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晚，我的大脑几乎都是处在混沌之中。
    就这么的，我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
    天亮的阳光透过窗帘，妄想落在床上，我把被子罩在头上，闭眼强迫着自己不在去想凌弈寒。
    被子里的空气被我吸尽，剩下来的只是二氧化碳的浑浊，我却好像一点不知，依旧让自己处于这缺氧的黑暗中。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大概是我太过希望是凌弈寒的电话了，所以我几乎是连看也没看来电，直接就接听起了电话。
    可让我感觉失望的是里面传来的是冰野的声音：“林苏，你在哪里？”
    “我在我家里。”我有气无力道。
    “是这样的，今天是我所开宠物医院试营业的第一天，你能够过来看看吗？”
    “好。”
    之前我还和冰野聊过，若是他开了宠物医院，我便过去帮忙，而现在是开业第一天，于情于理我都得过去。
    冰野那边声音是欢喜的：“那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今天是医院试营业第一天，你作为老板要是离开了，那医院还不是没有人管？”
    随即，我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你微信上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过去。”
    “好。”
    ……
    冰野开的宠物医院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能够在这种地方开医院，我只能说是有钱真好，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亏损。
    我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接近正午，宠物医院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繁华，有的除了零星几个进来试看参观的人之外，就到没有什么其他人。
    显然，冰野开店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其他人。
    “你来了。”冰野显然是不在意这里的清冷，他指了指医院旁边的沙发：“试营业第一天，感觉人流量不是很多。”
    我笑笑：“好好的医院被你装潢成咖啡店的模样，看起来到不想是给医宠物治病的，反倒像是让宠物在这里溜达观赏的。”
    这话到是不假，宠物医院分为上下两层，这里装潢偏欧式，除了专业为宠物清理的仪器之外，这里有的是欧式风格的油画，以及各种看起来极为优雅漂亮的花束。
    显然冰野是没有开过店的，这里看起来是漂亮，但是这种搭配却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冰野推了推镜框，一本正经道：“装潢看起来好看一些，也能够给宠物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耸了耸肩膀：“你说的倒也对。”
    而后我格外注意了一下冰野这店里，能够为宠物所做的有什么项目，仔细看着清单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几乎只要是宠物有的毛病，医院里都能够接下来，可谓是从接生，到死亡之后的一切，都全包了。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冰野：“你确定你能够接的下来这些活？”
    冰野依旧是很正经的模样：“不会的，我可以学，而且我已经聘请了专业的宠物医生，所以我想，是能够保障宠物安全的。”
    “那我在医院里，主要是做什么呢？”我继续问道。
    冰野认真道：“学习，你可以学习很多有关宠物生病，该如何治理的医术。”
    我诧异的长大了嘴巴，刚想推脱，却见门店外的街道上停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商务车，车停稳后，穿着西装的司机下车为后座上的人打开车门。
    很快，一身黑色大衣的男子便直直朝着这名为“lsby宠物医院”走来。
    男子身形如同一棵高大微弯的枯树，瘦，但光看着行走的力度，却也知道，是个有气力的，他脸上带着宽大的口罩，有是一副方框墨镜，这些把他给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时间看不清他是谁。
    冰野的医院里招聘了三人，两个专门负责服务的宠物的护士，以及一个主要治疗的医生，在那男人走进来时，站在门外的护士为他推开了玻璃大门。
    大厅里开着暖气，但是男人并没有把他的口罩取下来，他走进来先是看了我一眼，过后眼睛便移动在冰野的身上，他说：“冰野，这就是你的梦想？”
    听到他的声音，我下意识皱了皱眉，眼睛落在他没有带手套的双手上。
    他的手上密布着的是皱纹，以及清晰可见青筋，看着模样就知道已经上了年纪。
    说实话，若他没有开口，也不曾让我看到他手中的皱纹，否则单看他的身形，我真是会觉得他是个四五十来岁的成功人士。
    不错，眼前的这位正是冰野的父亲，冰国华。
    冰野坐在大厅靠墙处的沙发上：“是的，父亲，这是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实在是太过简陋切不堪一击。”冰国华也朝着沙发处走过去，他越过我的时候，厚重的大衣从我的身侧擦过，沉重的摩擦使得我打了个趔趄。
    冰国华停下身子，他看着我：“林小姐，好久不见。”
    由于之前在与冰国华吃饭时，他拿着腿蹭我，使得我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但他主动向我打招呼，我也不好拒绝，便礼貌而又生疏的冲着他回应，也来了句好久不见。
    冰国华笑了笑，他很高，很瘦，但身躯并不挺拔，甚至微微有些佝偻，但这却并不妨碍他笑时候的威严。
    我看着冰国华，看着那黑框墨镜里，我微微仰头看着他的模样。
    这墨镜之下，有的是一双老人所不曾有的锋利的眼睛。
    而这种锋利眼睛，我只在凌弈寒身上才看见过。
    我不觉想着，冰国华年轻些，必定是个与凌弈寒一般帅气，却又带着棱角的男人。
    冰国华不再理会我，他朝着冰野看去：“冰野，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梦想是多么不堪。”
    “父亲，如果您过来并不是为了给我祝福而是来看我笑话的话，那么，这里并不欢迎您。”冰野蹙了蹙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向来温文尔雅的冰野，竟然会流露出这种不悦的模样。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看你的笑话。”
    冰国华扫视了一眼医院的摆设，他苍老的手上，拇指与食指做着摩擦着：“冰野，我来只是提醒你，你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六个月过后，你的梦想不能实现，那么你就应该兑现你的承诺。”