令他脑子冻硬了一般地难以运作,他手上的血,然后不见了
郑高秋突然啪的一巴掌糊上厉南脸颊,力道之大,直接把厉南脑袋拍向了一边,他的胸膛轻微起伏,转身又将手上的鬼甩到墙上,袖子中飞住五道漆黑的尖刺,将鬼魂定在了墙面上。
慢慢说。
厉南低着头,足足沉默了长达三分钟,之后,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缓缓地说:谢谢郑老师
话毕,他抬起头,从床上站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极力忍耐,陈氏女,言行晏呢?
被钉在墙上的女鬼已然奄奄一息,她甚至懒得分给厉南一丝眼神,只是无力地喘息着。
怎么,觉得大仇得报,已经可以魂飞魄散了?厉南呼吸逐渐急促,他压低声音,轻蔑地勾起唇角,想的美。
呵。陈氏女笑了声,这次竟然是虚弱而清脆的声音,应该是她当年的本音,要折磨我吗?随你便了,反正言叡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是言行晏,言叡早就死了。
陈氏女不欲争辩,厉南也相信类似的话她也听过无数遍,但她就是只愿意坚信自己所希望相信的。
我们原来一直在思考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隐匿了自己的行踪,为什么黑无常都无法抓到你。厉南站到陈氏女的正对面,现在联系你使计断掉了我与言行晏之间的红线,我大概明白了,是一个类似于平行空间的能力,可以隔绝一切,而你现在就是把他困在了那个空间里。并且这个能力,只能对一个人使用,所以当他被你换进去的时候,你就只能出来,被郑高秋屈辱地钉在墙上,无力又凄惨地等待判罚。
如果我可以感知到他的方位,那么你的这一切计谋都是白费,所以,你将可以显现红绳的水泼在了我和他之间,骗言行晏断了赤绳
说话间,黑无常从大敞的窗口跃入屋内,他身上那把巨大的镰刀在月色下散发着锐利的锋芒,他依旧是那张冷淡的脸,我嗅到了逃犯的气息。
厉南看了他一眼,回头继续说:孤独终老,那个空间里是一片空白吗?你在里面躲了数百年,就像一只老鼠,为了不切实际的仇恨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陈氏女笑了,想激怒我,骗我开口?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黑无常轻轻一抬手,尖刺应声而落,一双手铐锁住了陈氏女的脖子和双腕,使得她只能低着头,双手握在胸前。黑无常又化出一个黑袋,直接套在了陈氏女的头顶,断了她对外界的全部感知。
发生什么了?他问。
言行晏被她藏起来了。厉南扶住额头,无力地坐会床边,我也只是猜测,应该和她之前能躲你们数百年的能力有关。黑无常大人,你知道有什么隔绝空间的法术吗?
黑无常摇了摇头,可能是她独创的,新成的厉鬼有这样的能力。他看向郑高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意指劝他引以为戒。
怎么办厉南十指交错,紧紧地握在一起,在陈氏女看不到的地方,他一下子卸去了全部的伪装,露出从言行晏消失的瞬间就全然崩溃的内心。
他想过言行晏可能会受伤,轻伤重伤,他也想过自己可能被攻击,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言行晏会消失不见,甚至可能如陈氏女所言,在一个虚无的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是一片全然未知的领域,或许外界的一天就是里面的一年,厉南不敢想象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呆上一年,一个月,一周,甚至一天都足以让人精神失常。
怎么办我没有办法了,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
完结倒计时倒计时
晏晏保重!
讲真,要不是我觉得我连续两天写6000或者一天写12000不太现实我可能还会咕鸽子精本精了!!!
第85章 陈氏女5
冷静点。郑高秋飘到厉南的身旁, 他用自己宽大冰冷的手掌按住厉南的肩膀, 希望能让他沉下心来。
厉南到现在还有不真实的感觉, 概因一切发生得太快,导致他甚至在怀疑事情是否真的发生了,言行晏的消失是不是他的错觉。
陈氏女用这个能力可以躲藏数百年不被发现, 那他一介凡人, 半吊子的未入门天师,又能用什么办法将言行晏带回来?
黑无常沉默地看着他,神色淡漠, 他是一名在人间行走千年的鬼使,想要让他与厉南共情实在是不大可能, 安慰则更是困难,黑无常能做的也只有沉默。
少倾,他注意到什么, 猩红的眼珠微微一转,目光落在床铺上的某个位置。
厉南。黑无常开口道:它醒了。
厉南一怔, 扭头就看见风狸睁着两只金色的竖瞳, 茫然而惊恐地看着他们,因为符纸的压制效果, 它全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
黑无常提醒完就双臂一抱站到了墙边,显然不愿意去接触天师的符纸,郑高秋对这些东西也很反感, 最后理所当然地由饲主厉南为风狸揭开符箓。
我怎么在这儿?风狸很是惊讶地问, 它从四脚朝天的姿态一跃而起, 习惯性舔了舔前爪上杂乱的毛发,我不是和师父还有那个长毛变态在一起么厉南你接我回来的?
它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察觉出了氛围中的寂默与低迷,风狸疑惑地抬起头,目光转过认识的黑无常,落在了郑高秋的脸上,厉南,这谁啊?
是厉南顿了一下,说:是一名已故的初中老师。
郑高秋愣怔地听着这个答案,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风狸并不知道这个回答对于这只狰狞凶恶的鬼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声音,它跳到厉南肩头,憋了好几秒,忍不住将心中的一万个问题挑了一个出来问,可惜它并不知道它恰好挑了一个最烂的。
嗯?言行晏呢?
没有人回答它的这个问题,风狸也没有聒噪地再问,它安静地等了一会,缓缓炸开了全身的毛,
他出事了?和我出现在这里有关吗?!
你没有记忆吗?厉鬼附身在你身上
害死了他?!风狸惊恐地叫了起来,因为它的反应实在太过激烈,厉南这个最需要安慰的人不得不反过来安抚它,应该还没有死这也不是你的错,但我们完全失去了言行晏的行踪,他凭空消失了,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风狸不可置信地摇头道:我是神兽,我的血肉,我的一切都天克所有的鬼,怎么可能被厉鬼上身?
我们猜测是你尾巴上的那道束缚环。郑高秋说,他的话令风狸倏然瞪大了眼睛,它立刻对厉南喊道:松君!松君肯定知道什么!先前他嫌我总是想着逃跑,给我上了这道环,他说,如果我还执意逃离的话,会给身边的人造成非常不好的后果
我,我不信,我觉得这是他骗我的,我就我就偷偷溜了出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狸带来的信息几乎如照进漆黑且广袤无际的黑雾中的一缕光,厉南甚至不敢太过笃定和惊喜,就怕这只是一场空欢喜。
对他肯定知道什么厉南深呼吸一口气,风狸,松君在哪里,能带我去找他吗?
风狸分明讨厌松君讨厌得要死,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闹脾气,但它还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松君说逃出去了就别想再回来师父也是这样的态度我还不知道怎么联系他,说实话,我逃出结界刚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就失去了意识,松君的家究竟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没事。有了思考的方向之后,厉南脸上的血色逐渐缓和过来,眉眼中也有了神采,他不愿意再接受你,但有一个人他总是要再见的。
郑高秋不知所谓地看着厉南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又瞧了一眼沉默寡言的黑无常,默默选择和鬼使一样,当一个背景板。
半个小时后,接到消息的堂哥言行善砸得房门几乎要崩开,他喘着气冲进来,显然是被厉南一个电话吓到,急匆匆地连陶泉都没顾得上喊就开车狂奔过来。
幸好这个月的镜子还没用。言行晏将掌心大的法器拿出来,他瞥见墙角罩着黑袋子的女鬼,立刻露出满脸嫌恶,那就是陈氏女?
嗯。厉南根本没有空也没闲情逸致在陈氏女身上泄愤,现在只有我与你提到的松君有办法,言鬼师与他有交情,只能求助于他了。
行,我们试试,无论成不成我都会告诉言家长辈,若是无法我们再想办法。言行善一句埋怨厉南和郑高秋的话都没有,陈氏女的狡诈和顽固每个言家人都深有领会。
掌心大的圆镜漂浮到半空中,逐渐变大,平整的镜面也显现出水纹,纹路波动愈来愈大,最终化为一张男人的脸,言鬼师从其中慢慢睁开眼睛,他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和两只鬼,慢条斯理地张开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另一个全身洁白的男鬼脸斜插进来。
小黑!
黑无常冷漠的表情刹那间若春日的冰面那般化开,他三两步走到镜前,声音中难掩的惊喜,小白。
厉南惊讶地看着黑无常竟然勾起唇角,就这么浅浅地笑了。他以为黑无常永远都不会笑,但看他的笑容却又是那么自然。
言鬼师抿抿唇,安静地等待了三十秒,他知道这兄弟俩几百年没见过了,但法器镜子的时间有限,言行善和厉南不打招呼忽然来找他,再联系上个月言家提及到的厉鬼郑高秋,他知道这一次必然有重要的事要与他联系。
善,言厉氏,三十秒的时间一到,言慎之立刻毫不留情地推开白无常,唤我何事?
言行善立即抢着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说了一遍,简直就像是陶泉附体一般,厉南跟着在后面补充,不过一分钟,言慎之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松他念出了松君的单名,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倏尔,他浅淡地笑了笑,这抹笑意转瞬即逝,下一秒他又成为那内敛自持的鬼师大人,明白了我也猜不透这陈氏用的何种法门,或许确实只有鬼仙可以知晓其中具体。
我可以入凡去找他求助,但我需要一具载体,也就是我需要附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可以。厉南脱口而出,但言慎之立刻摇了摇头,不,你不可以,这个人需要与我有血缘关系,无论多稀薄。
话音刚落,所有人和鬼的视线都落在了言行善的身上除了黑白无常,这两只鬼眼中只有彼此,而且悄悄地在镜中的角落里无声地用口型交流起来。
言行善:
言行善壮士扼腕般的撩起袖子,鬼师大人,你就来吧,为了救回弟弟,无论是损失阳寿还是精血,我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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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师大人效命——不间不界(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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