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回来的时候,刑侦支队的人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小孩儿找大人撑腰似的,凑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问:江队,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吧?林队真的是承影吗?李组长是是林队开枪杀的吗?林队到底去哪儿了?江队
江裴遗好像一个长久离群失所的流浪人忽然被陌生的目光团团包围,感到难以适应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厌倦,他知道这些同事并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对林匪石的关心,可也是真的厌烦,他讨厌这样喧嚣而聒噪的生活。
江裴遗看了他们一眼,冷淡而吝啬地说:还在调查。
顿了一下,他又道:你们林队已经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要再过于关心这件事了总会有一个交代。
听到江裴遗这个态度,刑警的心里好像被泼了一桶冰冷刺骨的冻水假如林匪石真的一干二净,以江队黑白分明的性格怎么会不为他澄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这一年的真情实感,终究是错付了。
林匪石的身份暴露,专案组的人就变相解脱凶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路了,除了事后诸葛亮,开个会总结总结经验教训,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组长刘大天扼腕叹息道:虽然我非常不愿意相信我们省厅的优秀同志会做出出卖组织的事,但是如果林匪石就是承影,那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什么如果,他就是承影还有的洗吗?!电话号码的定位信息可是我们都看见了的!一个警察拍着桌子怒道,把我们这么多人玩儿的团团转,竟然没一个人发现他的庐山真面目,承影真是好手段他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王伟航一直看林匪石不顺眼,这时候应该趁机把他贬进泥地里,再踏上一万只脚,可是沉默了一会儿,却听他说:虽然我一直跟他不对付,但是跟我说他是沙洲的眼线,我个人是不信的说第六感可能有点可笑,虽然这个花孔雀一直看着不怎么靠谱,叽叽喳喳挺讨人嫌但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
旁边一人扭头望着坐在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的年轻刑警,意有所指道:江队,你跟林匪石起码相处了一年时间,跟他怎么说也是熟悉了吧?不发表一下个人意见吗?
这话一出,江裴遗一下变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他冷冷地跟说话那人对视,直到对方主动心虚气短移开了眼神,他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起身推门走了。
要说起离经叛道,江裴遗跟林匪石其实不相上下,他甚至比林匪石还要任性一些,不过林匪石都是声势浩大地明着来,而江裴遗习惯于不声不响,他不愿意去市局上班,听那些自以为是的条子对林匪石评头论足、指手画脚,就直接眼不见为净地回家了。
回到家里之后,他总觉得哪里少了什么,江裴遗这才发现不翼而飞的居然不只是他的睫毛罐子还有小彩云也不见了,肯定是被林匪石派人带走了,同时江裴遗发现林匪石的衣服一件没少,他的衣裳倒是零零碎碎地少了几件
江裴遗看着衣柜里的晾衣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脸上顿时色彩斑斓林匪石这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林美人:偷老婆两件衣服再走
第100章
到底是怎样刀枪不入的脸皮,才能在单方面决裂之后,还来明目张胆地偷他的衣服?
以前林匪石就不知道有什么毛病,自己两柜子五彩斑斓的衣服放着不穿,非要穿江裴遗的衬衫,穿之前还要放在鼻尖底下嗅一下、用手指捻一捻,跟痴汉一样。
明明把睫毛罐子都收回去了,还没忘了让人把小彩云也带走,看起来多深情似的。
江裴遗站在衣柜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周遭的温度很冷。
这一年来,他们基本上形影不离,按理说应该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可江裴遗现在才明白,这个最是单方面的、是他一厢情愿的,他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林匪石就像林匪石也没有给过他机会。
江裴遗坐在双人床上,旁边的海豚枕头上似乎沉了一层孤独的灰,冷白色的月光投射到地板上,落了一地寂寞。
江裴遗试着休息片刻,可根本无法入眠,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林匪石的脸,就算在梦里也不依不饶,他的精神状态陷入了一种不太好的境地。一直清醒到了天明,他不想去上班了,觉得浑身异常疲惫,也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家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电话打来。
江裴遗将凌乱的刘海梳回去,找到林匪石的微信,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去:
匪石,你愿意跟我谈谈吗?
.
玻璃鱼缸放在医院的桌子上,一只绿油油的小乌龟在里面懒洋洋地吧唧嘴,过了一会儿,它往外爬了两步,睁开眼向外看了一眼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面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很稳,像大病未愈的模样。
病床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本来在熟睡的男人倏然睁开眼,向房门方向看去,是鳄鱼。
先生,您要的粥买回来了。
鳄鱼一个一米八九的糙汉,从来没干过伺候人的营生,笨手笨脚地端着精致小碗,伸手要喂他。
林匪石被他这贤惠形象雷的外焦里嫩,当即端庄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林匪石在江裴遗面前分明虚弱地连跟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要江裴遗把食物送到嘴边才肯吃一点,可现在他坐在床上端着碗自己喝粥,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林匪石味同嚼蜡,心想:不是那个味道。
过了一会儿,林匪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了一声,他问:谁的消息?
鳄鱼闻言帮他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微妙地说:孔雀饲养员?
林匪石嘴唇的笑意凝固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哦,是我爱人。
鳄鱼:
他记得承影先生的对象不是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招惹的高岭之花吗?怎么微信名听着这么别致?
林匪石向他伸手:手机给我吧。
鳄鱼把手机递给他,林匪石接过手机,点开江裴遗的对话框,长睫垂落下来,神情罕见地认真,可只是长久注视着屏幕,却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鳄鱼看了他一会儿,感觉这位老板中毒颇深,忍不住道:您真的打算跟这个姓江的在一块吗?根据我的了解,这人非常古板不知变通,跟您肯定是水火不容的,万一以后不小心引火烧身
林匪石微微一挑眉,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了,不以为意地微笑道:怎么,谁规定我们反派就不能跟警察在一起了?
鳄鱼哽了一下,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些条子都眼高于顶跟我们势不两立,呃,您家里那位,看起来好像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林匪石无所谓地一笑,转眼看向窗外的林荫,慢条斯理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想要往外飞的鸟,折了翅膀关到笼子里不就好了,反正总是能朝夕相伴的。
鳄鱼:
林匪石没听见声音,往回看了一眼,鳄鱼冷不防对上承影冰冷又漫不经心的目光,轻轻打了一个机灵都说承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心理极度变|态,这话果然没说错。
鳄鱼心想:虽然那位副支队长的长相与气势确实出众,可是这条子到底有多大魅力,才能让向来没心没肺的承影这么牵肠挂肚,临走之前还没忘了特意差遣他去家里偷乌龟、偷衣服,甚至跟他到了敌对阵营之后,还在病床上捧着手机依依不舍纠缠不清?
鳄鱼自认比较了解这位上司,承影虽然表面上是穷极温柔多情的人,可目光总是傲慢而冷淡的,外热内冷、心硬如铁,看起来实在不像情种。
我们这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啊,总是想摧毁、破坏那些看起来美好的事物因为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生向往,可世间黑白分明,善恶亦不能相融,而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林匪石叹息一声,轻声自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想跟他在一起,总得有人牺牲点什么。
鳄鱼面容逐渐僵硬。
要是他愿意不计前嫌跟我在一起,那再好不过、皆大欢喜,要是他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来,我也只好用一点非常规手段了,林匪石语气戏谑道:你觉得怎么样?
鳄鱼:
就算林匪石只动一张嘴皮子,也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本事,鳄鱼只觉得被他看上的条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林匪石深黑眼珠上下一动,无声端详着他的表情,饶有趣味地说:怎么,觉得被我喜欢的人很不幸吗?
鳄鱼没敢出声,喉结狠狠一抽,后脊瞬间满是冷汗这人到底什么时候去修行了读心术?!能不能别动辄跟他灵魂对话?
鳄鱼作为沙洲资深大内总管,在他头顶上的人不少,但是能让他敬畏的人不多,这位半路空降的承影先生算一个。
每次跟林匪石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有一种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裸|奔感,好像在这人的目光逡巡之下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感觉从皮到骨都被他盯透了似的。
林匪石看他反应实在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结果不幸乐极生悲,牵扯到了一身伤口,疼的眼前一黑,轻飘飘地闷哼了一声。
鳄鱼道:先生
没事。林匪石浑身冷汗不想动弹,于是让鳄鱼帮他把孔雀饲养员拉黑了。
鳄鱼闻言照做,然后又犹疑道:您不是
不是要跟这人不死不休吗?
林匪石舔了一下嘴唇,语气无奈道:没办法,现在跟他说话,怕我忍不住回去找他以裴遗那个脾气,可能会打我。
鳄鱼:
刚刚要把人腿给打折的气势呢?!
林匪石闭上眼睛:现在还不合适,而且组织不会让我跟他藕断丝连的,金屋藏娇也不是这个时候。
说到这里,林匪石忽然想起什么,掀开半边眼皮,轻声地说:所以这件事记得帮我保密,否则被上面的人知道就不太好办了。
鳄鱼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否则就杀人灭口的弦外之音,再次感叹承影的行事风格真是哪里刺激点哪里,干什么都离经叛道,恭恭敬敬道:明白了,先生。
林匪石像是累了,闭着眼没再跟他说话。
.
江裴遗没有收到林匪石的回话,许久之后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去过省厅了。
可这条消息竟然没能发出去,变成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江裴遗盯着那个感叹号,瞳孔骤然压成了尖锐的一点,慢慢收紧了手指。
林匪石,你真的要把每件事都做的这么绝吗?连一句话的解释都不肯给吗?
他认为林匪石不是坏人是一回事,可不被信任又是另一回事。
林匪石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真相、甚至连跟他说一句话都不肯?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江裴遗心灰意冷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向后靠在沙发上,总感觉哪里疼的厉害,还压制不住,过往三十年,他没喜欢过什么人,第一次尝到心疼是什么滋味,近乎是有些茫然的。他自认向来坚强,世间大多数的痛与苦都尝过了,没什么遭受不住,可那种从内而外撕扯般的疼痛,刻骨铭心似的,纵使钢筋铁骨也难扛。
正应了那句温柔一刀,直教人肝肠寸断。
江裴遗轻轻咬住牙关,放在沙发上的指尖攥的发白,他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眼睁睁看着林匪石离开,连一个字的解释都得不到。江裴遗几乎偏激地想:你不愿意来见我,那我就去见你。
起码在重光市,有一个人一定能找到他。
江裴遗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从卧室搬出笔记本电脑,开机打开屏幕,登陆浏览器,在引擎界面打上了一串网址,一个英文网页跳了出来
这是覆盖整个亚洲地区的暗网,各种大佬在其中翻云覆雨,宋之州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位会员,而在南风的身份暴露之后,江裴遗就再也没有上线过了,因为暗网的后台管理员可以查到登陆ip地址也就是说在他上线的这一瞬间,他的一切信息就完全暴露在这一群豺狼虎豹的眼皮底下。
14点23分17秒,一个忽然点亮的血色头像让整个暗网瞬间陷入沸腾首页高高挂起的南风两千万美金的人头悬赏还没撤下来,S宋之州居然明目张胆地在前黑鹫的暗网上登陆上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面!
说好的初吻!
然后下章一点点小虐,林队哭唧唧
第101章
江先生,这边请。
江裴遗的刘海被整齐梳在额后,露出洁白干净的额头,以及锋利上挑的眉眼,他穿着一身黑长裤、黑色长风衣,薄衬衫扎在裤腰里,约束出两条细窄的腰线,脚下踩着一双牛皮军靴,整个人看上去精悍利落,尤其从侧面的角度看过去,有股冷而寒肃的味道,像悬着冰雪的孤松。
他面无表情地跟着前面的人走到一扇门前,直接推门而入,房间里窗边背光站着一个男人。
十年了,你第二次主动来到我的面前。那男人听到开门声音,缓缓回过头,称赞道:南风,你还是以前一样那么勇敢。
江裴遗不跟他寒暄,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林匪石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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