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岑朵儿有点缓不过来，这话听起来像拒绝，但仔细一品，又有点松动的意味在其中。
    “我可以帮你争取见面的机会，但能否说服陆征，就不敢保证了。”谈氏解释道。
    岑朵儿眼前一亮，旋即化作犹疑，眼底闪过莫名隐晦的暗光：“真的？你没骗我？”
    谈熙冷嗤：“不信的话，大门在那边。”
    言下之意，慢走不送。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岑朵儿抿唇，试探道：“你……为什么帮我？”
    “今天心情不错，看你格外顺眼。”
    “……就这样？”
    谈熙瞥了她一眼：“岑小姐以为哪样？”
    “我觉得，你今天肯见我已经是个奇迹。”所以，她根本不指望谈熙会真的帮她。
    但就此放弃，连试都没试过，岑朵儿又不甘心，所以才不抱希望地硬着头皮找上门。
    被现实压弯的不止脊梁，还有骨气和尊严。
    “看来我刚才说的第二点岑小姐还没听明白。陆氏注资，前提是有利可图，如若可行，我这也算替自家男人找到一条发财路。”
    商人永远不会拒绝钞票，就像猫咪不会拒绝小鱼干儿~
    “你不怕我跟陆征独处？”岑朵儿盯着她，不错过谈熙脸上任何表情，但——
    毫无破绽。
    她说，“你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吗？想泡我男人，下辈子都不可能。”
    岑朵儿竟……无言以对。
    她承认，自己确实对陆征动过心，但冰山太冷，不是谁都可以hold住，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所以早八百年前的爱慕情怀，在草丛中撒欢儿打滚儿之后，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岑朵儿倒没什么所谓，一个拒绝过自己的男人而已，她怕的是谈熙介怀，想借机整她，所以才小心谨慎，多长了几个心眼儿。
    不都说，给人希望之后，再让人失望是最好的惩罚吗？
    反正，在岑朵儿心目中，谈熙就是个女痞子，这种事她真能干出来。
    不过目前来看，她似乎真的想拉自己一把？
    “好，我直接去找陆征。不管能不能成，我都在这儿先向你道谢。”言罢，站起来，深鞠一躬。
    谈熙没应，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谢吗？
    可她从来不当好人呢……
    第二天，岑朵儿带上融资方案和秘书直奔陆氏集团。
    这回，前台和保安没有再为难她。
    秘书惊讶：“岑总，这些人的态度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岑朵儿冷冷看了她一眼，踏进电梯，按下楼层。
    秘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太怂、太弱，轻咳两声，“抱歉，我会注意的。”
    “别人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说服对方。明白了吗？”
    秘书顿时昂首挺胸，拿出专业的态度：“岑总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叮——
    电梯到了。
    陈凯迎上前，看样子已经恭候多时，将两人引至一间私密性极好的小型会议室。
    抬腕看表，“距离会议结束还有二十分钟，麻烦二位在此等候。出门左拐是茶水间，右边是洗手间，自便。”
    说完，略一颔首，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陆征结束会议，刚出来，便见陈凯候在门外，“有事？”
    “岑总来了。”
    “……动作还真快。”谈熙昨天晚上顺嘴跟他提了，今天就找上门。
    看来，岑氏遇到的问题不小。
    陆征迈进会议室的瞬间，岑朵儿和秘书条件反射站起来，前者调整好笑容，迎上去，“陆总，打扰了。”
    “嗯。”
    见他没有握手的打算，岑朵儿自嘲一笑，很坦然地收回来。
    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
    陆征行至上首落座，眉眼冷峻，气场强大，原本还踌躇满志、信誓旦旦的秘书只一眼就开始腿软。
    岑朵儿在下面掐了她一把才恢复正常。
    “坐。”陆征抬腕，“你们只有一刻钟，十点半我还有客人。”
    岑朵儿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今天我来是希望陆氏能够提供融资，这是我们的方案……”
    说一刻钟，就真的一刻钟，陆征抬手，岑朵儿立时收声，紧张地看着他。
    忐忑与期待兼而有之。
    陆征：“你们的意思我大概了解了，三个问题。”
    “请讲。”岑朵儿不由正色。
    “第一，这份融资方案究竟是岑总个人的意思，还是董事会的决定；第二，陆氏与岑氏已有项目在进行，资金汇入究竟如何分配；第三，岑氏在获取融资以后，翻盘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值不值得陆氏冒险。”
    岑朵儿一时哑然，秘书眼里已经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陆征这几个问题，处处都戳在岑氏的痛脚，毫不留情。她担忧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已经愣住了。
    “如果岑总还需要时间思考，可以想好再答复。”说完，作势离开。
    “等等——我、可以回答！”岑朵儿攥紧拳头，后背已经全部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